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逐鹿傳說(48)

第四卷 地火明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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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鹿回眸

十日之后。

襄陽,古隆中。

躬耕田。

一僧一俗信步走在田壟之上,只聽那已屆知天命之年的僧人嘆道:“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昔日諸葛孔明曾躬耕于此,以此誡子,只可惜以臥龍之智,亦終是難逃‘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之大樊籬!”

在他身旁的少年亦默默吟詠著諸葛孔明的《出師表》,“臣本布衣,俯首躬耕于南陽,不求聞達于諸侯……”半晌,一時踟躕道:“孔明昔年究竟是躬耕于南陽,還是躬耕于襄陽哩?”

此時梁父巖后轉出一人,嘿嘿冷笑道:“一朝被讒言,二桃殺三士。小子命不久矣,尚有閑心推敲此等無稽之爭?”

那僧聞言,卻仍自波瀾不驚道:“里中有三墳,累累正相似。朱三小兒,你不遠千里,駕乘北辰朱雀來此,莫非卻是鐵定了心腸與我拜火宗爭此星火一桃么?”

“不錯,三十年來,火族圣火宗與拜火宗彼此攻訐,爭論不休,星火燎原,成王敗寇,今日正該有個了斷!”來人正是當今火族族主,圣火宗宗主朱溫。

花火四溢,七彩絢爛,拜火教教主史懷恩一掣花火鏡,北斗七星冉冉升起,通體籠向朱三小兒。

“懷恩活佛果然爽快!”朱溫仰天長嘯,圣火樽凌空而出,日月麗天,離離燎原。

虛空之中,兩道人影盤根錯節,絞在一起,展開當今火族最高級數的巔峰對決。

薪盡火傳,星火燎原,喋喋不休,莫衷一是。

當是時,奇變陡生,抱膝巖后蓬起一方藍田紫玉,“系墨叢棘”,綿延肆虐。

滔天巨浪掩護之下,一道人影鷹隼一般掠過躬耕田,疾如閃電,將那名十三四歲的少年裹挾而去。

“師傅!”那少年一聲驚呼。

“李茂貞!”史懷恩一聲怒叱。

“懷恩活佛,如此龍駒鳳雛,奇貨可居,鳳翔大營亦是心癢難耐,茂貞得罪了!”一聲奸笑颯颯傳來,李茂貞的身影頃刻間消失在古隆中一片蒼松翠柏之中。


三日之后。

襄陽,仲宣樓。

趙匡凝愁容滿面,自怨自艾道:“我山南東道與淮南土族暗通款曲,本是鬼神不知,天衣無縫之事,誰想朱溫竟洞徹先機,搶先發難,如今懷恩活佛不知所蹤,土族大軍尚遠在廬州,朱雀軍卻已風卷殘云,連破我境內沁、隨、鄧三州,兵鋒直迫襄陽,這可真真如何是好?”

“大哥,我早就跟你說過拜火宗氣數已盡,不可輕信,如今火燒眉毛,縱有楊行密拔刀相助,亦是遠水難解近渴。依我看,為今之計,不若干脆向朱雀大營負荊請罪,軟言求和,或可解我襄州燃眉之急。”說話的是其胞弟趙匡明,本是坐鎮鄧州,管轄沁、隨、鄧三州,此番三州失守,唇亡齒寒,他只得棄城而走,星夜奔回襄陽,與兄長共商大計。

匡凝本是暗弱之人,患得患失,色厲內荏,一旦史懷恩、朱瑾皆不在身邊,便沒了主心骨。知兄莫若弟,此時匡明之言,恰戳中了他大哥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唉,亡羊補牢,看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趙匡凝遙望著遠方的淮南大地,心頭驀然涌起一股欲說還休、羞慚愧疚的尷尬情緒。


渭水之南,星月無眠。

李茂貞攜著李存勖,于子時抵達渭水南岸,一旦渡過渭水,便是鳳翔大營的勢力范圍。

望著眼前風平浪靜的潺潺渭水,李茂貞意氣風發,躊躇滿志,此次長途狩獵山南東道,居然出人意料地從史懷恩、朱溫眼皮底下擄獲了獨眼龍李克用的親生愛子李存勖,實在令人竊喜。情不自禁,新一輪的作戰計劃開始在心頭醞釀,蠢蠢欲動。恰似這渭水,今夜本是靜悄悄,而明日晨曦拂曉,禹王璽凌空籠罩,天知道,會掀起多少,駭浪驚濤?

