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祭文:我的糖尿病父親

父親眼中的云和天還有那條走了不知幾千幾萬遍的火車道

“左面的,右面的,大家一起使勁,來,一二,放.....” 隨著一聲號子,棺材被穩穩的落進了墳坑中。“過來,給你爸填頭锨土”。我愣了愣神,看到陰陽先生正在叫我,才恍惚過來,我爸這是真的走了。我拿起锨,按照先生的吩咐,在棺材的四個角落各鏟下一锨土,隨后大伙就七手八腳的約莫一支煙的功夫填完了墳。棺材里面并不是躺著他的身體,里面只有我爸的骨灰。

每年五一我都不回家,因為假期太短而我家又處于交通不是特別便利的偏遠山村,坐飛機加長途汽車最快來回一天,而若是坐火車,一個來回路上至少也得兩天,而如若沒有正確銜接好中間的乘車,不免又得在哈爾濱留宿一晚。但是去年五一我還是回了趟家,我預感這將是我們父子最后一次見面。果不其然,我從家返回北京的第二天,父親就咽了氣。那天早上剛到公司就接到了家里的電話,電話那頭是姐夫,“老弟,爸走了”。

其實,我已經想寫這篇文章很久了,但是遲遲寫不完,文采不好,寫出來生硬,又顯得矯揉造作,畢竟我只是一個程序員,我的職業寫的只有代碼——一堆你們看不懂的標點符號。但是我覺得我還是得寫,一來我必須找個地方發泄自己的內心的煩悶,找個人傾訴總是好的,既然我在我身邊找不到這樣一個人,那就找簡書里的各位朋友吧,大家不認得我反而我會覺得沒有拘束。二來,我想和大家分享我父親的病例,他患有的是糖尿病,我希望所有的糖尿病病人不要重蹈我爸的覆轍,也算是我能做的一件好事。這篇文章會顯得有點啰嗦,我不知道怎么構思才能不冗余的講完他的一生。所以,我決定分兩部分:第一部分寫我的父親,那個我敬佩并且愛我的父親;第二部分寫父親的糖尿病史,以此讓人們認識到糖尿病并不只是病那么簡單。

我的父親

我現在才知道他的厲害。我爸小的時候,身體瘦弱,干不了什么出力的農活,所以奶奶總嫌棄他。不過這也正常,那個年代家里養活5,6個孩子是很平常的事,家窮糧少,吃飯的嘴卻偏偏那么多,這個時候能多干活自然是好的。雖然身體不強壯,但是老天給了我爸一個聰明的頭腦,算是補償。我爸那會兒考上了大學——哈爾濱建筑工程學院,全國著名的建筑老八校之一,2000年改名為哈爾濱建筑大學。大家沒聽說過不要緊,它現在是哈爾濱工業大學的建筑工程系。所以,我佩服我爸,他在那個年代考上大學不容易。我一直自詡為我們老張家最聰明的人,但是我考的大學卻不如我爸。但是,他卻沒能念的了大學,因為我奶奶沒有拿出那200塊一年的學費。我爸一氣之下,喝了藥,人沒死,但是從此以后就落下了一個頭暈的病,每年都要頭暈目眩幾次,一連幾天都不吃不喝不能動彈,而貌似這個病也遺傳給了我。小的時候我總會眼睛疼,每年固定時間發作,發作的時候渾身都直哆嗦。我爸因為上大學這件事與我奶跟耿耿于懷一生,從此便打下念頭,即使砸鍋賣鐵也要供我念書。而現在看來,他確實做到了,我上了大學,畢業找了份不錯的工作,而我家也幾乎是砸鍋賣鐵。

