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五一假期,我在一家小休閑餐廳做兼職。這家餐廳布置的簡潔精致,墻上貼了不少油畫和黑膠唱片,儼然一副西式風格。餐桌旁的書架放有一些暖心的小說,還有秘密花園供孩子填涂。座椅上的大白和玩具熊吸引著女性朋友前去就座。伴著舒緩的音樂,要是在這里點杯茶水看看書也是極好的。
? ? ? ? 打理這家餐廳的是60來歲的一對老夫妻。大媽體型瘦削,步履緩慢,面色從容,頭發白了許多,他負責收銀與點菜。而大叔身材健碩,步行矯健,頭發只是少許的白,滿是精氣神,他主要負責傳菜和收拾殘羹。我很好奇,退休的年紀,本是安享天倫之時,為何還在這不辭辛勞的工作? ? ?大叔是個健談之人,遇到我這個好奇聽得進老人言的小伙子,不免話多起來。原來這家餐廳是她女兒開的,他們是過來幫女兒的忙,以他的話來說,女兒是老板,他們過來給她打工。對于女兒,他說:“無論她想做什么,我都尊重,我能做的就是給她建議與支持。”我過來兼職這幾天他才有一天休息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垂釣。
? ? ? ?聽我說起要考心理咨詢師證,他滿是驕傲地跟我分享,他曾經有一個朋友得了抑郁癥,他與朋友幾乎朝夕相伴一年半之久,不斷傾聽與開解他,最終那位朋友走出抑郁的陰霾,獲得新生。大叔有一手好廚藝,好幾個大酒店都想請他掌廚,我有幸嘗到他炒的青椒炒千張,只用了鹽和油,不加其他任何調料,吃起來香而不膩,口感甚好。我問他為啥不去做大廚,他說,“如果我做廚師,家里人就少有機會嘗到我做的菜了。”最令我動容的是,大叔對大媽山一樣的守護。 大媽4多年前查出乳腺癌伴局部轉移,手術加化療,醫生判刑活不過半年了,這無疑對患者與家人都是不小的打擊。我問大叔當時的感受。大叔說,“我不能倒,我要是倒了,她就立馬垮了。”我聽完內心被深深觸動,忽然想起《老人與海》里主人公的形象,“人可以被毀滅,但絕不能被打敗。”承受著要面對愛人治療的痛苦,隨時可能死亡而別離的不確定性等壓力,大叔像山一樣沉穩,精心照料大媽,洗衣,喂飯,翻身,擦背,整容,下床,安慰,日日夜夜陪伴,醫生說比護工做的都還好。他還自己學習醫學營養學中醫知識,探求各種方法,瞞著大媽從國外買昂貴的單抗藥。大叔不離不棄,每日精心的照料,無聲地訴說著“你放心,有我!”如今大媽已然活過4個多年頭,而近一年來,已來回住院15次,腫瘤控制良好。現在,大媽已經不想去醫院折騰自己了,不去復查了,這不是消極,這是平和,是知天命。死亡對她來說,已經不再可怕,或許只是另一個歸屬。而她現在做的就是養點花草,每天幫女兒打理餐廳,一家人能夠一起吃個飯,她覺得這樣很充實,覺得自己有價值。 大叔一直在用行動表達著對親人的愛,用陪伴與行動無聲地告訴大媽,“你放心,有我在,我會照顧好女兒;你走了,我可以過好自己的生活。”
? ? ? ?“你放心,有我。”我想,男人的責任與擔當,是接受并負起。這個世界,并非全是陽光與彩虹,相反充斥著許多不幸、艱難與困苦。人生亦是無常,生活從不在意你是誰,當不幸降臨時,若害怕逃避,不去勇敢面對,就只能被打倒在地。而作為一個男人,如果知道自身的價值,并相信自己身后有值得自己拼命保護的東西,那就不能逃避面前強有力的打擊與重壓,必須站起來并堅持向前,盡一切努力去捍衛自己想要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