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沈可可第八次給我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刷牙,聽到第一聲我就怒了除此之外還帶點震驚,畢竟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小妖精哭。
她在電話里哭泣,“怎么辦?我找不到海達了,真的找不到了……”
我一口牙膏泡噴在了漂亮的梅花鏡上,
“這TM都是你作來的,你活該”
“嘭”的一聲掛了電話,心里就一個字:爽。因為我剛罵了一個平時那么驕傲的人。
沈可可是我大學舍友外加好多年的鄰居關系,她是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成績好、長得漂亮、氣質又佳,總之每次和她站在一起,我都成功的上演了反面教材;最可氣的是我爸媽也很喜歡她,時不時跟我說,叫小可來咱家坐坐。每次做作業的時候聽見這句話我都會氣的把筆尖摁斷,坐什么坐,她一坐,咱家就會升值嗎?
所以說,別人有多喜歡她,我就有多討厭她。
有人說沈可可的驕傲習性是天生的,但我覺得更多的是遺傳;她從小就那么不一樣,小時候每次有人結婚,都會請來一個表演團隊來慶祝,每到發糖果的環節,周圍都會圍上一圈的小孩搶糖果,但沈可可就不會,別人就會嚇唬她說,你不要,可就沒有嘍!
你知道她是怎么說的嗎?我都懷疑她在娘胎里是不是就讀完了《成功女性所必備的素質》一本書,她說;
“你那么隨便的發糖果,肯定不是真心的”
結果數她得到的糖果最多。
沈可可的媽媽說,女孩就應該養的精致一點,驕傲一點,這樣才不會隨隨便便跟別人跑掉。這樣說是因為在沈媽懷著沈可可的時候她丈夫受不了誘惑和別人跑了;
沈可可啊沈可可,如果你能稍微放低一點點姿態,說不定咱倆就能做那種時常聊八卦的好朋友了。
(二)
因為是鄰居,所以我們兩家自認為為我們考慮的家長很果斷的為我倆報了一樣的幼兒園,一樣的小學;小時候還好有家長接送,稍微大點,就讓我們倆一起上學。
大人們都不知道,每次和他們微笑著說完“再見”走到拐彎處后,我們倆就跟上了發條似的,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誰也不理誰;明明前一秒還那么和諧的手牽著手,后一秒就跟欠了對方五百萬一樣,她從不問我我為什么如此討厭她,換做我,我也不會問,因為討厭人的理由通常都不怎么好聽。
我以為我要和她以這種模式相處到生老病死而感到絕望的時候,海達的出現徹底的把這種模式打破。
(三)
海達是沈可可升入初中的第一個男性同桌,走到哪都會自帶強大的荷爾蒙氣場,明明是初中生,但發育的就是和其他男生不一樣,但是這濃烈的荷爾蒙卻沒有影響到沈可可一分一毫。
“可可,今天我和你一塊回家吧?!?/p>
“可可,這是我給你帶的早飯,不用謝我?!?/p>
“可可……”
沈可可從來沒答應過海達任何的要求,不管是合理的還是荒唐的;沈可可自從有了這個同桌,每天早晨都會有比鬧鐘還準時的身影,但沈可可從來都不會坐在他的后座;每天都會有海達的愛心早餐,也從未吃過一口。
我也終于從這場艱苦的戰役中解放出來,我再也不用假模假樣的和她一起上下學,但是從那之后,沈可可看我的眼神似乎變了,要怪就怪當時太年輕解不出藏在眼中的密碼。
(四)
每天清晨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當我騎著自行車路過他們身邊時,我都會很浮夸的大聲打
招呼,早?。『__同學!
