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氣味?”
“那時下雨來著,聽得見雨點落地聲那么大的雨。但母親沒打傘就到外面走,拉著我的手一起走在雨中。季節是夏天。”
“可是夏天傍晚的雷陣雨?”
“好像,因為有一股雨打在被太陽曬得發燙的柏油路面時的氣味。我記得那氣味。那里像是山頂觀光臺那樣的地方。母親還唱歌來著。”
“什么歌?”
“旋律想不起來,但歌詞記得:河對岸舒展著廣闊的綠色田野,那邊流溢著燦爛的陽光,這邊一直陰雨綿綿……便是那樣的歌。噯,老師可聽過那樣的歌?”
我沒有聽得那樣的歌的記憶。“好像沒有聽過。”
秋川真理惠做微微聳肩那樣的動作。“這以前問過好多人,但誰也沒聽過那樣的歌。為什么呢?難道是我在腦袋里隨意捏造的歌?”
“也可能是母親當場編的喲,為你!”
真理惠揚臉看我,微微笑道:“沒有那么想過。不過果真那樣,那可是太好了!”
目睹她面帶笑容,這時大約是第一次。就好像厚厚的云層裂開了,一線陽光從那里流溢下來,把大地特選的區間照得一片燦爛——便是這樣的微笑。
我問真理惠:“如果再去一次那個場所能記起就是這里?去山頂觀光臺那樣的地方?”
“有可能。”真理惠說,“倒是沒多大把握,但有可能。”
“自己的心中能有一方那樣的風景,是很美妙的事。”我說。
真理惠點頭。
接下去一小會兒,我和秋川真理惠兩人傾聽外面鳥們的鳴囀。窗外舒展著漂亮的秋日晴空,一絲云絮也找不見。我們在各自的心間漫無邊際地放飛各自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