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錦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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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入幻虛之境(1)
金羽鳳凰見行尸已葬身于赤羽圣炎中,便輕拍雙翼,將烈火悉數(shù)收回。此時臻榮才大起膽子,湊近前去仔細一看,說道:“乖乖!燒得可真干凈,一點兒渣都沒剩下。”
賀蘭慕淡淡地說道:“想來這兩個行尸,雖戾氣過重,卻也是忠心侍主之輩。不只舍命一搏,還落得個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一諾千金者,當須如此,殊不知許多世人連行尸都不如。”
金羽鳳凰點點頭,說道:“話雖如此,可劫數(shù)難逃。今日在此門中必有葬身者,方能逃過此劫。現(xiàn)在此劫已了,我的元神也須速速離去。稍時我的肉身便會脫離出來,可能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先告知于你們,無需過多擔心。”
此話剛完,只見霞光漸漸褪去,金羽鳳凰隨著一道金光倏地消逝不見,柳翠微則顯現(xiàn)出來,平躺于半空中,正慢慢地往下落,輕盈地如片羽毛般落在地面上。在她的胸口前多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白色琉璃石,正發(fā)散出光彩奪目的光芒,將其映襯得清新脫俗,亦如仙子下凡般。賀蘭慕將琉璃石提前放到柳翠微的小布包里,以免她醒來時粗枝大葉忘記收撿。
三人見其一直昏睡不醒,且想起之前金羽鳳凰的提醒,考慮到經(jīng)過此役眾人或驚嚇或疲乏,商議后決定直接在墓室中歇息,等次日柳翠微醒過來再做定論。
次日,柳翠微果真醒來,卻分外活潑外向,似乎對她而言,昨日的事好像從未發(fā)生過。三人見此狀,均不刻意去提,權(quán)當沒發(fā)生過,以免言語沖突把她又給惹惱了。
此時祭壇上方籠罩的那層輕薄的淡藍色光澤不知何時消散不在,而墓室頂部那束皎潔的光比先前更加耀眼奪目,徹底傾瀉在整個祭壇之上,而那束光里似乎潛藏著引人入勝的神秘,令人心動不已,內(nèi)心格外驛動,為之想盡快前去一探究竟。
當四人悉數(shù)走上祭壇時,只見那束光將他們?nèi)堪鼑。路鹫麄€人都融進了光芒里,透過皎潔的光外面的景象變得格外的夢幻迷離。光似乎在不停地移動,而他們似乎也隨著光的移動在逐漸往上升,一股強勁的力量將他們緊緊拽住,用力往上一提,四人全都飛進光亮的出口里。
等四人緩過勁來,環(huán)顧四周,周圍的景致如仙境般引人入勝。一座宏偉大氣的牌坊佇立在眾人面前,走近后細瞧,此牌坊為純一色的漢白玉雕制而成,三間四柱三樓,牌坊上刻有瑞獸、飛禽、云紋等作裝飾,所刻圖案均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正匾刻有兩個大字“仙門”,兩邊書有一副對聯(lián),但見:“有生有滅有還無,緣來緣去緣似夢。”
步入門內(nèi),兩旁芙蕖飄香,碧葉翻波中頓覺搖曳多姿,到處祥云繚繞,紫霧噴薄,一派祥和的景象。在通道的盡頭,似乎有一個電光火球懸在半空中。
?第十章 入幻虛之境(2)
眾人走進后,仔細一看,此火球甚是明晃,略呈圓球形,藍紫色的光澤里鑲嵌著幽綠色的光環(huán),正不停地旋轉(zhuǎn)著。在火球中隱約可以看到一把斧與一個盾漂浮在內(nèi)部中心位置,在光澤的映照下寒光徹徹,甚是威武。
一陣震撼的電掣之聲響起,眾人心中略有一驚,定睛看時,一個漂浮的無頭影像正從火球中滋生出來,右手持斧,左手持盾。臻榮想了想,自言自語地說道:“莫非此影像是刑天不成?”
突然影像哈哈大笑,說道:“小胖子,你居然知曉本戰(zhàn)神為何人?!”
