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時候》系列作品連載,講述江南水鄉人的童年記憶。
有時,我們會到村中心的大會堂踢毽子,那里人多,更熱鬧,但是必須去得早,一旦遲了,就沒有位置了。于是,我們可以派個人起得早些,想辦法去占個位置。我家離大會堂近,我就早早地去了。哪知道還有比我更早的,村子西頭的小五子,倉金華他們已經占了緊靠主席臺那邊的位置,我就用小磚頭圈了個緊挨著他們的位置,還不錯,地面還算平坦,只是有幾個小小的塘,那是我們先前玩玻璃球留下的。我去河邊抓來了一些土,暫且把小塘蓋上,蠻好的,這樣,踢毽子更安全。
金龍、紅星他們也來了。金龍問我:“早飯吃了嗎?”我說還沒有,他讓我快點回家吃吧,要不粥就冷了。
我回家時,父母已經吃過了,一看是吃的疙瘩,這我最喜歡,既好吃,又熬餓,踢毽子有勁。桌上放著兩個新做的毽子,媽媽囑咐我可以給同學一個。我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金龍。說起這兩個毽子,自然想到我的外公。他昨天來我家的,帶來了一只大公雞。做毽子的雞毛就是那個大公雞尾巴上的,爸爸拔的時候,我還心疼公雞呢。晚上,媽媽給我用銅錢和彩布做成了漂亮的毽子。我在家里試了一下,輕重適宜,踢跳自如。馬上就帶去,好顯擺顯擺,再露一手自己的踢毽本領。
我吃罷晚飯,立即來到大會堂,里面已經有好多同學,還有比我們大得多的都開始踢了起來。
紅星已經在打跳了,吸引了好多玩伴在觀賞。
金龍與正才小康他們在商量著今天該怎么玩。
正才眼睛盯著西邊的小五子他們看了看,說:“今天我們可以像他們一樣,圍成圈,一個人跳,后面就接著跳下去,不能停,在哪個跟前停了,哪個就輸了,必須懲罰,給我們“害冒”,好不好?”
他一提議,我們都贊同。
這種被罰的游戲,就是他拋出毽子,接收“害冒”的一個人必須踢到毽子,拋出的人必須接著踢出的毽子,才算“害”了一“冒”,否則不算,那就要重新“害冒”。不過,有時我們在接收拋出毽子的方法上可以靈活機動,比如用跳的方式接。有趣的是往往我們“吃冒”的人總會使點壞心眼,把毽子踢得好遠,讓“害冒”的人跑好遠去接,肯定不能如愿,那就要繼續“害冒”。所有參與的人都要“吃冒”。根據約定,一次“害冒”有一個,兩個,甚至更多。這樣,輸了的人就要“害冒”好長時間,大家就會在別人被罰的時候快樂無比。
紅星又做了補充,他說:“我們還可以變化,第一輪是一個接著一個跳,第二輪可以換成翹,第三輪再換成尖,難度越來越大,這樣,就會更有趣,好嗎?”我第一個舉雙手贊同。金龍冷靜地說:“好是好,但難度真的不小,倒霉的人會很多啊!”小康笑了笑說:“我呀!估計最倒霉,我最拿手的是踢,其余的,我的功夫差遠了。”正才維遜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好了,開始吧!
他們都讓著我,讓我先開始跳,這不難,我跳了一個,低低地,想給正才出個難題。還好,他接上了。他跳了一個,高高地,有點意外,小康仰起頭,看準毽子,也接到了。金龍緊緊地盯著那個飛起來的毽子,到圈子中間去接,斜斜地跳了一個,維遜連忙追了過去,跳也跳起來了,但沒有接到,生氣地說:“金龍做絕事,故意讓我接不到。”我們可開心了,該懲罰了。
按照約定,懲罰開始。
維遜算是有心機的。他把毽子拋得很低,很近,讓接毽子的人很難接,這樣,就可以早點結束懲罰。既然如此,那么接的人也就很小心,也想辦法踢得好遠,讓他難以接到手。如此,樂趣自然產生。我們幾個很快結束,但遇到金龍和紅星,他就夠受了。金龍個子高,腿長,有時甚至把毽子踢到大會堂的駝梁上,他不但無法接到,而且還很難取下,總得費一番工夫。“害冒”到紅星時,那就更好玩了。紅星往往不是接著踢,而是打破常規,他跳了起來,而且跳得高高地,送得遠遠的,毽子總是往人群里鉆,害得維遜直嚷嚷:“快讓開!快讓開!”我們哪里理睬,照樣站在那里,紋絲不動。這樣,他就要“害冒”個不停,樂得我們眼淚都笑出來了。
有時,我們踢毽子也會越界,踢著,跳著,到了別人的圈子里了。如果與那個圈子里的小伙伴交情好,那就不礙事。否則,人家會翻臉。
這樣的踢毽游戲種類還有好多。比如,紅星會一種絕技,把毽子踢到左額角,然后從左額翻到右額,反復多次,次數越多者贏。他還會把毽子跳到額角,然后答復多次,其樂無窮。
正才會用拳頭玩毽子。捏緊拳頭,把毽子放在手指上,然后用右拳擊打左手的手背,毽子就會移到右拳上。如此反復,又是一樂。
大家互相學習,都學會了好多種技巧。踢毽子,也可以在家里進行,一個人練習,與家人一起練,都可以。
記憶中,我們那時候,冬季春季大多在踢毽子這種游戲中度過課外時間和假期。
作者:云鵬,原名李紅昌,江蘇省興化市初中語文教師,被興化市人民政府表彰為“優秀教育工作者”,興化市“教改優秀獎”一等獎獲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