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魔的戲夢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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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醒來,隨意翻看著一些文章。不經意間,讀到了胡歌《幸福的拾荒者》一文,其間他提到了自己那段暗如黑夜的過往——車禍經歷。這件事雖說我早有耳聞,但如今當我再次細讀他的敘述,忽覺字里行間分明倒映著一個人的影子——熱播劇《瑯琊榜》中的江左梅郎梅長蘇。

胡歌也曾青年得志,紅極一時,憑借陽光帥氣的李逍遙一角不知俘獲了多少花季少女的芳心,亦使諸多青蔥少年羨其瀟灑風范。然而客觀來說,李逍遙并非一個能從深度層面考量演技的角色,形象固然經典,卻免不了令很多人質疑胡歌只會裝酷耍帥,吃吃青春飯而已。事實也表明,此后他的作品雖產量不低,也不乏人氣,但從演技角度觀之令人信服之作確實寥寥,自身名氣也游走于一二線明星之間,不瘟不火著。

不知是否老天不愿再看到他如此“平庸”度日,揮了揮衣袖在他的人生中撩起了幾絲波瀾,于是,一個“天大的玩笑”毫無預兆地砸向了他。飛來橫禍令他遍體鱗傷,命懸一線,同時也打破了他生命中的原本一帆風順的平衡。接下來他熬過了一段置身地獄般暗無天日的光陰,被身體殘破與心情低落的雙重折磨不斷啃噬著。

幸好,他沒有就此頹廢沉淪,也不甘于就這樣被命運打倒,他咬緊牙關,努力地支撐著虛弱單薄的軀體站了起來,微笑著回到我們的視線里。他說:“既然皮囊壞了,那么就用思想填充它。”

養病期間,他寫出了多篇樂觀又深刻的文章,感動和鼓舞了很多讀者的同時也完成了他自己于精神思想上的蛻變和升華。后來,他又實現了事業上的成功轉型,《瑯琊榜》的大火,成為了他精湛演技擲地有聲的證明。那個飄逸俊美的梅長蘇,那個才冠天下的梅長蘇,那個隱忍多情的梅長蘇,那個靜水流深的梅長蘇,仿佛從原著中走出來的一般,一言一語皆牽動人心,一顰一笑皆真實自然又不失神韻。

也許結緣《瑯琊榜》對胡歌的演藝生涯而言是一個重要節點,但與其說他有幸遇到了這樣的好角色好契機,不如說這就是一種冥冥中的注定,是老天為他準備的一份禮物。

因為他與梅長蘇的經歷是那么相似。他們都曾在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難之路上跋涉多時,飽受切膚之痛皮囊盡毀和希望渺茫心灰意冷之折磨,也都憑借著不屈于命運安排的堅韌毅力走出黑暗,迎來光明。

從某種角度而言,胡歌即是梅長蘇,他們是心意相通的。有些事,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體察入微,透過表象深入靈魂。而胡歌,或許正是演繹和解讀這一傳奇形象的不二人選。

與此類似的例子前已有之。長蘇之于胡歌正如程蝶衣之于哥哥,如花之于梅艷芳,抑或黛玉之于陳曉旭。人生如戲,戲夢人生,現實中編織夢境,夢境也映襯著現實。有時候作為觀眾的我們面對著他們塑造的如此精妙絕倫的形象,很難分清其中所扮演的,是旁人抑或就是他們自己。相似的心境或經歷使他們早已與劇中人相互依存,神韻融合,靈魂交織。而這些出神入化的藝術形象也成了演藝界的一座座高大豐碑,無人再能望其項背。

一直很喜歡“不瘋魔不成活”這種生命姿態的霸氣。人生漫漫,擇此路而行的朝圣者都是勇者,因為他們注定要一路風雨兼程披荊斬棘。但我相信他們也能領略到旁人無緣觀覽的風景,置身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這些優秀的演員們一定就在這樣的一行人中,在用生命詮釋著那些不朽的角色,演繹著鐘愛一生的事業,瘋魔般地活躍在觀者的視線中,腦海里。

舞臺上,他們縱使曾是翻云覆雨的王侯將相,神明高人,卻仍保有著普通人般真摯樸實的心;現實中,他們縱使同樣歸列于蕓蕓眾生,卻無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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