心頭澎湃之間,李茂貞展開水族“登萍術”,逐流隨波而去。

眼見大功告成,將至對岸之時,前方一汪“坎而不盈”的水域驀的漩渦陡生,風起云涌,皎皎銀芒,翩躚魚躍。

“盈坎”之氣沖天而起,抱盈沖虛,將李茂貞通體籠罩。

李茂貞亦是從容不迫,身形踏浪而起,足踩叢棘,向上升騰。

當是時,一抹青蔥疊翠破浪斬棘,疾若閃電,刺向李茂貞肩頭。

“嗤”的一聲,碧玉簪幸不辱命,徑直撩中李茂貞右肩井。

李茂貞一聲慘哼,肋下所挾的李存勖瞬間墜落,勢若月奔。

當此際,渭水北岸的一棵老槐樹上,一聲龍吟,天一鉤流星趕月,蝶戲蛾撲,將小存勖里三層外三層纏了六圈,徑向岸上拽去。

“好一只小魚兒,教我江北老老頭處心積慮,徹夜難眠,胡子都急白了幾根哩!”江北釣叟李道殷愛憐地撫著懷中這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笑得合不攏嘴。

此時渭水之上,李茂貞一聲怒吼,已然亮出了水族三大圣器之首的禹王璽。

駭浪滔天,迎風猛漲,瞬間幻化成一只耀武揚威的墨綠巨龍,橫亙于渭水之上。

李茂貞足履龍頭之上,手持兩柄“叢棘”墨劍,雙目射出墨綠兇光,狠狠盯著手持丈六魚槍的李嗣源。

傲然屹立于墨綠巨龍之前,李嗣源嘴角倔強一撇,微微向上,逆風飛揚。

那一抹青蔥疊翠,晶瑩剔透,猶如汪洋之中,一葉扁舟,滄海橫流,一粟麥秸。

風雨欲來,烏云密布,空氣似乎剎那凝滯,渭水似乎翻涌逆流。

當是時,一只青色木筏,逆流而溯,自下游頂風破浪而來。

“冀靈體之復形,御輕舟而上溯。浮長川而忘返,思綿綿督。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一聲清吟,不絕于耳,六尾活潑潑的子衿青鰣一浪三戲,蛾撲蝶舞,翩躚躍入墨綠巨龍的饕餮大口。

木秀于林,天地玄黃,渭水之上,堅不可摧的虛空土木罩再度凝成,緊隨著六尾子衿青鰣,魚躍龍門,呼嘯著鉆入墨綠巨龍腹中。

“少逸哥哥!”李嗣源瞅準天賜良機,一掣碧玉簪,沖天而起,沉魚濺淚掌一式喜不自禁的“白首搔簪”,悄然撩向煙籠渭水的那一方藍田紫玉。

只聽“嗤”的一聲,碧玉簪在禹王璽上劃過一道銘心刻骨的水紋碧痕。

伴隨著一聲轟天巨響,墨綠巨龍頓時化作滿天墨雨,李茂貞心口如遭電擊,蓬的一聲噴出漫天血雨,禹王璽瞬間失去控制,望渭水岸邊跌落。

江北釣叟見狀,天一鉤再度揮灑而出,金針度劫,銀河穿梭,眨眼之間在禹王璽的一角上綰了一個蝴蝶結。

滄海月明,蝴蝶雀躍,藍田玉暖,姹紫翩躚。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那方藍田紫玉似長了眼睛,池魚思故,羈鳥念舊,無巧不巧恰落在江北釣叟身旁的小存勖肩頭。

李存勖輕撫著江北釣叟綰在那方藍田紫玉上的蝴蝶結,一時間愛不釋手,似乎與之前緣早訂,竟天真爛漫地撒嬌道:“老伯伯,這塊玉送給我好不好?存勖的案幾上還缺一塊硯石哩!”