臻榮對影像恭敬地拱了拱手,說道:“您果真是刑天戰(zhàn)神!我家祖?zhèn)鞯摹懂愇镏尽飞下杂杏涊d,自小便對您的壯舉仰慕不已。上古時,您與黃帝一戰(zhàn),雖力所不及,戰(zhàn)敗于人,縱使被斬首埋于常羊山,卻還能以乳為眼,以臍為嘴,執(zhí)干戚以舞。千百年來,普天之下此舉唯刑天莫屬。”
影像頗為得意地哈哈大笑說道:“想當年我原為炎帝麾下一名猛將,所向披靡,戰(zhàn)功卓著。那黃帝老兒實在欺人太甚,仗著自己兵強馬壯,能人眾多,伐炎帝誅蚩尤。本戰(zhàn)神著實咽不下這口窩囊氣,欲與之一決勝負。豈料爭斗時被其使詐,才落得如今這個境地。對本戰(zhàn)神而言,天刑加之,有何懼哉?”
臻榮甚為欽佩地點頭以作示意。影像打量了四人,嚴肅地說道:“此冢乃仙家所建的‘神物護法冢’,你等能到此與我相見,也絕非偶然,均乃仙胎肉身。你等身負重任,卻奈何此為天機,斷不可輕易泄露,故我不便在此細說。入我陣法者,勝負不由天定,生與滅關乎自身。望此番歷練你們均能有所感悟!好自為之,去吧。”
話音剛落,刑天的影像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斧、一盾仍漂浮于電光火球中。漸漸地四周輕柔的紫霧,慢慢朝四人所站之處聚集而來,越來越濃密,少時霧氣將四人緊緊圍住,直到他們都迷失在這片濃霧中。
話說柳翠微一個人踉蹌地走著,濃霧的前面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亮點,她甚為歡喜地朝亮光處走去,當她走到亮光前面,有些迷惑了,因為她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影像中,不過此時只是旁觀者,影像里的卻是主角罷了。
畫面中展現(xiàn)得就是之前苦戰(zhàn)行尸的片段,當其中一個行尸在背后偷襲,用陌刀刺穿她胸膛那一剎那,此時的柳翠微居然也莫名的疼痛起來,這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越來越劇烈,身體略有些支撐不住,強烈的疼痛感讓其窒息,差一點就暈厥過去了。
第十章 入幻虛之境(3)
當柳翠微看到金羽鳳凰燃起的赤羽圣炎時,熊熊烈火中卻無人能夠知曉她內(nèi)心潛藏的慷慨悲歌,鳳凰涅槃雖只為浴火重生,可孰人能知華彩的背后是需要莫大的勇氣與毅力,若能承受烈火的煎熬,便能換來眾生的幸福。對她來說,生與死僅是轉(zhuǎn)瞬間的狀態(tài)而已。鳳舞九天,不只是追朝陽而舞,伴祥云而歌,重生不應該只是生命的延續(xù),而是內(nèi)心的感悟與追求。
想到這里,柳翠微似乎愉悅了許多,內(nèi)心折射出幸福的光彩。那塊白色琉璃石竟緩緩地從小布包中飄出,徑直懸在她額前的位置,發(fā)出耀眼的光芒,甚是華麗。
只聽耳畔傳來一個干脆利落的笑聲:“小丫頭,你的資質(zhì)果然不一般,居然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悟到內(nèi)心所想,希望你是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心。柳翠微,你本是仙界的陵光神君,乃四方神中的朱雀,為南方守護神。你身上攜帶的那塊白琉璃石原為上古神卷碎片其中之一,且是你體內(nèi)自帶的仙家寶貝,能使攜帶之人生命力充沛,有‘百病不侵,百毒不入’之效。望好生收撿,以防落入妖魔鬼怪之手,日后你們所擔重任須靠此物方能得以完成,切記!”
