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是個拖后腿的

原創丨許晴

如果不是看到那個喝毒藥自殺的小女孩我想我都快忘了,我不知道具體什么原因讓一個花一樣年齡的女孩甘愿放棄自己的生命,留下一段視頻和一張遺書,生活雖然有很多不美好,但總有讓你繼續下去的理由。

那時我也初三,再回想起來,還是澀澀的?

我在三年級三班,是靠一些關系轉班過去的,當時班主任姓郭,也是我的語文老師。

與班主任不和源于一次測試。在考試的時候,我旁邊的幾個女生一直說話,包括同桌也在,其實我也挺煩的,但也沒有說什么,就邊玩邊隨便寫著卷子。

這時不知道班主任從哪過來走到我們這,很生氣的吵著我們,讓說話的女生去操場上反思,我沒有動,班主任竟然走過來問我為什么不去,我說我沒有說話,他一臉不耐煩的說也讓我去操場上,我再次說我沒有說話,他更加煩的攆著我,爭執了一會,我還是去了操場。其他說話的女生,都哭著去找老師道歉了,操場上就剩我自己了,那個場景真是一輩子難忘啊!

當時正是柳絮楊絮的季節,那天陽光也很好,白色的毛毛更加肆無忌憚地飄著,操場上大片大片的堆積著,風輕輕一吹吹又滿天散開。

放學了,也只記得操場上人來人往很多學生,內心一片空白,那張語文試卷也被我揉碎了,這也是我最后一張語文試卷了,因為班主任有個規定,就是這次誰交試卷下次就按這次交的人數發,而我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語文考試。

最后晚自習快上課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搬著板凳回了教室,不幸的是班主任當時就在教室坐著,只記得班主任輕蔑的一笑和全班齊刷刷看我的眼神,可是我依然沒有道歉。

初三灰暗的日子開始了,而且越來越難過了。逐漸被同學孤立,什么都變成了一個人,經常被提問的回答各種問題,被嘲笑。如果做的稍微好,班主任會找個更好的,來對比,做的不好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每天打掃衛生的都有我,有時候就我一個人打掃教室。

一天班主任帶了他女兒來上課,大概三年級左右,看得出來,班主任不喜歡她,自己在教室,讓女兒站在外面曬太陽等,其實在這之前也聽過其他同學說過,我們班主任重男輕女,很不喜歡他女兒,而且愛喝酒,打他妻子。愛喝酒是大家都知道的,身上經常充滿酒味。

班主任講完課出去了,不多會聽到外面有人哭,小女孩哭著站在那班主任走了。現在想來,當時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出去給那個小女孩一顆棒棒糖,是我喜歡的牛奶原味的,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反正她不哭了。

快下課了,班主任回來了,到班里問班長誰上課出去過。班長是一個很好的人,他也沒有說,班主任開始說他......然后我就站起來了,說我出去的,被罰在外面站了一節課,當時也沒有什么后悔的。

我并不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女生,這之后越來越沉默了。初中也和小學有一點是一樣的,就是學習好的才是最受歡迎的,被老師喜歡,會有好多朋友,而且不會跟差生玩,高中也有些這樣,但沒有那么明顯,所以現在想來,那時不曾有一個人站起來為我打抱不平,除了室友歐爾幫我打掃教室,再也沒有人幫過我,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自己。

我與同桌也被班主任調座位分開了,而且也沒有了交際,不過還好我還有一個好室友,宿舍是很大,住了十幾個人,而我說話的只有和我睡一起的室友,其他人學習都很好,尤其是班里第一名姓吳的那個女生,無論在哪都自我表現出一種優越感,至少我跟她說話她從沒有理過,而且她也是老師喜歡的紅人。

慶幸有我這個室友,她屬于學習用功的類型,成績卻很難提高,人真的很好,冬天的時候會抱著我的腳給我暖腳,可惜當時什么聯系方式都沒有,現在找了幾次也沒有找到她,她叫李冰琳,挺想念她的。后來那段沉默的時光也是她陪我度過的。

我以為自己會這樣度過初三,直到后來班主任說了一句至今不能忘的話,他說,快中招考試,你別考了吧!考了也是拖后腿,要不然就讓你姐替你,反正你也考不上。

應該沒有人能懂我聽到這句話的感覺吧,現在想來還些許難過。我接受了班主任對我所有的冷嘲熱諷,卻依然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也因為這句話改變了我,當時離中招還有三十多天的時間,我做了一次,至今沒有第二次的決定。那三十多天左右的時間只有我那個室友知道我是怎樣度過的了。

凌晨四點起床開始讀英語,背語文課文,教室開門晚,都是在路燈下讀的,也發現原來有很多四點起床的人,隨便買個饅頭就在班里邊吃邊看,午休也沒有了,不停的做數學,化學,物理試卷。覺得數學,物理太難提高了,就稍微放棄了,白天主攻英語,化學,語文,其實也想放棄化學,但那個慈祥的老爺爺讓我很感動,這么多老師只有他記住了我的名字,還主動跟我打招呼,所以決定把化學學好。

晚上在被窩里用毛巾罩著燈看政治歷史,小聲讀,記不住了就一直抄,剛開始的時候每天都是看著看著就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然后該起床被室友叫醒,后來能堅持到凌晨一點,我佩服我的室友,總能那樣堅持住。

那段時間就是這樣過來的,每天休息時間不超過五小時,然后繼續接受班主任對我各種刁難,真的很難熬的,對我這種什么都會一點,什么又都不會的人來說,進步真的很難,可是已經容不得我痛苦了,只能選擇繼續,考試結束我瘦了二十多斤,到后來的高考我都沒有那么認真過。

說不哭是假的,我也哭過,卻沒有別的女生哭的時候好多人安慰,我只有自己去操場上邊走邊哭,哭過了,回去繼續掃地,學習,到現在我還是想哭的時候就去溜圈,等風吹干眼淚。

考試前幾天,班主任又提問我,問我該考試了準備好了沒有,我說,準備好了。然后班主任又提問了那個第一名的女生,她回答的和我截然相反,她說自己什么都不會,需要準備的還有好多....回答完之后,班主任說,那些說準備好的學生一定是什么都不會的,也一定考不上;說沒有準備好的人才是最有希望的人。除了默默接受我沒有任何反駁。

就這樣堅持了一個多月,沒有什么勵志的故事,我沒有考上重點高中,差四分,如果體育分滿分的話就夠了。

那時體育測試好多都是靠作弊來的,班主任說交200塊錢,能加滿分,班里一半人人交了,我也交了,可是最后體育成績下來就只有我差八分沒有滿分,老媽當時很生氣,可是已成定局。

雖然沒有考上重點高中,但分數下來的時候我還是哭了,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來,也很開心,平時數學不及格的我那次考了一百分,當然滿分120,政治滿分七十,我考了六十,對不起化學老爺爺,還是沒有考好化學。最開心的是我超過了班主任平時跟我對比的一些好學生。班主任安慰他們說一次考不好不代表以后,還有重要的高考,對我只有投機取巧四個字了,我依然默默接受。

初三生活終于結束了,從離開學校的那一刻起,不知不覺六七年了也沒有回去過一次,當時的同學也一個都沒有聯系。我拒絕了所有人,就像拒絕那段過去一樣。

都說人慢慢長大會改變很多,可是有些事情始終改變不了。

還好自己已經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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