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武俠丨青衫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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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青衫谷有三位谷主,老大布卷軸,年已半百,黑瘦,像一截?zé)莸哪绢^,平日一掛青衫,不拘言笑,他有一柄軟劍纏在腰間,這世上,還沒有人親眼見到過這柄劍,因為見過這柄劍的人都死了。老二布潑墨,年屆不惑,面圓體肥,學(xué)著諸葛亮,一把羽毛扇四季不離身,這扇子的羽毛來自大漠上的惡鷹,烏黑油亮。他是三兄弟中唯一不懂武之人,一心料理生意,青衫谷富甲一方有他很大的功勞。老三布戀蝶,年方而立,身形高大,美中不足的卻是駝背,加之面型瘦小,很是猥瑣,模樣兒難討女人喜歡,這讓他常引為憾事,平日在青樓酒樓穿梭,靠著大把銀子,倒也順風(fēng)順?biāo)?/p>

三兄弟隱居在青衫谷一座巨大的豪華莊園里,這莊園叫做玉林莊,通過三代人的不停修造,氣勢宏偉,富麗堂皇。騎著馬繞圍墻走一圈,需要一個時辰,這圍墻由褐色大理石砌成,足有五米高,遠(yuǎn)看似一小山坡,上面爬滿綠藤紅花。

這天,玉林莊來了位不速之客,此人蓬頭垢面,一襲黑衣。他一進(jìn)玉林莊,便大聲嚷嚷:“谷主出來見我。”

按理說,他是進(jìn)不來莊園的。因為玉林莊位于青衫谷谷底,地形復(fù)雜,莊園四周古木參天,按照諸葛亮的八卦圖布置了迷魂陣,不熟悉路徑的人定會迷失在叢林中。看來來人是位熟人,但如果是熟人,怎么不讓門童通報,而擅自闖進(jìn)莊園。

布戀蝶正在前廳,聽到有人在院子里喧嘩,不由大怒,立馬沖了出去。布戀蝶的武功遠(yuǎn)不及大哥布卷軸,但是他有獨門暗器,藏在衣袖中,趁人不在意,金針?biāo)纳洌@金針還淬了毒,中毒之人會在不知不覺中便昏迷了。

布戀蝶奔到前院,發(fā)現(xiàn)院子里倒了兩個灰衫家丁,黑衣人正盤腿坐在地上,他見布戀蝶出來,咧嘴一笑,道:“三當(dāng)家,多有得罪。”

布戀蝶瞄了眼黑衣人,道:“大膽畜生,竟敢來玉林莊胡鬧。”

黑衣人嘿嘿一聲冷笑,道:“要不是這兩家丁帶路,我還真進(jìn)不來,玉林莊果然名不虛傳。”

布戀蝶知道是這黑衣人脅持了家丁帶路進(jìn)莊,也便心里有數(shù),既然來者不善,那也不用客氣。

布戀蝶身形一晃,金針已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依然不動。

金針細(xì)如牛毛,通常會被人吸入鼻中,即使死了,也不被人發(fā)現(xiàn)。

布戀蝶哈哈大笑起來,他相信金針已進(jìn)入黑衣人體內(nèi)。

黑衣人忽然道:“青衫谷名門正派,怎么也做起下三流的事?”

布戀蝶一驚,知道自己偷襲未成功,冷汗不由從背上冒出來。這金針去了哪?

黑衣人一躍而起。

布戀蝶暗叫糟糕,金針撲面而來,躲閃不及,眼看便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時遲,那時快,布卷軸從前廳躍出,朝布戀蝶掃了一袖子,算是為布戀蝶解了圍。布戀蝶知道自己不是來人對手,便自覺退到大哥身后。

布卷軸聲音洪亮,道:“來者何人,如此大膽?”

黑衣人剛才見識到了布卷軸的“移花接木”之功,哈哈一笑,道:“大當(dāng)家果真名不虛傳,只是三當(dāng)家太過分,不請我喝茶不說,還拿暗器喂我,是何道理?”

布卷軸冷著臉,朗聲說道:“青衫谷隅居一方,不問江湖之事,何來惡徒傷我家丁,誣我三弟。”

黑衣人忽然正色道:“青衫谷能有今日是誰的功勞?”

布卷軸看著黑衣人,沉吟片刻,道:“英雄有何見教?”

黑衣人道:“我奉尹王之命,令你即刻隨我去王府。”

布卷軸哈哈一陣大笑,道:“憑你一句妄言便要我去王府,豈不笑話?”

