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歐陽感覺到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他被驚醒了。他嘆了一口氣，蜷縮在床上，被子在床的一邊，顯然是被腳踢過去的。他看著眼睛上方的天花板，想著剛剛的夢，他清楚的記得那個老翁最后用手在他額頭點了一下然后他眼前出現了一片白茫茫的光，把他都吞噬了。
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我的天啊，我這一覺睡了整整一下午啊。他清楚地記得百合上午十一點多離家去單位備課。他心里想著：夜班太累人了，而且昨天還是上半夜的。
歐陽朝窗戶處看了看，窗簾一動不懂地垂在那里，透過窗簾他隱約看到了光亮。他想著，現在外面風停了，烏云散開了，真是變化莫測的天氣啊。
歐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經歷了一下午的噩夢后，他沒有感覺睡醒后有多舒服，不過他還是感覺到特別安心。
總比一直做噩夢好。
這一切都是夢，不管夢中出現多么光怪陸離的景象，夢終究就是夢，是一個人潛意識堆積出的古怪東西。
“皮諾特！”歐陽聽到院子里傳來呼喚狗的聲音。這是他兒子回來了。肯定是百合下班把兒子接回來的。
“回來了，回來了！”客廳傳來鸚鵡學舌的聲音。
歐陽深吸了一口氣，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終于坐起來了。
“歐陽，你還沒起床嗎，你看我給你買回什么好吃的了！”客廳處傳來了百合的聲音。隨后又傳來一陣“咚咚”的聲音。歐陽心里想，這一定是小崽子把狗又帶進家里面了。
“起來了，起來了！”歐陽應和著客廳里百合的召喚。穿著內褲起身又在外穿了一條運動短褲赤裸著上身穿上拖鞋把窗簾拉開了。果不其然，外面天空中已經放晴，大片的烏云不見了。
“皮諾特……”歐陽聽到他兒子喚狗的聲音，就能想象到那小崽子一定又在客廳里面和狗滾成了一團。但是他今天沒有阻止，他已經被噩夢搞的十分沮喪了，實在不想因為他兒子又在家里和狗嬉戲把心情再搞糟。歐陽盡量掩飾著噩夢給他帶來的憂郁心情
“今天買了你愛吃的榴蓮糕，晚上你可以吃一塊兒。”百合對著走進廚房的歐陽說到。
“你今天睡了一下午？”
“做噩夢了，上夜班太熬人，真的是太累了也許。”歐陽回答著他妻子的話。
他有太多的話想和他妻子說了，但是如果他和她講了凌晨值班期間所經歷過的事情，一定會把百合嚇唬到。他想著，平時每三天就有一天不能回家陪老婆孩子，盡量不要讓他們在他不在的時候產生憂慮。
歐陽動了動嘴，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做噩夢了，都是這糟糕的天氣導致的吧，一會兒下雨一會兒刮風的！”歐陽隨意說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
“是啊，下午那會兒風確實大，我在講課的時候教室一扇窗戶被風吹的把玻璃震碎了！剛剛回家的時候發現路邊樹叉很多，這種糟糕的天氣馮城不長有。”百合一邊準備飯菜一邊和她丈夫對著話。
燁兒和皮諾特也一起開門跑進了院子里。
“燁兒，不準一個人走遠，就在院子里玩一會，飯馬上熟了！”百合朝院子里喊到，但是并沒有聽到回復。
“這小崽子，看我一會兒怎么收拾他！”百合喃喃自語到。
“剛搬到這個院子里不久，他只能和狗玩，認識的小朋友還不多！”歐陽補充到，然后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忍不住想幫點什么忙，“我能干點什么活？”歐陽問到。
“把上午剩下的羊骨頭你再熱上就行，我就弄一個素菜就行了！”百合一邊掰著油菜葉一邊說。
“上午多虧了冰痕幫我把車子修好，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處理了！”歐陽把鍋放到了煤氣灶上，然后接著說，“剛剛搬家，我想把幾個關系好的朋友召集到一起吃頓飯！”
“行啊，這些天沒少麻煩大家！”百合洗著菜。
歐陽的心境漸漸地恢復過來，心情又好了起來。他想著剛剛做的夢：沒錯，我應該做了兩個夢。一個是夢到了墳墓，該死的又夢到了；一個是夢到有一個老頭子出現在我們家。
他走進了書房，想著趁百合做飯的空隙，他利用這段時間整理一下書房他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喔，已經快兩天沒有進書房了，該死的噩夢，讓我沉睡了一下午。
