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太久,久到我們都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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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大的悲哀之一是等著等著,就把愛情等沒了。就如同2015年12月31日23點59分59秒新年鐘聲響起時,在世紀鐘樓下林軒對向鋒所說的那樣:“你還沒準備好,可我已經等不起了!”2016年伴隨著兩人分道揚鑣的戲份,蹣跚走來。

1

向鋒和林軒第一次見面時,兩人還只是高二。那天課間操兩個人都沒有去,林軒是因為腹瀉,向鋒是因為胃痛。兩個同樣胃不好的孩子在去校醫務室的路上碰見了,哦對了,他們本來也只是在隔壁班而已。

在去校醫務室的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算是互相認識上了。后來說也奇怪,沒認識之前沒注意,但認識之后向鋒就常常在校園里偶遇林軒,幾次招呼下來,兩人更加熟悉了。

向鋒后來跟我提起過,那天是高二下學期期末考前的周五,他趁著午休時間去圖書館看下書。恰巧林軒也在,只是林軒是在復習物理,而向鋒手里拿著一本閑書在林軒旁邊的位置坐下。

“這道題的這幾個步驟我看不太明白,你會嗎 ?”向鋒正專注于書里的情節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柔的女聲。他轉頭看去,只見到林軒正瞪著大眼睛望向他。

數理化頗為擅長的向鋒只瞄了一眼題目,便湊過頭去,一步一步地為林軒講解了起來。那天中午林軒問了好幾道題,而向鋒在給她解題的過程中總能逗笑她幾回。

也許他們的關系就是從這幾道高中物理題開始發生化學反應的吧。

2

后來也說不清是誰追的誰了,也許用水到渠成更貼切一些吧,他們的關系在牛頓三大定律、中和反應等的幫助下迅速升溫,并發展成不被學校所允許的那種關系。

在與老師之間你來我往的捉迷藏游戲中,兩人有驚無險躲過了臨近畢業的那場“早戀屠殺”,并且幸運的考上了同一所學校。其實也并非是運氣所致,這從高三最后一學期每天向鋒都配林軒復習到10點多,就能看出來了。

當兩個人以相同步調朝著同一方向前進時,那么到達同一終點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我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手牽手了。”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林軒開心地對向鋒說,“只是,我還是覺得......”林軒話未講完,嘴巴就被向鋒用雙唇堵住了。

其實向鋒的高考成績比林軒高了一個檔次,他本可以去更好點的學校的,但是他放棄了。對此林軒還竭力反對,她并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到向鋒的前程,畢竟在她們那個三四線城市里,想要未來更舒適一點,上個好大學影響還是挺大的。

對林軒的反對,向鋒只是輕輕地對她說了句“我愿意。”林軒就再沒說什么,因為她太懂他了,在溫和的外表下,向鋒藏著一顆固執的心,一旦決定再難改變。而且林軒心里其實也有點小甜蜜,一個男人為了她而放棄也許是更好的前程,這不正好滿足了她那小小的少女心嗎?

他們去學校那天,我到車站送他們,看到他們膩歪的模樣,身為單身狗的我,受到會心一擊,差點重傷不愈。

3

大學校園的愛情,不外乎看電影吃飯逛街,其實只要有對方在身邊,天天就是情人節,哪怕坐在一起一言不發,空氣都是甜的。

不過生活不是童話,而是童話故事結尾后的省略號。愛因斯坦曾說過,上帝不擲骰子,但上帝偏偏愛擲骰子。如果不掀開故事的結局,你就不會明白此時的一個隨機事件將會如何影響一件事情的走向。

也許是大學生活實在無聊,而專業課程又太過輕松,憑著一點小聰明,拿到畢業證書對向鋒來講太過容易。所以大二下學期他在舍友的帶動下,迷上了打dota。

那時離童話故事的結尾好像還很遙遠,遠到讓人猜不到未來故事的走向。

由于林軒學的是金融,而向鋒學的是新聞專業,兩人課程常常不一致,所以平時也就一起吃飯,周末一起出去玩而已。所以林軒雖然對向鋒沉迷于打游戲有些微不滿,但很難監管得到,而且加上他成績也還算得過去,也就沒多加干涉了。

她以為等他游戲玩膩了,估計就不會再那么沉迷了吧,是的,她以為。

4

在你以為故事還要好久才回結束的時候,現實卻常常在你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把你帶到故事的終章。

向鋒dota玩著玩著,就玩到了大四。當別人在考公務員的時候,他在dota;當別人在忙著考研的時候,他在dota;當林軒在實習的時候,他還在dota。

某天,林軒實習完拖著略微疲憊的身軀回到學校的時候,打電話給向鋒讓他下來一起吃飯。那時向鋒正忙著和室友開黑,就讓林軒自己先吃了。一時間,實習的勞累,工作上的委屈,對向鋒的不滿在這一刻爆發了。于是那天他們大吵了一架。

