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呆了一下,這小和尚的面孔喚起了他記憶深處極力隱藏的一個影子,那眉眼是如此的熟悉,他差點脫口而出:“洛——”,立馬又住了口。
見這小和尚正看著穿山霹靂獸垂死的模樣,面露惻隱之色,嘴巴在微念佛號,又搖了搖頭,似乎覺得剛才的想法很可笑。
他定定心神,擺手說道:“小和尚,不必多禮。我是這山上的獵戶,剛剛我到的時候,看見這是二階的靈獸,就知道憑我的功夫很難對付的了,幸好有你的幫忙。”原來他在無塵和霹靂獸纏斗的時候已經趕到,知道憑自己的功夫很難應付得了二階靈獸,一直隱匿在旁,尋找機會,幸好無塵剛剛使出了“金燈萬盞”打瞎那穿山霹靂獸的眼睛,否則不知會費多少功夫。
這時獵戶來到樵夫遇難之處,已經是碎骨滿地,他嘆口氣,這樣的碎骨就算抬到山下也是無法入殮的。無塵在旁邊問他:“請問施主,這樵子?”獵戶神情漠然,道:“既為山中人,就埋骨在這深山吧。”獵戶和無塵合力挖出個大坑,就地將碎骨掩埋了。
無塵在墳前念佛經不止,獵戶不耐地擺擺手,拿出他的長劍,運氣去挖那巨角,邊挖邊說:“此穿山霹靂獸,別的不說,就是那角磨成的粉燃起來,就有破虛返真的功效,對于筑基期的修行極有裨益,每年許多仙宮里的人就常要它,有時候軒國和碣國的商人會特意過來采購。聽山下的老獵戶說最近二十年來靈獸有點騷動不安,時常會有靈獸躥到這青陵山脈邊緣來,不過二階靈獸來到這接近人的地方還是第一次見。”
挖下尖角,他又順著那傷口剖開穿山霹靂獸的頭顱,尋找內晶。“這穿山霹靂獸內晶屬土,對于我們修道之人煉氣期的修行也很有幫助。”
無塵看見那鮮血淋漓的樣子,不禁轉過頭去,知道獵戶要將這靈獸的身體和內晶賣到山下的市場,換取豐幣,這是漫川大陸的慣例,唯有暗自在心里念佛號不止。
漫川大陸分為豐、棠、碣、軒四國,獵戶所說的軒國和豐國原來同屬元國,五百年前一分為二,軒國分屬東南,潮濕多雨,卻是農業(yè)發(fā)達。豐國占地最廣,位于東方,土地卻是貧瘠,不過好在這里倒是遺留了很多以前的坊市,世人都愛在此以物易物,后來成了四國貨物置換交匯之所。碣國占據(jù)北方水草豐美的地方,國人都隨水草遷移,但卻甚為驍勇善戰(zhàn),坊市中碣國的靈馬很受歡迎,腳力好,動作敏捷,神駿異常。而軒、豐兩國的內晶卻很受碣國人的歡迎。至于另外一個國家,則是棠國,棠國以羅非山脈暗黑森林為屏障,偏安西方一隅。卻是最為神秘,只知道他們的修行好像自成一體。
豐、碣、軒三國之人的修行以元力感受為基礎,分為練氣境、筑基境、元丹境、元嬰境、化神境、煉虛境等階段,而獵戶和小和尚都僅僅是煉氣境凝力階段。最初級的練氣境又分為三凝階段,前期凝體、中期凝力、后期凝氣。練氣境大成,將由皮相修行階段的元力,提升到對人體內部臟腑元力增強,達到人體十四經絡的元力疏通和擴展才為練氣境圓滿。無塵小和尚只知道達到煉虛境的人已經是神話中人了,豐、棠、碣、軒舉國之力也不過只得那么一兩個人。至于說煉虛境之后又是什么,已經是無人得知了。至于棠國的修行三國之人卻很少有人得知。
這邊忽然聽見獵戶喊道:“內晶找到了”,抬眼看去,獵戶的手上有個土黃色的晶體,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煞是耀眼。
這時忽然無塵感到身邊一陣旋風過去,一條紅影朝著獵戶手上的內晶撲了過去,獵戶本能地往后閃避,無塵也側目看去,看見面前浮現(xiàn)兩只紅紅的瞳孔,正是一個貓樣的怪獸,怪獸長著紅紅的鬃毛,鬃毛上扭動著憤怒的紅色火焰,兩只紅色的眼睛中間還有只豎著的眼睛,身后拖著條長長的靈活的像蛇一樣的尾巴,尾巴在空中不規(guī)則地攪動著,時不時發(fā)出火苗那噼噼啪啪的聲音。
無塵一下驚呆了,喊了一聲:“啊,火云獸!”這是三階的靈獸,全身上下布滿火流,這種靈獸怎么也到了這山腳下,這可不是他們倆能應付的。火云獸一擊不中,被無塵的喊聲吸引過去,定睛看了看無塵,忽然轉變方向,向無塵撲去,這時它用它靈活的長長的尾巴向獵戶掃去,那只豎眼睜開,對著無塵發(fā)射出一股強勁的火流。無塵知道,這股火流人一旦碰到立馬就得骨銷人亡。急忙一個縱躍,避開這股火流。這時候獵戶也從火云獸的尾巴的包圍圈中跳出,兩個人都向一個方向躥去,對視一眼說:“快逃”。
無塵的耳邊都是呼嘯銳利的風聲,一棵一棵的參天大樹從眼前閃過,眼前的景色逐漸幽深,雖然是接近中午,該是艷陽高照,可是青陵山脈的樹林深入還是那么幽暗晦深,他感受到獵戶急促的呼吸,不知什么時候起,他和獵戶的手牽在了一起。他們倆雖然盡力奔跑,可是卻能感覺到后面的火云獸正在逐漸逼近,既然叫“火云獸”,速度肯定是極快的。如果是普通人已經給追上了,即使以他們修士的功力,也只是將火云獸拉出十丈開外。也不知為何,這火云獸一直盯緊他們,不肯放松。
也不知跑了多久,無塵的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了,獵戶也是有氣無力的。“哎喲,跑不動了。”終于無塵和獵戶停下腳步,此時除了他們急促的喘息聲,周圍靜的嚇人,那在青陵山脈深入暗藏的陰影,似乎都是火云獸暗藏在那,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雖然火云獸不見蹤影,可是無塵卻強烈地感知到火云獸不會就這么放棄。“這樣下去不行,肯定會死掉的。雖然佛祖讓我佛門之人有舍身飼虎的覺悟,可是小僧修行日短,難以堪破大道,更何況還有獵戶這個無辜之人。”無塵一邊想一邊極力思索著。此時他們正在一個沼澤前面,無塵問獵戶道:“火云獸怕什么呢?”獵戶道:“火性靈獸,自然是怕水的。”獵戶會意到:“那我們引火云獸入沼澤。”無塵問:“你會設陷阱的吧?”獵戶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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