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達的時候,光明的媽媽已經在里屋的床上“直挺挺”的躺著,面部覆蓋了白絲綢哈達,很明顯——已經逝世了。
走到門口,側身往里一瞅,Kenny和光明的大姐還有一個估計是親戚的一個女眷在吟唱“南無阿彌陀佛……”因為我是無神者,比較反感這些“宗教儀式”,所以探了探頭看了看就閃人了。
問題我是奔喪來的,來幫忙來的。很快光明讓我去“唱經”。沒辦法擠在大姐旁邊開始“唱經”。開始還有些難為情,不好意思大聲唱。一會大姐側身在我耳邊道:“要吐字清楚。”我這才大聲和他們一起合拍。
“唱經”其實很簡單。跟著一個Mp3有節奏地念:“南——無——阿——彌——陀——佛”有節奏的唱誦。如果你老老實實地唱一個小時,你就發現不簡單,開始一分鐘,還敢大聲唱。唱了五分鐘,立覺口舌干澀,遂小聲許。到七八分鐘就覺得必須閉目方可唱下去。到了十二分鐘我就必須覺得要手拿念珠一顆一顆數下去,才可以唱下去。到了十五分鐘,我好像開始入定,腦海量開始放電影,開始回想起十幾天前,光明媽媽好像知道時日不多了給我們講佛法,我卻嬉皮笑臉不以為然。隨后突然腦袋好像要清空。(我想小元比較理解這種狀態,因為他經常要打坐一個小時左右。)
光明突然出現,叫我去忙其他事。“唱經”就這樣結束了。我稍有些糾結,剛有些感覺……
晚上回到家,正好媽媽從廟會下來。給媽媽說了此事。媽媽嘆了一聲,立即忙碌起來。不一會廚房櫥柜上出現了七盞小銅燈,媽媽叫我來點亮后。開始焚香燒紙,手持《般若波若波羅密心經》回向光明媽媽:愿幾生幾世的冤家債主……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
我望著在媽媽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封建迷信也罷,宗教信仰也好,都被像我這樣的人有事拿來一用,完了又像甩手紙一樣丟掉。而一向標榜“精神成人”的我,以后要過“靈魂生活”的時候,怎么辦?
前幾天,在健身房遇見光明,感覺一段時間沒見他了,閑聊問起他最近的行蹤,他答道是去臨夏請師傅給他媽媽兩周年的法事。
我又問道:還要做幾年?
光明說道,再不做了,媽媽已經輪回轉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