2017-07-20?壟斷的邏輯?,現代文學為什么晦澀難懂

萬維鋼 日課236丨壟斷的邏輯

最近的一個熱點事件是微信和蘋果之爭。你在某個微信公眾號看到一篇好文章,想給作者打賞一點錢,微信提供了方便,騰訊公司很支持 —— 但是因為你看文章用的是蘋果手機,蘋果公司說,它應該從中抽成30%。微信和蘋果爭論不下,打賞功能就被暫時關閉了。前天的最新消息是,似乎是因為中國政府出面干預,蘋果可能會做出讓步。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蘋果的要求不合理。你在某個高檔社區買了個房子,房產公司說我不但要收房子的錢,而且還要對所有給這個社區居民提供服務的公司進行管理,并且收取管理費。你一想這也對,畢竟是高檔社區,不能讓什么不良商家都隨便進來。

但管理費可不是一次性的 —— 是每一筆交易,只要是虛擬產品,它都要收30%。要知道政府收稅也只是對利潤收稅,連黑社會受保護費也沒有這么收的,蘋果這么做合理嗎?

咱們今天這期可不是發牢騷。我想說的是,“30%的抽成合理不合理”,這是一個一般老百姓問的問題。高級的問題是:蘋果憑什么對手機應用進行管理?

我想說的是信息技術背后的兩大對立理念:一個叫“自由開放”,一個叫“壟斷封閉”。

比如你買一臺個人電腦,電腦一旦屬于你,你就可以對它做任何事情。你可以加兩條內存,你可以換一塊顯卡,你可以選擇你喜歡的操作系統,你當然可以在上面安裝任何軟件。你甚至可以安裝盜版的軟件,瀏覽“一般不公開”的內容 —— 這么做不太道德,但電腦畢竟是你的,你做什么誰也管不著。這就是自由開放。

但蘋果手機可絕對不是這樣的。自己升級硬件非常困難 —— 事實上,只要打開手機后蓋,你就已經違反了用戶協議,你的手機就失去了保修資格。所有“應用”都必須經過蘋果的“應用商店”安裝,野生軟件根本進不了你的手機。這就是壟斷封閉。

那局面怎么就從自由開放變成壟斷封閉了呢?這兩種理念的此消彼長,并不是偶然的。

咱專欄連載解讀過哥倫比亞大學的法學院教授吳修銘(Tim Wu)《注意力商人》這本書,吳修銘在此之前還有一本書,叫《總開關:信息帝國的興亡》( The Master Switch: The Rise and Fall of Information Empires ),說的是美國信息產業的歷史。

吳修銘總結了一條歷史規律 ——

任何革命性的信息技術,一開始出現的時候總是自由開放的,而成熟以后一定會走向壟斷封閉。

比如無線電臺。一開始出現的時候都是業余愛好者在用,美國一夜之間出來了好多個小電臺,自己制作節目,免費向公眾發布。沒人考慮賺錢的事兒,人們把收聽電臺當成一項高雅的文化活動。但后來電臺節目變得有利可圖,廣告商介入,商業廣播公司出現,逐漸做大,最后干脆禁止了個人電臺。以自由開放開始,以壟斷封閉結束。

《總開關》這本書出版于2010年,蘋果的市場份額還沒有現在這么大,喬布斯還活著,譽滿天下 —— 但吳修銘洞見到,喬布斯的封閉理念不是消費者之福,未來的蘋果的壟斷必將是一個重大社會問題。

書中講了些有意思的歷史故事。蘋果公司最早是喬布斯和史蒂夫·沃茲尼亞克共同創建的。喬布斯總攬全局,沃茲尼亞克主管技術,但沃茲尼亞克也有自己的理念。

(史蒂夫·沃茲尼亞克和喬布斯)

他的理念就是自由開放。那時候所有充滿熱情的 IT 極客都推崇自由開放,新技術本來就應該讓所有人共享。一直到 Apple II 型計算機,都是自由開放的,允許用戶隨意更改設置。

