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微信里有個功能，叫漂流瓶。如果有玩過的人應該懂，它和QQ里的“附近的人”一樣，是個約聲一片的地方。
而我就在這樣的地方，遇到了陳洗。
那個時候我上大二，剛剛結束了一段談了一年的感情。前男友一邊說愛我又一邊跟其他人搞曖昧。還理直氣壯地告訴我：不是你的錯，只是，我就是個這樣的人。
好吧，我就當我是遇上狗屎了。
回到宿舍，我把跟狗屎有關的任何東西都整理了出來，然后打包，扔掉。
宿舍空出來好多，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年我被一坨狗屎霸占了這么多空間，多到清理完之后整個人都覺得空掉了。
這種找不到五臟六腑的感覺讓我很不好過。
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很想認識陌生人。
然后，我想也沒想，直接打開了微信，找到了漂流瓶，非常順利地扔出了第一個瓶子。
內容是，忘不了一坨狗屎怎么辦？
很快，我就收到了各種各樣低級而無趣的回復，什么“忘不了讓哥哥來幫你啊”又或者“別想了，我就是你要的長腿歐巴，還不止腿長哦”。
在這些極其沒營養的回復中，陳洗的回答已足以讓我感到驚喜。他說：去刷個牙，然后再找下一坨狗屎。
那個時候，心念一動，也沒多想，就直接加他為好友了。
我給他發的第一句話是：你好，我剛刷完牙了，你是我要找的下一坨狗屎嗎？
他也很快回復，是的，而且我已準備好迎接你的奮不顧身了。
陳洗還算是個有趣的人。天文地理，八卦明星都能跟我扯上幾句。他說他出生的時候，家里一貧如洗，他爸爸就給他取名叫“陳洗”。
我把這段話當段子聽，還笑了好久。直到之后我們在一起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家真的一貧如洗，一點都不夸張。
我在微信里跟他分享了我與狗屎的故事。和他講的時候，我是抱著發泄和自嘲的心態，并沒有想表現得多委屈。但說的時候，那些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時光就會像放電影一般歷歷在目，我越說越委屈，最后忍不住問他，你說，他是不是坨狗屎？
你就這么想吧，反正你沒錯，錯的是他。這樣想你能早點忘掉他。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莫名其妙戳到我心口，那一刻感情仿佛開閘泄洪一般，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他還在一句一句發著安慰的話，我莫名地覺得有點心安。
02
那天之后，我們會經常聊天，聊久了，我就開始對他的長相感興趣。
尤其是當我得知他跟我一樣上大二卻沒有任何感情經歷的時候，我就更好奇是不是他的長相出了毛病。
我向他要照片，他不給。越不給我就越想看，于是我拿話激他，你是不是真的長得丑所以連戀愛都沒得機會談啊？
這種時候，我以為他該拿照片出來證明一下自己了。但沒想到，他回我說，哪能啊，我是因為窮才沒機會談戀愛的。
從此之后，他在我心里的定位就是一個段子手。
室友們都覺得我像網戀了，我聽完竟然還覺得美滋滋的。但是每次想象他的樣子，到最后都會不寒而栗。
老實講，我還是不是很能接受丑的事物。所以偷偷在心里把要去見他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我當即向他要了地址，內心里做了瘋狂的決定。
我坐了十個小時的火車來到他的城市。
我和他說我在他們學校門口，要看看“網戀對象”的真容，讓他出來接我時，他還以為我在開玩笑。
直到他真的看到我的時候，嘴巴張得特別開，眼睛睜得特別大，生動傳神地給我演繹出了一個成語——目瞪口呆。
我以為玩漂流瓶的男人就算不是“玩家”也會有點浪子的模樣，但陳洗是出乎意料的清秀干凈，還帶著一點點……窮酸的樣子。我注意到他身上的白T恤有些微發黃，這讓我越發覺得眼前這一幕十分不真實。
目瞪口呆之后，他突然笑了，笑得很明媚。
我們很自然地擁抱了一下。然后他說，怎么樣，看到我的長相之后是不是相信我是因為窮才沒談戀愛的了？