話音剛完,紫霧便漸漸飄散開去。柳翠微環(huán)顧四周,除她所站之處,皆為濃霧彌漫,其余三人不知所蹤,索性她便席地而坐,原地靜靜等待。
話說韓小秋雖在迷霧中慢慢緩行,卻感覺穿行于一個光怪離奇的夢中。柳翠微真的死了,沒有再醒來,活那只是另一個夢,另一個異想天開的奇跡而已。他如愿以償當上了正式衙役,可身邊的親朋、摯友卻在稍縱即逝的歲月中相繼死去,留他一人孤單地活著。
在那過往的似水流年里,縱然也有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對他表露愛慕之情,卻都被他一一拒之門外,因為在他心中由始至終只認定柳翠微一人,這個還沒來得及過門便死于非命的女子,才是他唯一愿意相守一生的娘子。
凄涼的年華就在這個夢中消磨殆盡,亦如死水般寂靜。當三千青絲暮成雪,歲月的印記爬上額頭,一世的滄桑寫滿臉龐,在孤寂中回望一生,內(nèi)心卻有數(shù)不盡的哀愁與遺憾。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人生沒有如果、或許與倘若,唯有失去時才知曉何謂彌足珍貴。坐在冰冷的竹椅上,韓小秋似乎看到柳翠微、母親、姐姐、臻榮……這些曾經(jīng)的摯愛親朋來接他一起走,他急忙伸手去拉扯,卻是一場空。
倍感失望中,韓小秋驀然憶起了當年在墓室中,柳翠微葬身于行尸的陌刀之下,此時的他仿佛清晰地看到了那時柳翠微的心,居然高興地在流淚,那一滴滴晶瑩的淚花輕盈地落在心上。當淚花落下的一瞬間,化為片片花瓣綻放開來,再片片凋零,一片是愛,一片是情,一片是懂得,一片是珍惜。
耳畔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只聽那聲音問道:“韓小秋,你看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已是遲暮老者的韓小秋,想了想緩緩地回道:“我看到了‘未得到’與‘已失去’。明白了世上最珍貴的是‘珍惜眼前’。”
那個渾厚的聲音略帶欣慰地笑道:“韓小秋,你原是孟章神君,乃四方神中的青龍,為東方守護神。雖然你明白得晚了些,不過能想到如此,實屬不已。珍惜眼前,說者容易,作卻不易。希望日后你能深刻體會此話的真諦。”
說完包圍住韓小秋的紫霧也隨之散去,此時他終于幡然大悟,驀然回首時,只見柳翠微席地而坐,看著她那雙靈動的雙眸,居然傻笑起來。
令人甚為費解的是,柳翠微居然沒有爆發(fā)野蠻的舉動,徹底作淑女狀,欣然接受起來,或許是因為笑中充滿了關愛與溫情的緣故,如此而已。
第十章 入幻虛之境(4)
話說身處霧中的臻榮,在一個馥郁異香的通道中緩行著,通道的兩旁皆是各種稀有的奇花異草。臻榮甚喜,不時走走停停,或蹲下看看草,或低頭聞聞花。
在通道中步行了許久,當他抬頭定睛往前方望去,只見盡頭處閃爍著一個光點,那束光似乎充滿了奇幻的魔力,吸引著他飛速向亮光處跑去。
隨著臻榮的不停跑動,那個光點越來越大,最后一幅帶著迷離光澤的畫面出現(xiàn)在他眼前。看到畫面中有個白白胖胖小孩,臻榮有些呆住了,那分明就是兒時的自己。畫中還有一對夫妻,那是兒時尚且健在的爹娘。
畫面中的場景仿佛觸手可及,卻只是一場虛幻。那時的臻榮已是齠年,約摸八九歲的年紀,在此之前身為御廚之后的臻榮爹,早已將祖業(yè)發(fā)揚光大的重任放到了他的肩上,在廚藝上對他苛刻之極,百般刁責。
