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亞斯基)
11月24日 很舒服的天氣,離校 1692
經過昨天晚上的整理,今天的我們一早就登上了開往郊區的巴士,一個專業四個班,一百多號人,兩輛超級大巴車。男女生各一輛,最后被江帆葉秋一帶動,索性按班級混坐在了一起。
我把行李放在架子上,和大胖坐在了一起。
車子出城不久就是大片的田野,雖然此時已是初冬,但恒溫大棚中透出來的綠色,還是給人帶來很好的心情。
大胖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壓得我的肩膀很沉,我想把他的腦袋推正一點,又怕這家伙一頭栽到過道上去。
團支書領著大家合唱軍訓時的歌曲,我也時不時地跟著唱上一兩句,心情也就更加地平靜了下來。
遠遠地離開校園的同時,自己似乎也是一點一點地被解救了出來。
抵達郊外實習的村鎮時,已經是正午時刻了,這初冬的暖陽照得人十分舒服。
分配完房間和吃完午餐之后,大家就開始了各種各樣的娛樂。因為沒有網絡,所以就有更多人去了會議室守在電視機旁邊。也有人窩在房間里面打撲克。
可能是因為郊外的空氣著實新鮮吧,大家都像鳥兒飛出了籠子一般地活躍和興奮。這個安靜的村莊,突然間就充滿了活力。村口的小賣店和餐館里頭全是一堆一堆的年輕大學生,我順著來時的路,信步地往前踱著,不一會兒就把山腳下的那度假村改造成的實習基地遠遠地拋在了后邊。
想起自己這一段的心理狀態,我還是不太明白自己怎么會這么的壓抑和不安,相對于她的平靜和似乎是有意的回避,我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里總有一股強大的東西要沖出來,卻又被困住了,只能不停地掙扎而毫無辦法。
會不會是自己的情緒傳染給了她?又或者是她有著和我同樣的不安?我不能知道。
但似乎是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可看起來又如平常一樣,只不過是交流地更少了。難道就是因為這樣的沉默而讓自己無所適從?可自己為什么又時時刻刻期望著和她說話,看她的眼睛。
可這一切,似乎又是很難做到。
這個問題很麻煩,就像自己經常很希望能碰上她,可一旦碰上了,自己總又莫名其妙地表錯情,又或者是躲開;可沒碰到的時候又是那么的沮喪。可惱的是好不容易碰見了,自己在那一刻卻又一句話也講不出來,直到錯過去了才又懊惱莫及。
我覺得好壓抑,好痛苦。
寂靜的鄉村一路上人跡很少,一片片的苗圃和果園交替出現,遠處的山峰一座連著一座。
城市的郊區似乎就是換了一片天地,而在城市里是看不見一座山的。到了此地,再想到城市里的高樓大廈,就覺得宛如兩個世界。
空曠的寧靜,一點點地把自己浸透了,不知不覺的就迎來了夕陽的時刻。果園里的果樹都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杈子;坡子上的茶園是一片濃重的暗綠;道旁的灌溉渠已經完全干涸;偶爾有一輛摩托車或拖拉機從旁邊開過。這樣的散步的感覺似乎是從離開家鄉起,就很久沒有過的了。
路過桃園的時候,正巧碰見江帆和葉秋手牽著手在往外面走。我一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站定,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葉秋的臉刷地一下就全紅了。江帆先是有點驚訝地笑著,復又把葉秋拽向了桃林的深處。
我突然就覺得,這該是多么浪漫的一片果園。
吃過比學校早得多的晚飯,天色依然很亮,大家相繼約了出去散步。也有的借了房東的籃球,去下面的籃球場。
吃飯的時候,我對著江帆和葉秋笑了一下,飯后江帆偷偷塞給我一個蘋果,說是葉秋從城里帶過來的,說完就屁顛屁顛地奔向等在雪松底下的葉秋那里。
看著他們幸福的樣子,我只覺得江帆的無恥應該是勇敢的,令人欽佩的勇敢,因為他承認了,也表達了自己的感情,而這樣的畫面似乎總是離自己那么遠,那么遠。
相對于在學校的晚上,似乎這一刻的心緒也多了起來,但卻是寧靜的,溫和的。
暮色四合之時,星點的燈光也就開始逐一亮起。聽著宿舍樓里的同學們哄鬧取笑的聲音,我慢慢地登上不遠處的一座灌溉機井平臺,遠處的燈光透著祥和的氣息。霧氣漸漸凝成露珠,穿過倒伏的枯草時把鞋子的表面打濕了一些,坐在這高高的機井平臺上,感受著這清新的晚風,心情是很久都沒有重溫過的舒暢。
眼前的大山,變成了起起伏伏的深黑色的重影,在銀灰色的夜空里,將這寧靜的村莊環抱其中。
來到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已經接近尾聲,新鮮感也逐漸被重復的生活所湮滅。唯一的希望和快樂在這大半個月里,竟成了無法超越的困惑。
今夜的她會在想什么?今夜的她是否也在天臺上和我一同仰望天上的明星?今夜的她會因為我逃離了學校,而恢復那好看的笑臉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