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又聽說你的消息了,不經意之間,在一個失眠的夜里。很久沒在早晨四點多鐘入睡了,幾乎快要打破我有限人生里在高考結束那天創下的早晨五點鐘睡覺的記錄。時光流轉,像陽光下的三棱鏡,純得透明卻能折射無數的光彩,像知了在樹葉下庇蔭的那個夏天的午后,像現在窗外下著的這場大雨,以為整個世界都會被沖走,過后才發現,原來只是下了一場七毫米的雨。
曾經美好的青春時代像是一個睡不醒的夢,這話說起來很拽,我并非站在電影里主人公老年之時回望過去,因為我正在經歷著我的青春時代。青春時代會有多長,沒有人能說得清。依稀記得高中每周都要換位子,我經常能被換到的位子旁邊的墻面上,有人用娟秀的字體寫在墻上:汝之素年,誰予錦時。我想這是對青春時光最好的注腳。?我的青春時代是從大學開始的,準確的說你構成了我整個青春時代這個大夢的整個全盛時代。如夢的青春時代是如此的不真實,它充滿荷爾蒙的躁動、喜悅、悲傷與憤慨,它是遠離著社會現實爾虞我詐的青春懵懂,傻了傻氣的純真涂抹下最為亮麗耀眼的色彩。而今回首往事,即使如夢般虛幻,卻又讓人唏噓不已,感慨萬千。
一切或許只因偶然的機緣,結局又是早有的安排。這些年很流行的一種電影類型是青春片,青春片里奮不顧身在某個階段上相互愛著的男女,在最后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分開,過程也被墮胎、出國、事業、出軌等等內容充斥著。每次我看這樣的電影,我還是會感動,可能我一直是個淚點比較低的人吧,然后我經常在想,普通人的青春是什么樣子。不同的人該有不同的呈現方式,你的青春,我的青春,愛情當然不是全部,因為除了愛情,還有友情、親情,而我們一起親歷過的也僅僅是這種叫做愛情的東西。青春里的愛情,當你沒碰觸它的時候是多么的神秘,那是我心里的潘多拉盒子,里面有個美好的世界。想想我們是什么時候對一個人產生好感的,有的人的表達方式是含蓄的,有的人是直接的。喜歡多久,堅持多久。后來我們遇到了種種問題,這樣那樣的誘惑,有的人中途離場,有的人暗自神傷,有人聲嘶力竭鬧得頭破血流,有人故作鎮靜說一切都過去了愿你有新的開始,就是這樣的不同,構成了我們的青春時代。在這樣時間洪流里掙扎的人們,沒有對的人,沒有錯的人,只有讓人心疼的人。曾經以為刪除一切就是對自己最好的尊重,直到現在我終于明白,紀念那已經過早夭折的愛情,才是彌補開始時對它的毫無所謂最好的方式,哪怕這方式讓人痛徹心扉。人總有點兒什么事兒,是想忘也忘不了的,唯有這樣,才沒白走人生這一遭。遙想起當年怎樣怎樣,我才發現原來我們已然長大,也有了所謂的曾經,也有了故事可講。
(二)
幾天前還是明朗的天氣,窗外的秋季日光明媚刺眼,沉靜的校園里不知道掩埋了多少單純的真心愛慕,只可惜他們不明白那時一切尚早,輾轉歲月里再多細膩情思也會最終化灰流逝,愛戀可以支撐起少年時代的所有夢想,卻不能抵擋成人以后的微薄現實。
那是兩年前的九月,?金色的秋天,你初來到這個全國最美的大學,機緣巧合的和我加入了同一個社團,到底是多么的機緣巧合我就不在這里感嘆了,只知道日后我們在一起壓馬路的時候經常提及說本來我們是有一萬種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認識的,可是就是這么小的概率的事件居然發生了,這讓我們感到不可思議。
第一次部門會議是在工學部的主教,工學部是個神奇的地方,至今我都弄不清教五和五教的區別。那天下著大雨,天有些涼,就像現在這樣,入秋,絲絲的涼意伴著潮濕讓人想躲起來。我穿著黃色的毛線網衫加上背帶褲,背著我掛了串小熊掛飾的背包,就那么去了,那天一群人,我去晚了,大家都坐在工作間里,我沒有位置,只好站在門口,而你,恰好坐在門邊。我剛沖進屋里的時候,發現好多人都在看我,我也不好意思地跟大家說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其實發現了有個人一直看我來著,那是你。