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這三十年,我唯一記得的,恐怕只有那把刀。
刀是把好刀,可握著刀的人卻沒那么好,
三十年前,我還是一個小鏢師,無父無母,被總鏢頭收養,賜名王磊。
那時的我很天真,以為自己這一生都會在鏢局里混飯吃,因為總鏢頭總是說我悟性好,學功夫快,是個做鏢師的好苗子。
我還記得那趟紅貨,很燙手,可鏢局還是接了,總鏢頭說,這一趟干完,全鏢局的兄弟都可以吃穿不愁。
于是,這次運鏢成了我們鏢局聲勢最浩大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一手扶著搖晃的鏢車,另一手摸在腰間的彎刀上。
必須要小心,這里山路崎嶇,視野極大的被限制,誰都不知道面前會不會藏著一群土匪。
一整條鏢車排成了一列長龍,而我在這隊列靠后數的第三個鏢車那兒。
周圍的植物越來越多,剛開始只是幾株草,接著就出現了灌木,然后是一顆顆又一顆挺拔的參天大樹,到最后我們周圍已完全被綠色包圍,若是沒有地圖,恐怕要徹底喪失方向感。
我越來越緊張,握住刀把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多,而有些泛白,但我看的出來,周圍那些老鏢師也一樣。
忽然,我好像聽到了一絲窸窣聲。
我把手一招,最后三列鏢車停了下來,我仔細的聽著,眼前的樹林里又傳出了窸窣聲,不過聲音卻小了很多,說明有東西正在逃離這里。
來不及多想,我朝后面的兄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小心,立馬就跑進了林中,追逐聲音起來。
也許是我的動靜太大,那個東西跑的更快了,但它還是逃不脫我的手心。
前面一道黑影閃過,快的像陣風,可惜他遇到的是我,在鏢局里我素有飛毛腿的稱號。
我向前一躍,右腳往后蹬在一株樹上,往前一撲,把它抓住了。
看著眼前的生物,我感到很詫異。
它長得扁平,就像一條魚,身體兩側還有魚鰓,可卻長著四條腿。
它被我捏在手上似乎很生氣,鼻子里不斷喘著粗氣,還發出哧哧的聲音。
漸漸的,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個怪魚的身體越來越紅,溫度也越來越高,我猛的把它摔的地上,它卻像脹氣一樣,快速膨脹起來。
我連忙后退幾步,躲在一顆樹后,怪魚已經脹的像只小牛犢般大了。
它翻了個身,四肢踏在地上,身體不再膨脹,兩只眼睛血的瞪著我。
我抽出彎刀,面對怪魚小心向后退著,它卻一點動的意思也沒有,只是一個勁的死盯著我。
我慢慢的退,慢慢的退,直到看到那只怪魚如一只狗的大小,才松了口氣。
正當我要轉身的時候,那怪魚卻狂叫一聲,聲音尖利,然后它眼里紅光一閃,一道紅色的光線從眼中射向了我。
我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一倒,光線擦破了我的鼻尖,火辣辣的疼。
剛倒在地上,沒等那怪魚反應過來,我就拔腿往來時的路跑。
這已經不是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