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看到選秀節目上反復地有選手說,“無論吃多少苦,為了心中的夢想義無反顧。”
聽多了會有種老生常談的感受,然而每當想起自小而生的倔強被現實深壓在心里偶爾冒起時,不禁認為:能堅持下來的人不容易。
林清玄說起小時候燒鍋爐時偷看世界地圖找埃及,被他的爸爸發現,怒罵了一頓,長大后的他回憶起來,說: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一邊燒火一邊流眼淚,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的生命不要被保證,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就對自己說,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的生命不可以被保證,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即使是我的父親也不行。”
也難怪在鎂光燈亮起時,萬人為他們鼓掌間,他們淚流滿面,哽咽道說不出話來。或許在這背后,聽慣了周遭所有的怒斥與責備,所有的證據都指示著:你如果你順著家人的意思去體制內從底層開始爬,仿佛就會收獲最好的人生。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小人物的夢想,每日拿著電鉆帶著頭罩的工人或許他的理想是做一位天文學家,在每天半夜爬上小樓的屋頂;
也許看著歌唱選手唱歌不自意吟唱的阿姨曾經有著同樣的音樂夢,只是人到中年為子女而操勞,夜深人靜時還會擦掉年輕時收藏的磁帶上的灰塵。
高曉松出現在公眾視線中這么多年,依然在今天有人會問他一個問題:“你全家都是清華的高材生,自己也有非常好的學識,為什么你要進娛樂圈?”
他說,很驚訝如果在今天這個社會,還會有人反復地來問這樣一個問題。社會發展到今天這個程度,依然還把娛樂圈的演員、創作者當做戲子、當做下等人的活的話。那么這個社會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固有的觀念限制了很多人的步伐。
有天看節目,看到曾經以“裸體藝術照片”飽受爭議的“蘇紫紫”以自己的真名王嫣蕓參加一檔辯論節目,談對世界的看法。她說起當年的經歷,談起當年去拍不穿衣服的照片,本意是作為設計學院的學生去探索去掉標簽下的人,用這種不穿衣服的方式展現,但是后果她沒有想到過。當時爆炸性地被各大媒體去消費、去評頭論足,形容她為一個不要臉的女人。當時我媽經過,聽到了前半段她的自述,不由地感嘆:“不穿衣服?就是不要臉啊。”
這是大眾思維形成的一個統一評價。
她的那段講演很讓我感動,以至于我當時即產生出來一個觀念迫切地想反駁,則是:
“她不是您的女兒,你不能因為你個人的不喜歡就罵她。又不是你生養的我,去做一些你價值觀里出格的東西。可是別人,你不知道她所經歷過哪些恐慌與艱難,有什么立場來罵?”
每個人,都有自己表達世界的方式。你可以說不喜歡,卻不能說下賤。
在這種觀點產生了之后,我覺得特別榮光地覺得和上一代不一樣,我們在進步,在辯證地看問題,在努力將這個社會變得更包容。
當我開始的第一句反駁,并不是我為了與你們置氣而作對,是真正的觀念上的沖撞,是終于我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價值觀,來開始認為,父母的話有一些是不對的。
?
王嫣蕓在拿自己與她童年就出軌母親作對比時說,
“可能我和她唯一的區別在于,當我受到攻擊時,我可以清楚地說出我不喜歡什么和我要堅持的是什么。”
所以,被稱為“叛逆的90后”一代的我們,并不是生來要反抗世界的。
如果我們的父母晚生了幾十年,生于這個時代,他們也會和今天的我們一模一樣。我們是這個時代里看、聽、說這個世界后形成的產物。并不是怪胎。
我們的國家更好了,生活富足到可以關注自己的精神世界了,接受很好的教育可以說出不喜歡時,卻被認為成叛逆,堅持一件事時則被稱作脾氣犟。
有時忍不住想,如果對父母安排的一切百依百順,毫無任何反對意思時的人生是什么模樣?是你們喜歡的樣子嗎?
從小毛孩的我們到穿著職業裝走在崗位里的這些年,看到瞬息萬變的社會,看到了未知的可能在發生。而很多一輩子勞碌奔命的中老年人,固守著一份好工作一輩子安穩的觀念去頤指氣使地對現在創業、努力學習高科技、到大舞臺上展現才華的年輕人說不務正業。
他們其中的一部分,有人的夢想是綻放自我,有人的夢想是科技興國,他們愿意放棄大國企的庇護傘,在小企業發揮自己的光熱。
那份勇氣與決心,不應該被質疑,努力如他們,只是現階段過得并不好而已。
上一代人,經歷過國家的窮困時期,渡過了現在年輕人想象不到的苦日子。他們的影子里,有一件東西,是缺失的東西,叫做安全感。
他們害怕我們再過苦日子,害怕我們因為不健全的企業體制,再被不公平地淘汰。
因此在我們的多次討論中,每每當我談到,“努力學技能還是可以成才的;如果有技術,即使目前的企業不夠好,還是會有很多新的機會的。”總被駁斥成為幼稚的言論。爸媽常會舉出一些例子,很好學歷的某個孩子,因為不愿意在體制內生存,現在過得如何窘迫,好的青春都被耽誤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該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就找到了一輩子的歸宿,有些人確實沒有那么幸運。他們就應該放棄嗎?
他們或許看遍了全世界的美景,回歸到自身的恬淡。對于這些言論的攻擊早就不屑一顧、毫發不傷了。
而帶有攻擊言論的你們,真的過得很好,內心充實嗎?
《開講吧》里,林清玄的一段話說到他小時候的一個小故事,非常感人:
小時候覺得長大遙遙無期,有的是很多時間去建筑自己的理想,而轉眼窗間過馬,石火光陰,在一段段挫折之后,逐漸恬淡內心,心中的理想無限在延期。
國慶姐與二姨走在公園里聊天時我說,很多人羨慕我的穩定,但是我卻感到一種一輩子看到底的感覺,好像在復制上一代的人生。
二姨回復我,“等你中年之后,如果真的覺得工作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把工作辭了,去環游世界,去辦自己的作品展。到那個時候,無論是經濟穩定了,人脈資源也有了,家庭成型了,你可以這樣做。年輕的時候為父母活,中年以后為自己活。”
頓時覺得人生還有很多可能。
——祝愿你有一個地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表達對生活的感受
——祝愿你可以嫁給一個你想嫁的人,無論未來貧窮或富貴
——搞不好二十年后真的會有一場展覽你用作品留住了光陰
——依然堅持,努力會有好生活。
在此還想起了盧新寧北大演講中的一段話,
我想了很久,心中最寶貴的一件東西依然要守住,不要被現實磨光了顏色,可能它有一個被叫爛掉的名字,就叫做夢想吧。
祝二十幾歲的你萬事勝意,夢想成真。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