因此緣故,加之臻榮天資聰慧,對于爹爹所傳授的技藝均是一學就會。大約小半年的功夫,他的刀功已是相當純熟,無論丁、絲、片、條、塊,薄厚均勻,長短相同。切、片、剁、劈、拍、剞各種花刀可謂使得揮灑自如,均如行云流水般,對此臻榮爹甚為自豪,若臻榮加以勤學苦練,日后定能出人頭地,為臻家光宗耀祖只是指日可待之事。
一直以來,臻榮所練習食材皆為素食,尚未習得如何宰殺活物的本事。這一日,臻榮爹將從山里逮著的野雞丟給他,讓他試著練練。誰料,他將刀舉在半空中,遲遲下不了手,傻乎乎地盯著手中那只死命掙扎地野雞,內(nèi)心一陣搐動,覺得那雞甚是可憐。
臻榮爹看著他的傻樣在一旁大喝,臻榮卻毫無反應,氣得他爹暴跳如雷,直接抄起屋檐下放著的笤帚就朝他狠狠地打去,估計下手忒狠了些,打得臻榮立馬就哇哇大哭起來。臻榮爹全然不顧正在大哭的臻榮,將他撩在一邊,順勢拿起被臻榮跌落在地的菜刀,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只雞給解決了。
當鮮血噴涌而出的一瞬間,臻榮呆若木雞,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只已經(jīng)魂歸西天的野雞,一下便癱倒在地,半天沒緩過勁來。先前在一旁縫縫補補,一直未曾開口的臻榮娘固然心疼兒子,將他抱起,帶至屋中摟在懷里哄睡了。
至此以后,臻榮誓死絕不宰殺活物,違此誓言,不得好死。接二連三無論臻榮爹如何對他施以“酷刑”,他均不為所動。長此以往,臻榮爹見對其毫無作用,也便放棄最初的念頭,不會殺活的,作素的也行。
再后來遭遇天災人禍,臻榮爹娘都未能幸存,僅留他一人在世。幸好叔叔嬸嬸心地善良,不似那種尖酸刻薄之人,平日里總不時接濟他。加之韓家對他也不薄,自己又時常去山中采些可食的花花草草,一日溫飽無需發(fā)愁,每日里總會跟韓小秋漫山遍野地瘋耍一會,還算悠哉。
第十章 入幻虛之境(5)
一幕幕畫面頃刻間全部浮現(xiàn)在眼前,仿佛那些事剛發(fā)生在昨日一般,看得臻榮淚眼婆娑,哭得泣不成聲。忽然他的哽咽之聲戛然而止,只見一個長著獠牙的怪物,呲牙咧嘴的就從畫面中魚躍而出,徑直朝他沖過來。
容不得臻榮去細辨此為何怪時,那怪物已行至跟前,臻榮幾次躲閃,雖未被其傷及性命。不過因此怪來勢洶洶,被它逼得團團轉(zhuǎn)。不知何時,一把金光閃閃的斧頭從天而降,落在他的身邊。
在那怪物眼里臻榮估計就是可以拿來戲耍的玩具,怪物并沒放棄對臻榮的攻擊,新一輪的攻擊再次來襲,慌亂中臻榮只有閉目舉斧亂揮,以便抵擋。看似亂無章法,卻是亂中有序,如庖丁解牛般,踩著樂點翩翩起舞。刀鋒所過之處,皆是筋斷肉落,片刻功夫,那怪物便被臻榮肢解成塊,均勻且完整的悉數(shù)攤在地上。
等臻榮睜開眼仔細看時,不驚被眼前這種景象嚇了一跳。就在他氣喘吁吁,澎湃的心情尚未平復時,耳畔傳來一個沉穩(wěn)厚重的聲音說道:“臻榮,你本是執(zhí)明神君,乃四方神中的玄武,為北方守護神。你需要歷練的劫便是自信。你的資質(zhì)甚好,卻因內(nèi)心極度缺乏自信,遇事總是逃避,從不敢正視。你要知曉,須擔大任者凡事當勇敢視之,豈能畏首畏尾。今日我將‘刑天盾’、‘干戚斧’賜予你,這兩件武器乃刑天勇氣化身,所持者可擁有千鈞神力及不屈意志。如果你內(nèi)心沒有足夠的勇氣與自信,便不能真正支配于它。唯有心無雜念,人器合一,方能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
