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我不放手,多年后你是怪我還是感動。
或許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塊地方,在血肉上刻下一個名字,提不得,放不行,就算無意聽到,也會扯著那塊心疼不許久。在董妍看來,能揪著心的名字便是齊遠。
董妍第一次提著碩大的行李箱回到A市,落地扎根的時候遇見的第一人就是齊遠。恍惚間依舊是那個眉眼彎彎的少年,清秀俊朗,穿著白色的襯衫,微風吹散了額上的碎發,逆著陽光向她伸手,笑著說“妍兒,我帶你回家!”
遠遠的看到齊遠從電梯下來,身后跟著穿制服的女秘書,她認識她,。董妍慌張的想躲開,卻發現周圍沒有藏身之所,慌張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齊遠抬頭便看到那個驚慌失措的女人,假裝鎮定的低頭不敢看他,看不清她的臉色,卻看到了那緊緊握住的雙手,滲出絲絲汗液,她在緊張。齊遠淡淡低眸,轉身離去。董妍聽著那個女秘書的高跟鞋聲伴著她說話時尖銳的聲音漸漸離去“齊總,這個案子董事會還沒討論,你看……”
“你說董妍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二百多個人,看都沒看完,直接就選定了她。”董妍剛坐到座位上,就聽到有人在討論她。
“哎,你還不知道吧!剛剛我聽李秘說,新來的董妍被升職成了女秘,一會就要去齊總那報道了呢!把李秘書氣的臉一塊白一塊青的,要是她做了私秘,位置可比李秘還高呢!”嘈雜聲中董妍只聽到這句話。秘書?不對,她只是來應聘一個小小的文員的,怎么變成秘書了?不行,她要去找李秘書說清楚,剛想起身去找她,就看到李秘書掐著一臉狐媚的笑,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緩緩走來。
那“咯噔”“咯噔”的聲音,聽著真讓人不爽。
她走到董妍辦公桌前停下,空氣中彌漫著她身上濃厚的香水味,她上下打量了董妍了一番,勾起嘴角,一臉不屑地說“董妍是吧?跟著我走吧!”董妍剛想出聲,不料被打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爬上來的,但是只要我還在這公司一天,你就給我好好地提著這條心,守著自己的本分,聽到了嗎?我們的董私秘!”說完厭惡的看了董妍一眼,轉身離去,留下一堆議論紛紛的人。
“天,真當上私秘了。這女人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不會是爬上齊總的床了吧?估計就是一個婊子。”
“呸,我在公司這么多年,就從來沒聽說齊總有什么女人,我看啊,這肯定是走后門進來的。”
“咦!走后門的。”
一臉懵的董妍剛反應過來,發現事情越來越說不清了,急忙追上李秘書。眼看李秘書要上電梯,剛想出聲喊“等一下。”卻看見李秘書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董妍急忙快步跑去。
等電梯關上,董妍才氣喘吁吁的解釋到。
“我想你們可能誤會了,我只是來應聘一個普通文員的,并不是秘書,而且我也不想做什么秘書,所以你們一定要核對清楚,我根本……”還沒說完的話就被打斷。
“你認為一個小職員突然越到了我頭上,坐上這些年我拼命想上去的位置,我會不查原因。”李秘書理了理衣袖,淡淡的督了一眼。
“叮。”電梯門開了,李秘書跨步走了出去回頭用眼神制止了董妍前進“在這等我。”
“能告訴我原因了嗎?”
李秘書腳步一頓,輕轉過身,淡淡低眸,嘴唇微啟,扯著一絲微笑,聲音不似之前那么凌厲。
“你應該很了解齊總,他是不會和我說原因的,但是……”
聽完話的這一刻,董妍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小丑,將自己深深的隱藏在面具之后,然后微笑,努力地微笑。離開齊遠的這五年里,董妍每天都在告訴自己,要過得很好,好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也能微笑出聲,她以為離開了他這么久,已經忘記了他,現在卻因為輕輕地看了那么一眼,就讓她的心潰不成軍。她以為她不愛他了,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讓她五年的努力瞬間崩塌,她才是輸者,并且一敗涂地……
“但是,我知道你,董妍,他一直在等你,整整五年。”
董妍用手撫下臉上的眼淚,這個瞬間,她想起了王悅琴那天夜晚和她說的那番話。那是王悅琴第一次帶她去看戲,舞臺上咿咿呀呀的戲子逗笑了使勁拍手助威的董妍,卻摔了個遍體凌傷。但是王悅琴連一個表情都沒有,只是對著董妍說“一場連自己都不快樂的戲,讓別人笑的也只能是自己。妍兒,你千萬不能做這樣的人。”那年六歲的董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繼續拍手大笑。只是年幼的董妍沒想到,那一年,她會遇見一個男孩,帶著朝陽,走進她的世界,卻不想天使變惡魔,偷走了她的靈魂,撕裂了她的心,只剩下殘余的軀體,茍延殘喘。
你本是我最抒情的形,一步一履,都帶著我的初心迎仗,終是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但,我還是愛你。
——董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