江北釣叟一時心血來潮,亦牽發了孩子心性,一聲唏噓長嘆,痛定思痛道:“好小子,你倒眼尖!江北老老頭好不容易釣了個寶貝,看來又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替他人作嫁衣裳啰!唉,這塊禹王璽本乃水族之物,我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兒搶來卻又有何用?”言罷瞇起眼睛,故地神游,憶起十八年前在渭水之濱對這娃娃的老子獨眼龍李克用的一番潛龍勿用之言,摹的醍醐灌頂,心下恍然,胸中再無絲毫掛礙,解了翩躚心結,喜滋滋道:“呵呵,小娃娃,老伯伯今日送你一塊紫玉,日后說不得可要教你還一座青山給我!”

收竿回眸,但見渭水之上,風過無痕,少逸和李嗣源快意連袂,氣定神閑比肩于青木神筏之上,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李茂貞意興闌珊,慌不擇路,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年之后。

海南島,鹿回頭。

一名羽扇綸巾的中年儒士盤膝而坐,面朝大海,青衫隨著獵獵海風不住飄拂。

他打開孤本卷軸,正欲品讀《永州八記》的第一篇《始得西山宴游記》,誰知海風習習,頻頻將頭上方巾吹在卷軸之上,仿佛故意與他作對似的。

“長風不認字,何苦亂拂書?”中年儒士哈哈一笑,索性丟開書卷,閉目聽濤,浮想聯翩起來。

這中年儒士正是守拙田園、歸去來兮的謝瞳居士,這一年來,他自滑州白馬逶迤南下,繞道東川、山南,途經荊南、湖南、閩南、嶺南,一路隨喜到了這蠻夷雜居的海南島。

“祭廟人來說,中原正亂離。”逍遙先生《山居》中的這最末一句,當真是鞭辟入里,發人深省。他長嘆一聲,陷入綿綿沉思。

還記得昔日賊王八旗下的金族大將王宗滌么?此人鐵馬秋風,挺槍立馬,乾寧四年兵掠東川,踏破梓州,迫顧彥朗之弟顧彥暉自盡,隨即被賊王八任命為東川留后,之后順理成章地被水帝昭宗任命為東川節度使。

還記得文德元年秦宗權旗下的探馬“豹子膽”成汭么?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此人當年座下“南荊”雛駒經王彥章“鶴沖天”一驚,因禍得福,一路南狩隨喜到了荊南,毛遂自薦,投奔荊南節度使陳儒帳下,被任命為衙官。但他“豹子膽”終非池中之物,后陳儒敗亡,成汭揭竿而起,自立門戶,聚千人襲取歸州,隨即趁亂勢而驟起,一舉擊潰盤踞江陵的淮南驍將王建肇,被新登基的水帝昭宗任命為荊南節度留后。之后成汭勵精圖治,招撫流民,開辟商埠,數年苦心經營,荊南人口自兵荒馬亂之時的一十七家激增至萬戶,荊南百姓感恩戴德,交相稱頌,朝廷遂任命成汭為荊南節度使。乾寧三年,成汭溯江而上,攻城略地,盡取濱江沿岸州縣,南辟黔州,西襲萬、涪、渝三州,版圖大增。乾寧四年,賊王八命金族大將王宗滌引兵東進,收復涪渝二州,重新控制了長江沿岸咽喉之道,豹子膽方才稍有收斂。

