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季氏這樣明里暗里想著造反,爭奪權位,遲早是要失敗的。他們作為社會的引導者,這樣做更是擾亂了社會風氣。
真正的君子是無所爭的,不僅與人無爭,而且與事無爭,一切皆講禮讓而得。就跟射箭比賽一樣,比賽開始時,先對立行禮,比賽結束了,不論輸贏,彼此對飲一杯。贏的人說一句“承讓”,輸的人說一句“領教”,大家都很有禮節,即使在爭,也保持著人文的禮貌,君子的風度。
優等生子夏聽孔夫子這么講,覺得有點虛偽,用射箭來打比方,會讓人過于看重禮儀的形式。但不能直接反駁孔夫子啊,作為一個情商極高,且非常聰明的人,說話一定是讓對方聽起來舒服,不知不覺就認同自己的。
子夏說:“《詩經》中有句話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是什么意思啊?”這幾句話的意思其實子夏是懂得的,只是他覺得這話形容一個美女長得好看形容的也太夸張了點。
孔夫子說:“這就跟繪畫一樣,畫完之后才能顯出素色和留白的可貴。”
子夏聽后,心想,看來孔夫子的理解和我是一致的,那就好辦了。于是把自己最終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那難道禮儀的形式比禮儀的內涵更重要嗎?”
孔夫子絕頂聰明,又虛懷若谷,聽此恍然大悟,原來學生子夏問我問題不是他不懂,而是他有不同的意見,不過他講的的確有道理。立即回答說:“你啟發了我,說的很有道理,看來你真正讀懂《詩經》了。”
孔夫子特別看重禮儀,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計劃。之前他講過禮儀是一個不斷傳遞和改進的過程,孔夫子自己也正在做著文化禮儀的整理工作。他說:“夏朝的文化禮儀我能整理出來,但杞國不好搞;殷商的文化禮儀我也能整理,但宋國也不好搞。因為夏商都重視文化禮儀,有大量的文獻記錄,杞國宋國呢不重視文化,沒有文獻,文化禮儀的精神也就無法傳承。幾十年幾百年過去,知道杞宋的后人就少啦,文化一消亡,國家也就算徹底消亡了。”
光有文獻,沒有精神還不行。孔夫子又說:“我以前參加各種重大的祭祀禮儀,自從第一次看到主祭者端上一杯供奉給神邸的酒水給一個替代神邸的活人之后我就看不下去了。敬神就敬神嘛,搞個活人來代替受祭的神算哪門子事?這完全就是流于形式了。如果文化在傳承過程中只有驅殼沒有內涵,那還算什么文化。”
有人問孔夫子講了這么半天說大家心里不重視祭祀,那這祭祀的精神是什么嘛,我們理解之后才好在心里重視起來啊。
孔夫子很生氣,心想,這不明擺著的嘛,有什么好問的。回答說:“不知道!懂得這個文化精神的人,對天下事的道理也能了如指掌。”潛臺詞是,懂的人自然什么都懂,不懂的人我說了你也不懂。
應付了這個提問者,孔夫子又接著講祭祀的精神,說:“當我們祭祖的時候,要以就像祖宗還活著并且站在我們面前的這種誠敬之心對待,假如只走個排場,流于形式,就等于沒祭祀,一點用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