但喬布斯的理念,一直都想封閉。乍聽起來,你可能覺得喬布斯是個不可理喻的貪婪商人,但喬布斯有喬布斯的道理。喬布斯說普通用戶根本不知道他們想要什么,我們根本不應該給他們自由設置的權力 —— 我們應該替他們把什么都搞好,交付一個最佳狀態的最終產品。

后來喬布斯占了上風。一個有可能關鍵、也有可能無關大局的細節是沃茲尼亞克1981年出了一次車禍,他的大腦受損,有點失憶,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等沃茲尼亞克返回公司工作,喬布斯已經大權獨攬了。結果就是1984年蘋果歷史性地發布了第一臺 Mac 電腦 —— 這就是一臺完全封閉的電腦。

這是一個擁有革命性新技術的偉大產品,這是世人第一次見到“鼠標”和圖形界面的桌面系統。但這也是第一臺不讓你隨便“動”的電腦。

從此之后,蘋果的產品一直都是這個路數 —— 你抱怨它不開放,同時你又不得不服它做的確實是最好的。

PC 時代,用電腦的大都是專業人士,懂技術,喜歡自己定制,也有能力自己定制。蘋果定價又太高,結果讓微軟做大了。請注意,微軟的 Windows 系統經常被指責為“壟斷”,但微軟其實還是比較開放的。微軟希望用戶在盡可能多的計算機上安裝 Windows,它強調兼容,允許任何公司開發 Windows 下的軟件,用戶安裝這些軟件完全不需要經過微軟同意。

到了手機時代,喬布斯心目中最理想的用戶才成了主流:大多數人不懂技術,也懶得折騰,只想要一個最方便好用 —— 如果還好看那就更好了 —— 的手機。

這就是為什么有人說蘋果公司的表永遠指向上午九點 —— 以前這個表不準、現在這個表準了,那只不過是因為現在正好是上午九點。

在 PC 時代,很多人有感于微軟系統壟斷又獨裁,選擇個人可以隨便定制的 Linux 操作系統。我那時候也認為用 Linux 最光榮,多次安裝使用。Linux 確實靈活,光是不同風格的桌面系統就有好幾個,各種軟件不但免費,而且比免費更好 —— 自由。這意味著你可以隨便修改和發布這些軟件,只要你保證你發布出去的軟件也是自由的。

……問題就在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使用者,我既不修改也不發布軟件。Linux 系統有好幾個不同的發布版本,大家各自為政,因為不賺錢,投入開發力量有限,各家都是一堆問題。我裝個主流顯卡的驅動程序都要花費很多時間,無線網卡更是從來都沒裝上過。最后我就發現很多時候我是為了用 Linux 而用 Linux。

時至今日,Linux 始終沒有成為個人電腦操作系統的主流,占的份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Linux 的遺產之一,就是今天的安卓手機系統。因為各大手機廠商都做了精心的定制,安卓系統顯然比當年的 Linux 好用得多……但是不能跟蘋果比。關鍵在于,只要你保持開放性,允許任何軟件都能安裝,用戶用著用著總會有各種問題。如果你學蘋果對應用進行嚴格審查,你就不是開放的了。

這是一個根本的矛盾:你想要自由,就得自己應對自由帶來的各種不確定性;你想要什么都讓別人搞好,就得放棄自由。

所以真正的問題是:你要自由有什么用?

單就手機來說,自由對我沒啥用。曾經以用 Linux 為榮的我從來沒用過安卓手機,我把自由獻給蘋果,換取一時的安逸。

那么在這個上午九點的時刻,請問你,用什么最光榮?