父親當時可能要上的大學

我出生的那個地方,家家靠種地吃飯,一年到頭只有秋收賣了糧食才能看到錢。賣了錢,除去買第二年種子化肥的錢后,剩下的就少的可憐。所以那個地方幾乎很少有誰家孩子上學,更別提上大學。我爸看到這樣不行,所以在我5歲的時候全家搬到了現在住的地方,一個煤城郊區之外偏遠的小村莊,村子里的人,一半種地,一半在附近的煤礦挖煤。這個地方的好處是可以去煤礦打工,按月發工資,能夠及時付我上學的學費。他背井離鄉,搬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兒,只為了讓我將來不再像他一樣。

煤礦的工作也不是很好做。煤礦里有很多工種,開采,掘進,開絞車,瓦檢員。開采,掘進掙錢多,但是需要體力,他身體瘦弱干不了。但是他畢竟是有著高中文化的,對于檢查瓦斯用的儀器一學就會,所以就做了瓦檢員,雖然工資少的可憐,但是也勉強夠一家人溫飽。由于我們是外來的,所以上學交學費也要比本地的人家交的多,基本是雙倍的錢,我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陌生地方對外地人的排斥。這個地方對外地人有一個特別不尊重的稱呼:氓流子,大概的意思可能是到處流竄的流氓吧。所以,每次有人說我家都是氓流子我心里就特別自卑。再加上我家沒有房子,母親也經常出去借錢維持生計,總被當地人瞧不起。我想,正是我童年的家庭環境影響了我現在的性格,外表開朗,實則自卑,孤獨。

陰冷潮濕的井下環境

我爸是真心喜歡建筑的,他總跟我說“等將來咱家有了錢,就自己蓋所房子,我設計圖紙,自己買材料,咱再雇工人”。為此,父親準備了好多年,大到木材、磚瓦,小到錘子、釘子的小物件。只不過,最終他也沒能蓋起他想象中的這間房子。

父親是鄰里面出了名的泥瓦匠,還會些許的木匠活。他搭的爐子比誰家的都好燒,搭的火炕和火墻比誰家的都暖和,砌的地面比誰砌的都平整,蓋的房子比誰蓋的都結實,只不過他從來沒有給自己蓋過房子。父親是個好人,給鄰里鄉親搭個爐子,炕,火墻都不要錢,而鄰居也大多會招待一頓好酒好菜。母親也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后來鄰里熟悉了之后,對我家也非常好,沒了當初的冷漠與歧視。其實在我爸病重之后,給了我家最大幫助的都是鄰居鄉親,而我爸媽真正的親人,兄弟姐妹卻很少主動提供幫助。

因為家里比較貧窮,所以一年也吃不了幾次肉。他看我和姐姐太可憐,就出去到附近的小河溝里撈魚,給家里添點葷腥。我小時候的印象經常是,我拎著一個小魚簍,他扛著一張網,在小河溝附近,稻田地旁,撈魚的情景。有的時候運氣好,能夠撈幾斤小魚小蝦,運氣不好就只夠一只小貓吃一頓。父親撈魚其實也有一手,比如他知道哪個小水溝會有魚,是什么魚,什么時候去撈,所以他的成功率要比其它人高。我也是跟著他,認識了一些形形色色的魚,泥鰍,鯽魚,老頭魚,鰱魚......,當然,還有海陸空,水蛭這些忘而生畏的家伙。

東北的冬天特別冷,河面結冰,厚達一米,好多人在這個時候都不會出去撈魚,但是這也阻擋不了我爸。他會做一些工具,一根一頭打磨成尖的鐵釬子,另一頭插入一節中心掏空的半截木樁,木樁被削的只有一條大腿粗細,但是重量十足。中間再掏出一個孔洞,插入一根橫放的木質手柄,這樣利用木樁的重力外加人工的力量,鐵釬子就能一點點破開厚厚的冰層。他經常用這鐵釬子鑿出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冰窟窿,當約摸還有一下就能破冰的時候,他經常會先讓我跑開,因為當破冰的一剎那,河水會從里面噴出,我離的遠遠的就不會被淋到。噴出的水中有時還夾雜著一兩條小魚。由于河面結冰,冰下的小魚呼吸不到氧氣,破冰后,小魚會游到冰窟窿處呼吸氧氣,這個時候就用魚網趁其不備就把魚兒撈走。不過,并不是所有的冰面下都有水,有時河直接就被凍的干涸了,鑿開冰面后,發現下面一點水都沒有,相反,冰面下還有幾十厘米高的空間。這個時候我倆就爬到冰面下,在凍土中翻找可能凍僵了的小魚,甚是好玩。

