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吹過窗臺,帶著遠處的蟲鳴鳥叫和白日里未散盡的熱氣。伴著空調的低鳴,墻上的時鐘嘀嗒嘀嗒不遲不緩地走著。窗外一只飛蛾努力在紗窗上拍打,想要撲進窗內的燈罩,那姿態和勇氣,讓人覺得生死雄壯。星辰開始鋪滿天空;我知道,街邊的路燈已經亮起。
這樣的夜里,你在做什么呢?
我記得多年前那盞路燈下你修長的身影。那時正值初夏,街邊開滿槐花,風吹過你的頭發,帶著槐花的香。你指間夾著一根煙,煙草淡淡的味道混進槐花香里,多了些市井的真實感。你好看的眉眼帶著笑,白色的體恤被路燈照得有些發黃。
你說,你要去很遠的地方。我不禁問,是哪里?你沉默了一會兒,笑看著我說,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一直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你后來去了很多地方,住過很多酒店;你見了很多的風景,卻再沒有聯系過我。萬家燈火亮起的時候,我常不禁暗暗想,哪一盞燈下會有你的身影,是否有人在你身邊照顧你的壞脾氣——而你愛的女孩,她是怎樣的性格,有怎樣的眉眼,是否和你一樣,笑起來眼睛亮亮的,像星星。
我終究沒能走進你的生活。就像窗外的飛蛾,終究沒能沖破紗窗的阻隔,筋疲力盡后黯然離去。于它而言,或許是件幸事。飛蛾有飛蛾的一生;它存在,并非只為了撲火。
我存在,并非只為了有你的生活。
只愿多年后,我依然能見到當年那個清秀的男孩,在盛夏的夜里,他穿著白色的體恤牽著一個女孩的手和我擦身而過——我雖不知道他最終到了哪里,又何時回來,但知道這些年,他一切安好。
——致那些年 沒能送出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