說完一個同樣金光閃爍,飾有梼杌紋飾的盾牌也不期而至。只聽那聲音又笑著說道:“臻榮,剛才歷劫之時,你已全數(shù)習得‘三十六路天罡斧’。你可知曉,當年唐王李世民麾下有一名黑猛將,也是唐朝開國名將之一的程咬金,當年在他夢中我也曾教過其全套斧法,不過因其資質(zhì)有限,且歷不過自身劫難,到最后也僅會‘三斧半’。不過單是這三斧半就已精妙絕倫,可謂打遍天下無敵手。悉數(shù)敵手通常都扛不過,除非是功夫造詣在他之上者,方能克之。故今日你竟能全數(shù)習得,實乃命中注定,天命不可違。”
聽到此言,臻榮頓覺不可思議,僅有一炷香的時間,自己僅已全部習得,實在匪夷所思。見臻榮如此茫然,耳畔的聲音說道:“倘若不相信,你但可一試,便知我所言非虛。”臻榮想想也是,便右手持斧,左手持盾,開始比劃起來。
只見他下劈、橫抹、斜挑、擊刺各種動作,一氣呵成,一招一式都透著十足的霸氣與威嚴,那聲音在他比劃的同時在旁為其一一指點迷津。
第十章 入幻虛之境(6)
單說先前提到的程咬金擅長的三斧半,已是威力不可擋。
第一斧名為怒神劈腦,俗稱劈腦袋。持斧者用力朝敵手方由上至下砍去,這一式乃刑天怒氣所化,故威力非凡,單這一斧下去,即使敵手仍存招架之力,也能使其在片刻間方寸大亂。
第二斧名為猛鬼回望,俗稱小鬼剔牙。當敵手橫持武器招架時,持斧者需迅速收斧頭,獻斧纂,猛力攻擊敵手面部。由于這一式出招快速,敵手通常只能用少林秘傳絕學“鐵板橋”,方可避之。各位看官,或許要問在下,何謂“鐵板橋”?相傳鐵板橋出自少林絕學,乃閃躲救命之招。此招講究身形直、起落快,因所學之人“足如鑄鐵、身挺似板、斜起若橋”,故此得名。言簡意賅,便是當對方快速來襲時,自身來不及躍起或向旁避讓,可將身子僵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后仰天斜倚,雙足緊釘于地,使來襲招式掠面而過,無法傷其發(fā)膚。功夫極高者,其背心貼近地面的距離可以忽略不計。
第三斧名為利器削耳,俗稱掏耳朵。在敵我雙方二馬錯蹬時(即一來一回),一個回合后,持斧者回身橫掃,若敵手前招使鐵板橋避之,此時剛起身,性命堪憂。
故此,悉數(shù)敵手終扛不過這三斧,在其猛劈狠砍下通常只能命喪黃泉。
最后那半斧頭大名不詳,俗稱捎帶腳。有人說此招是在“神拳太保”秦瓊的指點下,程咬金自創(chuàng)而來。其實是當年夢醒后,他在演練之時,被突然而至的尤俊達一聲喝下,僅記得三招半而已。不過這招雖只有半式,當年與“北平少保”羅成初打照面時,由于招式兇狠,連羅成也被其猛勁嚇得不輕。
話說回來,臻榮這套“三十六路天罡斧”演練完之后,已是大汗淋漓,汗如雨下。此時,臻榮對耳畔聲音的話已深信不疑,只聽那聲音滿是得意地問道:“怎樣?我早說過本人所言非虛,今日你雖全數(shù)習得,不過日后需強加練習,精進修為才能達到爐火純青之態(tài)。此裝備平日里只能幻化為你常用的刀具予以隨身攜帶,唯有戰(zhàn)時才能恢復神器狀態(tài),切記。”
臻榮點頭示意,隨后包圍著他的濃霧也漸漸散去,當濃霧散盡,他竟然站在來時的原地,環(huán)顧身旁,柳翠微與韓小秋兩人都在,只差賀蘭慕一人。三人視線交錯間,已明白此時賀蘭慕仍在霧中歷劫,目前只能耐心等待了。
話說賀蘭慕竟然到了“九幽冥都”之界,放眼望去,迷離的黑霧漂浮在空中,陰霾的烏云低低地垂下,一種窒息感迎面而來。在那陰云下,一座高聳入云的樓臺若隱若現(xiàn)地隱在群山峻嶺間,大氣壯麗之余,盡顯陰森恐怖之勢。
