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是久違的老友,穿越重重的黃昏光臨我空曠的夢。我有點手足無措,不知如何迎送,更不知要如何款待,膨脹的沉默占據了初見的好長一個段落。
也許,還是秉一根燭的好。一螢微小的光,鎮壓了我心里好大一塊忐忑,但它終究按耐不住我抖然不已的唇齒。腦海里一忽兒閃出索然的客套話,瞬間碎裂成胸膛里的冰凌,繼而化成呼出的冷氣。
他以凝視對我,一如既往的穩定堅毅。我聽得見他不愿驚擾萬物的輕盈的呼吸,聽了很久,終于,我也平靜下來,決定就那么由著他,任之吸去我所有的秘密。
一只花斑的松鼠跳進了我們中間,引定了我的視線,我想也許這是他要打破沉默的安排,便伸出了手,讓鼠兒緣臂而上,坐在肩頭,它用寬厚柔軟的尾撫摸我的肩頸,我就那么向他感謝地笑了。
“你還不愿出去嗎?”
“我還有點事沒做完。”
“什么事,能說嗎?”
“不值啟齒的小事,不說也罷。”
“好,那我等你。”
“好,那你等我。”
他讓燭光晃了晃,我想也許是我讓他起了那么點不悅,但我不打算被他影響,于是,我在棋枰點上一子落在小目。
圖片發自簡書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