那天的人真多,說實話,第一次見你們這些人我甚至覺得,呀,這些個漢子怎么都長得差不多啊,沒對任何人留下印象,除了坐我旁邊你們班的云同學他日后成了我們共同的好朋友,以及存周同學,因為之前在社團群里交流過,所以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他問了下哪個是我,我舉起手,嚇他一跳,差點跳起來,原來正坐在他旁邊。然后大家就一頓笑,再然后就輪到我自我介紹了,我用大白話說了下我對部門設計的看法,結果大家都笑了,我第一次發現難道我這么有喜感嗎?接著是部長說一些部門部署的事情,我拿著部門規劃遮著臉晃蕩著椅子,我發現你又在看我,我沒當回事兒,會議結束后,我從你身邊兒路過,昂首挺胸的,哼,當時就是那么傲嬌。后來我想沒有誰一搭眼就愛上別人,頂多互相看著順眼,但是這一見卻有可能產生別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慢慢的變化起來,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不會有人知道。
晚上回去部門的人就互相加了QQ,也就是從那晚開始,你和我幾乎天天晚上聊天,從不間斷。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十一假期的前夕,室友都回家了,我自己在寢室里用電腦看《亂世佳人》,這是我有史以來看過的最長的電影,呵呵,最長的電影,正好是一首歌的名字,我也經常唱這首歌,可是后來不管我怎么唱著再給我兩分鐘,我都沒有辦法把那舊時光留下來了。我們好能聊,現在看來,也不知道當時怎么回事,有說不完的話,有點一見如故的感覺,雖然沒見,只在部門會議見過一次。你有事兒沒事兒常能找到一些話題找我聊,有天你說我好像在光谷看見你了,我真的沒去光谷,心里暗想這家伙真是沒事兒找話題套近乎兒呢,就逗逗你,然后你像小孩兒一樣給我訴苦,說武漢太亂,差點跟同學被騙進傳銷組織的驚險經歷,就這樣養成了跟你對話的習慣,依賴一個人很容易養成的,只要假以時日,又加上兩個在這個陌生校園里無依無靠的人就更加容易對彼此產生依賴,只是當時還沒有覺得。電話可以成習慣,照顧可以成習慣,關心可以成習慣,問候可以成習慣,可是愛情卻永遠無法成為習慣。
后來,我們開始了第一次約會。那是一場梅操電影,看的什么我都忘了,只是我還不能在人群中認出你,你在手機里一遍遍的給我描述哪個是你。我來到梅操,人海黑壓壓的一片,我在人群的最后排,靠近攤鋪的光亮的地方找見了你,你穿著紅色的運動衫,一米八二的身高讓我在遠處看起來著實吃了一驚,因為第一次見的時候你坐著并沒有發現你這么高,也可能是因為巨大的沖擊力的作用之下,我也對你產生了一些別樣的情感。喜歡就是這么平淡而簡單,電影膠片中或歡喜圓滿或凄美動人的愛情故事在我們眼里都當不了真,我們總認為自己會經歷與眾不同的戀愛,以為這樣無所事事的日子會一直繼續下去。然而,一直到長大以后他們才發現,原來還是在歲月里落入俗套,那時每天都陪伴在身邊的人也終究各奔東西。那天也是無比的巧合,我也穿了紅色的襯衫,也許這就是緣分把,兩個紅色的人更容易在人海中彼此找見,你去買了兩瓶阿薩姆奶茶,然后遞給我一瓶,這讓我在我們在一起之后有一段日子里的所有飲料都是阿薩姆奶茶,也讓在我們分開之后的很長一段日子里拒絕再喝阿薩姆奶茶,你看,我就是這樣一個有點固執的人,常常給自己設置一些莫名其妙的標準,要這樣,不要那樣,真是個怪人。后來你的朋友日日來找你了,我的第一場梅操電影是和你們倆看的,后來我們都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沒什么朋友,因為剛來大學的時候很不習慣集體生活,就遠離了任何圈子,所以我總是形單影只。怎么形容我的形象呢?這么多年,我只找到一個形象和我居然百分之百的吻合,經歷性格都是那么的一致,那就是九夜茴《匆匆那年》中的方茴。可能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吧,我和方茴的暗合你并不能完全了解,直到我們一起看了這部魔咒般的分手電影之后,這是后話了,后面再說。
