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瞎講講之尷尬

[散文隨筆] 小黑瞎講講之尷尬

有句話叫:“尷尬人偏遇尷尬事。”其實遇上尷尬事才使人變為尷尬人,若小黑瞎講講古來尷尬君王當屬這詞中圣手李后主,看到壇友有人在討論李后主,忍不住使小黑又出來瞎講講,也不怕尷尬。

“五代”本來夾雜在唐、宋兩個朝代之間,李煜這位南唐后主也就夾雜在唐宋間,很“難過”、“很尷尬”,他的國家就叫南唐,然后他又在宋朝做了幾年俘虜,可謂唐、宋之間尷尬人,正所謂詩家不幸詩之幸,我認為他的絕大部分好詞,與前作相比境界成就更高,都是在國破家亡之后才創作出來的,但若是說以這樣沉重代價換取流傳千古佳句,這代價未免太重了。

若是這李煜不當皇帝,也必為一個才子文雄,就像隋煬帝一樣尷尬了,做皇帝了,然而才子是絕當不成一個好皇帝的,更何況多情的才子,他遇上了不容他人在“臥榻之邊鼾睡”的宋太祖,所以最后只落得個“揮淚別宮娥”。其實從那一刻起,以小黑淺薄的修為認為他的作品開始境界出來了,請看他在被押解北上途中所作的詩:“江南江北舊家鄉,三十年來夢一場,吳苑宮闈今冷落,廣陵臺殿已荒涼。云籠遠岫愁千片,雨打歸舟淚萬行,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閑坐細思量。”想那李后主可能此時回首往事,感慨人生如夢,最后兩句竟似平常百姓之語,只有“宮闈”“臺殿”隱略著詩人的身份,可惜已經冷落、荒蕪。不過情感真實,不失為一首好詩。

宋太祖雖不容人在“臥榻之邊鼾睡”,但骨子里這位以“杯酒釋兵權”的皇帝還不失厚道。可惜了李煜又遇上了宋太宗,這位制造了“燭影搖紅”疑案的趙光義,對待李煜也沒有光明正大行事。據記載,一天宋太宗問原南唐大臣徐鉉是否看望過李煜,徐鉉當然回答私下不敢前去,趙光義故意“恩準”,于是徐鉉前去探望,見李煜后欲行舊禮,李煜堅不肯受,后來“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別時李長嘆:“悔當時殺了潘佑、李平。”這兩人都是南唐的舊時忠臣良將,被李“自毀長城。”徐鉉后來歸告宋太宗,不敢隱瞞,其實以趙光義為人,說不定兩人相見自有密探,也不能隱瞞,于是趙光義便動了殺機。

蜀漢三國劉備家的兒子人稱“扶不上的劉阿斗”,在被司馬昭俘虜后,有次宴會司馬昭問他“想不想蜀國?”他回答:“此間樂,不思蜀。”從此“樂不思蜀”這位皇帝一直被譏為沒心沒肺,可是就是這位“沒心沒肺”的,也有人說是韜略保身,卻落得個善終。可惜李煜終究不是劉禪,更不是政治家,只是一個多情的才子,他隱飾不了對故國的思念。于是便有了這一首使千古流傳不絕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闌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春花秋月,年年如此,可以說是沒完沒了,可李煜偏要問這些不可能的事,想必滿懷亡國之恨,在春花秋月的美麗中,卻更濃烈了,而且這位多情才子雖說是“不堪回首”,但真切思念是一發不可收也。“問君能有幾多愁”可憐的李煜其實只能問自己了,身邊的南唐臣子早已成為宋臣了,他自己被封了個“違命侯”,小周后那一抹倩影,也常被蠻橫的宋太宗從身后邊奪去。在朝來寒雨晚來風中,他也沒什么等待,可能只能等來小周后回來那一聲聲哭訴,春花秋月已看煩,哀傷卻是無盡的,所以說“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看到這首《虞美人》,趙光義壓抑的殺機終于爆發了,于是便有了借秦王賜牽機藥之事,這位皇帝借了與李煜交好的秦王之手,把他送上了“路”,還“廢朝三日,贈太師追封吳王。”以政治作秀掩蓋了陰暗。牽機藥“服之前卻數十回,頭是相就如牽機狀。”李煜可以說死得相當痛苦,可也可以說是個解脫!他再也不必“無言獨上西樓。”也再也不必午夜夢回,感嘆“天上人間”了。我是始終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的,就像滿人孤兒寡母入關,最后孤兒寡母出關一樣,歷史有時驚人的相似,李煜后一百五十年,趙家后人中也出現了個“才子皇帝”,在書畫方面的修為他更勝李后主,同樣這位才子皇帝被金兵擄往了五國城,途中也發出了“愁苦。問院落凄涼,幾番春暮”的感嘆,與李煜不同的是,這位皇帝一直在冰天雪地中,使“院體花鳥”更精細,也使“瘦金體”更消瘦,九年后他忍受了三千余日的冷風凄雨,風刀霜劍,在愁苦中離開了人世。

雖然沒有受“牽機藥”的折磨,可是與李煜相比,也不知他們誰會好受些?說尷尬了,好像又多了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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