黑衣人欺身靠近布卷軸,道:“青衫谷與尹王的約定難道忘了?”

布卷軸聞言一震,尹王已兩年沒派人來了,他要是派人來為何不拿信物。青衫谷與尹王的關(guān)系在這個世上除了布卷軸、布潑墨知曉,別人并不知道,這黑衣人行事神秘,但是能說出尹王,看來來頭不小。

布卷軸沉吟片刻,卻是不能肯定黑衣人便是尹王派來的人。于是道:“青衫谷與權(quán)貴素?zé)o牽涉,尹王是當(dāng)今皇上的叔父,怎會與青衫谷有來往?”

黑衣人陰森森說道:“看來尹王不親自來一趟,大當(dāng)家是不會相信。”

布卷軸傲然道:“即便尹王來,青衫谷也斷難從命。”

這時,一位少年忽然從門外竄進(jìn)來。他看也不看黑衣人,徑自走到布卷軸身邊,道:“舅舅,我剛才在林中遇見此人,很是蠻橫,搶了我兩個家丁。”

少年名喚柳飛絮,年方弱冠,英姿勃發(fā),貌似潘安,但要他做潘安的弟弟,卻是不肯承認(rèn),因為他比潘安多一樣本事,那便是使得一手好劍法,完全得了布卷軸的真?zhèn)鳌K沟膶殑κ怯幸荒瓴紳娔诤M庑猩虝r,向一位落魄的富翁購得玄鐵塊,回鄉(xiāng)后請高明的鐵匠打造而成,此劍淬過冥冰,揮舞時陰氣逼人,名曰冥冰劍。

在得到這把冥冰劍之前,柳飛絮很想看一眼布卷軸腰間的軟劍,他雖然日日跟布卷軸學(xué)劍,卻是不曾見過那柄軟劍。少年的好奇心從來都是很濃烈的,他想了很多辦法,最后總是失敗。布卷軸看出了他的企圖,冷酷地告訴他:“凡是見到這把劍的人都會死去。”

柳飛絮心頭一凜,好奇心就此打住。在青衫谷他不敢太放肆,因為他的身份有些尷尬,母親從小便教導(dǎo)她,在青衫谷要謹(jǐn)慎言行,特別不能得罪大舅布卷軸。

2.

布卷軸掃了眼柳飛絮,又看了下黑衣人,似乎在問:“真有此事?”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這娃娃三腳貓功夫?qū)嵲诓豢耙粨簟!?/p>

布卷軸忽然有些惱怒,柳飛絮的功夫得了他的真?zhèn)鳎闶乔嗌拦鹊奈ㄒ粋魅耍瑓s被這黑衣人貶得一文不值,實在是太放肆。

布卷軸大手一揮,橫地里忽地竄出四位家丁,他們是青衫谷“金木水火土”五位鐵衫護院中的四位。別看他們長得不起眼,但個個身懷絕技。他們行事嚴(yán)謹(jǐn),沒有布卷軸的指令,絕不會出來亮招式。平日里,五人中會有一人跟在布潑墨身邊做普通隨從。

金溪有一身少林功夫,他是少林俗家弟子,只因犯了色戒,被逐出山門。其實他為人老實巴交,犯色戒完全是被人冤枉,他心里不服,屢次去少林說理,都被打得七葷八素,一口氣無處出,郁結(jié)在心里,居然病倒了。被路過的布潑墨發(fā)現(xiàn),將他救起,帶回青衫谷,從此死心塌地為青衫谷效力。

木栗是一莊稼漢,長得壯實,很有蠻力,平日喜歡與人在田間摔跤角力,從沒輸過,就這樣無師自通居然練成一身好武藝。有一年土地欠收,官府橫征暴斂,他氣不過,殺了一位收租的官差,亡命天涯。在路上,他聽說青衫谷的主人好比隋唐時的單雄信,宋時的及時雨宋江,于是慕名前來投靠。