那個時候的海達會興奮的推著自行車講著笑話,旁邊是一言不發的沈可可,畫面有點詭異,但海達卻樂此不疲。
我以為海達也只是看臉的膚淺人類,沒想到三年過去了,他的愛情之火越燃越旺,盡管沈可可總會一次一次把他澆滅;
幾年下來,沈可可對海達說過的話總結起來就那么幾句:
海達,我做題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唱歌;
海達,以后不要再找我上學,你的后座應該坐其他姑娘;
海達知道沈可可不會接受他的愛意,便會隔三差五的找我來傳達,好吃的零食他都會托我帶給她,當然是兩份,我知道驕傲的沈可可肯定不會要的,所以都直接收入私囊;情書之類我會直接燒掉,后來想想覺得不太好于是就直接扔掉,我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糾纏;可海達那個蠢貨就是這樣堅持不懈,我不忍心拒絕他的癡心,所以我更不能讓他知道他的癡心在還沒到達沈可可那里就被我毀掉。
升到高中,沈可可發育的越來越好,不管是一個班的還是其他班的男生都開始打起了沈可可的主意,表達的方式越來越直接殘暴,真搞不懂那些小流氓怎么會如此癡迷沈可可這道硬菜。
再怎么說我們畢竟做了多年的鄰居,我實在看不下去那些非主流成天甩著大紅大紫的頭發在我眼前瞎晃悠,于是就把海達約了出來,
那天氣溫驟冷,我穿的又少,和海達說話的時候結巴到不行。
“你…你的沈……沈…”
“我的腎怎么了?”海達的智商怎么越來越低。
“沈可可要被別人搶走了。”說完這句實實在在打了一個噴嚏。
“臥槽,是誰?”海達只要聽到和沈可可有關的都會跟打雞血一樣興奮。
“不是一個人,是一群,看來你家沈可可很受歡迎嘛,能不能看緊點……”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前,海達就已經跑了。
如果現在站的是沈可可,他肯定會把衣服里三層外三層脫下來給他心愛的姑娘披上;所以海達??!如果你真的追到了沈可可,一定要把這份熱情進行到底。
后來有段時間不怎么見那群非主流來騷擾沈可可,海達那幾天天天帶著帽子來上課;我去找海達時,發現了海達臉上的傷,“演電影呢?英雄救美吶!”我替海達感到難過。
海達摸著臉上淤青的傷,嘴里吸溜吸溜的,臥槽,我這要是破相了,那可怎么辦?
我瞥了他一眼,說不定沈可可喜歡丑男!
后來我聽別人說,那天的決斗相當精彩,海達一個人挑他們四五個,也不知道海達使得什么招式,像龍卷風一樣,見人就打,當然他自己也挨了不少。
當我把這些講給沈可可的時候,她如我預料的一樣沒什么反應,我也不期待她能給我什么反應,只不過臨走時她給了我一包邦迪,給他吧,別說是我給的。
我怎么可能不告訴他,但一說完我就后悔了,因為這蠢貨說要把這幾只邦迪做成標本,每天拜一拜;還好送的是邦迪,不是照片。
(五)
高三那一年,沈可可第一次主動找海達說話,只說了一句話,卻在海達的心里爆了一顆粉紅炸彈,他幸福的搖搖欲墜,腦子里一直循環著那句:
如果你和我考到一所大學,我就讓你做我男朋友。
驕傲的人表白起來就是不一樣,她說的是讓海達做她男朋友,卻沒說自己做他女朋友;她從一開始便掌握了主動權。
其實,海達底子不差,可以說相貌也可以理解為成績,那句話成了海達的座右銘,海達說到做到,那些網游小說,游戲卡之類的東西在我的見證下全埋了,在撒上最后一把泥土的時候,海達吐了口氣說,不是哥不愛你們了,你們先睡一覺,過段日子我再來接你們回家,記住,哥愛你們!
我在旁邊笑岔了氣,沒想到被海達警告,嚴肅點,我在告別呢!
結果,我笑的更慘了。
(六)
倒計時一百天的第一天,海達把我叫到天臺上聊天,夕陽很好,沒想到他掏了一根煙,只可惜風太大,點火的時候打了幾次才點著。
他這幾天被微積分折磨的像在外漂泊數年的滄桑的老男人,他靠在欄桿上望著天問我,你知道為什么我這么喜歡她嗎?