熊逸 17.5 | 現代文學為什么晦澀難懂

歡迎來到熊逸書院,今天我們來談談現代文學。今天你只需要記住一個觀點:很多現代派文學之所以晦澀難懂,是因為面對大眾文化的崛起,一些作家固守傳統知識精英的立場,刻意和大眾讀者拉開距離。

(1)存心晦澀:文化精英的反擊

在昨天內容的結尾,我談到了現代文學的走向,這貌似有點跑題,其實并沒有。當時我講到我自己是看古典小說長大的,第一次看到弗吉尼亞·伍爾夫和詹姆斯·喬伊斯的作品,有一種被亂棍打暈的感覺。詩歌的世界也掀起了同等程度的波瀾,如果說伍爾夫的小說每一句都是明白曉暢的語言,組合在一起卻使人不知所云的話,那么T.S.艾略特的長詩《荒原》連語句本身的明白曉暢都不曾有過。這些在今天已經被奉為大師的名家,被奉為經典的名作,究竟何以這樣古怪?

我們看那些古典小說,無論優劣,總要有跌宕起伏的情節和各色人物的塑造,簡言之,要有人物,有故事。但是,隨著普及教育的推廣和《每日郵報》的創新,各類地方小報風起云涌,這類報紙就像阿加莎·克里斯蒂為我們虛構的《消息報》那樣,其中的“通訊欄目把鄉村生活里刻骨銘心的恩恩怨怨和舊恨新仇表現得淋漓盡致”。這樣一來,小說和新聞變得越來越相似了。那些地方新聞不僅和小說一樣有故事,有人物,那故事更是老百姓身邊的故事,人物更是老百姓身邊的人物,比小說更能勾起讀者的興趣。

如果我們看到這樣一個新聞標題:《逃犯搖身變市長,卻在人生巔峰帶著廠花幼女重上逃亡路》,這當然會比《悲慘世界》這種題目更能吸引讀者,而更重要的是,在那些雖然識文斷字,卻缺乏文學素養的讀者看來,后者和前者明明就是同一類的故事,如果非要找出區別的話,那就是雨果寫得太啰嗦了,明明是一個報紙篇幅的故事,為什么非要寫成上千頁的大厚書呢!更可恨的是,開場七八十頁都在講一個神甫,你肯定認為他是主人公,看了好久才發現他只是個跑龍套的。書寫到一半,忽然又拋開主線,又花了七八十頁去講滑鐵盧之戰,這種作者為什么不改行去賣裹腳布呢!

時代變了。新時代的呼聲讓舊時代的文學家很想不通。該怎么應對這種局面呢?順理成章的邏輯是這樣的:大眾讀者既然會拿報紙的標準衡量我們的作品,就說明他們看不出嚴肅文學和報刊文章的區別,那么,只要我們把這種區別搞得很明顯,讓誰都一目了然,那么從此以后,文學的歸文學,報紙的歸報紙,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所以在小報流行之后,認真的小說家會有一種很強烈的動機,要讓自己的作品從直觀上就能夠區別于小報新聞,于是提高閱讀門檻,存心不讓普羅大眾看懂。常常有人抱怨,說看不懂20世紀的很多小說和詩歌。沒錯,這是因為作家提高了準入門檻,故意作怪。

1922年,T.S.艾略特創辦文學季刊《標準》(The Criterion),立志以傳統的精英格局為全社會制定文化標準,但這份雜志的發行量在最好的時候也只有可憐兮兮的800份。這件事有著醒目的象征意義,它不僅意味著文化標準被顛覆了,還意味著文化標準的自然秩序被顛覆了——自上而下變成了自下而上。如果斯賓塞看到這樣的慘狀,一定會痛心疾首地說:“這是對自然秩序的逆行,是普及教育揠(yà)苗助長的惡果。”

這就會引發一個問題:如果商業是最好的慈善,如果商業是最好的藝術,教育為什么不應該交給自由市場,讓每個人根據自己的情況自由選擇呢?

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問題:無論我們依據道家哲學也好,依據斯賓塞的“任天為治”也好,教育貌似是一種很不自然的東西,我們為什么需要教育呢?