接著回到我們的故事,那場電影之后,我們就經常約會了,?我不能說那時候我們之間確定是愛情,跟你在一起,有種哥們兒的感覺。我們默默地相處著,一起去吃飯,服務員推薦食物不經意說道現在推出這款套餐很適合情侶,我們都楞了一下,悄悄地紅了臉。其實矯情的我在心里說,你搞錯了,我們還不是情侶哎,不知怎的,沒有說出口。
我們經常調侃,你吐槽著你們院的男女比例和你們的住宿條件,我說那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吧,給我說說你喜歡什么樣的,你說我喜歡你這樣的,我愣了,然后顧左右而言他的把這算不上表白的表白蓋過去了。只是現在還記得,聽到你說你這樣的時候還有點小激動。你幫我填寫問卷調查,幾十份,你拿回去給你的同學幫我填,回收的問卷我和我室友在做統計的時候,里面有這樣一道題:如果你對圖書館的服務感到不滿意你覺得最佳的解決途徑是什么?有個人回答:找姚老師=?=?,當時我和室友都笑噴了,就這樣我們寢室的妹子開始管你叫姚老師了。
這樣的接觸有一段時間之后,我們在空間里的互動也逐漸多了起來,這直接導致了我們第一次吵架,也正是第一次吵架,直接促成了我們在一起。記得那次你要我陪你去光谷買衣服,我便陪你去了。可是后來我看到有人在你空間里評論說:你有空陪妹子逛街就沒空請我吃飯。而你回復:哪有,我就是想找個人陪陪。我在看到這條說說的時候,當時就氣炸了,我跟你說,你把我當什么,朋友也不能說隨便陪陪這樣的話吧,然后,你就趁機跟我直接表白了,你說璐璐,真心的,我喜歡你。然后你又說了一些話什么的,我的心軟了,就答應了你,面對面的,我讓你正式表白,我們就在東湖的旁邊,你說璐璐,做我女朋友吧。然后我就答應了。沒有任何大學生表白的套路:蠟燭,玫瑰,喊樓。我們都沒有。我不是個喜歡隱藏心意的人,我既然喜歡了你,你也喜歡我,我們為什么不在一起。有人問我他怎么跟你表白的,我說就是一句話啊,他們都不信。后來你帶我跟你的哥們們一起吃飯,另外兩對兒說著自己的表白,有的是在演唱會上扮大頭娃娃,有的是在圖書館門口擺蠟燭,而我們只是吵了次架然后一句話在一起了,可我并沒覺得幸福感比他們少一分一毫。
那時候我們吵架說分手,你發來短信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混蛋。我回:是。然后一下午,體育課之后,你就打電話來,向我承認錯誤。那時候,你聯系我少了我就和你說,你每次態度都特別好,改正錯誤也特別快,我覺得就像被你捧在手心兒。說實話每次生氣都是裝的,只要聽到你的聲音我都生不起氣來,我感覺有時候你就像個小孩兒,而給我講解問題的時候卻像個老師。你知道的東西很多,每次你讓我坐在你腿上,你給我講理工科的東西的時候那股勁兒我覺得你就像爸爸。這份安全感,讓我至今都感覺很溫暖,很踏實,也許這就是我選擇和你在一起的原因吧。
你送給我的禮物都是大同小異的,都是飾品,耳釘、項鏈、手鐲、錢包、圍巾。我對他們印象并不深,似乎也從來沒戴過,我都把他們鎖在柜子里。關于禮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句話和一疊明信片。那句話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的時候,你跟我說,這條手鐲上面的藍色一定很配你那個藍色的衣服。就是這句話,我感動了好久,你可以細致到關注我的衣服并去為它搭配,這是我從來不曾從別人身上感受到的溫暖。那一疊明信片是你在圣誕節放在一條圍巾里的,每一張明信片上都有你對我說的話,雖然,那上面的話有好多都是從網上抄的,對于我這樣一個文藝女青年怎么會看不出那些話的出處,不過我都沒告訴你,因為,我知道你在這件事上上心了,這就是我想要的,不是你的禮物,而是你的用心。那時的我相信,你這樣一個人,我有理由把未來給你,可是那個時候我并不能看清未來,我想可能同代的我們都這樣,從選文科理科開始,一直到選專業,我覺得我沒能掌握自己的人生,是人生在掌握我,他蒙著臉向我招手,我就懵懂的跟去。因為看不清他得表情,所以我不知道前方到底是劫是緣。
(三)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方茴閉著眼睛問。
“會。”陳尋回答。
“會結婚嗎?”
