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出差,回了一次瓦倫西亞。
一別八年,瓦倫還是原來的模樣。商業街還是那么些店,景點還是海灘、科學城、圣女廣場,以前常發呆的Real公園還是郁郁蔥蔥。
一別八年,瓦倫不再是原來的模樣。新火車站寬敞現代,地鐵線路增加了一倍。梅斯達亞球場好像是舊了,又好像是新了。
最大的改變大概是:從前這里很多朋友,只要一個電話,從不缺吃飯、逛街、聊天的對象。他們有的搬走、有的失聯,如今連一起喝咖啡的人都沒了。那時我們曾一起從頭開始,學習一門陌生的語言,認真又頑皮的練卷舌音;我們曾一起離家萬里,在舉目無親的國度做彼此的親人,暢談未來的種種可能--我以為他們是無法替代的。不知什么時候,很多人漸漸淡了聯系,卻也并沒有覺得很可惜,因為不斷有新的人、新的朋友進入生活。
辦完入住手續,去市中心逛了一圈。發現這個曾讓我一見鐘情的城市,久別重逢顯得很普通。
在走過許多城市以后,瓦倫的歐洲風情并不十分突出
依稀記得第一次到瓦倫的心情,覺得西班牙的天好藍,覺得街上的人說話好快,覺得老城區的建筑好像童話里的城堡。我以為它的美是無法替代的。現在我知道,塞維利亞的天比這里還要藍,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人說話更加快,而最震撼人心的古城……大概在羅馬罷。
喜新厭舊也好,時過境遷也罷,留住初心是多么難。可是憑什么初心不能改變?
當年在梅斯達亞球場看瓦倫比賽,感慨西班牙的看球氛圍多么好,后來去了阿根廷的河床隊現場,才領略到啥叫真正的狂熱。當年為瓦倫主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傾倒,等去米蘭大教堂和科隆大教堂,它們與瓦倫主教堂的區別,不亞于蘋果之于山寨機。
米蘭Duomo是世界第二大教堂,拿破侖曾在此加冕
仿佛隨時準備絕塵而去的科隆雙塔
原來,當年的興奮只是沒歷練,當年的驚艷只是見識淺。
世界這么大,真的沒什么不可替代,不管是一個人、一座城,還是一段生活。只要肯放手,只要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