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不堅定,拒絕的不果斷,走的不瀟灑,待的不踏實,到最后,不晴朗不陰郁,不安穩不自由,對自己不清不楚,對未來半推半就。
01
“那行吧”
我第一次意識到,怎么才算是半推半就,是從別人口中聽到“那行吧”這三個字,當然這三個字我自己也說過,只是當時的自己沒太在意,不過這句話好像就是慢性毒藥,一直在侵蝕我生來決絕的心。
“你到底要哪個?”我旁邊一個聲音響起來,當時的我正站在超市的飲料區,面對琳瑯滿目的貨架,在考慮我是來瓶碳酸飲料還是蘇打水,聽到這句話我才注意到旁邊站著一對母子。小男孩兒跟我一樣在挑選飲料,不過他的決定權不在他那里。
“可樂不行,小孩兒不能喝”
“這個太甜了,不行”
“挑半天喝個蘇打水?”
“你自己挑,別問我!”,“那行吧”。
我側目注視他們,想看看最終會不會像我想的那樣收場。
男孩兒最后從媽媽面對的那個貨架上拿下一瓶“紅豆薏米茶”,嗯哼?這個年紀的男孩兒大概率是不會喜歡喝這個東西的,而且從表情上看他也確實不太在意自己拿的是什么,好像更在意媽媽臉上的表情。
最后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媽媽就帶著男孩兒走了,看得出來兩個人都不是很滿意,媽媽走得很快,男孩兒回頭看了一下我這邊的可樂。
“那行吧”,我聽到這三個字,就知道男孩兒妥協了,他知道他決定不了啦,他不可能找到那瓶媽媽喜歡的飲料,也不可能拿到自己喜歡的可樂,只能胡亂的拿一瓶不知道的水,盡快結束這場“質問。”半推半就,不情不愿。
看著他們走后,我回頭看著貨架,拿了一瓶可樂,又順手拿下一瓶蘇打水,小孩兒才做選擇,我全都要。
02
“我也不想,可是沒辦法了”
這種半推半就,有很多原因,除了上邊提到的“有選擇權但是沒有決定權”之外,還有一個很常見的場景,就是“沒辦法”,我知道怎么選擇是好的,怎么選擇是錯的,但是我沒有辦法,不管這個指針是指向哪個刻度,我都沒辦法,所以只能半推半就聽著別人的意見,挑個“不在自己候選”內的選項。
“我沒得選,沒辦法了”,我那個不婚主義的朋友,過年又被家里安排相親了,這是他經歷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了,因為他馬上結婚。
“家里催的太緊,父母身體不好,沒人會支持的我的想法,這個相親對象也挺好的,我倆對對方都沒那么喜歡,但是也沒那么討厭,她家里人也說,別太挑,好像我倆湊合湊合也行”,微信通話里的他停頓了一下,“就這樣吧,我沒辦法了,再拖下去爸媽得把我攆出去了”,最后是他略帶調侃的總結。
也不是第一次了,這太常見了,所以對這種半推半就,我有點司空見慣,所謂的堅持,不過是比旁人久一點罷了。
吃了一頓不喜歡不討厭的飯,看了一場不欣賞不反感的電影,上了一個不向往不拒絕的學校,簽了一份不匹配不生疏的工作,見了一個不愛不恨的人……
后來我們學會把“沒辦法”腌制成“也挺好”——仿佛這樣,心里那點不甘心便能悄然消散,化入日常的溫水里。
半推半就,并非全然被動的裹挾,也非充滿主體性的抉擇,它游移在兩者之間,成為我們最常棲居的灰色地帶。這是一種微妙而普遍的生存姿態:在“想要”與“應該”的張力中,在“拒絕”與“接受”的模糊邊界上,我們既不徹底投入,也不完全抽離,任由生命之流帶著我們滑向并非心之所向,卻也并非全然抗拒的彼岸。
嗯~我們半推半就的人生啊,沒有最好沒有最壞,當然也沒有剛剛好。
用上邊這首歌里的話結束——
“迷惘的靈魂啊 安靜地運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