“會。”
“會生小孩嗎?”
“會。”
“會有自己的家,一起買菜,做飯,刷碗,鋪床單,洗衣服嗎?”
“會。”
“會到老了,還這樣拉著手嗎?”
“會。”
“真的會嗎?”方茴流下了淚。
“真的會。”陳尋抹掉她的眼淚,摟緊她說,“方茴,只有你是我永遠都不會失去的。
這是我在看《匆匆那年》的時候最感動的一段對白,我想,沒有人比我更能體會方茴那時那刻的心情了,具體因為什么,我并不想說。
我們確實有過一段特別幸福的日子,我們在晚上會登上櫻頂看星星,他放歌給我聽,有時候還自己唱,他抱起我轉一圈會威脅我說不聽話我就把你扔下去;我們會兩個人去KTV里唱歌,我坐你腿上,有時候你唱走調了,我就正話反說說你唱得真好;我暈車,到哪都坐不了車,你就跟我一起走,于是我們大清早從武大出發走去長江,下午再走回來,總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我們倆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不坐電梯走樓梯,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很快追上,然后一把把我拉回來,每次都嚇我一跳;我們一起在教室自習,你睡著了還拉著我的手,我不敢動,看你流著口水睡覺,我的母性就泛濫了,那時候覺得很幸福,我也樂得這樣,充當你的樹洞,你有了什么煩心事兒就跟我說,考試時間緊我就幫你準備復習資料,我冒著大雨出去給你準備禮物,為了面對面給你生日禮物就在放假前提前準備了一大箱禮物好不容易拖到你們宿舍那,還有很多很多,我并不想說太多我為你做過的事情,因為這些事情可能感動的只有我一個人,也許在你看來并不值得一提。
我是個刷屏狂魔,從什么時候養成的呢,可能就是跟你在一起之后吧,我們在空間里互動著,你經常第一時間來點贊或者評論,看到這個,我心里就會心生一種踏實的感覺,連天都會變晴了。每天的聊天成了我生活的必備內容,每周等著和你見面也成了我生活最主要的內容,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一起看梅操電影,我們不坐著都是站著,你站在身后,我靠著你,冬天很冷,我們就一副手套,兩個人戴。
可是,武大就這么大,武漢就這么大,那段時間我在學德語,每周我們大概只有一個晚上可以有空見面,我們沒時間出去玩,只能一遍一遍地散步,看電影,唱歌,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活動了。現在想來,跟我談戀愛應該是很沒意思吧,這樣的重復怎能持續吸引住一個男孩兒的心。后來,我們經常起爭執,我怨你見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你怨我總是像教訓你。原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生氣了和你說,你的態度都很好,可是后來,你就冷冷的說是到了教學時間嗎?你可以為了另一個女生打電話讓你幫忙填問卷把我扔在教五廣場上一個人呆著;在你帶著我請他的部委吃飯的時候面對小學妹挑撥的語言的時候你可以無視;我生病了你可以一個電話都沒有而我投其所好陪你玩lol的時候你卻因為電腦掉線第一時間打來電話問怎么回事;我們選了同樣的排球課,你可以陪別的女生練球把我晾在一邊;我去醫院看病,你說有事去不了,我自己去,醫生閑聊問有男朋友了嗎?我說有,但是和沒有一樣;我們可以因為兩個人想看的電影不一樣而決定不去了;你可以每次約會到的越來越晚,然后在見到我在等你的時候說一句我都算好了,出來正好,機智吧;你可以跟我剛剛約好出去等我準備出門了,臨時放我鴿子。我們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了呢?我不知道,是我神經太大條了嗎。
