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的江心嶼有一個美妙的別稱——中國詩之島,就這名兒會讓人產生無限美好的聯想。
游覽江心嶼安排在此次療休養的第三天。
那天早晨,我們從住的賓館出發,驅車半小時就到了江心碼頭。江心嶼隔江想望,一寺立于中間,兩塔矗于東西兩側,島上綠樹成陰。那塔,那寺,那樹,就像一首首詩。
坐輪度幾分鐘就到了江心嶼。當地的導游帶著我們穿過江邊的林陰道,爬上一條窄窄的小道就來到了東塔腳下。這是一座六面七層的高塔,建于唐朝。古塔周圍綠樹掩映,給古塔增添了幾分詩意。外墻呈灰白色,古樸而滄桑。第一層的六面墻各有一個佛龕,但佛去龕空。塔也成了一座空塔,塔內的旋轉梯子及佛經都已不復存在。
這座塔曾記載了一段不堪的歷史。當年英國在溫州駐有領事,清政府的腐敗無能,自羽文明的英國人成了一群不折不扣的強盜,盜走有價值佛經、佛像等文物,拆除不該拆除的塔檐,塔內梯子。仰望古塔,不禁感慨萬千,一座塔見證了一段歷史,它告訴后人,前事不忘,后事之師。
下了東塔,來到一眼古井邊,赫然寫著“海眼泉”這幾個字,多么富有詩意的井名啊!大海的眼睛,明亮而清澈。據井旁的文字介紹,“海眼泉”這三個字是明朝江南四才子之的文征明所題。井因字而生輝,字因人而出名。
出古井幾步之遙,綠樹叢中有一石,石上題有“孤嶼”兩字,據說這兩字出自東晉山水詩人謝靈運的一首詩。謝靈運曾做過溫州的郡守,且是老百姓心中的好郡守,江心嶼上的那座謝公亭就是最好地說明。“孤嶼”不孤,江心嶼現在游人如織,對謝郡守念念不忘的大有人在。
向西原路返回就來到了有名的江心寺。江心寺最有名的是兩幅有趣的對聯,其中一幅疊字聯是這樣的:“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 潮長長長長長長長長消”,意思是:云每天都會出現,也會隨之散去,潮水常常漲上來,也會消失下去。還有一幅是“世人何人信因果 因果又曾繞過誰”。當時看到這幅對聯,我就想為什么是“繞”而不是“饒”呢?世人都知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可世人往往抱怨今天結出的惡果,而不會探究昨天種下的惡因,世人只享受今天結出的善果,卻不會珍惜昨天種下的善因。就像那幅疊字聯說的,云聚云散,潮起潮落都有時,一切皆因果。有意思的是江心寺一進門就看到“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笑口常開笑天下可笑之人”的彌勒佛,它仿佛在告訴世人,貧也好富也好,不必太在意,順境也好,逆境也好,開心點。這佛,這對聯,不是在告訴我們“一切都會過去”,別太執著。
繼續往西,有500歲的老榕樹,枝干遒勁,綠葉婆娑,遮天蔽日。還有1300歲的老樟,俯臥江邊,遠看像老牛伏江飲水,老樟樹旁還長出一榕樹,美其名曰樟抱榕,也叫連理枝,人類的愿望總是那么美好,那怕是一棵樹都要給予最美好的命名。看到這兩棵樹不禁讓人想起楊玉環和唐玄宗的故事。也許有許多戀人會連理樹旁海誓山盟,但終究敵不過無情的時間。我們徘徊在這些老樹下,感到人類的渺小,人生的短暫。多少代人見證老樹的舊枝換新葉,人已不在,可樹還依舊。與老樹相比,人生不過彈指一揮間。一輩子不長,別太較真,與人為善。
東園西園兩重天,只須穿越一圓形門。如果說東園就是一部史詩,那西園就是一首現代散文詩。如果說雙塔、古井、老樹是詠物詩,那江心寺就是哲理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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