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今天是陽歷2017年11月11日，很多人叫它光棍節，雖然它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購物節。但是這無可厚非，細細想來又有哪個節日不是購物節呢？“光棍”不過是一個沒有交錢的冠名商而已，我們是被薅了羊毛的代言人。當然，今天也給了我寫下這些字的一個由頭，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今天也是農歷雞年九月廿三，我的生日，但是它看起來和昨天沒有什么不同——我沒有突然變老，也沒有覺得突然新生，飯沒有多吃一頓，水也沒有少喝一口。我想它和明天恐怕也沒有什么不同吧。

不過，這個屬于自己的日子還是值得紀念一下的；只是，它也像其他節日一樣，特殊的日子都是需要分享才能算度過，一個人往往沒有過節的必要。雖然我不過生日，但是它的意義是，給了我寫下這些字的第二個由頭。

是的，我今年的農歷生日偏偏就和這個孤獨的節日，巧合地撞在了同一天，于是就隨便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談談這個日子。

彥臣作于2017年11月11日，農歷雞年九月廿三

一、1111的生活

這是一個盛談孤獨的時代，也是一個逃避孤獨的時代，因為這是一個流行個體的時代，凡是存在流行就會有反流行。

你過得似乎很充實，不是騎行賞風景，就是交友活動忙不停，再要不就是一個人找個文藝青年的方式用掉這個不知道怎么用的周末。在網絡世界的包裝之下，朋友圈里的你好像變成了一個充實又豐富多彩的現充。的確，那些都很精彩，你也很開心，但是除了你自己之外，誰又知道你朋友圈空白的那些日子呢？

清晨，你自帶生物鐘一樣按時醒來，然后對自己自言自語：“1、2、3！”之后，一個人起床跑步。

早飯，你用一個單人小鍋熬上兩碗粥，雞蛋一個，牛奶一盒，再煮熟一把青菜就是早餐了。開始的時候你會想：要是多一個人，我也能用一樣的時間做出這些早餐。可是，習慣了也就不想了，因為做飯的時候聽幾個音頻節目或者輕音樂，過得很快，一個人也沒啥可矯情的。

出門上班，你已經習慣了多檢查一遍自己有沒有裝好鑰匙，因為你知道如果鑰匙丟了或者被反鎖在屋里的話，沒有第二個人能幫你開門。慢慢地，你變得越來越細心，因為除了這樣你別無選擇，看著自己生活能力強大起來，總比慢慢退化要好很多的。

上班的時候，你碰到一個有趣的事情，或者腦海里蹦出一個有趣的想法。回到家之后卻發現沒有人可以交流，于是你把它們寫在微博里，有人點贊，真好。慢慢地，你覺得自己和自己交流也不錯，孤獨使人反思。

晚飯，你想做兩碗熱湯喝，可是買菜的時候總是一買就多，一不小心就多做了兩碗。一口氣喝光之后，你發現自己的胃口越來越大。慢慢地，你就覺得這樣也好，永遠不會餓著自己，消化好了，吃嘛嘛香。

一天結束之后，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寫寫字，看看書，學習一下有聊無聊的東西。

臨近周末，你翻翻朋友圈，卻找不到一兩個想見又可以隨便見的人，只好又上網看看這周末要去哪里玩兒，網上總有把孤獨的人湊在一起的活動。但是參加了幾次之后就覺得充滿商業味道的活動有些無聊，不過是把孤獨從家里搬到了人群中，于是大多時候你仍然自己玩兒，習慣了也挺好的。

只有當夜幕降臨時，你忽然輾轉反側，才發現腦海里浮現的畫面都是熱鬧的回憶，哪里會想起那些自己孤獨的時光？你也忽然發現，你在下班時間里一共沒說十句話，其中還有三句自言自語，三句用來買菜，剩下四句說的是：借過。下車嗎？換一下。謝謝。

第二天，你又會度過這樣的一天。

孤獨，往往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露出猙獰的面目，演變成寂寞。其他的時候，它都會貼上單身貴族的標簽偽裝起來，散發著耀眼的光。當你繼續習慣了深夜的孤獨面目之后，才發現它在這樣的節日和生日里，突然變得更加狂妄，害怕孤獨讓人愈加孤獨。

你終于發現沒有人喜歡孤獨，人們只會適應孤獨。而其實，所謂的宣稱“享受孤獨”的人，他的內心必須是豐盈的才行，那已經不算是孤獨了，頂多是一種獨處的狀態——孤單而已。

二、論孤獨

然而，這一切都會在一覺睡醒之后，變得像水一樣平靜。你有時候甚至不知道孤獨是什么，就像不知道陪伴是什么一樣，“沒有壞也就沒有好”，沒有對立面的話，這一面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一個人的生活，你已經適應了，只除了生日那一天。