事實上,我并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女生,甚至不是那么的自信,我的安靜甚至也來自這種自己產生的莫名的不自信。卻恰恰成就了讓我特有的那股子氣質。等別人和我熟悉了,我也能打能鬧,能說會道的,但僅限于熟悉的人圈子里,在不那么熟悉的人眼里仍然是安靜的姑娘。我很在乎朋友,怕失去朋友,也會很敏感朋友的變化,就算朋友離我漸漸遠去,我也不會主動去問為什么,一個人假裝沒事一樣接受著,然后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為此想不通,難過,在日記本上傾訴著。我并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有很多的話想對別人說,卻總不會張口說出來,以至于并不那么會處理人際關系,跟陌生人在一起如果能玩到一起去,肯定是對方主動示好,我跟隨,否則我孤僻的一個人像一個憂郁的精靈一樣飄來飄去,甚至會被人排擠,因為別人以為我傲嬌著假裝清高。他跟我談戀愛,很長時間都會處于一個不上不下的高度,如果把愛情的最高值是10的話,我們的每一天組成的是一條每天都是7串成的筆直的直線,也許他就開始渴望那種有高低起伏的曲線圖了……因為他覺得那樣有激情。我們沒有激情燃燒,也沒有血色浪漫,但我們有匆匆那年。因為我的不自信或者說不善于表達感情,再或者說太善良,太為別人考慮,可是他忘了我也需要呵護,需要保護。
(四)
終于我們在2015年3月7日那天分手了,沒錯,那天正是女生節。可能我以后一直都沒法過女生節了吧。這之前的幾天你都沒有聯系我,元宵節我也是一個人過的,你竟然沒有任何消息。或者是隱約的有預感吧,我把跟你保存了幾千條的短信記錄全都刪除了。我那幾天注意到了你的變化,你的QQ簽名突然換的比較勤,竟然出現了比較文藝的歌詞:The best is yet to come.最好的尚未發生。這不像你,我這樣想。而這首歌前面完整的歌詞是:注定錯過的難守候,不放手,還能撐多久。有些人錯過了,永遠無法在回到從前;有些人即使遇到了,永遠都無法在一起,這些都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
女生節那天,我們同樣沒有見面,你在很晚的夜里發來QQ消息,四個字:節日快樂。我回:同樂。然后我就繼續跟你說了下我們好像好久都沒見過面了,我覺得我在你的生活里越來越可有可無了。我說我經常在學校里走,在人群里期望能夠偶遇你,匆匆見一面也是好的。幾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感情而言,足夠結束也足夠開始。你發了個很無語的表情。我問,我們是走到頭了嗎?你回答:是。就這樣,我匆匆的青春時代唯一的一場愛情就這樣宣告死亡。
年輕時總是愛做互相傷害的事,最后我們都很絕望,因為我們知道,能拯救彼此的只剩下分開這一種選擇。
我一下子被打蒙了,整個晚上我從沒做好任何打算分手的打算,竟然就這樣,一下子被打死了。當記憶中的美好和現實里的滄桑無奈的融合,人心底只剩下無法安撫的凄涼。我匆忙的刪除了你的QQ,然后自己躲在被子里哭。室友發現了,發來短信說不管怎么樣,自己都要堅強,我回復,恩,我知道。那樣的夜晚里我自己躲在被子里,啜泣,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幾乎沒有睡過覺,上課的時候也會覺得胸悶,想要沖出屋子,我眼睛里總是冒出眼淚,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這對我太難了。
我沒有想要去要一個真相,從來就不是喜歡追根溯源的人,我不怕被人騙。撒謊可以,但一定不要讓我再知道真相。舊愛與新歡的差別,不僅僅在淚笑之間,被放棄的痛苦,任誰也不能輕易淡漠,女人總是恨不得抓住負心的人問問,而答案往往更加傷心。數學中最牢固的三角形狀,在感情上恰恰是最脆弱的關系。彼時緣妙不可言,此時緣苦不堪言,情傷兩個字,不經歷永遠都不會懂得。
