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期中考試終究還是醒目硬刻來了。
? ? ? ? 昨晚希沒有家庭作業(yè),大喜過望。放學(xué)后破天荒回家,一進家門高聲詢問:“老爸,俺老媽呢?”我聞聲出來,希笑逐顏開。吃飯時看了半小時動畫,心滿意足拼了會兒樂高,上床睡覺去了。
? ? ? ? 星整理文件,齊兒寫作業(yè),希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光著屁股輕輕悄悄走過來,站在媽媽房間不言語,“想挨媽媽睡嗎?”希點點頭,繼而一跨步上炕,媽媽摸摸希的背,長長希的手腳,齊外面叫道:“一會兒我睡覺媽媽也要給我長長!”希閉上眼睛不大會功夫就睡著了。
? ? ? ? 希的腳丫子和媽媽的一樣大,手掌也差不多,個頭分毫之間。入學(xué)三年級的這半年小大人一個,獨立自主,善于思考,喜歡自由,自律性強,和媽媽的約定希都能做到,常常自豪臭美:“老媽,看俺是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拍拍結(jié)實的胸膛,北方中原漢子粗狂豪爽、肝膽熾烈心性,似那放眼遠去黑黢綿延巍峨旖旎的山脈,那么俊俏,偉岸。
? ? ? ? 睡了足足十個小時。希掀起電餅鐺夾兩個煎蛋,再蘸西紅柿、醋、芝麻辣椒,濃濃的汁附著焦黃的煎蛋,毫不掩飾味蕾得興奮,希張大嘴一口噙住,嘴唇微抿,腮幫子鼓鼓,牙齒舌頭嚼轉(zhuǎn),那參在一起的蘸汁隨著舞動的嘴角岔流下來,看得坐沙發(fā)上的星舌頭舔舔咋咋咀伸長脖子咽了好大一口水,等希吃完,立馬端起被希攪拌糊糊漹漹的碗筷去廚房吃他的那份去了。
? ? ? ? 哩哩啦啦就七點四十了。齊兒急得直跺腳,走到教室門口,緊緊握住媽媽的手,看見老師立馬松開走進去。媽媽知道遲到了,以后送齊早些,不要齊兒再硬著頭皮往下走了。
? ? ? ? 八點準時開考,媽媽監(jiān)考六年級,發(fā)完卷子,一早上的忙碌總算是停當了。
? ? ? ? 早上希考了數(shù)學(xué),語文。送齊去教室時齊反復(fù)核實他是上午考還是下午考,三番五次,我?guī)缀醣罎ⅰ?/p>
? ? ? 中午我催促希齊睡覺,希躺下片刻就入夢,齊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會兒踢下一本書來啪一聲掉在希頭上,希紋絲不動,酣夢難擾;一會兒腳丫子晃來晃去,像上了發(fā)條,上下?lián)軅g,床咯吱咯吱有節(jié)奏地叫喚;一會兒從攔身架的空隙處彈出頭來,任憑我呵斥威脅,齊毫不相讓:“我同學(xué)都來了,我要下去!”母子倆嘁嘁糗糗,一點四十分齊踅摸下床,按媽媽的吩咐拿了文具盒、彩筆、草稿紙去教室了。
? ? ? ? 不到五分鐘齊突然氣喘吁吁跑上來:“我同學(xué)都還背著書包。”邊說邊拉起他的書包一甩挎到背上,又下去教室了。
? ? ? ? 星期五閱卷。
? ? ? ? 星期六一如既往帶著希齊去學(xué)琴。早去了半個多小時,希帶著齊去看漫畫。齊選了《熊出沒》,要媽媽讀給他聽;希選了自己感興趣的,看到興致處,雙手捧書,蒙頭蜷縮,顫抖著,搖晃著,憋聲憋氣,斷斷續(xù)續(xù),笑到極致就仰頭嘶喊,惹得齊不時湊上去要探個究竟。
? ? ? ? 學(xué)完琴等星的空隙,給俺的老娘親打了個電話,才知道十月一是吃羊肉餃子的日子,一家四口屁顛屁顛就湊到老娘親碗邊兒。齊喜歡吃餃子,第一漏湯勺撈起乘齊碗里,齊搬個小凳,就著炕棱沿左手提碗右手夾一熱氣騰騰餃子,急促吹幾口,咬一小口,筷子上的餃子再蘸點汁,再一大口噙住,嚼啊嚼,新收的胡蘿卜汁多肉鮮,佐料香菜一應(yīng)俱全,咸淡合口,第一碗齊都顧不得外婆打趣他,第二碗也吃了一陣若有所思發(fā)了發(fā)愣。
? ? ? ? “媽媽,我考試考的好,老師怎么說來著?”齊突然問。
? ? ? ? “語文老師和數(shù)學(xué)老師都說李彥齊上課認真聽講,能按時獨立完成作業(yè),認真審題,認真書寫的好孩子。”
? ? ? ? “是這樣嗎?”外婆大聲問。
? ? ? ? “是這樣!”齊吸吸鼻翼,無限光耀地點點頭,“媽媽,老師還讓我當什么班長來著?”
? ? ? ? “路班長!”
? ? ? ? “對!我就是路班長!我個子高高,走路也很認真!”齊認真坐直,認真說。
? ? ? ? 齊一直覺得外婆閃光的目光里沒有他想要的確定,幼兒園時因為外婆管教嚴厲,現(xiàn)在升級為一名合格的小學(xué)生,終于是證明實力的時候了,好的行為習(xí)慣、好成績,猶如夏娃初次品嘗人間鮮果香溢,那個得意盡歡,那個璀璨熠熠,太重要了。
? ? ? ? 不同年齡段,因為閱歷、學(xué)識的局限,大抵都會有彷徨、迷惘。希齊的世界,我想插上一雙魔力無邊的翅膀,幻化成風(fēng),歷經(jīng)點點滴滴,每時每刻不無遺落。
? ? ? ? 可哪有那樣的神通廣大。走過的春秋因為愛的深沉,身心疲憊;共度的夏冬因為自身的短淺,彎路崎嶇……
? ? ? ? 所以我常常在情境中會淚流滿面,我發(fā)現(xiàn)我還好可以努力,還好沒有失去生活的美好,還好我在感恩生命里的一切,還好……
? ? ? ? 還好,還好。
? ? ? ?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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