還記得大順元年暮楚谷中翩如驚鴻的“景差刀”馬殷么?此人隨劉建鋒率塞北蒼狼孫儒麾下最精銳的野狼十八團殘部轉戰江西豫章,開天辟地,以星火燎原之勢連陷洪、鄂、潭、桂諸州。水帝昭宗下詔,任命劉建鋒為湖南節度使。誰知天有不測風云,那劉建鋒好色成性,乾寧三年調戲私通親兵陳贍發妻,為陳贍以鐵楇擊殺。諸將公議,本欲立行軍司馬張佶為節度使,孰料人有旦夕禍福,那張佶在即將入府走馬上任前夕,座下馬匹突然踶嚙,傷及髀骨,奄奄一息。病榻之上,張佶效昔日陶謙三讓徐州之舉,語諸將曰:“吾非汝主也,馬公英勇,可共立之。”眾將只得退而求其次,勉為其難改擁馬殷為潭州刺史,判湖南軍府事。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隨后“景差刀”順風順水,數年之間,連克連、邵、郴、衡、道、永六州,一時間風聲水起,至光化二年,全有湖南之地,令水族諸道側目。光化三年,馬殷錦上添花,再下一城,盡取桂管屬州,一時兵強馬壯,風光無限。

這其中還有一樁美談趣事,孫儒敗亡之后,楊行密收其麾下蔡州老兵,編為“黑云都”狼營鐵衛,馬殷之弟馬賨恰在其中。后馬賨隨黑云都攻戰,屢立戰功,行密愛其英勇,笑問賨乃誰家子嗣,馬賨不敢隱瞞,如實答道:“馬殷之弟也!”楊行密大驚道:“你兄長馬殷如今貴為湖南節度使,你不若脫離黑云都,投奔你兄長去吧?”馬賨卻是沉吟不語。改日楊行密再問,馬賨謝絕道:“我本是孫儒帳下敗卒,蒙楊帥不棄,收為黑云都鐵衛,不殺再造之恩,雖粉身碎骨,無以為報。湖南淮南不過旦夕之間比鄰之隔,知曉兄長的消息便足夠了,屬下實不愿背主而去!”楊行密長嘆道:“昔吾愛子之貌,今吾得子之心矣。如今你就勉為其難,日后為淮南湖南兩道和平相處、互通有無、通商開埠盡些綿薄之力,也就算是報答我楊行密了!”于是準備厚禮,遣人送馬賨返歸湖南與其兄長團聚。馬殷大喜過望,請旨奏請馬賨為節度副使,兄弟攜手,笑傲江湖,一時傳為水族美談。

唯一不為人知的,或許便是閩南的王潮、王審知兄弟二人。此兄弟二人本為壽州人王緒帳前將校,秦宗權稱雄蔡州,以王緒為光州刺史,召其兵合擊青帝黃巢,王緒遲留不行,秦宗權大怒,發兵征討王緒。王緒遂率眾南奔,自南康入臨汀,攻陷漳浦,兵勢大增,轄眾數萬。但其人心性猜忌,嫉賢妒能,兵行至南安,王潮瞅準機會,振臂一揮,三軍嘩變,推王潮為帥。其后王潮應泉州父老遮道之請,討伐為政貪暴的泉州刺史廖彥若,遂攻克泉州,有了立錐之地。光啟二年,福建觀察使陳巖上表請命王潮為泉州刺史。景福元年,陳巖病卒,其婿范暉自稱留后。王潮效賊王八人走茶涼之舉,遣其弟王審知攻殺范暉,最終如愿以償,被水帝昭宗任命為福建觀察使,其弟王審知為副使。乾寧四年,王潮病卒,軍中推王審知為帥。那王審知為人雄姿英發,常騎白馬,軍中皆稱“白馬三郎”。唉,閩南有白馬三郎,后二十余年必不遭兵刀血浪矣!

唉,余子寥寥,不值一提!