我一邊把背著的書包遞到他手里，一邊說，你成天窮啊窮的，你窮你驕傲啊！
他接過書包，點點頭，還行吧，也不是特別驕傲，就是覺得挺省事的。
跟他聊了快一個學期，我依舊不是很明白他的大腦思考方式，我問他，哪里省事啊？
因為窮才是檢驗真愛的唯一標準啊。
他說得理直氣壯，好像窮真的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一樣。
晚上訂酒店時，我找了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連鎖酒店，一晚上168，但是設施很好，我覺得很滿意。陳洗顯得有點不開心，我猜想是因為他覺得太貴了。于是我還開了個玩笑，要不你留下跟我一起睡？這樣你就能跟我分攤房費啦。
他沒接茬，我覺得有點尷尬。把他送到酒店門口我就想趕快進去，誰知道沒兩分鐘他又追回來，拉住我問，依依，你們家很有錢嗎？
我看他表情很認真，就在心里斟酌了下，才開口：不算很有錢，只是有點錢。
他沉默了，但是拉著我的手沒放開。
我又接著補充，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爸媽賺多少。家里是普通的房子普通的車子，我也一直覺得我就是普通人。爸媽沒讓我覺得窮過，所以我對錢沒太有概念。
他還是不說話，拉著我的手緊了一些。
我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說，168一晚的房子我也覺得不便宜了，但是過來見你我開心嘛，花多一點錢也值得呀。
他深深地看著我，嘴巴慢慢張開，我聽見他說，依依，你來了，我很高興，真的。本來想著順便跟你告個白的。但我剛剛發現，我沒法讓你住這樣好的酒店。
我看著他有些失落的表情，和緊緊攥住我的手，突然就覺得好心疼好難過。
決定是在瞬間做出的。我蹬蹬蹬跑到前臺，迅速把房間退了，再蹬蹬蹬跑到他面前，興奮地跟他說，你能讓我住什么樣的酒店趕緊帶我去！
他愣愣地看著我，然后開始傻笑，但是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好多感動。
最后，他把我帶到一個很樸素的賓館，一個晚上88，他說，我只能讓你住這樣的地方。
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看到過得一句話。有些人，看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要和他有任何交集，可有些人，只一眼你就會知道，就是他。
我二話不說拉著他往房間走，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到了房間，我把門關上，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對他說：好了，告白吧。
他像是沒想到我會這么說一樣，整個人愣住了。呆呆地站在房門口，一動不動。
我覺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定了定神，開口道，我加你的第一天你就說準備好迎接我的奮不顧身了。現在，我真的奮不顧身地來找你了。確認過長相，我基本放心了。這樣的房間我也能接受。所以，還有什么問題嗎？
陳洗聽完也顯得很激動，激動地過來抱住了我，激動地說了句，我還真是沒想到漂流瓶居然也能漂出真愛！
……
我可能永遠也跟不上這位直男的思路吧。
定好房間時已經過了陳洗宿舍的門禁時間，陳洗沒回宿舍。但他真的是一個很傳統的男生——恨不得在床中間橫出一條河來。
我朝他喊，你干脆睡地下算了！
這不是……怕抵抗不了你的魅力嘛。他曖昧地朝我笑。
你是第一次談戀愛嗎？怎么這么會說情話？
我是第一次啊。對著你就無師自通了啊。
不得了，直男的情話殺傷力好大。那個晚上我睡得特別好，88的房間里全是美好的味道。
03
中國有句老話叫“貧賤夫妻百事哀”，我覺得聽信這句話的人也應該多聽聽中國另一句老話，叫“有情飲水飽”。
沒跟陳洗在一起之前，我覺得“有情飲水飽”是個理想主義，跟他在一起后我覺得，這是個可以真的實現的比喻。