水華看似文弱,其實很健壯。他是青衫谷老管家的二兒子,從小便在青衫谷長大,跟著布卷軸習(xí)武,長大后立志成為一名護院,倒也順理成章。

火蠟原本是一名小偷,從小便失去雙親,孤苦伶仃,偷雞摸狗得以度日。在九歲那年,他遇上盜圣袁一方,袁一方見這孩子雖然面黃肌瘦,但身形敏捷,聰明伶俐,便將他帶在身邊,云游四方,過著吃百家飯穿百家衣的生活。后來盜圣忽然參透人生,一人遁于東海某無名島上。火蠟離開師傅,開始一個人行走江湖,但是,他盜藝雖精,武藝卻是一般,幾次三番被富人捉了捆進(jìn)官府,打得皮開肉綻。按理說,他也該改行了,但是,他除了偷盜,一樣不會,受挫折越多,就越是頑固,決定要干筆大生意。于是他瞄準(zhǔn)了正在行商的布潑墨,還沒得手,便被金溪捉住。布潑墨看他可憐,將他帶回青衫谷,為己所用。

此刻不在青衫谷的土生是五人中武藝最高強的一位。他來自北地陰山,為人散漫不羈,本是陰山門的大師兄,卻不得掌門人的歡心,繼任掌門的儲位被二師弟搶了,一怒之下,便離開陰山,下山闖禍。土生這人愛鉆牛角尖,心想,師傅不看好我,我便破罐子破摔,損你陰山門的顏面。土生這一鬧騰不打緊,那幾年,江湖上風(fēng)波四起,人人都在傳說陰山門放了條毒蛇出來禍害中原。土生都做了些什么呢,說來也是好笑。他去了武當(dāng),花一夜工夫,將那里的小道士全剃成光頭,然后在道觀的白墻上留了“陰山門所為”的字樣。他又去少林,將少林的所有大門都涂成黑色。這樣胡鬧實在是過分。江湖上發(fā)出對他的追殺令,但是他居然不以為然,絲毫不知收斂,一次在杭州青蔥樓與人賭酒,遭人暗算,灌得爛醉,就這樣被捆綁了送去武當(dāng),結(jié)局可想而知,不但一頭怒發(fā)從此不見,還被憤怒異常的道士打得皮開肉綻。從武當(dāng)出來,又被送去少林,這下頭發(fā)沒了,做個和尚就不能推辭了,于是,在少林的菜園里挑了一年大糞,因為經(jīng)常與大糞打交道,渾身散發(fā)著糞味,十里外也可聞到。這未免也太衰了。一日,土生瞅準(zhǔn)機會逃出菜園子,但是他發(fā)現(xiàn),陰山門的人下山來找他了。窮途末路的人通常會慌不擇路,他撞進(jìn)了青衫谷,成了青衫谷的土生。

這五人聚在青衫谷時,便開始琢磨武藝,天長日久之后,倒是練成了龜蛇陣,這龜蛇陣完全根據(jù)五人的特性,金溪、木栗厚重,是陣中的龜,水華、火蠟輕靈,是陣中的蛇,而土生則似龜似蛇,如果五人同時在,出現(xiàn)在黑衣人面前的將會是六龜六蛇。

四人將黑衣人團團圍住,只一瞬間,黑衣人便覺得頭暈?zāi)垦#睦锇到胁幻睿胩鲞@個圈,卻是不能,龜蛇陣的蛇是先鋒,水華、火蠟掌風(fēng)呼呼,直攻黑衣人上身。金溪、木栗合力圍攻黑衣人下盤,眼看黑衣人連站在地上的機會也沒有。

黑衣人手忙腳亂,大叫一聲:“住手。”

四人哪肯停下來,到手的魚豈能讓他溜走。

布卷軸在邊上聽的真切,知道這黑衣人必然有話要說,便示意四人停下。

四人看到示意,如脫兔那樣退開。

黑衣人總算喘了口氣。他的額上已經(jīng)沁出細(xì)汗。

布卷軸看著他,哈哈一聲大笑,道:“你還有什么要說?”

黑衣人從懷里摸出一封信。

布卷軸一看到那信封,心頭不由一顫,這鎏金信封確實是尹王府專用。他雙手接過信,正想打開,忽然黑衣人身形一變,右手鎖住他喉嚨要害之處。

情形一下變得微妙起來。按理說,布卷軸不可能被黑衣人拿住,但是這個鎏金信封亂了布卷軸的心神,所以被黑衣人乘機下手。

黑衣人嘎嘎一陣?yán)湫Γ藭r誰也不敢近他的身,布卷軸成了他的人質(zhì),他能不得意么。

布戀蝶在邊上咆哮起來,“你要敢傷害我大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黑衣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道:“誰死誰活還說不定呢?”

