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無意穿堂風,卻偏偏引山洪。

? ? ? ? 長街的盡頭,那是誰家的宅子,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七月三呀,原來是今日,將軍家的小姐大婚,難怪有那么多人呢。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謝將軍有一愛女,年芳二八,今日與尚書家的公子喜結良緣。紅色的裝飾,望不盡長街,十里紅妝,迎娶佳人入門。世人皆嘆,才子佳人,天造地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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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那一日,恍如昨日,同是喜宴,是誰大婚來著,呵呵,忘了,也不重要了。但就在那日,你手執佳人柔荑,燭火搖曳。我們就這樣四目相對,你依舊是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只是那眸中的溫柔盡失,冰冷如霜。那一刻我才知,原來你早有佳人在側,原來她是這般美,這般溫柔似水。耳邊傳來一句句贊美,紅燭映照下,郎才女貌,猶似一對如畫顏容。原來,這世間竟可有人如此般配。你望著她,眼中的溫柔和寵溺是我不曾見過的,你低頭不知在她耳邊喃呢了什么,引得佳人一陣嬌羞,紅了臉頰。還有什么仿佛已經不重要了,我就站在原地,周圍的嘈雜,仿佛在這一刻安靜了。

? ? ? ? 恍然間思緒翻涌,那時,也是長街,彼時的長街,春意正濃。恰巧那日,春雨淅瀝,偷偷跑出來游街的姑娘,只得在檐下躲雨。忽而間馬鳴聲響起,遠處一襲白衣策馬而來,近看原來是一個翩翩公子。公子言道:驚擾姑娘,實屬抱歉,在下可否在這檐下避避這雨,雨勢甚大,不知姑娘可否方便。那日的公子,同是一襲白衣,姑娘抬眸,仿佛仿佛望了一汪池水。你的眼眸,宛如一池風乍起吹皺的春水,又宛如華山夾著細雨的微風。一瞬間,姑娘沉寂了多年的心,第一次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神使鬼差般言道:公子請便。說要便紅了臉,一陣嬌羞。那日的雨絲微涼,那日的雨仿佛滴進了姑娘的心房,蕩起了一層層漣漪。

? ? ? ? 公子言道:今日這雨來的甚是突然呢。姑娘答:嗯。公子又問:姑娘是一個人出來游玩嗎?姑娘道:嗯。公子又問:姑娘可是京城人士?姑娘又言道:嗯……如果你從長街走過,便會瞧見這般景象,低檐下,白衣公子,溫婉佳人,一問一答,姑娘紅了臉頰,公子謙謙有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過了多久,雨停了,長街濕漉漉的,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溫潤清甜的氣息。姑娘抬腳準備離開,這是公子突然開口:姑娘留步,在下冒昧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年芳幾何……可否婚配……姑娘羞紅了臉卻也言道:小女子家住南街,父親是禮部尚書,姓沈單名妍字,年芳二八,不曾婚配。說完姑娘扭頭就跑,不只是羞腆,還是激動。白衣公子后知后覺自己的問題已越禮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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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那日后,姑娘再見公子已是初夏時分,那日也是煙雨迷蒙,姑娘隨父親外出游玩,偶遇兵部尚書與其公子,方知那日的白衣公子,原來是兵部尚書之子。因姑娘的父親與公子的父親同朝為官,便同游了一日,公子與姑娘也熟悉起來,聊起天來,相見恨晚,仿佛是找到了知音。那日的天氣,并不晴朗,一如他們初見時,煙雨迷蒙,恍然如夢。所有的故事都是這般開始的,再后來,姑娘一顆芳心全系在了公子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好的不似真的一般,偶然而后成了必然。姑娘如同所有少女一般,思念著自己的心上人。

? ? ? ? 又是一日,一樣的煙雨蒙蒙,同在長街,公子撐著油紙傘,將姑娘擁入懷中,輕吻姑娘額頭,一字一句的許下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誓言。那是公子眼中有柔情萬種,如脈脈春風。姑娘以為可以信他,可以與他相守到老,只是誓言終不可信啊。

那些時日仿佛還在昨天,恍然抬頭,何時淚已濕了衣衫。原來你早已心有所屬,原來你早已有佳人在側,原來自始至終姑娘的感情都不過是一廂情愿。一杯杯烈酒入腸,可是怎么就是不醉呢,不是說喝醉了,就可以忘掉一切了嗎,可是為什么還是那么清醒,心還是那么疼。姑娘想,是否我可以趁醉裝瘋,到你懷中留一抹唇紅,然后再將我們的舊事輕描淡寫,任來往賓客驚奇,然后轉身瀟灑的走掉。可是姑娘終究是姑娘,心太軟,只能一個人假裝淡定從容,側耳傾聽你和她的情深意重。原來,她是你父親舊部的孩子,你們從小青梅竹馬。后來她父親在戰場上去世,母親因為傷心郁郁寡歡,也跟著父親去了。她父親臨終時拉著你的手,托付你好好照顧她,希望你娶她為妻,照顧她一世無憂。而你答應了。那時我們還未相遇,檐下躲雨那日,正是你去江南出去她父親后事回京之日。誰曾料想世間竟有這種事,竟還實實在在的發生在了姑娘身上。若早知你與他人兩心同,有何苦惹我錯付了情衷。想問你一句,難道看我如今失魂落魄,你可是覺著心動呢。

? ? ? ? 姑娘一個人失魂落魄,落荒而逃,又怎敢再看公子那熟悉的臉龐。一個人漫無目的風游蕩,竟然走到了南山南。忽然就飄雪了,漫天白雪,仿佛在哭泣,仿佛在為姑娘垂淚。指尖輕點,就這般融化了。細思舊時光,原來不過是姑娘的一廂情愿罷了,公子又何時說過要娶她,何時說過一個愛字。那日的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也不過是隨口一提吧,姑娘卻當真了。原來感情也可以這樣,一廂情愿,有始無終呀。

? ? ? ? 北風呼嘯而過,仿佛一道道利刃,劃過心頭,一顆心,傷的千瘡百孔。如今,又怎懼你以薄情為刃,再添一道裂痕呢。不如就在今日吧,就在這風雪之中,以你贈的寶劍為碑,以霜雪為冢,埋葬這段感情吧。你我錯在相逢。回去早已無望,只求一個善終,讓我心死吧。劍起劍落,鮮紅模糊了雙眼。越來越冷,耳邊寒風呼嘯,卻響起了你的聲音,一聲聲妍兒,撕心裂肺,是你嗎,是夢嗎。怎么這般真實,真好,仿佛你又在我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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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又是一年春雨淅瀝,姑娘一襲白衣,孤身打馬從舊橋邊過,怎么這么熟悉,這里仿佛曾經來過,檐下是否發生過什么事呢,怎么恍如隔世。是有一位白衣公子在這檐下躲雨嗎?是有公子曾在這許下誓言嗎?是誰呢?是夢吧,夢醒了然后所有的一切都無影無蹤了,仿佛不曾發生過。姑娘夾了下馬肚,駕~奔向了遠方。而這時,恰逢是山雨來時霧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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