對此,向鋒覺得林軒太過無理取鬧,而林軒對向鋒的不思進取感到失望。此次吵架兩人冷戰了整整一個禮拜,向鋒忙著dota開黑,而林軒等著向鋒道歉。

也許真的是戀愛中的女生更會為自己找到堅持下去的理由,哪怕這個理由有時候外人看來如此的可笑或者虛無。

吵完架后的第八天晚上,林軒發了一條信息給向鋒,內容是:X和Y你選哪一個?向鋒收到這條信息雖然很疑惑,但林軒主動聯系他還是很開心的,當時就停下手中的游戲想了想,回了一個Y過去。

第二天林軒就又主動叫向鋒一起吃飯了。在吃飯期間,向鋒好奇地問林軒昨晚發的那個問題是什么意思。

“其實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測試,如果選了X就說明兩個人相遇后就會分開了,而選了Y說明兩個人相遇后就會一直走下去。”林軒看著向鋒的眼睛認真地說道,“那你又為什么選Y呢?”

“哦,因為我覺得X更像叉,而Y是Yes,我這個人比較喜歡Yes,所以就選了Y咯。”

有時就是如此,哪怕兩個人對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如此不同,也不妨礙他們相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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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車輪繼續滾滾向前,終于迎來了畢業。由于林軒實習表現得不錯,所以直接在那家公司留了下來。而向鋒由于沉溺于游戲,既沒參加太多的社團活動,也沒有太好的實習經歷,連校內媒體都沒有加入,要知道與新聞相關的行業大多都要求一定的實踐經驗。所以不可避免的他在找工作上屢屢碰壁,最后終于找了一家文案類的工作,就是工資有點低。

他們就這么留在了這個北方城市里,一起為薛定諤的未來打拼。

也許是現實的殘酷,或是林軒的辛勞讓他心疼,反正向鋒畢業后開始浪子回頭,不再碰dota,一心專注于工作。雖然老話講早干嘛去了,現在才努力有個屁用啊,但是現在懂得努力也好過一直墮落不是嗎?

畢業一年后,由于頭腦靈活肯學習,向鋒得到了上級的賞識,工資也漲到了比林軒略高的水平,兩人終于可以不用再為了省一點點錢而委屈地住在地下室了。

搬到新的房子那一天,向鋒抱著林軒對她說:“再等一段時間,等我準備好了,可以給你過上好日子了,我就娶你。”畢竟雖然生活有所改善,但也僅僅是在這個一線城市里生活得不那么狼狽而已。

在那一刻,林軒是真心相信向鋒會娶她的,而向鋒說這話的時候,相信他也一定是真心的。

6

但是生活不是電視劇,它不會按你所給的劇本發展。

似乎是遇到了瓶頸,此后整整兩年的時間的工作并沒有太大的改變,哪怕他期間還跳了一次槽。畢業后的第二年,林軒有向他提過,要不先結婚吧,結婚后也可以再慢慢一起打拼的。

只是向鋒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一想到婚后突如其來的壓力,甚至有了孩子后的責任,他就總是對林軒說再等等吧,等我有能力給你一個更好的未來了,我們就結婚。

就這樣一直拖到了畢業后的第三年,林軒再次提起了結婚的事,“要不我們回老家吧,在老家生活成本低,我們一起努力也可以負擔起一個家庭的生活了不是嗎?”其實林軒沒有告訴向鋒的是她家里人開始催她結婚了,甚至要叫她回家給她安排相親了。

向鋒又以灰溜溜地回家鄉,會讓人感覺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這樣簡直太丟臉了,他是不會就這樣回去的。

也許等著等著,就把耐心等沒了,而愛著愛著,也會有愛沒的那天吧。

7

新年的時候,他們趁著假期一起回了趟我們這個小小的南方城市。本來打算著假期結束再一起回去的,誰知道在他們一起相約到世紀鐘樓跨年時,發生了前面的那一幕。

“對不起,我等不了了,就不跟你回去了。”林軒淚流滿面地對向鋒說道。

而向鋒張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什么也沒說,他知道是自己讓眼前的這個女孩等得太久了,自己又有何資格要求她再等下去了。

在向鋒獨自一人回北方后的第一個周末,我和林軒一起喝茶的時候,她哭著說:“我已經27了,再等下去我真的有點害怕了,而他......”話沒講完就只剩下她趴桌上壓抑地哭泣著,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也許一輩子真的太長,長到大家都等不起吧,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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