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今年,我突然能把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看下去之后,我明白了,看書也是需要機緣的。當功力還不夠,經歷還未到的時候,一本書再好看也是看不懂甚至是枯燥的。就像當你沒學會愛,不在一個合適的時機里,再完美的對象你也是抓不住的。
都說《一句頂一萬句》是中國的《百年孤獨》。是一個人一直在尋找一個說的上話的人。
我想一定是《一地雞毛》的名字太聒噪,把劉震云的文字一直拒絕在我的門外。4月份參加簡書讀書會,簽約作者@特立獨行的豬先生和@徐滬生都在強推劉震云的《一句頂一萬句》,我依然沒有想立馬看它,但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直至今年在一個契機下一口氣看完了《百年孤獨》,好文字是會帶來極大的精神愉悅的,我急于和人分享交流,這時莊老師又極力推薦我看看中國版的《百年孤獨》——劉震云的《一句頂一萬》。
終于我和劉老師的文字相遇了。因為剛看完《百年孤獨》,相比一大串顛三倒四的外文名,楊百順、楊百利、吳摩西、牛愛國、羅長禮、賣豆腐的、殺豬的、蒸饅頭的……都太容易捋清楚了。
剛開始幾頁只是被他戲謔文風和“并不是……也不是……而是……”的句式吸引,而真正開始走心,卻是從那個燈盞未吃完的月餅。
老汪,楊百順15歲時候的教書匠,和學生講解《論語》覺得自己也找不到知音而落淚,一生找不到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只能以每月定期暴走來抒發胸中郁結。
老汪也一直以為自己并不喜歡他淘氣的小女兒,因為頑皮小女兒掉入水缸淹死了,老汪一開始也并不傷心,直到數日后偶然看見燈盞留在沒吃完的月餅上的小小的牙印,他突然異常傷心,對著淹死燈盞的水缸放聲痛哭。徹底傷了心,舉家遠走他鄉,后半輩子一直捏哭泣的小媳婦面人。
兩個人“噴空”,一個人“走戲”。
楊百順的弟弟楊百利會“噴空”,也就是在一點真實人物的基礎上加以自己的想象,天馬行空的“瞎吹”,他通過胡思亂想這種方式來實現自我、來宣泄。
“噴空”,意思是吹牛,而且是絕對的吹牛,往死里吹那種,一定要語不驚人死不休;'走戲”,就是腦子里面過電影,一句不落下,細節不丟失是走戲的極致,忽然覺得人的一生兩個階段非常切合這兩個詞。
年輕的時候,沒見過生活的風刀霜劍,腦子里面只有風花雪月,不受約束,天馬行空,思維異常活躍,敢想敢為,隨便什么都可以噴,那叫一個暢快。
年紀老了,一輩子什么沒見過,萬丈雄心早已一點一點被磨成家常豆腐了,腦子里面走戲也就是老年人的常態了,當然年輕的時候經歷多的可以走一步大戲,平淡點的就走一部小戲,隨著年紀的增加,這戲的細節慢慢減少,知道戲走人終。
說起來似乎非常殘忍,其實人生就是噴空---實踐----走戲的過程,抓住實踐的機會吧。
羅長禮
楊百順曾經最大的夢想是像羅長禮那樣“喊喪”,而“喊喪”的實質,是想“虛”一下,是想借此擺脫或超越“眼前的生活”。瞎子老賈彈三弦,老胡做木工,老史聽戲與“手談”,老馮張羅“鬧社火”,都是這個意思。都是要脫離“眼前的生活”,讓自己無著無落的心有所寄托。
馬爾克斯說:“我個人認為,是因為他們不懂愛情。布恩迪亞整個家族都不懂愛情,不通人道,這就是他們孤獨和受挫的秘密。” 孤獨的解藥就是愛。
過日子是過以后,不是過從前。
正如劉震云所說:我的文學作品不是故事,而是一種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