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素
我一直覺得年輕的時候有自己熱愛的東西，堅持做點無用的事情，比擠上“人生贏家”這趟標配車更有成就感。
我從小就特別愛看書，只不過小時候家庭并不寬裕，一本紙質書的價錢對于我來說是好幾個月的零花錢了，父母也都是農民階層，沒什么文化熏陶意識，所以我能看到的書也都是和鄰居家借的，那時候鄰居家有一個書房，里面放置了一個特別大的書柜，書柜擺滿了琳瑯滿目各種各樣的書，那時我個子還不及書桌高，踮著腳尖，隔著櫥窗看著一層一層的書架，眼里都放著光。
學習生涯中教科書占據了生活的絕大部分，可我那時候對文學類的書特別著迷，我還專門跑到商店里精心挑選一個小本子，放學后小伙伴們在玩過家家時，我一個人在房間里洗干凈小手，坐在書桌前，小心翼翼地翻著借來的書，遇到我覺得特別美的句子時我就工工整整地抄到那個小本子上。
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記得高考倒計時十幾天時，上晚自習身邊的同學都在奮筆疾書的狂刷題，我做題做累了就會抬起頭從一摞數理化中翻出一本文學類的雜志看上一會。那本雜志每個月我都會去書店買，一本都沒有落下，我同桌這時總會投來不解的目光，然后不屑一顧地問我:“看這個有什么用，還不如多刷兩道題。”
我通常都會笑笑說:“沒什么用，我就是喜歡。”
昨天下午去駕校練車，四五個人練一個車，輪流著來。還沒輪到我的時候，我坐著無聊就拿出隨身攜帶的一本書，打開書以后就開始看。旁邊有個姑娘探頭探腦地看著我手里的書問我:“這么愛學習啊，還帶書來啊？”我笑了笑點了點頭沒說什么繼續看我的書。
然后那個姑娘拿出手機和旁邊一群男生開始打王者榮耀，突然那個姑娘像想起來什么似的，掉過頭問我:“嘿，你玩游戲嗎？”我依舊笑了笑說我不會。她靈機一動似的湊到我身邊說沒事我教你，我說沒事你們玩吧，我看書挺好的不用管我。
那姑娘突然湊到我耳邊，悄悄地說:“你知道嗎，剛剛那個男生說你真裝逼，來練個車還看書，裝文青。”
我聽完哈哈大笑，我說我真不會玩游戲，我也不愛玩游戲，現在這個年頭連小學生都在打榮耀，不玩好像自己很low，但是沒辦法，我可能就是個有點文藝的low逼。
我記得之前有個男生追我，為了和我尋找共同話題，問我平時都喜歡做什么。我說我喜歡看書，寫寫文字。他又窮追不舍地問那你平時有什么娛樂活動啊，比如玩游戲什么的啊？我說我一般會去健身，喜歡跑跑步，我覺得看書也是一種放松方式啊，游戲沒時間玩，而且我也不喜歡。尋找共同愛好失敗，然后除了在干什么？吃飯了嗎？再無其他話題，索性他轉身追起我身邊的女孩子。后來從我身邊的姑娘口中得知他曾和她這樣說我:“論裝逼我最服她，看完她朋友圈后發現她簡直就是一個文藝青年，真他媽矯情。”
我聽的目瞪口呆，我讀讀書寫寫作，在朋友圈分享一些干貨怎么就成了裝逼了？難道我不喜歡打游戲為了跟上潮流非得在朋友圈分享一個游戲排行榜就不是裝逼了嗎？我喜歡做什么不應該是我的自由嗎？
突然想起梁文道曾在南方人物周刊的專訪中說:“我覺得今天的中國，很可悲，很文藝的人要裝俗才會被大家認同。”
大多數人這一生活得像趕場一樣，別人做什么趕緊緊跟著步伐，生怕和別人不一樣。十七八歲春花秋月時你沒有一場初戀就顯得你很落后，二三十歲時，大多數人就開始蠢蠢欲動，房、車、存款、婚姻、孩子……很多人急不可耐地想擁有這樣的“標配人生”，一旦自己認定的時間段不能完成目標，就會產生深深的焦慮，每天如坐針氈，好像不成為人生贏家，這一生就白活了似的。
說實話，以前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寫文章的，因為你說完人家緊接著就問你，那你稿費不少掙吧！我還得苦笑著搖搖頭，說我一分沒掙。搞得氛圍異常尷尬，后來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索性我就假裝自己很俗氣，在一個新的圈子里，我為了融入他們，也假裝自己很懂游戲，很愛八卦，很跟潮流，沒多久我就打退堂鼓了，算了做別人我真的做不來，還是做一個裝逼的自己吧！因為我發現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很俗氣的人來獲得認同感和把自己表現得完美無缺用“人設”來博得別人的喜歡的方式一樣既乏味又虛無。而且還很累，因為活著根本不是在生活而是作戲，一顰一簇都要精心設計。