1923年的艾略特

(2)我們為什么需要教育

這是一個很極端的問題,但只要打上幾分折扣,它就會變成我們熟悉的模樣。

我們常常聽到素質教育和應試教育之爭。在應試教育的環境下,小孩子過早地失去了天真爛漫,過早地戴上了眼鏡,被沉重的書包壓彎了腰,所以有人呼吁為中小學生減負,也有人呼吁寓教于樂,讓孩子在游戲當中自然而然地學習、成長。

這真是老生常談了。小孩子在教育當中飽受折磨,這并不是近幾十年才有的事情。

狄更斯的名著《大衛·科波菲爾》,以前譯作《大衛·考坡菲》,發表于1849年,斯賓塞29歲那年。書中用第一人稱回顧早年生活,有一段講到繼父和繼父的姐姐如何不近人情地監督他的學習,讓他那幼小的心靈情不自禁地撫今追昔、憶苦思甜,懷念和母親兩個人生活的時候,學習是何等愉快的事情。(附錄1)

狄更斯在這段話里透露出這樣一種見解:教育原本是應當順應天性的,像“母親”那樣,卻偏有人把它弄得違逆天性,像“繼父”那樣。

從“順應天性”的角度來看,讓一個小孩子自動自發地成長應當才是最好的。斯賓塞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他說一顆橡子丟在地上,自然就會長成橡樹,小孩子為什么就不行呢?(附錄2)

這樣的話雖然犯了“幸存者偏差”的毛病,完全沒有考慮到成千上萬顆橡子里也許只有一顆長成橡樹。但只要我們不太苛求的話,會感覺這很像是老子和莊子的意見。但是斯賓塞畢竟比老莊多出來兩千多年的文化積淀,眼界也因為大航海時代的緣故而開闊許多,所以道德的多元化在他看來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此時此地的道德未必就是彼時彼地的道德,因為人是要適應環境的。

斯賓塞發現,小孩子和原始人很像,他們自私,會說謊,喜歡搞破壞和虐待小動物,這都是我們無法容忍的,所以才要通過教育手段把他們改造過來。但我們不妨想象一下,這些特質正是原始人在自然環境里的生存優勢,所以,會暴力,會欺詐,才是一名合格的原始人。所以,原始人可以像所有的動植物一樣,“自發地成長為一個正常的人”。

但是,社會變了,19世紀的人口壓力是原始人根本無法想象的,人類的生活模式已經從小部落變成了大社會,天性當中的原始傾向就有了被抑制的必要。從拉馬克進化論的角度來看,這就意味著環境變化了,但人的進化還沒能跟上。如果請斯賓塞來評價《老子》,他會認為老子雖然也主張“任天為治”,但錯就錯在把“天”,或者說把“自然規律”看成是一成不變的。

所以“教育”就意味著人應當改變自己來適應新的環境。但這很難嗎,需要很多的刻意和折磨嗎?斯賓塞并不以為然,他相信隨著文明化的進程,道德會“用進”,野蠻會“廢退”,小孩子將會“自發地發展成適合今后生活要求的形態”。(附錄3)

是的,一切都會好的。讓我們好好看看《社會靜力學》里邊最振奮人心的一段話:“進步不是一種偶然,而是一種必然。文明并不是人為的,而是天性的一部分;它和一個胎兒的成長或一朵鮮花的開放是完全一樣的……可以肯定地說,邪惡和不道德必然要消失;可以肯定地說,人必然要變得完美無缺。”(附錄4)

這是基于拉馬克主義的推理。“自然生長”之于斯賓塞,正如“看不見的手”之于斯密。在斯賓塞看來,社會這個有機體是一個超級復雜的復雜系統,不是能計劃、能預測、能控制的,人為干預只會適得其反,不要去做揠苗助長的蠢事。

今日思考

但是,偏偏很多政府行為不僅愚蠢、低效,甚至敗壞道德,比如慈善事業。慈善事業如何會敗壞道德呢?這就是今天留給你的思考題。

今日得到

讓我們簡單溫習一下。今天我們來談了現代文學的特色及其由來,你只需要記住一個觀點:很多現代派文學之所以晦澀難懂,是因為面對大眾文化的崛起,一些作家固守傳統知識精英的立場,刻意和大眾讀者拉開距離。

斯賓塞和克魯泡特金的話題并未到此結束,但下周暫時拋開他們,談談維多利亞時代最具影響力的一部勸善小說,查爾斯·狄更斯的名著《圣誕歡歌》,還有它的續集《古教堂的鐘聲》。也就是說,我們要轉到溫情的立場,借助狄更斯這位寒門逆襲的成功者的眼睛來看世界了。

就到這里吧,我們下周再見!