接下來我度過了一陣子把自尊降到最低的日子,我給你短信,說希望能夠再在一起,說不管什么都是我的錯不要你離開,可是,你都冷冷的說你沒必要這樣。之后我要你無論如何出來見我,當面說。于是我們見面了,你絕口不提分手,若無其事,像原來一樣和我聊著天,有時候還會摟我,像以前一樣。可是每次見面之后又會回到原來冷冷的樣子,你用復合晃了我好幾次。我那時候愚蠢的打扮自己想留住你,故作輕松地不去給你壓力,我以為你會醒悟,我每次看到你對我冷淡之后我心灰意冷甚至自己躲在浴室里扇自己耳光。我一直是個驕傲的女生,可是我就這樣把我的自尊踩碎,你,那個曾經對我說愛的人就那么不屑一顧。讓我痛心的不是你和我分手,而是在分手之后你用各種方式去刺傷我,沒有一點憐惜。不能明白就無法體貼,無法體貼就會無意傷害,無意傷害就會削弱彼此間的牽絆。恩,無意的。
有一天,你又約我見面,我照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見你,也許還是心存一絲幻想吧,可是這次見面卻徹底地摧毀了我對你的全部的愛。我們在工學部操場上我問你我送你的龍貓怎么樣了?你說拿回家給他弟弟玩了。我對你說我這段時間心里特別不好受,我說我原來喜歡你是基于我對你這個人的本質的信任我才選擇你,我并沒想從你身上得到什么。你說你要堅強啊,都會過去的。這句話,像個局外人說的,那一刻,我就徹底死心了。于是我跟你說了一句話:我說,我的人生到目前為止都不怎么成功。我有好多好多后悔的事情,不管是來自外部環境的還是來自自己內部的?,但是我到今天為止,我唯一發現的是我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和你分手。你愣了,反倒態度180度轉彎,異常的熱情,可是那又怎么樣呢?從那之后,我再沒主動聯系過你。
其實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我跟你在一起一年半將近兩年的時間,分手只一天的時間,對一個人的態度真的就會轉變的這么快,人性是多么的可怕。?你認為什么是最難的??人心。?為什么??因為即使是道很難的數學題,總會有正確答案;?就算是件很難辦到的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即使得了不治之癥,醫生也會給個最后的時間。?但是人心,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了。即使你再了解那個人,你也不會預測到,人心改變的時間。現在我們大概最常說愛。"我愛你!","你愛我嗎?","你會永遠愛我嗎?"。愛得別致精巧,似乎也就失去了原有的珍貴。說得再多,都始終覺得有點空落落的,無法讓人相信。所以上面的句子往往演變成了:"我真的愛你!","你真的愛我嗎?","你真的會永遠愛我嗎?"愛與真的,成為了哭笑不得的組合。
(五)
我自己熬過了這樣一段灰暗的日子,每天跟你聊天的時間我都用來到操場上跑步,走圈,我用一切方法讓自己的身體勞累,這樣我才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快一些睡著。我的業余時間全部用來學習,做作業,我很少去逛街了,因為我發現我在逛街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的,手里拿著商品,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我跟我們的好朋友去KTV唱歌,喝酒。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喝酒,整整五瓶,我都喝下去了。第一次體會到醉的滋味,站都站不住,然后拉著我們的朋友我跟他說我自己活該。就這樣一轉眼一個學期過去了,我的心情開始平復,我不再折磨自己,我的成績有了突飛猛進的提升,門門90+,甚至都考到了98,95這樣的分數,這在心理上給了我一個安慰,至少,我在進步,沒有沉淪。大四了,我原以為你會陪我走完整個大學時光,可是現在只剩我一個人了。我決定不讀研究生了,我媽問我,如果你沒和他分手,你是不是會很愉快的選擇繼續讀研?我說,是的。
