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說過我想保護動物。多數人聽到這句話后,會出現一絲了然,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了然了些什么,但看他們的表情,我也沒有了發問的興致。還有一些人會好奇地問我:“為什么要保護動物?”這個問題問得好,好到到沒有人能給出想德摩根公式一樣令人信服的解答。
為什么要保護動物?說的理性一點,是為了保護生物多樣性,最終保護人類。但這樣的說法只是一種理論,沒有事實依據,因此科學界到現在也沒有得出一個一致的結論,而我們其中大多數人對這樣的說法是嗤之以鼻的。往感性了說,人類作為高級動物是有人性的,道德驅使人類去保護動物——這樣的說法就更加蒼白無力。
羅素說,對倫理的問題無法做科學的辯護。正如他所說,我們認為保護動物是件好事,但如果有人說,不,殺死動物換取金錢才是正道,那么我們也沒有辦法反駁。這樣的事實著實令人惱火,但我們無法僅僅通過口舌對別人進行倫理約束,以期改變他根深蒂固的看法。同樣,當我們告訴小孩不要用石頭去扔奄奄一息的幼貓時,我們也只能“期望別人來同意這個看法,不能證明自己的正確”。
那么換個問法:“為什么不保護動物?”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問題,且這個問題的淵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點不比保護生物多樣性淺。但目前我只能以我可憐的知識水平,以我稍微熟悉的國人為例說明這個問題。
中國人是傳統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有其傳統的一面,由此可見中原文化有一定的優秀性,但它更成功的是牢牢掌握了無數代中國人的思想。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以“盡人事”為鮮明特征的儒家思想一統天下,人們變得是積極入世,一直到有了科舉制度,大多數階層越發關注人與人文社會,失去對動物應有的關注,更遑論保護了。而崇尚自然的老莊思想雖仍有遺存,但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輾轉到了中國近代,好不容易等到了新文化運動“打倒孔家廟”,卻又等來了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再一步一步又成為中國的主流思想以及官方哲學。當然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確是無產階級偉大的理論武器,我也并不具備推翻這種體系的水平,不過有一點很確定的是,馬克思主義的確把人太當回事兒看了,從這方面來看,這種哲學的確有其狹隘之處,而長期處于這種思想的的人們,自然也就把自己太當回事兒。因而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人說過要保護他們,加之國人是傳統的人,不大喜歡做改變,喜歡安分守己因循守舊,不愿做一只被槍打的出頭鳥,也是情有可原。
當然人們總是有很多正當的理由來做符合自己利益的事。這自然是無可厚非了。同理,要說起我為什么想要保護動物,其實最終也是為了自己,我也并非有多么光明磊落,只是為求死后無愧于世界而已,為求我的子孫后代人可以親眼看見和我當年一般美麗繽紛的生命,而不是像如今所遇見的長者那般,只用嘆息和斷斷續續的匱乏的語言講述他們小時候在山林河流里遇見的那些無處不在又形態各異的動物。
近日世界遺產委員會已將大堡礁從瀕危保護名單上去除,并不是大堡礁已經得到了很好的保護,而是因為“就算把它列在瀕危名單上也沒用”。
說實話儒家流傳了幾千年,影響范圍可以說是遍布世界,但《論語》里這句:“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幾十億人還是不懂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