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好像文藝、文青成了偏貶義的詞，起碼是容易被嘲弄的詞了。你讀書看報別人會說你做作，你聽個戲曲喜歡看紀錄片別人說你裝逼。你買電影票看演唱會沒人說你什么，你要是去聽大提琴演奏曲，參加博覽會，一大群人一涌而來劈頭蓋臉紛紛露出他們鄙視的嘴臉。你偶像要是魯迅這樣的文學大家而不是明星，別人都會覺得你簡直非人類。看，世界就是這么奇怪。你非得裝的很丑才會被欣賞，有時候我都在懷疑，我們這個時代審美到底是在審什么？
這個“接地氣”都快趕上土地爺的時代，越來越多的人沉迷于更快捷直白不費腦子地娛樂方式，他們不懂抱著自己喜歡的書和同自己不在同一時間空間的作家產生共鳴時的心靈震顫感，也不懂看紀錄片追尋精神食糧的暢快，然后總是在你抱著一本畫冊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說一句“臥槽，這么裝逼！”我這是真牛逼，你有本事你也裝一個啊！我就喜歡聽戲曲，喜歡寫書法，喜歡讀紙質書，喜歡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你玩你的游戲，我不嫌你沒營養,你憑什么動不動把我的愛好說成裝逼？
大家各自生活自己的不好嗎？既然你欣賞不了你為什么還要批判我的生活，我就喜歡做一個真性情的人，我就活在理想世界想用愛拯救世間怎么了？我從來沒覺得我做我自己喜歡的事很丟人。
世上雅俗共賞的東西很多，你不能川澤納污，選擇閉嘴也是一種尊重和修養。
我記得梁文道曾談起過竇文濤，在大眾眼里竇文濤是一個很真誠的人，其實他也很愛裝，他大部分不工作的時間，都躲在家里看書。他最喜歡研究中國書畫。他文藝得一塌糊涂。但問題是，他在電視上就是：喲，優衣庫這個，我也想搞一回啊。他就要說這種話。他絕對不透露那一面。這時候觀眾就說喜歡他，真性情，大家覺得這才叫真。但是明明你真喜歡金文的書法，不能講，你一講就裝逼。
梁文道說:“我覺得何必這樣子？為什么一個人真喜歡他就不能說出來？而且就算是裝又怎么樣？文藝本來就是裝出來的。你裝著裝著就像了，就是了。你最初抱著一本《尤利西斯》滿街跑，那個年代你可能以為這個樣子很牛。但是你總不能只是拿來當服裝的一部分，你怎么都得翻，翻著翻著你看進去了。”
很多時候，在你眼里那些裝逼的生活，其實只是你達不到的高度，你約束不了自己過上那樣的人生，你所有的驚為天人都是因為見識太少。
人人都在談理想，卻又一邊在鄙視有理想的人。在房價、欲望、名利中茍且殘喘的人越來越多，一旦有人不落窠臼談一談詩和遠方你就覺得人家太裝逼，夢想有什么用啊？能養家糊口嗎？喜歡有什么用啊？對啊，沒什么用啊，你喜歡把夢想裱起來觀看，可我就想把愛好揣兜里一路坦蕩隨心所欲，我的人生又不是拿來用的，要那么多有用干嘛？
前幾天和一個朋友一起喝冷飲，她雙手托著腮幫子，眉眼之間透露著迷茫的神情，我說怎么了，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頓了頓然后問我:“你說年輕的時候，做什么才不會浪費人生？”
我聽完一拍桌子一躍而起，嚇了她一跳，我說，這還不簡單啊，做你自己喜歡的事啊！
然后她眉頭緊鎖，撇了撇嘴說:“我從小就喜歡彈鋼琴，但是小時候因為家庭不寬裕，家里人說那是歪門邪道也不支持，上了大學以后我自己勤工儉學，最近報了一個培訓班在學，但是遭到了身邊很多人的鄙視，他們不是忙著考大家都在考的各種證書，就是追劇打游戲，他們說彈鋼琴有什么用，又成為不了鋼琴家。我很迷茫，到底還要不要堅持下去？”
