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詩經》中的女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不寧嗣音?《詩經》是一條河,清澈且沒有盡頭。河兩岸的男子吟詠著殤之歌,河兩岸的女子吹起了哀之笙,他們的目光流轉,七月流火的傍晚,涘水邊的花朵開遍了他們的衣裳。他們凝望,她們在唱: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 ? ? ? 我追逐著《詩經》里的那一片尉藍。我愿做《有狐》中的那只狐貍,‘有狐綏綏,有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孤獨狡猾,左顧右盼緩緩地走,在淇水的石橋上舞動出明亮哀艷的火;我愿做《桃夭》中那朵艷麗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在你宛若青蔥的手指中,綻放出燦若晨曦的笑靨;我愿做《綠衣》中的那件衣裳,‘綠兮綠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逝者已逝,你愛的人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若成為你思念的依托,那抹凄清的綠是否是你最溫暖的慰籍?
? ? ? ? 那些游走琉璃的奢華,那些瀲祀破葬的蒼涼,那雙淡青色的瞳仁,里面落滿了星子的細碎的光芒。
? ? ? ? 對于我喜愛的東西,當要描繪它時,我總是愣愣地站在原地,舌頭打了一個卷,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哼鳴。對于《詩經》,正是如此。我喜愛那些曼妙精致的句子,喜愛那些溫婉如水的男女,我將他們的愛情放入心里,感受那一份溫存。而至于《詩經》是否具有悠久的歷史,曾經有過怎樣的璀璨,早已是不在意了。我所要尋找的,只是感動而已啊。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 ? ? ? 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我游走于《詩經》中那些明麗的詩句編織出的華美錦緞,感受那從遠古時代吹來的和風。我追尋著《詩經》的足跡,遙望那河兩岸的男女,走近他們清澈如水的愛情,看他們在柳絮紛飛里笑靨如花,看他們的青春郁放出大片的繁華,燃燒至絢爛。在我凝望的瞬間,我的青春飛快地逃離,再回首,已然物是人非。伴著彤管呢喃的嗚咽,在《詩經》的長河里,我懂得了成長,懂得了珍惜現有的愛,懂得了回報與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