在陡峭嶙峋的山間,賀蘭慕沿崎嶇山路緩行數(shù)里,周遭盡是荊棘叢生,陰風颯颯。不時有些孤魂野鬼從她身體中幽幽地穿過,令她驚悚不已。雖身為摸金校尉的她,常年來出沒于各類墓室地宮中,但也只見過躺在棺材中無法動彈的死人而已,眼前的情況未曾經(jīng)歷過,故心生寒意,一路行來,走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第十章 入幻虛之境(7)
忽然間,她隱約看到遠處一伙鬼卒手持軟鞭,一邊大喝一邊用力鞭打著一群人行來,快步趕上前去,眼前的情景讓她頓時痛不欲生。因為那群被鞭打的人正是賀蘭慕的族人,無一例外,其中便有她最摯愛的爹娘。
仔細看去,族人個個皆是衣衫襤褸,面如土色,正吃力地拽著數(shù)輛滿是磚瓦、木植等物的板車,行走在懸崖峭壁之間。她快速跑到眾人前面,作螳臂當車狀,怎料眼前所見種種竟如魂魄般徑直從她身體中穿過,漸行漸遠。
此時她確信,賀蘭家世代的傳言是真實存在的,而眼前所見的這一切已不是“男活不過四十,女活不過三十”那般簡單,使其倍受震驚的是,原來自己的族人、至親居然正在幽冥之處倍受苦難,淪為鬼都之奴,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族人所拽的木車早已不知所蹤,而此時賀蘭慕思緒亂飛,身體微微一顫,隨后便緩緩蹲下,緊閉雙目,緊咬牙關,極其痛苦地將頭埋在膝間。賀蘭慕深吸一口氣,內(nèi)心才平復了許多,對生性倔強的她而言,哭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若真是如此,她倒情愿受苦的是她,而不是自己的族人及至親,她情愿以死換之。
想到這里,懸崖上的石塊正紛紛往下深谷之處墜去,谷底的鮮紅血水波翻浪滾,令人作嘔的腥氣刺鼻鉆心。賀蘭慕隨著紛紛墜下的石塊一同往谷底落去,此時的賀蘭慕居然能坦然處之,有點兩眼一閉,愛咋咋地的感覺,以前貪生怕死的念頭早已蕩然無存。
不知何時,血水中頓然伸出了許多血手,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水面,不停地朝上方抓扯著,就在賀蘭慕馬上要強拉入血水之時,一道金光而至,將血手逼回水底。而此時的賀蘭慕依然緊閉雙目,靜靜地平懸于空中。
只聽一個略帶嘆惋的聲音說道:“賀蘭慕,你本是監(jiān)兵神君,乃四方神中的白虎,為西方守護神。你是四人中最后一個通過歷練的人,并非因你資歷欠佳,而是所歷之劫是常人無法淡然處之的。作為凡人,縱使可以拋開富貴煙云、兒女情長,惟獨逃不開也無法面對得便是死亡。你這一世因家族遭受天劫,實屬無法避之,而今能看透生死,以己之命換他人脫離苦海,著實難能可貴。須銘記,這一世你們四人只有共同歷經(jīng)周遭磨難,不負使命,才能達成各自心中所愿。到那時,塵緣已了,便能重列仙班。你也無需憂慮,待功成之日,賀蘭家的詛咒也會隨之消失,而今倍受苦難的各族人便能順利進陰間枉死城,入六道輪回。”
話音剛落,賀蘭慕的眼睛緩緩睜開,之前所見景象早已不復存在,仔細打量著周遭的事物,確定自己真實地與其余三人站在一起,內(nèi)心憂喜參半。對四人而言,每個人都經(jīng)歷了一個非同尋常的虛幻之境,雖只屬于個人,所獲感悟卻不盡相同,那便是靈魂的穿越,心靈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