鑿冰捕魚

父親經常給我摘回一些野果回來。那個時候,吃水果對我家來說就是奢侈品,蘋果只有逢年過節能夠買上二斤,所以山上的野果給我的印象特別深。比如山丁子,山里紅,還有一種樹干上長刺,但是結出紅色的果實,也是很好吃,有的時候還能帶回幾個山里的梨。因為我喜歡吃酸的,他還有時候給我帶回來一些野菜,比如有一種東北俗稱酸模江的,還有一種叫做燕子尾巴,都是吃起來感覺特別酸的東西。

一種吃起來特別酸的野菜

所以,在小的時候,我覺得父親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讓我知道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體驗過各種有趣的事情。可能是父親無形之中影響了我,導致我現在也是興趣廣泛,在別人眼里多半有不務正業的趕腳,但是我并不在意。

家里雖然很貧苦,但是我其實并沒有遭過多大的罪。我不缺少父愛,而且,我父親對我愛要大于母親,最起碼在前20年是這樣。在家里永遠是母親唱紅臉,父親唱白臉。記得小時候溜冰,我不小心摔倒,頭直接砸到了冰面上,額頭立馬鼓出一個雞蛋大小的包。父親當時是急壞了,看我總哭,索性就請幾天假在家里用熱毛巾敷我的額頭,然后用他那張粗糙的手輕輕揉著額頭的包,一周后就消退了。

小的時候經常和我爸睡一個被窩兒,我爸會逗我,總和我一起睡,這要睡到啥時候。長大了怎么辦,結婚之后還和我睡一被窩么。我那時候也不懂事,就說結婚之后仨人睡一個被窩,這個時候屋里基本就樂翻了天。

父親的糖尿病

2006年,我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接到通知書那天,父親都樂開了花,走路的腰板也直了。他拿著我的錄取通知書,眼神流露出一絲欣慰。但是我從這眼神里看出了另外一層,我父親當年何嘗不是也捧著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啊,而那種對大學的向往,即使過了這么多年在他的心底依然是存在的,而他把這種希望又寄托在了我身上,我知道,此時的我就是當初的他。但是,我比他幸運,有他全力支持我,我仿佛聽見父親一絲輕微的嘆息。

我的大學教學樓前的杏樹花

在學校,我表現的還算不錯,參加了計算機的編程競賽,并因此保送研究生。但是好事沒過多久,僅僅兩年,我在學校接到接到了父親病重的消息。某一天,父親突然暈倒,送到醫院急救,檢查后發現得了糖尿病,而且已經很嚴重了,出現了各種并發癥,肺結核,甲肝。醫生說得病已經有些年頭了,要不然不會這么嚴重。那一秒,我才醒悟,為什么父親飯量大確不胖,那么喜歡喝水,不喜歡坐車因為總要上廁所,高中學到的糖尿病人癥狀:三多一少,我為什么就沒有早點發現?母親總說,自從他認識我爸,我爸就這樣,飯量就比常人大,而且特別能喝水。我自打記事起,他也是這樣。所以,我們都沒有往糖尿病的方向去想,心里都認為,他就這樣,沒什么關系。醫生接著說他的糖尿病屬于二型糖尿病,后天形成的,由于精神壓力大和工作環境差導致的。所以,我大概串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父親沒上大學產生怨恨是起因,后來供我上學,養活全家加重他的精神壓力,并且在井下陰冷潮濕的環境工作20年,直到最后的崩潰。而這過程中,他的痛苦確從沒和任何人說起。我想這就是一個男人,為整個家扛起重擔,打碎牙齒咽到肚子里。