附錄1

《大衛·考坡菲》:那種學習,是我永遠也忘不了的!……我和我母親兩個人一塊兒過日子的時候,我對于學習,本來很靈快,很喜歡。我現在還模模糊糊地記得我在她膝前學字母的情況。一直到現在,我看到了童蒙課本上那種又粗又黑的字母,它們那種使人迷惑的新異樣子,還有O、Q和S這三個字母那種好像笑嘻嘻的樣子,就好像又和從前一樣在我面前出現。它們并沒有引起我厭惡或者勉強的感覺。不但沒有那樣,我還好像一路走的都是花兒遍開的地方,我就那樣一直走到講鱷魚的書,并且一路上都有我母親溫柔的聲音和態度,來鼓勵我前進。但是現在接著那種學習而來的嚴厲課程,我記得,卻把我的平靜一擊而殲滅無余了,使課程本身,變成天天得做的苦活兒、天天得受的苦難了。我現在學的功課,又長,又多,又難——其中有一些,我完全不懂——對于這些功課,通常我總是完全莫名其妙,我相信,就跟我那可憐的母親一樣。(張谷若譯,人民文學出版社,1980年)

附錄2

《社會靜力學》:究竟為什么需要教育呢?為什么兒童不能自發地成長為一個正常的人呢?……在所有其他生物中,我們發現種子、胚芽都不需要外力幫助就達到完全的成熟。在地里丟下一顆橡子,到適當的時候它就會變成一株健壯的橡樹,既不需要修剪,也不需要整枝。昆蟲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通過幾次變形而達到最后的形態,從而具有各種必要的能力和本能。不需要任何強制就可以使小鳥或小獸采取適合于未來生活的習慣:它的性格它的身體一樣,自發地與它在世界上必須扮演的角色完全適應。

附錄3

《社會靜力學》:可是我們已經知道,野蠻人的本能必然由于不活動而減少,另一方面,社會性狀態喚起的情感必然由于運用而增長。這些改變將要持續下去,直到我們的欲望和我們的環境一致起來。當達到了道德成為其有機構成的最終狀態,兒童性格發展中的變態就會消失。這位年輕人將不再是大自然中的例外,而將自發地發展成適合今后生活要求的形態。

附錄4

《社會靜力學》:進步不是一種偶然,而是一種必然。文明并不是人為的,而是天性的一部分;它和一個胎兒的成長或一朵鮮花的開放是完全一樣的。人類曾經經歷和仍在經歷的各種改變,都起源于作為整個有機的天地萬物之基礎的一項規律。只要人種繼續存在,事物的素質保持原樣,這些改變必然會以完美告終。正如可以肯定地說,單獨聳立的一株樹長得粗壯,而在群樹中的一株樹就長得細弱;可以肯定地說,鐵匠的臂膊長得很長,勞動者的手皮膚粗糙;可以肯定地說,水手的眼睛往往會變得遠視,而學生的眼睛則往往會變得近視;可以肯定地說,辦事員會活得寫算的速度;可以肯定地說,音樂家能學會在別人覺得嘈雜的聲音中覺察到一個半音的差錯;可以肯定地說,一種激情被放縱時就要增長,受約束時就要減弱;可以肯定地說,被人漠視的良心會變得遲鈍,而被人遵從的良心會變得活躍;可以肯定地說,諸如習慣、風俗、慣例這類名詞都具有意義——同樣可以肯定地說,人類的各種機能必然會訓練成完全適合于社會性狀態;可以肯定地說,邪惡和不道德必然要消失;可以肯定地說,人必然要變得完美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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