我沒有辦法,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這么看重自己的感情?,可能就是因為我失去的東西太多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我是那種等著外界入侵我的世界的人,像松鼠一樣保衛自己的糧食,害怕別人把我的松果踩碎。我很用力。
有時候我也會反省,是不是自己這樣愛的方式錯了,愛得越認真疼痛就越劇烈,付出了所有卻換回來了忘卻。可是這樣的追問只是面對著自己,不足為外人道。
(六)
還記得我們最后看的一場電影,應該就是《匆匆那年》,這部據說是看過的情侶都會分手的魔咒電影,我們也沒能逃脫。電影看完了,我們往回走,你問我你是不是有很多感觸?我說是的,方茴簡直就是原版的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理解方茴對陳尋那樣深刻而執拗的愛。我明白。
一個性格冷清的女子,她的世界里沒有太多的誘惑,明晰而干凈。她不是天性的孤僻,只是因為太渴望愛。陳尋無疑是顆小太陽,光芒萬丈暖暖照耀了暗夜里的方茴。這個小太陽,成為暗夜的小宇宙一點不難理解。
也許就是因為太愛,怕嫌棄,太在乎,怕離開。單薄的方茴用一種刺眼的反方式,用力地維護拉攏證明自己的愛。這一點上,方茴的敏感、脆弱、哀愁多少是讓陳尋離開的主因,盡管這些曾經是陳尋喜歡她的主因。
當初怎么贏得了他,最后就將怎么失去他。
方茴是個認真的傻孩子,她不知道愛會成習慣,同樣習慣也會被改變。她以為在她的小宇宙只要兩顆心一直在,她的愛情就會亙古不變。
終究這兩個人的分開,還是性格的不合適。
陳尋的小太陽,不是單單照耀在方茴的世界,他樂意溫暖整個世界。濫俗的說,他真是個好人,這樣博愛。
他愛方茴,可他同時愛的東西與人也太多。高高飛翔在廣闊天地,只有疲累想歸巢時才會需要方茴這片土地。
我始終沒有喜歡過這個男子,盡管他沒有故意做錯什么。
他總不是第一個知道方茴需要的人,他總無法妥協自己喜歡去適應方茴所需,他還總自以為是去理解方茴的感情。
他霸道地喜歡方茴,因為自己不甘被方茴忽視。他霸道地不喜歡方茴,因為方茴讓自己無所適從。
陳尋沒有為方茴付出過,我就是這么堅決地認定。
他的精力、心情、努力,如他自己后來所說只有20%。我想這也是不能怪他的,畢竟太陽是不能與月亮相伴的。
方茴曾經哭著對陳尋說,我覺得你沒有以前喜歡我了。我也這樣問過你,此刻我很想用安妮寶貝的話做批注:生命是一場幻覺。
高中局限的生活模式,所有各色個性統被削磨成一道灰色。陳尋再明耀,不過也就是個黑或者白,所以他們始終還靠在一個世界里。等長大到去了大學這個性格奔放的校園,宛如從冬天回到夏天的少女,所有模樣所有尺寸都顯露無疑。
方茴還是那個灰色的孩子,可陳尋卻早已經從白色蹦到了橙色。不是一個色系,他們的世界當然也就靠不在一起。
橙色的陳尋,興奮地活躍地沒有心思與耐心去猜測方茴的敏感哀愁,他最終覺得厭倦,他最終覺得方茴不能夠讓自己快樂。
被束縛的高中生活產生了一種幻覺,這道幻覺讓兩個人以為他們屬于一顆星球。
大學時光像云撥見日般把幻覺刺破,他們惶然發覺原來他們隔著這么遠的光年。
無關曾經多么愛,曾經多么認真,最終在幻覺里的承諾不得不隨幻覺一起消逝。
人生的許多事,不是說清楚弄明白之后,就可以完全放下的。
她知道陳尋另有所愛可她不敢問,像鴕鳥一樣自我欺騙;她看著陳尋與沈曉棠含情脈脈唱當年寫給自己的歌,聽電話那頭陳尋貌似誠實卻殘酷的:我喜歡她;她一宿坐在陳尋與沈曉棠同居的屋子下,淚流滿面羨慕嫉妒著那不曾與陳尋有過的親密;她每天站在樓頂窗口望著那倆人出雙入對,看那熟悉又陌生的笑容綻放在別人面前;她為了知道什么是做愛,與陌生人上床意外懷孕,她心里的疼痛誰知道?