其實我想說你賤,但是我實在不想破壞那天的氣氛;
他從口中緩緩吐出一個煙圈,慢慢消散…他說開學第一天的時候,他不小心看到了她桌子里的貓糧,好奇怪,你說一個女生怎么會帶著貓糧上學呢?直到有天他跟在她的后面進了一個巷子,里面有好多流浪貓。
海達說,看到沈可可蹲在地上喂貓的畫面簡直美得不行,我以為她的心腸那么軟過不了幾天就會答應我的追求,沒想到她的溫暖只給那些貓,你說這能說明什么?
海達歪著頭看我,我回了他一句,說明你還不如一只貓。
NO NO這說明沈可可很專情,
天邊最后一朵云彩強撐不了也暗了下來,海達突然文藝了起來,你知道找到一個你真心喜歡的人又多不容易嗎?就好比你是一個喜歡在冬天穿短褲的傻X,當所有人都認為你是一個傻X的時候,有天你突然遇見一個和你一樣喜歡在冬天穿短褲的傻X,你們倆誰也不取笑誰,就牽著手微笑著走下去去尋找第三個,第四個,是不是很難?
我的心思完全不在重點上,我只是一直試想如果沈可可知道她被人想象成穿短褲的傻X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我只能隱隱看到他的輪廓,海達掐滅了煙頭,算了,不說了,這姑娘,早晚都得是我的。
那一瞬間,我覺得海達帥的不像人,是神。
不要把一些搞笑的人當成無聊的傻子,他只是不想自已認真起來嚇到你,幽默可以分為好多級,我想海達現在一定是達到了最高級。
(七)
大考那天,海達做題越做越興奮,結果表達的超出了書本范圍,他覺得自己都快把卷子寫的著火,這態度不給高分都不過去。
結果,他敗的一塌糊涂。
海達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嚇壞了海爸海媽;一直到沈可可去敲他的門,你要是因為這件事餓死了,那我就找其他人做我男朋友了。
門“嘭”的一聲開了,海達眼睛里布滿血絲像是從行尸堆里爬出來的一樣,他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真的嗎?你怎么不早說?
填志愿的時候,我爸媽讓我和沈可可報同一所大學,理由是出門在外有人照應總歸是好事。我不敢不從,只好屈服,海達報了同城一所二流大學,兩所大學相距不遠不近,坐公交滿滿兩小時。
我和沈可可的話慢慢多了起來,上了大學接觸后才發現原來她是這么可愛一人,以前她以為是我太高冷所以不愿說話,我和沈可可的感情迅速回溫,當海達看到我倆挽著手一起出現的時候,確實被嚇了一跳。
(八)
沈可可喜歡看時尚雜志,海達每月準時把最新的一期交到她的手上;
沈可可對我說,海達第一次牽她的手的時候猶豫了好幾次,后來她實在受不了,就對他說,
你到底牽不牽?。可蚩煽砂咽稚炝顺鰜?,海達愣了一秒,下一秒就牢牢抓住她的手不放。
兩個人約定畢業之前出去旅行,他們像所有熱戀的小情侶一樣信誓旦旦的承諾進行一次畢業旅行;
沈可可說,其實她很早就喜歡海達了,但是她又同時害怕海達只是一時的新鮮感,我被她的話噎了一大口果汁,您對新鮮感的要求還真高,都冷藏了這么多年,現在才拿出來曬,就算是肉也被你凍成石頭了好嗎?
沈可可似有似無的點點頭,是??!是有點長,自從他替我把那群流氓趕走之后我就更加確定了,所以??!我現在要更加對他好。
她拍拍我的頭,好了,我要努力掙錢了,還有夢想要完成呢!
學校組織模型比賽,沈可可報了名,她當然是沖著那筆豐厚的獎金去的;她的好品味在我們當時的圈子里還是小有名氣的,如果發揮的好的話,第一名絕對是妥妥的!