歐陽發現掛在墻上的一副畫掉落在了地上。那是他之前畫的一副《長壽老翁行游圖》。
“啊！”歐陽大叫一聲。他想起來了，夢里出現的老者正是他之前閑暇時候畫的一副水墨畫中人物的造型。他此時誠惶誠恐地看著掉落在地面上的卷曲起來的那一幅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么了？”百合問了一句。
“啊……啊……！”歐陽想把實情和盤托出，但是他把即將脫口而出的故事又安放在了心里，他不想被這靈異的事情攪動的百合也心神不安。想到這里，歐陽接著脫口而出了一句話，“啊……，畫掉落在了地上，就前幾天畫的那幅《老翁圖》，估計是該死的風吹落的吧。”歐陽悻悻地站在畫前，編造著這個謊言。
“下午確實風太大了，好幾年沒見過這么大的風，以為有雷暴雨呢！”廚房處傳來百合炒菜的聲音。
“嗯！”歐陽的這一聲應允，連他自己都沒有聽到。他想把畫撿拾起來，但是他害怕極了，深怕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再出現那個老頭。他心里想：
我的天哪，夢中，那老頭是從我畫的畫中走出來的嗎？我怎么會夢到我畫的老頭，而且還栩栩如生呢。
歐陽清晰的記得是客廳出現了一個光亮后他走出臥室發現的老翁。他感覺這夢有點奇怪，好像夢中的老者還要告訴他什么，后來緊接著他老婆回來了。他印象深刻的是，老人好像給了他一個什么東西。
哦，這都是夢。最近也許是太累了，思緒有點亂，潛意識就憋不住了，以另外一種形式展現出來了。
“誰知道呢！”歐陽自言自語到。順手摸了一下掛在脖子處的護身符，還在。
歐陽小心翼翼地把那副畫撿了起來，兩只手把那副畫展開，看了看，還是那樣。但是歐陽似乎又看到了夢中的那個老翁，似乎畫中的老翁還在和他微笑。
歐陽感覺渾身很不舒服，渾身散發著汗味。但是他隱隱感覺渾身雞皮疙瘩要起來了。他把畫卷了起來，準備放到書桌上。
“那是什么？”歐陽喃喃自語。“哎呦，我了嘞個去！”隨著歐陽發出的驚呼，畫又跌落到了地上，向前滾了幾圈停下。
他發現書桌上有一只精美的瓷器狀小葫蘆。他拿起來舉在手上細細地看了看。沒錯，就是夢里老翁給他的葫蘆。
“干哈呢，一驚一乍的！”
“沒，沒……，沒什么！……畫沒拿住掉地上了。”歐陽解釋著。
百合沒有回復他，廚房傳來她翻動鐵鏟炒菜的聲音。
我送你一個寶貝，它可以救你命！記住，你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千萬不能離身，更不能弄丟了！
歐陽的腦海里出現了夢里老翁一遍又一遍對他說的話。他感覺這確實不是一般的夢，他想知道這個葫蘆到底預示著什么，但是一時又猜不透，只好把小葫蘆收了起來。
18
“皮諾特……！”正當兩個人坐在電視前不耐煩的等待燁兒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呼喊狗的聲音。
他們的兒子回來了。
“你太不像話了，告訴你不要跑遠，你怎么就是不聽。不知道這個地方是新搬過來的，要萬一迷路找不到家或者被人拐走了怎么辦！”百合朝剛進走進門渾身臟兮兮的燁兒厲聲呵斥著。
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聲嚇到了，燁兒一個人蜷縮在門口，他的兩只手垂在胸前互相掰扯著。那只剛剛搖著尾巴走進客廳的狗見狀也折身低著頭朝門外走去。
歐陽被百合這突如其來的震怒所震驚，但是考慮的是“小崽子”確實不聽話所致，也就暫時沒有阻止。
已經被憤怒的情緒控制了的人怎么能踩住情緒失控的剎車。百合越罵越兇，走上前給了燁兒一個巴掌。
“哇……”的一聲，燁兒哭了起來。
“可怕！可怕！”客廳傳來鸚鵡的聲音。
歐陽見狀，從沙發上飛奔起身，疾步走向了百合，用手擋下了打向他兒子的第二個巴掌的手臂。
“行了，干嘛呢，小孩子不就是帶著狗出去玩了一會兒，至于沒完沒了了！”歐陽很不滿意，看著眼前哭的傷心欲絕的燁兒，感覺有一些酸楚。
“好了，燁兒！媽媽也是為你好，一個人跑出去這么久，我們確實也很擔心！以后再出去玩耍不要一個人跑太遠，走的時候和我們說一聲！”歐陽半蹲在地上擦試著他兒子的眼淚。
燁兒在歐陽的一句安慰后哭的更厲害了，躲著腳在地上哭，任歐陽怎么安撫也不聽。百合見狀也沒有安慰燁兒的意思，一個人徑直走向臥室，然后關了門。
整個晚飯的氣氛被百合突然給燁兒的一巴掌破壞。歐陽抱著兒子去沙發上安撫去了。
……
（謝謝各位的觀賞，有不足之處請指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