我噗嗤一下笑了，“他們說的沒錯，你彈得再好也成為不了鋼琴家，可是你物理學的再好也成為不了第二個牛頓啊，你還學個屁啊！有些人在清華讀書在北京還買不起房呢，那你說這書還讀不讀？如果總要把收獲明晃晃地放在你面前告訴你，你付出了你就能得到這些回報你才會去努力，那你的努力早已暗中標好了價格，你做什么都要放在天平上衡量一下再做取舍，那你人生未免也太無趣了吧。”
很多事情不是因為看到希望才堅持，而是因為堅持才會有希望。正是因為我們無法預知未來，所以我們的生活只是一個過程，不是為了走向終點。
只要你是在做自己認為值得的事，你喜歡它，你是在認真的生活，世間哪有什么浪費人生的事情啊，生活本就是一場旅行，根本不存在標配的人生，你的人生又不是在賭博，別讓人生贏家拖垮你本熱愛的生活。
我讀書不是為了裝逼，也不是顯得自己有文化，更不是為了換來有房有車的物質生活。我只是喜歡這樣有質感的生活，我喜歡在書里體驗自由的感覺，體察世間百態，原來世界這么大，有這么多種生活方式，我能包容生活中的每一點不同。讀書的意義有很多但絕不是為了有用。
梁文道曾在《悅己》中說：“讀一些無用的書，做一些無用的事，花一些無用的時間，都是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個超越自己的機會，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變化，就是來自這種時刻。”
我深以為然。
在我讀大學期間就認識這么一個男生，因為讀音的相像我一直叫人家蟑螂，后來我發現他身上的那股倔強不輕易放棄的氣質真的就像打不倒的小強。他在學校里組織過很多活動，也許很多校友記憶都斑駁淺淡了，但是一旦提起晚安小語我們立馬腦海里就會浮現出他的輪廓。
他曾說過:“從大一到現在60多個QQ群，每晚堅持，在大學堅持最久，我覺得最有意義的一件事。”他確實是這樣做的，一年365天，不論刮風下雨，寒暑假期，他都日復一日堅持在每個群里發晚安小語。晚安小語里包括天氣預報，最近新聞，還有一句正能量的話。每天在群里回復晚安的人也不多，但是每天都有人在下面回復。我知道，一直都有人在看，認真地看。
我記得有一次在群里還因此引發了一場爭吵，有人說晚安小語的性質最終會演變成廣告，還不如和廣告商合作在里面插一條廣告使它利益最大化。很多人紛紛出來發聲告訴這個人這就是條晚安小語，不帶任何利益性質。然后那個人又不死心地說那發這個目的是什么？有什么用？做什么事總得有個目的吧！然后大家又出來反駁，堅定地告訴他，沒有目的就是和大家說晚安告訴大家明天的天氣和最近好玩的事情。因為這件事做了很久了，所以大家都習慣看，并覺得很有意義。然后那個人特別不屑一顧地說你們還年輕，我都畢業好幾年了在哪家哪家公司擔任什么經理，你們不懂社會險惡，像這種雞湯根本沒什么用，生活很現實什么吧啦吧啦說了一堆顯得自己很老成的話。不，應該是真的老成，當時我看完整個人都驚呆了，同時恐懼也是無邊無際。我他媽要是十幾年后也是這副世俗的嘴臉，張口閉口就是金錢利益，我寧愿少活幾年，趕緊收拾利索滾蛋省得給世界增加人口負擔。
當時這個話題在群里越吵越兇，我感覺都快要打起來了，很多人心中已經憤憤不已，盡量壓抑著火氣，可人家依舊高高在上，一副俯視眾生的樣子，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人生這條路該怎么走才是最正確的，做什么事才是最有用的。
眼看著火山就要爆發了，蟑螂出來了，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謝謝大家的支持，能為我發聲真的很感動，未來什么樣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只是做喜歡的事，和任何利益無關。”
瞬間大家都安靜下來了，那個人還自顧自的說些什么，大家也都懶得理他，算了像他這種不能體會年輕放蕩不羈自我飛揚的人說的多簡直就是浪費唾沫。