布卷軸被掐了喉嚨,作聲不得,他知道,只要黑衣人一用力,自己便會一命嗚呼。他雙目怒瞪著黑衣人。

黑衣人道:“你只要跟我走,便沒事了。”說著,他左手點了布卷軸胸口,然后放開。

布卷軸登時覺得氣血攻心,暗中忙調(diào)整氣息,卻是提不上氣,心想這可完了,著了道了。

黑衣人冷眼看著布卷軸,道:“這是我家的獨門點穴功,除了我,誰都無法給你解穴。”

布卷軸聞言,臉上不由青一陣白一陣。

黑衣人嘿嘿一聲冷笑,道:“蔡家點穴功天下聞名,想來大當(dāng)家也有所耳聞吧。”

布卷軸皺了皺眉頭,道:“我與蔡世熊幫主是兄弟,你是哪位?為何要冒充蔡家。”

黑衣人道:“無名無姓,隨風(fēng)漂泊。”

柳飛絮道:“你是縮頭烏龜吧,連名字也不敢亮出來。”

黑衣人掃了眼柳飛絮,道:“你小子武功不行,倒是長了張利嘴,我亮出名字怕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也不知曉。”

柳飛絮道:“你盡管說,難不成你的名字會砸死人?”

黑衣人道:“你隨大當(dāng)家跟我走,我便告訴你。”

布卷軸朝柳飛絮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費唇舌,柳飛絮卻是不聽,道:“走就走,就怕你一出門踩著狗屎撞死。”

黑衣人哈哈一聲大笑,道:“這小娃娃嘴上功夫倒是厲害,那就跟著走吧。”說完,他身形一晃,已到了門外。

金溪、木栗、水華、火蠟隨即跟上,將黑衣人團團圍住,這次他們不需布卷軸指令,也知道不能放黑衣人離開。

柳飛絮飛身跟上,布戀蝶也到了門外。

唯有布卷軸提不上勁,只能慢慢地走到門口。

眾人看他這樣,都驚呆了。

黑衣人道:“大當(dāng)家,還是跟我走一程吧。”

柳飛絮道:“你暗算我大舅,算什么英雄好漢?”

黑衣人道:“我什么時候說自己是英雄好漢?”

柳飛絮朝地上啐了口,說道“你快快解開我大舅穴道,我跟你走便是。”

黑衣人道:“小子,你還嫩點,我要的是你大舅,不是你。”

柳飛絮心里急得要抓狂,但他不露聲色,道:“你不怕我二舅回來收拾你。”

黑衣人哈哈又是一陣大笑,道:“誰不知你二舅不懂武功,像根柴薪那樣,一碰便倒,他要是來了,除非想用一身肥肉撞我。”

柳飛絮徹底孬了,這人太了解青衫谷了。但是他哪能服氣,梗著脖子道:“你既然全都知曉,那我又是哪一位?”

黑衣人道:“你嘛,放不得臺面上說,一個家奴的私生子,居然耀武揚威起來了。”

柳飛絮聞言,額上不由青筋直跳,他的身世被別人這么一挑明,自然覺得下不了臺。

黑衣人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子,知道自己的斤兩了吧。”

柳飛絮一時氣急,一頭朝黑衣人撞去。

黑衣人飄身一閃,金溪、木栗、水華、火蠟二話不說,齊齊撲向黑衣人。黑衣人一見不妙,縱身一躍,跳到一棵大樹上。

這時,布戀蝶陰森森道:“你以為能活著離開青衫谷嗎?除非你是一只小鳥。”

黑衣人坐在大樹上,道:“如果我不能回去,自有別人來青衫谷,恐怕青衫谷從此便無寧日。”

布卷軸長嘆一聲,道:“英雄下來,老朽帶你離開青衫谷。”

柳飛絮急道:“大舅,讓我隨他去。”

布卷軸搖搖頭,道:“傻孩子,你還是在家好好練功。”

布卷軸吩咐布戀蝶好好守住青衫谷,待布潑墨回家后再做定奪。然后命人牽來兩匹寶馬。

布戀蝶沒想到大哥會屈從于黑衣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柳飛絮道:“大舅,讓我隨你去。”

布卷軸搖搖頭,翻身上馬,與黑衣人絕塵而去。

3.

