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8月赴美,已經是第四次到紐約了,算上來時轉機,也可以說是五次,自己都覺得好像有些太頻繁,以至于靜靜都笑道,沒想到大學畢業以后見面最多的居然是你。
不過這一次,確實不是出自個人意愿。3月12日至19日本是大學的春假,大家往往利用這段時間呼朋引伴各地游覽,而我寒假已經在紐約待了許久,如果可以,這次必然會去別處看看。只是開學時才得知,為了“讓大家與傳媒業界的核心人士近距離接觸,親身體會最尖端新媒體技術在世界最大媒體中心之一紐約的運用”,某位教授把這學期他開的課程由普通的每周3小時改為春假時集體到紐約參加為期四天,每天8小時的intensive lecture & discussion course,盡管大家都說他只是懶得每周都上課而已。
我其實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的,算下來課時并沒有少,與尖端人士近距離接觸什么的聽起來假大空,其實倒也不虛,比起每周窩在一間教室里聽教授枯燥地談天說地,見見世面總是好的,能勻出時間的話還可以再玩一玩,吃一吃,畢竟這里來幾次都很有趣。因此,盡管看到所有人,除了我們班的,都興致勃勃地各種計劃,各種走起,各種返圖,還是生出了一絲遺憾,但滿懷期待,收拾收拾行裝,今天,我又拖著箱子,晃晃悠悠地來紐約了。
過程并不算順利。不知是否因為下雪,火車在B字打頭的一個地方晚點了半個小時。頭一次在美國的候車室里看到那么多等待的人,火車快到的時候,為了有個好位置,所有人都提前走向月臺,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是最后一撥了。有趣的是,那位教授竟然也在人群中,和我坐的是一班火車,真是巧遇,雖然我們并沒有打照面和交談。
寒假那回也是坐火車去紐約,當時人非常少,一節車廂里一人可以占著兩個位子,還留有很多空位,這次開了兩節車廂卻再也沒這種福利,不死心地走到了最后卻也無果,便帶著抱歉的心情就近在一位戴著耳機看著有點兒冷淡的外國女生旁邊坐下了,我想她心里一定很不爽。不過又往前開了幾站后,上來好多人,很快所有的位置都被坐滿了,不知道今天是個什么日子。
安頓下來,我便拿出Kindle,準備收尾那本長達一千七百二十八章我看了快一個月的小說。這就是火車的好處了,同樣是五個多小時,巴士上只能聽音樂或者睡覺或者聽著音樂睡覺,任何低頭看字的動作都會頭暈。
看了會兒困了,就抱著Kindle睡一會兒,醒了就接著看。鄰座的外國女生大部分時間都用雕塑臉凝望著窗外,不知在聽什么歌曲,聽累了就吃點兒零食繼續聽,在第一次睡著之前我記得她拿出了電腦打開了文檔,想著真努力啊,醒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又是雕塑臉凝望窗外了,幾乎讓人以為之前是錯覺。
尤為糟糕的一點是車廂的暖氣好像壞了,我的氣溫判斷大失誤,褲子穿得太單薄,不幸中的萬幸當時猶豫半天選了長款的羽絨服,還可以改穿在前面蓋一蓋腿,但即使這樣也還是禁不住瑟瑟發抖。這里的天氣變化跨度很大,在北京在家里也有過早上中午暖洋洋晚上大降溫的情況,但這里,是早上中午陽光熾熱可欣賞美國小哥哥小姐姐背心短褲露天聚會打球晚上就直接狂風大作雪下到膝蓋,第一次見時真真是目瞪口呆。車廂里太冷了,胖胖的列車員都邊走邊嘟囔著。
雖然出發晚了半個小時,到紐約卻只比預計晚了十五分鐘,我琢磨著可以先去明天上課的地方踩踩點,結果一出車站便被徹骨的寒風抱個滿懷,立時放棄了這個想法,只想快些到溫暖的屋里安頓下來。來了好幾次了,路線也多少有些印象了,出了 penn station 朝 33rd street 走去,看著沿路建筑想心生些感慨,奈何從頭到腳哆嗦著只剩“趕緊進屋!”的想法在叫囂。
不得不說,因為沒有可依賴的,一個人的時候可能會更靠譜,上次靜靜帶著我走還總是弄錯,這次自己摸索反而一個一個都找對了,當然也是因為有了些經驗。來了一輛地鐵,上車后沒有急著坐下,而是先看了路線圖,果然是歐美國家的老把戲,三個方向的車共用一條鐵軌,我在心里竊喜,姐是見過那不勒斯地鐵的人,于是從容下車等下一班。地鐵站里暖和地讓人想哭。
順利到站,最后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拿鑰匙了,靜靜去加州了,舍友據說今天都出門,于是她把鑰匙寄放在一個同學那里,需要我去取,她們倆住得很近,順利的話15分鐘內我就可以在靜靜的屋里吃炸雞了,然而,就像通關boss總是特別難一樣,終究還是出bug了。出地鐵站發微信沒人回時我就有不祥的預感,一邊與狂風作戰一邊掙扎到了那位同學家,結果是微信不回,電話不接,敲門不應,問了靜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甚至都有些擔心這位同學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等到了6點,期間打了無數個電話始終未接,只好先去靜靜家,本來預定出門的室友改變了計劃,也就得以進門,只是沒拿到鑰匙還是忐忑不安,明天后天怎么辦呢……
還好一個小時后,對方終于來聯絡了,原因樸實地讓我無言以對——“睡著了”,……不過還好沒事……我和靜靜的室友說起鑰匙的事,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可能死了吧過幾天警察就會發現的沒事”實在太毛骨悚然了……這時快7點半了,不過還能怎么辦,奮起穿好衣服,沖入黑夜,風中跋涉,抵達住處,拿到鑰匙,一番寒暄,折返時猶豫了半天還是買了炸雞(在別的方面也能有這種動力就好了),回到靜靜的小窩,才算是真正踏實了。
關于拿鑰匙這件事,還是忍不住想吐槽的,雖然對方肯定不是故意的,也沒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而且還是麻煩人家幫忙,與我素不相識純粹是出于和靜靜的情分,但是總覺得睡著了啥的太不靠譜了,大概靜靜的朋友和靜靜,往往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不靠譜的好人……難以言喻的心情,可能真的是外面的世界太寒冷所以我也焦躁了吧,或許不該這樣要求別人?
曲折的一天到這里差不多就結束了,晚餐下了碗留學生間流行已久的螺螄粉(感謝不靠譜的好人靜靜友情贊助),加上還是下手了的炸雞,也是很豐富,吃完去洗了個澡,然后等頭發干的過程中寫下了這篇日記,馬上準備睡了。還不知明天是怎樣的挑戰。
紐約,第一次來只在紐瓦克機場短暫停留便坐上了開往雪城的小汽車,第二次是感恩節,和同學一起參觀了很多景點,第三次在這里參加了日語N1考試,最近收到通知已經通過了,第四次隔著河跨了年,度過了大半個寒假,第五次,又會有些什么收獲呢。
不過現在我的愿望很小很小,就是明天不要刮這么大的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