人一生中被浪擲的時間數都數不清，誰能保證自己活著的每分每秒都是有價值有保障珍貴的如同國寶呢。我是個極其不能接受以“過來人”身份貶低年輕人的人，也十分討厭那些用“利益價值論”批判別人生活的人，在這個人人都戴著放大鏡看“利益”的時代，我可以很坦誠的告訴你，你現在做的很多事都是沒有用的。可是人生中難道不需要一點無用的東西來充當乏味的生活調劑嗎？不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自我愉悅嗎？你的人生真的不是拿來用的，為什么就不能說幾句矯情的話，有幾個理想化的目標，談幾場很渣的戀愛，做幾件很非卻很爽的事情，做一個真性情的人不好嗎？
我以前很喜歡那些藝術家，那些抽象派的油畫總會給我無限的想象和自由，那種神秘感想讓我不由地探索其中的奧秘，我還喜歡攝影作品，也夢想帶著單反環游世界，喜歡一切有藝術性質美好的事物，但是我知道藝術是無用的，因為藝術的目的只是營造情緒，它不是為了以任何方式來指導或影響行為。藝術是極其貧瘠的，而藝術所帶來的愉悅感，就在于它的貧瘠。
“一件藝術品就像一朵花一樣無用。一朵花為了自身的喜悅而綻放，我們則在觀賞花時獲得片刻喜悅。我們與花的關系僅僅如此而已。”
現實生活中靠夢想能養活自己的人很少，但是如果生活中沒有夢想也很無趣。這世上純粹的東西所剩無幾了，各種雜質摻和進來你已經分不清是非真假，但是需要一些看似無用卻純粹的東西提醒你別忘了初衷，即使你窮的一無所有，你還有一顆熾熱的對生活充滿熱愛的心。
現在數字媒體發展即將達到頂峰，傳統書店紛紛倒閉，關于傳統書業和新媒體的這場搏斗愈演愈烈，紙媒的生命在這個碎片化的時代奄奄一息，我真的害怕紙媒會在我有生之年里滅絕。很多東西它隨著時代的發展都會更替，但是有些東西它的價值永遠不會被替代。即使點擊率10w+的公眾號，也不會有書籍雜志令人敬畏的肅穆感。
我朋友曾和我說她畢業的時候初高中時代整理出來的各種雜志和成本的小說有三大箱子那么多，父母從來不限制她看這些書，紙質摩挲在手中一頁一頁的質感才是深深地滿足，現在逐漸找不到了，書一直不停的買，可是紙媒從手中抽離而去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在我們這些“頑固不化”的人眼里，紙質書的價值融入在會劃傷手指的銅版紙中，散發著油墨的味道中。
我覺得在一本書中去和作者隔空交流，那種感覺令人肅穆起敬，現在影視業越來越發達，很多作品都被翻拍，可是書中深層的思想開始模糊了，作者寫的每個句子的韻味也都失真了，娛樂性越來越強。現在大家聚在一起也都不聊天了，只要打開王者榮耀，是所有人共同的語言。以前上課時放一部影片，同學們都興致勃勃爭先恐后圍坐在一起看得津津有味，晚上女生宿舍熄燈以后最讓人有精神的就是開小會，八卦一下班里的男生，那時感覺是一天疲憊的學習生活中最有意思的時刻。可是現在大家都低頭各玩各的手機，冷漠的表情在每個人臉上清心寡欲地掛著，現在沒有什么事需要熱淚盈眶了，都可以一笑而過了。還沒開始老去就開始懷念，我不是第一個，但是嘲笑青春的人我一定是最后一個。
快餐式的生活，如今誰還能用短短幾個字寫出“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樣的意境，誰還能在一個午后靜下心品味古典詩詞與文言的美，這些不被用作去賺錢的時光，就這么無用，這么廉價嗎？
確實，現在能寫出這種意境是沒什么用，但是它夠美啊，難道人生不需要有一些美到極致的境界洗禮靈魂嗎？非得鋪滿金錢世俗的生活才叫高貴嗎？如果你連喜歡的事都不能做，連欣賞美的權利都被剝奪，你的幸福感值在哪里？
很多人不理解有些都退休的人還費心費力去爬珠穆朗瑪峰，甚至為此還丟了性命。安安靜靜在家曬太陽養老不好嗎？瞎折騰什么？爬上去有什么用？是沒什么用啊，生命都快到盡頭了還要有用干嘛？可是你不經歷這些你就永遠體會不到站在頂峰，征服自然的那種暢快感！這難道還不值得嗎？