可是你們知道的,你有多驕傲,別人就有多想滅了你;我以為朋友之間耍心眼只在電視上上演,沒想到同寢室的女生故意把咖啡灑在了沈可可的模型上,還要假裝出一副“啊呀!我不是故意的”齷齪表情,用現在的話講就是心機婊。
沒想到沈可可云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沒關系啊!”大家都還在為她的轉變感到驚訝的時候,只有我知道沈可可絕對會付以更加慘痛的回報。
果然兩分鐘后,她把一碗方便面倒在了心機婊的模型上,
“你要知道我說的沒關系,是建立在我們扯平的基礎上的。”
霎時間,整個宿舍蔥油味肆意蔓延。
海達就不一樣,他的好人緣在學校也是出了名的,當然也會有一些追求者,雖然海達已經說過很多次他已經是有主的人,但那些雷打不動的追求者仍然不死心,我開海達的玩笑說,你曾經追沈可可的時候倔的像頭驢,如今你身后領導出了一群小驢子,好樣的?。?/p>
班級聚會的時候,海達把沈可可叫了出來想驗明正身,結果有一個女生喝醉了使勁往海達身上貼,揭都揭不掉,他當然也是很尷尬。
還是沈可可干脆,她直接把那女生拎了出去像扔垃圾一樣還在她頭上澆了一瓶水,天啊,零下的天氣這后果得有多嚴重;
他們倆當街吵了一架,那絕對是最兇的一次;海達覺得她太過分,沈可可在轉身的前一秒說了一句,海達,你記住,如果我現在不過分,那咱倆以后只有分手的份。
后來好長一段時間倆人都不曾聯系,當然再也沒有女生纏著海達。
雜志更新了,沈可可就自己買,但是她怎么也找不到可以買到的雜志店。不知道自己看的雜志是不是太偏還是怎樣,總之錯過了好幾期;真不知道海達每次要跑多遠才能買到一本,她開始有點后悔,但是她又怎么肯先低頭。
(九)
一個月過去了,海達終于出現,同時帶著那幾本沈可可怎么都沒買到的雜志,或許很久以后他才會明白,太主動終究會慣壞一個人,但是他也知道,慣壞一個人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倆人終于和好,吃飯那晚,海達舉著酒杯非讓我當他們和好的見證人,就好像見證完之后永遠都不會有第二次一樣;我終于明白在《非誠勿擾》里芒果和香山舉辦離婚儀式,剛開始會覺得特別搞笑后來再看竟然有點嚴肅。
如果事實都變成我們想的那個樣子,那這個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苦逼事了。
沈可可和海達的感情出現了第二次大危機。
沈可可靠著她的好品味開始接觸一些時尚人士,并且簽署了一個公司當了專屬模特,我曾經勸過她,但是她卻非常肯定的說合同一到期,她立馬走人。
海達去影棚探班時,他看到一個特別娘炮的人送了沈可可一瓶香水,并且還用特別娘炮的手摸了沈可可的手,海達想想都覺得惡心到了家。
他們倆一路上都很少說話,到了沈可可的校門前的時候,海達還是沒憋住問了一句;結果沈可可當著面把那瓶香水摔的粉碎,空氣里混合了COCO香水的氣味,這香味沒能撫平一顆即將炸裂的心,月光下的沈可可沉了臉;
“海達,你覺得這一瓶香水到底是我出賣了你,還是你出賣了你對我們愛情的信心?”
又是冷戰,這次比上次更持久,一個月的極限上又加了一個月。
(十)
感情里最怕的就是冷戰,因為萬物最經不起時間的拖延;我們太年輕,總會高估愛情的承受力,于是就會說,等等吧!等到有個人先說那句萬能的“對不起”就這樣一拖再拖,一拖還拖;等到真的有天不再生氣了,彼此到最后卻變成了可怕的陌生人。
不知道海達是敗給了時間還是敗給了沈可可,結果和前一次一樣,他又一次先說了那句“對不起”雖然和了好,但偶爾也會感嘆少了一份重要的東西。
時間不停的追趕,讓相愛的人不停翻臉,又重修于好;畢業那年,我們拍集體照時對著鏡頭卻怎么都笑不出來。
沈可可是努力的,一畢業就找到了好工作,當別人都在為下頓飯發愁的時候,可可已經在繁華市區租了小房子,她的工作主要是幫那些富人逛逛街,用自己精準的眼光快速捕捉到適合他們的。
一次沈可可陪一個闊太太逛街,那個闊太太一直感嘆像沈可可這樣的年紀多么美好,沈可可只能在心里苦笑,誰能不老呢?