布卷軸走后,柳飛絮急得哭了起來。布卷軸雖然年過半百,但是尚未婚娶,并無子嗣,他看著柳飛絮長大,在冷酷的背后,更有溫和的父愛。在布卷軸離開的那一刻,柳飛絮就像失去父親那樣悲痛。

手足無措的布戀蝶開始罵兩個家丁無用,被黑衣人擒住了居然不自盡,還有臉帶路。

金溪、木栗、水華、火蠟看著這位只知道美酒和美女的三當(dāng)家發(fā)怒,心里暗暗發(fā)笑。

金溪道:“三當(dāng)家,還是讓我們兄弟四人去追回大當(dāng)家。”

布戀蝶搖著頭,道:“還是等二哥回來了再說。”

金溪、木栗、水華、火蠟只好憋著,等布潑墨回來。

只過一會,火蠟便憋不住了,他本然為人靈活,沒事都要找些事。他想,要是土生在,早就跟著去了,再說了,救大當(dāng)家怎么說都不會有錯。他主意既定,便不打招呼,擅自離開了青衫谷。

跟蹤黑衣人的去向其實很方便,因為青衫谷的寶馬跟別處不一般,馬蹄鐵是蓮花形,順著這個特殊的蹄印,能追蹤到天涯海角。當(dāng)他走出青衫谷,在大道上看到清晰的蓮花形馬蹄時,不由暗贊布卷軸聰明,命人牽馬出來,一方面是為了省腳力,另一方面是為青衫谷營救他制造機會。同時,他也不忘罵一下布戀蝶愚笨,還等什么等,黃花菜都涼了。

狂躁的布戀蝶罵聲不斷,大家都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他。

柳飛絮心中不爽,回到房中,坐在軟墊凳子上發(fā)愣。

他想起在樹林里遇見黑衣人的那一刻。

正是中午,柳飛絮用過午膳后百無聊賴,便和兩位家丁去樹林找樂子。

柳飛絮從小到大常去這片茂密的林子里玩耍,這次跟以往也沒什么兩樣,他和家丁飛快地奔入樹林。才一會,他聽到一位家丁凄厲的驚叫,便急忙向聲響處奔去。

一黑衣人飄然站在眼前,他面容愁苦,亂發(fā)束在頭上。

兩家丁正癱軟在地上,表情非常痛苦。柳飛絮走到他們跟前,問:“怎么啦?”

家丁道:“這黑衣人偷襲我們。”

柳飛絮回頭怒視黑衣人,狠聲說道:“什么人,竟敢來青衫谷撒野。”

說話間,柳飛絮感覺有陣?yán)滹L(fēng)從背后襲來,連忙閃避。這一閃不要緊,倒給黑衣人讓了路。

黑衣人道:“這兩人先借我一用。”說著提起兩家丁便走。

柳飛絮拔腿急追,哪里追得上,一轉(zhuǎn)眼,黑衣人便與家丁消失在樹叢中。

這黑衣人輕功實在厲害,提著兩個漢子居然還能健步如飛,似乎得了余門輕功的真?zhèn)鳌2碳尹c穴手、余門輕功同時在一個人身上出現(xiàn),有點不可思議。

想這事想得一頭霧水的柳飛絮決定去找金溪、木栗、水華、火蠟商量,畢竟他們經(jīng)驗要豐富得多。但是柳飛絮見到他們后,發(fā)現(xiàn)他們正在犯愁,原來火蠟偷偷離開青衫谷了。不用說,一定是去追蹤黑衣人了。留下的三位不好向布戀蝶交代,這位三當(dāng)家除了發(fā)脾氣啥主意也拿不出來。他們一見柳飛絮就像見到了救星,在青衫谷,就只有柳飛絮這棵獨苗,他要是幫忙說話,分量也是很足。

金溪道:“火蠟擅自離開青衫谷,犯了大忌,但愿他能救出大當(dāng)家,將功贖罪。”

柳飛絮道:“這黑衣人什么來頭?你們跟他交過手,看出他是哪個門派嗎?”

金溪搖搖頭,道:“他使得是少林拳入門套路。”

柳飛絮道:“在樹林里,他拎著兩個下人使了余門輕功,給大舅用了蔡家點穴手,這人實在神秘。”

水華忽然道:“此人在故作玄虛,擾亂我們的判斷,只是他的意圖我猜不透?”

木栗道:“我們還是別費勁了,等二當(dāng)家回來再作定奪。”

金溪長嘆了聲,道:“二當(dāng)家快快回來才是。”

柳飛絮見他們?nèi)艘渤霾涣耸裁粗饕猓挥墒畼O,便一個人回房里生悶氣。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待續(xù)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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