一段感情破裂，一場婚姻失敗，很多人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批判，可是很多人忘記了曾經相愛過這就夠了！你奮不顧身，酣暢淋漓地去愛一個人，哪怕他是個人渣，你為他千里送溫暖，給他折星星，沒日沒夜織圍巾，他皺個眉你都心疼的不行，最后還是你一個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感情戲，不得不分道揚鑣，旁人說你傻，說你浪費人生，時不時還露出同情的目光，同情個鬼啊！我他媽愛的時候可開心了，感情里那些細枝末節的回憶，那些眉目傳情間的感動，相望時眼神里流動著深情款款的目光，再想起時都可以用“那時那個人”來感慨，這些經歷只屬于你一個人的，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體驗。
你同情我，我反而替你遺憾，因為你連愛情都要權衡利弊精打細算，那你的婚姻一定是房、車、存款這些對等的利益觀，你可能再也不會一腔孤勇地投入到一段感情中了，你嘲笑我們喜歡一個人時翻山越嶺，愿意一意孤行耐心陪伴。是啊，你喜歡一個人時，是屏幕兩端的試探，是拿捏平衡的揣度。是買了一束鮮花問問可不可以，如果不行那我就送給別人了。你當然體會不到愛情里甜膩地味道，誰更值得同情，誰的人生更無用反而要好好揣度一下。
是的，我寫了幾十萬字，最后可能根本沒人看，也沒人贊同我的觀點，更沒有編輯賞識，更別說用文字來建筑生活的一磚一瓦，最后都變成自己的日記和心事，因為在別人眼中這是浪費人生的事情，一點用都沒有，拿來干什么不好非和鍵盤死磕，所以我就放棄不寫嗎？不是的，我在文字中感受到的愉悅是他人無法體會的，那些蠢蠢欲動的想法本來在腦海里亂飛可記錄下來后，它終于在一篇文章中扎根駐營了，那種成就感就想毒癮患者得到釋放一樣歡暢！
直到現在不論在書中，還是電影中，還是一個小短片，每當看到一個動情的地方，我都會潸然淚下，這種廉價的感動說實話常常會遭到旁人的嘲笑，可我卻覺得這是為數不多的珍貴感。就像有人嘲笑劉同一樣，說他矯情淚點低，但是我從來不覺得這有什么丟人的，能讓一個大男孩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流下有溫度的眼淚該是有多么難得啊！
我們寫得文字是有點雞湯，我們說得話是有點矯情，我們過得生活是有點文藝，甚至在你眼中我們的青春同我們的眼淚一樣廉價。但是再廉價再矯情你明明茍同卻要昧著良心說我們裝逼，然后回頭心中暗暗私語:“他媽的，能活成這樣真好。”
在這個功利的世界，我們能堅持做一些喜歡而無用的事多么值得驕傲啊！我們在認認真真浪費生命，所以我們怎么生活都不算枉費此生。我們的人生是屬于私人訂制的，那段無用的時光也是獨一無二無法復制的，你可以不認同但請不要干擾我的方向。我的生活還輪不著你來畫龍點睛，只求你別畫蛇添足好嗎？恕我直言，誰都沒有資格來批判他人的生活方式，我們的生活不是在做問卷，有沒有用，裝不裝逼都不必勞駕你來打分。說真的，像你這種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你步步為營，毫無人間煙火氣息的人生給我我都不待見。
《死亡詩社》里有句經典臺詞:
“我們讀詩、寫詩并不是因為它們好玩，而是因為我們是人類的一分子，而人類是充滿激情的。沒錯，醫學、法律、商業、工程，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撐人的一生。但詩歌、美、浪漫、愛，這些才是我們活著的意義。”
我喜歡讀書，我就去讀書。我喜歡跳舞，我就去跳舞。我喜歡寫矯情文藝的文字我就寫。我始終相信世上所有的堅持都是因為熱愛，哪怕我寫一輩子書我也是個窮書生，我也愿意在那些無用的日子里做這些無用的事，過一個無用的人生，卻沒有成為一個無用的人，然后讓你羨慕不已，只能說我裝逼卻又可望不可即。
只是偶爾在你嘲笑我的時候替你可惜，你年紀輕輕卻麻木不仁，可我們熱愛生活的人即使天翻地覆仍然知世故而不世故，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