闊太太再三強調一定要在聚會上出風頭,她想看到初戀后悔的模樣。
最后沈可可手一指,指著那件白色落肩荷葉邊的禮服說,就這件吧!
闊太太抱怨說有點素,但沈可可很堅定的說,試試吧!
那天晚上,闊太太的靠著一條白裙子成功的捕獲到初戀的眼睛,那雙眼睛里藏滿了當年那個穿棉布白裙子的小女孩的模樣。
回來之后,闊太太心情非常好非要拉著沈可可吃飯,席間闊太講述了這些,沈可可就一直靜靜地聽,就像在聽一個老朋友講故事。
她有一瞬間恍惚,好像好久都沒和海達說過話了吧?好像自己的脾氣太暴躁?好像她已經離不開海達了吧?
(十一)
那么驕傲的她,因為聽到了別人的故事,突然明白了這份愛情的無可取代的重要性。
走出餐廳,沈可可掏出手機,撥打了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只說了一句;
“海達,我存了一些錢,我們去旅行、去結婚吧!”
那邊的海達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到這句立馬精神了起來,一直說“臥槽,臥槽,你沒騙我吧?”
“下個月你生日的時候,咱們啟程。”
沈可可是笑著掛完電話的,她比誰都期待這場旅行。
(十二)
那天,海達早早來到機場,手里捧著多啦A夢的蛋糕,他恨不得眼前的多啦A夢可以從口袋里掏出竹蜻蜓,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只可惜他怎么也沒等到那個與他并肩飛行的人。
從那天起,我再也沒見到過海達,他真的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也沒見過沈可可;我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我能確定的是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要不然她不會把一個人從希望帶到絕望,尤其是她深愛的海達。
這個世界上悲傷的事情有很多,我對你說我今晚給你個驚喜,但是我卻在今晚死去,你說悲不悲傷,每個人都有自己逃離痛苦的方式,可海達卻選擇了最漫長的一種。
(十三)
沈可可給我第一次打來電話詢問海達的消息時,我被她的語氣氣到不行。
“沈可可啊,做錯事的是你,你現在的態度,我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的?!?/p>
她出奇的沉默,沒有多說一句便掛了電話,過了很久都沒她的消息;但是后來每隔兩個星期她都會打來一次,直到第八次她哭著打來的時候,我再也壓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
你也終于承認自己有繃不住的時候了。
那天之后沈可可用海達的微博賬號里發了一條動態說,如果道歉有用,我愿意每天說一萬次“對不起”直到你回來,我只想和你好好的。這條微博永遠置頂,只希望有天你不經意的登陸了,就可以第一眼看到。
(十四)
半年后的一天凌晨,沈可可還沒醒透,門外就響起了來勢洶洶的敲門聲,她去開門卻在門開的一瞬間驚住了,那不是海達嗎!
沈可可的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海達抱著她說,我是看過那條微博后就趕緊跑回來了,還好不算太晚,還有我已經替你試過布拉格廣場的氣溫了,適合拍照!海達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頭發。
沈可可卻把這些年的眼淚全灑在了那天,海達消失的那段日子里,他走了好多地方,邊打工邊旅行,把沈可可想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十五)
有些人就像你大動脈上的刺,不拔會疼,拔了又怕更危險;它就在你最敏感的地方牽動你,要疼就一起疼;
他們兩個真的一起去旅行結了婚,我想當海達再一次看那些風景的時候心情肯定是不一樣的吧!
(希望有天你也能找到那個愿陪你旅行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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