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床上,想著戒煙來著,抽了六七年了,回憶也有六七年了。以前怎么學起來抽煙的竟然給忘了,不過有件事記得特別清楚。以前有好長一段時間,抽煙總是從嘴里邊進去然后又從嘴里出來。阿寶罵我來著:"你那樣只是把牙給搞黃了,把肺染不黑,抽啥煙,浪費煙草。抽煙就是要把肺染黑才算抽煙。“于是跟著好好地抽起煙來。結果是特別讓人后悔莫及的,跑個步在后邊感覺氣接不上、有些時候突然沒來由地胸口生痛、早上起來老覺得嗓子里邊呼吸困難,不抽根煙呼吸都覺得不順暢。到以后煙癮大了,沒辦法,抽煙的時候只覺得特別舒暢,沒了抽煙這件事,就沒什么做的了,無聊和空洞,只得拿煙霧把空了的的地方填起來。
為什么喜歡抽煙而且放不下呢?在以前,打架抽根煙還要充充面子,在馬路,和朋友閑談,總是先抽根煙開個頭,然后才做接下來的事。可能是一種沒必要的信仰,約定成俗,不需要說明。那現在又有什么理由去繼續呢?我知道我的生理一直喜歡這個東西。
初三的時候開始抽起來的,那時候喜歡上一個女孩,因為太過耀眼,所以仇家總是有那么多。我怕保護不了,開始抽煙給自己壯膽,好幾個人因為那女孩和我約架,而我當時的一個乖乖男 。抽根煙壯壯膽,漲漲士氣,然后如喪家之犬地被人家好好修理一頓,恐嚇一頓。因為那時候抽煙剛開始,抽完總有種昏昏的感覺,所以被揍起來沒那么痛。然后滿懷歡笑地在心上人面前裝硬漢,大喊著其實沒什么但身上依舊痛的要命,膝蓋和拳頭也不是那么好挨的。
那時候只是覺得沒能力去讓人家依靠,沒能力保護,害怕被搶走。在學校門口被人家堵住啥話都不敢說,那種弱小接受不了,于是開始混,混屬于學生的社會。在這個社會里邊,煙酒是溝通的中介,所以開始因為混,因為交流,因為想要去保護某個人,開始傻傻地追求起拳頭和社會。原諒年少,現在依舊想不通那時候是怎么去想的,但那時候就是這么傻,因為年少,因為喜歡。 所以抽煙又成了在拳頭上強大下去的方式。
我開始鍛煉自個,也有人開始叫我上去打架,有人想要揍我的時候也需要掂量掂量。當初那個把我堵在校門口的男孩,早就不放在心上,那時候覺得有能力保護了,又十分 享受那種感覺。抽煙,煙霧,是藏著哥們,藏著義氣的地方。所以沒有戒掉,也不想去戒掉,要是失去了煙這個媒介,我不知道還有沒有辦法去保護她,不知道還有沒有辦法在這破落的生活中生存下去。
在高二之后,已經沒了那個熱血勁頭。在迷茫未來,在想念以前,在回憶里掙扎,整天醉醺醺地難過著,也不知道在難過什么,只是感覺難過我的人生,難過某些遭遇。那時候抽煙已經是一個習慣,尤其是喝酒的時候,沒了一支煙還真的不行,覺得口干舌燥。清醒的時候 只是一個習慣,習慣在想念和失落或者迷茫的時候,鉆在沒人的地方抽支煙,清醒清醒。我一朋友說:“抽煙就是深呼吸”。也是,在抽煙以后覺得世界都輕巧了,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尼古丁作祟,一下子覺得希望就在前方,有時候深深地去抽一口煙,還真是享受。
我記得曾經有一次戒煙,戒了三天,之中不知道去干啥,剎那間連目標都沒有了。搞笑得很,那時候把抽煙當一種寄托,把思念停駐在上頭,隨著煙霧一直直達我心,缺了這種東西,連思念都變了味。我又開始這種抽煙的詩意模式,在以前的小說中,比較流行的是那種抽煙打架早戀的類型。我覺得我當時也是那種思想吧,在之后第二學期,高三,我看這種小說從開始的感動不已,到之后的沒意思消磨時光再到覺得惡心。看小說看人家的故事在一年之中整整經歷了多少故事,抽著煙被煙幕擋住看不清表情和內在的感覺,渴望被理解又怕被知道。于是抽著煙靜靜地去思考故事,去經歷人家的故事,去接受我沒經歷過的故事。
到現在的大學呢?還是嘴里邊一直說著戒煙但未曾戒掉。煙里邊有我以前不想忘記的回憶,有我的大半個青春 不想放棄這個執著,亦不想忘記。但經歷了的,聽說過的,給我的意義不僅是青春了,而到了一個屬于人生得到意義上邊。抽煙僅僅是習慣了,一個忘不了的習慣和念想。到之后即便心里明白,但潛意識里還掙扎著。我在一個人的童話里喜怒哀樂,一直在等著,等著解救,等著救贖。但是我日益不堪的身體和胸口越來越頻繁痛,我知道已經不敢在這樣下去了,戒了吧,戒了吧。
把還沒抽完的半包煙和打火機直接給扔了,然后去開始戒煙。也不是去忍者不去抽,只是去分散注意力,看看電影看看書然后在睡覺,整整一天一夜。在下午,嗓子干澀到不行,鼻子也近乎呼吸不了。又是生理接受不了 ,我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越來越無法忍受的時候,我出去買了包煙,抽完之后。心里邊感覺好受點了。這是心理反應?
因為第二天我清清楚楚地了解到,我所有感覺到的的我覺得的是那種因為沒抽煙所產生的反應,是因為我重感冒了。。。。
所有的想法,所有回憶,所有的迷茫,所有得到借口,所有的逃避,所有的所有的,都是因為煙霧中藏著沒必要的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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