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開始了下雨。不知道是什么觸碰了天空,密密麻麻的小雨,看起來并不大,一會就把地面打濕了。
重慶的天,好像不論什么時候都是這樣的無常,時而下雨,時而放晴。
下雨時,常常連綿不絕,下它個幾天,就像去病不斷根,反反復復。
一直盯著窗外,山頂上也不知道是霧氣還是雨氣,微微攏聚,看起來,好似人間仙境。室內的人,依然討論著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屋外雨依舊,屋內人依舊。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雨聲淅瀝的下,也沒人能聽懂它在說些什么。管它呢,隨緣隨意,任性而為。
這幾天,外面的雨從未停歇。雨小的時候,聽不見一點聲音,也看不見影子,在室內時,還以為外面只是陰天,等到反應過來,才發現,它在逗你,躲藏在風里,讓你發現不了,只能去靜靜的感受。
漸漸的,雨的膽子練大了,它先從窗戶里偷看你一眼,輕輕的打濕地板,讓你知道,它就在那,讓你無可奈何。
戴望舒說,撐著油紙傘,獨自走在雨巷里,期望遇見一個姑娘。
可惜了,雨是個淘氣的孩子,時而狂躁,時而安靜。女子不敢出門來偶遇他。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在有雨的時節,日子總過得很慢,很慢。古人煮茶談詩,意興盎然,也許是他們無聊吧。
我也時常聽雨,不看,用聽。
正上著課,雨聲忽然就大了起來,向外一看,活脫脫的演戲。它在假裝著,扮演著電視里的情節,瓢潑大雨,讓路上的行人都成為故事里的主角,希望能夠有男主角或女主角去解救他們。可是,現實終究是現實,沒有人去解救雨里的人,只能望雨興嘆,然后頂著大雨沖回去,好像是在和雨對抗。
過一會,雨好像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收斂了起來,雨聲漸漸的小了,沙沙的聲音,不知道是在排泄著它的不滿還是無奈。
不一會,雨玩累了,揮一下衣袖,收起了小情緒,慢慢的,就要睡著了,只是衣袖未干,還滴著幾滴水,房檐上的水流嘩嘩的流著,好像終于解脫了。
它也有不受控制的時候,連著幾天,和它的小伙伴,一起惡作劇,天天狂風暴雨,風嗚嗚哇哇的吹,它也噼里啪啦的下。好像在家受了委屈,需要出來發泄發泄。
一場暴雨,沖刷了許多印記,只留下了它的迫害后遺癥,殘枝橫生,垃圾遍地,美好的一切都沒有了,它好像看見了這些,躲起來,許久不見,也許是被罰去面壁思過去了。
人家都說,女人,到了一定年齡會有更年期,煩躁無比,看什么都是錯的,看什么都不順眼。大概,這雨,也有一個固定調皮的時候。
每到夏天,烈日高照的時候,我們期望它能出來調皮搗蛋一下,可是它偏不,就是這么傲嬌。等你實在受不了了,也可能是被它媽媽趕了出來,然后利索的下一場大雨,蹭蹭噌的就回去了,也許它也怕夏日的太陽。
等到深秋,莊稼收割,期盼個大太陽,它又不樂意了:你們原來還想著我呢,如今怎么又嫌棄我了?不行,我要常在你們眼前晃晃。剛收了莊稼,它走了,剛攤開水汽,它又來了,折磨著人。
歲月無常,這雨也無常。都說,六月的天,娃娃的臉,這娃娃怕是有些不聽話。
任雨再是無情調皮,搬一個小凳子,坐在窗邊,聽著雨,輕輕敲擊地面,時小時大,落地開花,綻放著一朵朵青春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