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班的那條路上開了一家飯團店,聽說是臺灣人開的,叫《過路人》。
很多個匆忙的上下班路上,我只是打眼掃過,并未駐足。我不太適應陌生的食物,就像抗拒那些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樣。
南京的冬天其實不太冷,我習慣性穿著黑色的大衣,圍著一條灰色的圍巾,把半張臉與世界隔絕。我把雙手塞在兜里,掛著耳機安靜地走。耳機里放著各色各樣的音樂,偶爾心血來潮也會把聲音關掉。
聽見《過路人》傳出來的音樂是在某一天的下午,我站在門口等綠燈。對了,那首音樂是是李易峰的《請跟我聯絡》。
別聽誰說,聽內心呼喚
別再把放棄當灑脫
別跟我說
你情愿不死不活
各自在人海相濡以沫
許過多少承諾? 才懂得把握
情太深? 想太多? 才擦肩而過
什么都可以錯,別再錯過我
你在哪里? 請跟我聯絡
那天晚上,我把這首歌反反復復聽了很久,聽到最后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滴落。如果你在我身邊,一定又要嘲笑我是一個愛哭鬼。
可是事實上我已經很久沒有哭。顧念,畢竟我已經習慣了不再想你。
2.
我夢見你了。
夢里回到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說起來有些夢幻。九月份的陽光正好,有微風穿過窗戶慵懶的打著卷。
白色的外套有些刺眼,讓人頭暈目眩,讓人迷醉沉淪。你逆著光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溫暖,有細碎的陽光跳在你的發梢上。
那是我第一次遇見你,也是我與你互相糾纏的那些歲月里首次轟然拉開的序幕。
夢醒之后,我有些晃神。看著清晨的陽光試圖穿過厚重的窗簾留下一片模糊的光影,我打開手機。
06:07,對現在的我已屬時間尚早。我掀開被子,去客廳倒了一杯水。整個房子安靜的只剩下水流進陶瓷杯的清脆聲響,我端著熱水窩進了沙發里。
聽說,你夢見的那個人,也在深夜里輾轉反側地想你。
我突然有些竊喜,你是不是也在想念我。又有些悲傷,卻不知為什么難過。也許至始至終沒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悲傷。
3.
剛開始來南京的時候,看著零點依舊人聲鼎沸的燒烤店,突然覺得格格不入。我習慣了安靜,習慣了早睡。竟不知道這座古老的城市平靜安和的下面,有著如此熱鬧的地方和人們。
新同事喜歡熱鬧,跟著她們一起去清吧喝了幾次酒,在KTV里唱了幾首歌。酒醉之后,我就安靜地坐著一旁,一句話也不說。她們問我在干嘛,我只好掩飾說發呆。
唔。其實我是在想你。在喝酒之后,在唱情歌的時候,在過馬路的時候,在吃飯的時候。在我所有思緒放空、一個人沉默的時間里,我都在想你。
這些就是我那個時候的全部生活:上班、聽歌、吃飯、睡覺,還有想念。
年初的時候你與我聯系過,是夜晚十點四十七的時候。你發來qq信息,“最近怎么樣?”
似乎久不相見的人都要照本宣科的寒暄,你我也是。我說,“一切正常,都很好。”
你像一個老朋友一樣關心我最近的生活,也像一個心理學者探究我長久以來的種種不安。
那天晚上我的話很少,而你的話很多,絮絮叨叨的像個小老頭。畢業那么久,我們都變了。你變得更開朗,而我越來越沉默。
我點開你的空間,翻著一條條動態,細細看過去,這些都是我未曾涉足的你的生活。
其實我曾經很后悔,也很遺憾。我不該喜歡你,而是應該像一個普通朋友一樣,克制有禮地在你身邊陪你走更遙遠的路。
4.
我接到文昕的電話,是在與你最后一次聯系之后的第三個月零二十一天。
接起的那一剎那,她的聲音很驚喜。“柯藍,是你么?”
她說試圖找我很多次,可是我的qq設置了權限,拒絕任何人加入。
她說她很想跟我打電話,但是她不確定我是否換了電話號碼,更不確定我是否會接聽。
她說她身邊換了一撥又一撥的朋友,可是她最想念的是我。
她說沒想到你竟然沒有換手機號碼。
最后,她輕聲問我,“柯藍,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不會。”我在這邊輕笑。
她長噓了一口氣,似乎很開心的樣子。最后她說,“柯藍,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你來當我的伴娘吧。”
那么久的時光過去,我并未刻意打探你們的消息。只是文昕要結婚了,那你呢?
我的嗓子有些發緊,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是嗎?你們在哪里辦婚禮?”
“顧念說在他家那邊先辦,然后再去旅游。他聽說你要來也很開心呢。”我的眼前開始浮現文昕的臉和她一慣漫不經心的笑。
好像一切和19歲的時候沒有什么不同。那年的文昕也是小心翼翼地跟我說,“藍,我以后不會在你面前提起他。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從前到現在,跌宕起伏的歲月生活。顧念,你我注定獨善其身。只是這場愛情的角逐里,我注定一敗涂地。
5.
喜歡一個人該是什么模樣?
從剛開始并不敢與他接近,到后來的竭力抑制;從年少無知的懵懂青春到被人催婚的大齡剩女;從是你一人的追隨者到寧愿不復相見。
顧念,我喜歡你好多年。
那么多年,我聽過你說的最美的話就是:
“我也喜歡過你。只是她對我說愛,而你只肯對我說喜歡。”
可是我從不知道,一個字之差竟然有如此截然不同的結局。我對你雖然只是喜歡,可也是我用盡全身力氣奮不顧身的喜歡。
顧念,你于我來說是一場劫難。從我的十八歲到二十五歲,都令我動蕩不安。
而如今雨過天晴,我便安心從你的生命里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