深夜里，有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小昆蟲闖進了你的孤獨。它不會說話，而你也不需要它說話，看著它就可以聊以慰藉。

“孤獨”就像偶爾來串門的鄰居，你看到它的時候會在心里說上一聲：你好。你認識它，但是你不會有特別的情緒，就像是每天平淡的生活一樣，都不值得在朋友圈里寫出來。

你也學會了和孤獨相處，甚至對它有了感情，因為有它之后，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也可以靜下心來面對自己。細細咂摸一下孤獨的味道，有苦有甜，甚至甜的部分會更多一些。

你想到自己掌心雖然只有空氣，但是在另一方面，空無一物意味著明天我就可以擁有更多的可能性，意味著與人相處的自由、與這個世界連接的自由和自我發展的自由，似乎只要保持空心空手，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機會成本。

即使你知道，沒有成本付出，就不會有收益；你也知道看起來有很多機會，如果不抓住就等于一個都沒有。你喜歡的所謂孤獨，看起來更像是不得不孤獨之后的一個自我安慰。

當然，這也很好，你也認同，因為如果沒有安慰又不懂享受孤獨的話，何止一個“苦”字可以化解。

但是，你忘了——人生而為人，從來就沒有放棄擺脫孤獨。就像友誼一樣，當你因為擔心叨擾而不愿意邀約對方的時候，其實對方也這么想，對陪伴的期待是共通的人性。你需要和孤獨好好相處，但是它不值得標榜，尤其是被動承受的孤獨。

三、論陪伴

可是，“陪伴”從來不到你這里串門，你已經忘了它長什么樣子。你聽有的人說陪伴是長情的，是一種幸福的告白；可你又聽有的人說陪伴苦長，長痛不如短痛。更嚴重的問題是孤獨是會變成一種習慣的，習慣到你不敢想象陪伴的樣子，人性深處從來都喜歡維持現狀，而不是擁抱改變。

有的時候，“陪伴”的信號也會出現，但你總有一個念頭——“我還不夠好”，這個念頭存在了二十幾年，而你不知道它會不會離開。你偶爾會悄悄地點開一個相親市場調查，把自己排了排檔次，才發現自己依然名落孫山。

你不得不想起過去的種種傷口，所以你放棄了，你甚至用“這個‘陪伴’并不理想”來勸自己放棄。勸說理由用的匹配標準都是相親價目表上的東西，唯一沒有匹配的只有感情。

你始料未及的是，走出校園的象牙塔之，才發現一切規則都變了。如果已知不合適，注定要失敗，為什么放棄還不錯的孤獨呢？因為擔心坎坷，所以放棄了出發；因為擔心失望，所以放棄了希望。

回頭看看自己擁有的孤獨，好像還不錯，陪伴則依然充滿風險而遙不可及。

四、握手孤獨

雖然你是孤獨的，但是你要時刻準備離開它。

你的成長是最好的準備，每次回望過去，都覺得又成熟了一些；每次向前看，都告訴自己保持一點兒童心。你要一直在努力變成最好的自己，不只是物質，也不只是精神，不只是理想，也不只是現實，是方方面面的變化。

孤獨，并非如大小媒體追捧的那般美好，也并非如雞湯描寫的那么勵志，今天是個孤獨的日子，但實際上，它并沒有什么不同。

一個人在孤獨中容易變得自強甚至自戀，所以你就告訴自己要保持謙和；一個人在孤獨中容易變得自我甚至自私，所以你告訴自己保持開放的心。

五、相信陪伴

你偶然發現，與象牙塔的時光相比，你對自己的感情越來越了解，而且現在的感情認識里既包括理性也有感性，因為你懂得并不是所有的乍見之歡都可以換來怦然心動。

你不必相信一個蘿卜一個坑兒的非你不可，但是你要相信過去的坑兒一定會過去；

你不必相信萬事俱備的一見鐘情，但是你要相信只有用心對待它就可以近乎完美；

你不必相信轟轟烈烈的海誓山盟，但是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的愛因為相信才會存在。

陪伴就是兩個完整的生命走到一起，就像平等的牽手一樣，一只手相互聯系，那是心跳的感覺，另一只手依然自由，那是一個人的根基。

付出不一定有收獲，沒有付出就一定不會收獲，愛情也一樣，完美的愛情在開始之前都不可能預先知道。享受孤獨卻不應該崇尚孤獨，握手孤獨做最好的自己，生根發芽，茁壯成長，靜待花開而不必等蝴蝶自來，花開吐蕊時要主動給蝴蝶送去芬芳。

但愿那個時候的你還是你，

多了一個她，

從而變成更好的你們，

或許還需要共同澆灌生活，

也或許可以直接瓜熟蒂落，

也或許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