唯一可圈一筆的是,光化二年十二月,坐鎮潞州的昔日神鴉團團練薛志勤一命歸西,其麾下李罕之割據潞州,歸降火族,這其中只怕大有蹊蹺——嘿嘿,葛從周的心機愈發深不可測了!

光化二年,幽州劉仁恭貪得無厭,自勾連滄州之后再興刀兵,意圖蛇吞魏州。此時羅弘信早已一命嗚呼,羅紹威年輕勢孤,自難匹敵劉仁恭父子,于是只得求救于其岳丈朱溫。果不其然,朱雀軍揮師北上,敗劉仁恭于內黃,嘿嘿,即算史懷恩不死,只要朱溫押陣,朱雀大營依然是攻無不克,所向披靡。嘿嘿,聯姻魏州,乃是我謝某此生為他朱三所獻的最后一計,終有一日,那羅紹威必幡然醒悟,合六州之鐵而不能鑄此一字也!

唉,火水未濟,干戈不休。光化二年四月,朱溫再遣麾下新陪火團氏叔琮攻伐太原,氏叔琮亦算是一條好漢,攻破承天軍,擊破遼州,前鋒進至榆次。嘿嘿,李克用雖閉關不出,但沙陀族有李嗣昭、李嗣源坐鎮太原,氏叔琮縱使再驍勇無匹,也難討得了一星半點兒便宜。果然,李嗣昭密遣周陽五引奇兵敗之于洞渦,揚眉吐氣,一雪前恥。咳,今非昔比,李嗣昭、李嗣源與趙匡凝、趙匡明相比,當真是天上地下,判若云泥。

朱雀軍如此縱犬欺虎,獨眼龍怎咽得下這口惡氣?果然,光化二年七月,李克用提早破關,率鴉兒軍展開全線反攻,大將李嗣昭復取澤、潞。澤潞之地,乃是水火二族爭鋒的咽喉要津之地,看來雙方皆是勢在必得,寸土不讓。

朱溫見火水二族戰局膠著,于是從葛從周之計,轉移兵鋒,光化三年四月,進逼劉仁恭名下的滄州,山東一條葛果然言出必行,一舉攻陷德州,大敗劉仁恭父子于老鴉堤。

光化三年八月烽煙再起,大將李嗣昭率鴉兒軍大敗汴軍于沙河,趁勝復取洺州,算是報了一箭之仇,然而朱溫寸土不讓,親赴前線督軍,兵戈不休,勝負易手,李嗣昭不敢貿然與朱溫爭鋒,突圍而走,葛從周故技重施,伏兵青山口,大獲全勝,朱雀軍又再度奪回洺州。

趁熱打鐵,朱雀軍繼續揮師北進,進攻王镕的鎮州,踏破臨城,迫使趙王王镕送款求和,簽城下之盟,旗下鎮、定二州皆絕晉以附朱全忠。

現如今,朱雀軍兵鋒肆虐,連鴉兒軍都退避三舍,其囂張聲勢可謂一時無兩。

溯憶至此,嘎然而止。只聽他一聲嘆息道:“唉,此生愿為嶺南客,不羨山東一條葛!想我謝瞳本是一介布衣草民,俯首躬耕于嶺南,不求聞達于水族,乾符四年青帝黃巢起兵于曹濮之間,攻陷嶺南之時,朱溫三顧頻繁,軟硬兼施將謝某聘為客卿,自此東征西討,誤落塵網,流年似水,一去三十。”

海風習習,沁人心脾——“嘻嘻,夏狂沖雨戲,春醉戴花眠。”苦思良久,他摹的吟出《山居》中的這一句,不禁莞爾一笑,拈花無語。

遠方,凝眸處,一輪紅日正從海上冉冉升起,如同一個躁動于母腹之中的嬰兒,新鮮活潑,噴薄欲出。

《地火明夷》全卷終

于07年5月18日11時14分巴黎

前四卷集結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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