陳尋抱著方茴痛哭,方茴問她:如果我們曾經做是不是就不會分手了,如果我們現在再做,是不是來不及了?這一刻,方茴終于知道這個人是不再愛自己了,曾經被他丟棄了,他們是徹底地回不去了。
方茴決絕選擇離開,遠赴澳大利亞五年。對于這樣的女子,太強烈的執念只有殘酷才可以以毒解毒。而陳尋的落寞結局,讓我大快人心。我不覺得他有多愛方茴,也不覺得他與沈曉棠彼此有多相愛。沈曉棠不過是他在高空上飛翔時遇見的同伴,偶然同行最終會分離。所以,我也不覺得陳尋如果跟方茴做愛了,他們就一定不會分開。陳尋不跟沈曉棠同居,他們就不一定會分開。
流年輾轉,只因年少。
當時間老人又拉過了一片大幕,所有的人都有了結局。方茴與陳尋,卻是終不能夠再在一起了。
即便時間讓我們學會懂得珍惜,懂得感恩。但在往事中就已離遷的心,不可能因為彼此單身就再度靠近。正如書中所說,情感這東西也許會憑空而來,卻不會憑空消失。如果找不到出路,也許就會困死在心底里,永世不得平靜。
(七)
我們最后的偶遇,我逃也似的跑開,因為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姿勢再見你,要說什么,需不需要笑,我對你后來的生活完全不了解,該問候嗎?這些問題一股腦的涌上來,我招架不住,只好跑開。我不想再見,因為我覺得之所以說相見不如懷念,是因為相見只能讓人在現實面前無奈地哀悼傷痛,而懷念卻可以把已經注定的謊言變成童話。
你整個下午用QQ聯系我,了解我的近況,我一句句的回復著,而這次偶遇的代價就是我摔倒了,兩個膝蓋全是血,頭很暈,我幾乎是爬著回到屋里的,跟你說了,你就問了句沒事吧,之后就和我說回聊。你真的和我回聊了,連像朋友一樣問我一句摔得怎么樣的話都沒有。反倒是我們的朋友日日,看到我發的說說之后來問候我怎么樣,并告訴我,你在那晚正式宣布脫了單。真快,才四個月而已。從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我的緣分已盡。曾經有句話,人應該珍惜兩種人,一種是只知道流淚的人為你流了血,另一種是只是到流血的人為你流了淚。我既為你流了淚,也為你流了血,這樣,我們就兩清了,我這樣跟自己說。這之后,我的心里不再有波瀾,也沒再喜歡上誰,因為眼淚盡了,血也已經結痂。
原以為不管多少次的愛,總是會把曾經珍藏在心的,但事實卻是,新的愛寄長在舊愛之上,吸取其中的養分完成之前所有成長的同時,盛開出更加鮮艷的花,而過去隨之凋零,變成枯萎的尸體。
(八)
我又聽說你的消息了,不經意之間,在一個失眠的夜里。早晨三四點,在幾杯咖啡的作用下,了無睡意。這時正好日日也沒睡,他來跟我聊天,說說各自的近況,我作為一個單身狗看著日日愉快地秀著恩愛,還是很開心的。偶然間說起你,聽日日說你又分手了,被一個女生因為一個很奇葩的理由給甩了。日日說,就是跟你說一件他不開心的事情讓你開心開心。我沒有覺得聽到這個消息開心,我是個從不罵人的人,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你TMD瞎了眼了嗎?挑女朋友也不挑個好點的。就這樣,這是我唯一的反應。人不是只有愛和恨兩種情感,還會懷念,會埋怨,會想念,會感嘆。我想我們誰也不能再回到從前,離開彼此之后我們都會繼續各自的人生。而在其中可能誰也不會再出現。但是這并不代表遺忘,也許我們會把對方好好地放在心里,留著那曾經的青春印記。我不需要你每天繼續的點贊,留言,評論。有一天你會忘記我,投身于新的愛情放縱在她的世界里;有一天你會有一個美麗的妻子,可愛的孩子;有一天你會忙碌在紛繁的人群中,忘記年輕時的夢想;有一天你會我會擦肩而過,但卻辨認不出彼此;有一天你會偶爾想到我的名字,卻記不得我的模樣;有一天你會終老于病房,到死都不再想起我......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日日去睡覺了,我還在繼續失眠。腦海中反復想起的不是你,而是《匆匆那年》。《匆匆那年》的作者是九夜茴。據說九夜茴是一種魔花,每九夜綻放一次,顏色瑰麗,香氣襲人。如果你曾背叛過別人,那么你見到它就會受到懲戒;如果你曾被別人背叛,那么你見到它就會得到撫慰。然而,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曾背叛過別人也被別人背叛,于是九夜茴變成了一朵有著無限魔力卻充滿更多無奈的花。這就是我的青春時代里唯一的愛情故事,每一個人都有青春,每一個青春都有一個故事,每個故事都有一個遺憾,每個遺憾都有它的青春美。這種美就像那朵只在深夜里開放的花。
我在深夜里,偷偷種一朵九夜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