我爸就這樣得了糖尿病。而這么多年過來,我自己也在琢磨他為何會得這種病。

首先,我爸脾氣特別暴躁,經常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中醫所說氣大傷肝,而五臟六腑有著莫名的關系,一個出問題,另外一個往往也出問題。

其次,我爸并不是一個愛表達自己的人,即使有心事,也不會對家人說,而這種不能訴說的痛楚也會使人壓抑,時間長了不免要得病。

再次,是他的工作環境。煤礦的井下工作,陰冷潮濕,即使夏天上班,也得穿厚厚的棉衣棉褲,冬天時就更冷了。而他的工作,每天都要在井下呆滿一白天,或者一晚上,吃飯是個大問題。熱飯熱菜是肯定吃不到了,最多就是井下發放的面包,榨菜,長期的飲食無規律也是導致其生病的一個因素。而他這一工作就是20年,他透支自己的健康來養活全家,供我念書,而這代價,未免有些太大。

接下來,我不想說應該如何治療糖尿病,或者勸各位糖尿病人怎么怎么聽話,我只站在一個糖尿病人家屬的角度看看糖尿病對整個家庭的影響,糖尿病絕不僅僅是得病治病這么簡單。

對于糖尿病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要控制飲食。如果飲食控制的好,活個20年或者壽終正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對于糖尿病人的飲食,確實要稍微麻煩一些。比如,下面就是當時醫生給出的飲食建議中的一小部分:

1. 盡量吃面食
2. 米飯不能是蒸的,需要用水淘過兩遍,之后吃撈水米飯,并且一次最多吃二兩米飯
3. 不能吃含糖量高的,土豆,地瓜,肥肉
4. 吃肉最好吃魚肉,蛋白多且糖少,牛肉也可以,最忌諱豬肉
5. 青菜多吃芹菜,胡蘿卜這種含纖維多和維生素多的
6. 不能吃辛辣食物
7. 要少吃多餐,每次7分飽
......

所以,對于糖尿病人來說,其家人現在必須馬上變成一個飲食專家,但是,這往往是不可能的。家人最多只能知道個大概,而小錯誤就避免不了。

我父親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飲食,導致了后期的各種嚴重并發癥。母親當初就為了這個吃飯的問題多次和父親爭吵,但是父親倔脾氣不肯聽,他以為自己偶爾放縱一下自己的嘴沒有問題。但是怕就怕放縱之后收不住,就好比壞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戒掉是一個道理。父親在生命的最后幾天里,對母親說他后悔了,后悔當初不聽母親的勸告,沒控制自己飲食。但是,此時后悔又能做什么呢?現在有錢什么都能買,唯獨后悔藥買不到。

對于糖尿病人來說,每天定時注射胰島素是不可避免的。我父親每天在飯前要注射胰島素,一天三次。也許某些人說,這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不就是注射胰島素么。但是他們不知道,糖尿病人要注射一輩子的胰島素,幾十年如一日,每天注射三次。起初,父親在左側肩膀處注射,但是時間長了,肩頭都是暗黑色的針斑,皮膚僵硬,沒辦法換右側肩膀,接著換在肚皮注射,之后在換回左側肩膀依次循環。很多糖尿病人最終在注射胰島素面前倒下,這并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說他們毅力不夠,當你一天被扎三針,連續扎幾年,甚至十幾年,也許你會覺得生不如死。

打倒一個人的絕對不是短暫的大悲痛,大傷害,因為你只要咬咬牙終究能夠挺過去。真正打倒一個人的是那種長期暗藏的小疼痛,就好比暗疾,你剝不掉也逃不了,它就那么如影隨形的跟著你,慢慢耗光你的最后一絲氣力,一點希望。
注射胰島素

