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黑色的山和水,不斷的在流逝。偶爾閃過幾個光點,隨即就沒了蹤影。
一點月亮和星光都沒有,純粹的黑,絕望的黑。
這是多么的熟悉呀!幾年前,十幾年前,這黑夜從未改變過,卻將我徹底改變了。
風透過窗縫,吹在我的臉上,微涼。十年前窗外的風不也正是微涼嗎?
是呀!那時正是人間四月天,草長鶯飛。
而我,卻躺在火車的走道上,微涼的風從車窗灌進來,在座椅下面穿過,吹在我的臉上。
讓一個逃兵,暫時得到了一點點安慰。
我離開了一個沒有希望的工作,一個苦力的工作。我強烈的認為,這里根本看不見我以為的希望,所以一個人偷偷的離開了。
當曲靖至武漢的火車啟動時,我竊喜自己終于擺脫了生活的苦難,卻未曾明白,生命的苦難總是如影隨形。
那是年輕的自己所無法抗拒的。
十八歲,一個人的旅途。
也是四月,也是微涼的風。
24層樓的天臺依然黑暗,只有遠處的霓虹在不停閃耀。
它們照亮了別人的歸路,卻照不亮我內心的絕望。
我只有那螢火般的希望,在黑夜里忽明忽暗。
就像那車窗外,遠處的燈光。
電臺里響起了張靚穎的《想你零點零一分》,這首歌為何現在出現?
它本應該出現在我20歲的青春里。
那關于愛的悲傷旋律,不正是我青春的寫照嗎。
當時應該是秋天,滿地的落葉。
當我落寞的腳步踩上去,發出一陣陣失望的嘆息。
一邊是愛的幻想,一邊是虛偽的仁慈。
那條湖邊小路,我徘徊千萬回。
總于,幻想破滅了,虛偽亦空為了。
我卻像只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猴子。
當我回頭尋找的時候,才發現故事的主角已經是別人了。
只有我,依然在路的中間,四顧茫然。
音樂悄然結束了,一個很有磁性的女聲,在不知所云的講著什么。
我呢!我在不知所云的想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