除了注射胰島素,有并發癥的病人還要吃一些治療并發癥的藥。比如,我父親就吃護肝片,尿毒清等十余種其它的藥,真是把藥當飯吃,并且一樣要吃幾年,十幾年。我父親最后那段時間說,他吃飯早已經吃不出味道了,打個嗝都是藥的味兒。吃了這么多年藥之后,他的大腦明顯反應遲鈍了,思維不清晰,而且也很少說話。我想這都是藥物的影響。

再來說說并發癥。糖尿病人最終都是在并發癥中死去的。糖尿病由于是身體自身的胰島素生產不了導致血糖升高,而血液流遍全身,血液出問題,各種問題也就接二連三的來了。比如,我父親就有肺結核和甲肝兩個并發癥,這還是早期。晚期的時候,出現了胸腔積水,腹腔積水,尿毒癥,失明,癱瘓(大半年的時間)。這些都給糖尿病人以及其家人帶來的極大的痛苦。我父親最后得了上述所有的并發癥,并且癱瘓在床。他的吃喝拉撒,生活起居全靠我那個和他同樣瘦弱的母親。母親經常跟我說,她是怎么把父親一次次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有次,父親在廁所里暈厥了過去,牙關緊閉,手腳抽搐。當時可急壞了母親,母親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來,用手指甲死死的摳父親的人中穴,父親終于緩過一口氣,及時送到醫院搶救,沒有在那天就撒手西去。而從那次起,我家就是120急救車的常客了。我父親最后是死于胸腔積水過多導致的窒息。所以,糖尿病并不只是一種病,糖尿病人也不僅僅只和一種病做斗爭。

再來說說醫藥費的價格。一只胰島素70元,按病情輕重,一周需要一只到兩只不等,很多家庭并不能承擔起這筆開銷。而對于有并發癥的糖尿病人,除了胰島素還需要護肝養肺的藥,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再加上需要定期去醫院檢查的花費,對于窮人家來說,得了糖尿病,可能就意味著等死。我家當時窮,的確沒錢,為此我家負債十余萬,而最終父親也是變成一把骨灰。記得父親最后幾天在醫院的時候,注射一種藥,一只500元,每天一次。醫生說注射這種藥物只能維持現狀,并不能使病情有所好轉。連續注射一個星期之后,父親主動提出不注射了,因為注射也是浪費。而主治醫生也早就告訴我們,父親的病情治療還是不治療意義已經不大了。那個時候,我們選擇了放棄治療,父親也心知肚明這意味著什么。

所以糖尿病,絕不僅僅是一種病或者幾種病這么簡單,它考驗病人的毅力,考驗家庭的團結,考驗你有沒有錢。而又有多少人,多少家庭能夠一起走完這場打不贏的持久戰呢?現實總是殘酷的,絕癥面前無法拯救親人的生命,心中豈是僅僅只有遺憾,只有不甘,它還逼著我們做抉擇,逼著我們長大成熟,逼著我們擔當。

所以,我這里不勸那些糖尿病患者如何自律,如何珍惜生命。因為我父親沒有做到,如果是我,可能也做不到。在糖尿病面前,好多人都是脆弱的,這是人性。隨便下定決心就能克服自己的人性弱點,這不現實,最起碼不是人人做的到。但是,一個真實的病例展現在你們面前,你同樣和我感受到了那種無奈,那種不甘,承認自己不知所措,也許會使你們更坦然面對發生的一切,不會對這些看似不公怨天尤人。

今天是父親去世一周年,是按照陰歷算的。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父親畫了好多水墨油畫,有流動的河水,變換莫測的云彩,翠玉蔥蔥的青山樹林,這些都是父親生前看過的風景。我想,他也許是想托夢告訴我,雖然世事無常有如流水彩云,但是生活還要繼續,內心還要有希望,就好比枯樹逢春會生出嫩芽。雖然,你已經走了,但是我想,你在另一個地方也許重生了。

這篇算不上祭文的祭文到此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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