天天你情我愛的確不能當飯吃，但愛情里能時刻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愛意，這真的很重要。
陳洗表達愛意的方式，經常是毫不猶豫的贊美。
就比如，他會在跟我視頻的時候突然很嚴肅很困擾地說，好煩啊。
我就問他怎么了，他接著說道：你太好看了，我都不舍得關了視頻。
每當這種時候，我們室友都會比我先發聲：文依依，你他媽的給我插耳機！
我生日的時候，他寄來一封信。里面是他清秀的字跡，上面寫著：陳洗承諾與文依依結婚后，所賺到的每一分錢都上交給她。
他不許諾會娶我，而是跳過結婚那個步驟，直接向我承諾婚后的財政大權交于我。這樣的禮物，我想我能記得好久。
事實上，就算我們還沒結婚，他所賺到的錢也基本都是花在我身上。
他會堅持每兩個月都坐硬座來看我一次，從不同意我給他買臥鋪。我送他離開，心里犯疼，問他“異地戀的成本這么高，你后不后悔？”
他疲憊又堅定地搖頭，目光里盡是深情。
04
我們不是沒吵過架。第一次吵架，也是因為錢的問題。
剛在一起的時候，我特別喜歡給他買東西。
自己看中的衣服也想給他買情侶裝。但是直接送他他肯定會不要，于是我自以為很聰明地給他匿名寄過去。
他收到之后，直接打電話問我，干嘛要給他買，他又不缺衣服。我就裝傻，說根本聽不懂。
他笑著說，文依依，你以為我跟你一個智商呢。我還有自知之明，知道全世界這么疼我的人就只有我可愛的女朋友了。
我聽了那叫一個心花怒放，笑嘻嘻地回，那你可愛的女朋友想跟你一起穿情侶裝嘛，你就歡天喜地收下吧。
他在電話里無奈地嘆口氣，最后說，好吧，我就當回小白臉吧。下不為例啊。
可是，下次下下次，我還是會給他寄，終于把他惹毛了。
有一次我買了個雙肩包給他寄過去，沒想到他收到貨的第二天就出現在我面前。我以為這是個巨大的驚喜，卻聽到他面無表情地說，文依依，你以后每給我花錢買一樣我覺得不需要的東西，我就坐硬座過來看你一次，并且是看完你立馬就走。
我整個人懵了，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只看見他真的說走就要走。
我好說歹說都不能留他多待一會，只能爭取到把他送到火車站，再眼睜睜看著他買下三個小時后的硬座。
他眼睛里充滿疲憊，我想到他等會兒還要坐十個小時才能回學校，心里覺得很難受，也很委屈。沒憋住，就開始掉眼淚。
他像是掙扎了下，才伸手抱住我，還一邊嘆氣，唉，說好了過來只看你一眼的，結果現在還抱了你……
我聽完這句覺得更委屈了，哭得更大聲了，到后面幾乎喊起來：我做錯什么了啊，你要想出這么變態的事來懲罰我！來回二十個小時是要苦逼給誰看，除了我心疼還有誰心疼啊！
別的女孩子都等著男朋友送禮物，我這么貼心你還要給我鬧這種別扭，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我怎么這么命苦啊……
陳洗被我哭得有點無措，聲音也軟了下來：我現在倒希望你是那種等著男朋友送禮物的女生了，可惜你太好，可惜我也辦不到。
依依啊，有句話叫“有情飲水飽”，我就是那樣的人。衣服書包我都不需要，我有你就行了。
后來想起時，我總覺得他這番話很像是“沒有錢的男朋友還非要給女朋友買各種禮物時女朋友含淚說的真情表白”，但我還是被他說服了。
從此之后，我們沒為錢爭執過一句。
05
大三暑假，我跟他商量兩個人到同一個城市實習，結束異地戀。
他想了想說，那你先跟我回家見一下我爸媽吧。
我當時有點懵，完全沒反應過來，什么！
他很自然地說，那這都要同居了，還不見見父母啊。
陳洗的這種傳統在二十一世紀的男性身上真是少見……也很難得，至少我是這么認為。所以，在那個夏天，我們坐了十多個小時的硬座去了陳洗的家鄉。
去之前我做了好多功課，主要是百度了很多貧困地區的房子圖片。等真的看到陳洗老家的時候，我覺得還挺驚喜的，外面還有水泥呢。
我把這句話說給陳洗聽，他淡淡地回，去年過年的時候刷的，就是怕你過來嚇著你。
我才想起，陳洗去年的寒假一直跟著爸爸在工地搬磚干活，特別拼命那種，我還埋怨過他沒時間找我。現在想來，應該是為了賺裝修房子的錢吧。
那個時候我們才剛在一起一年……沒想到，他就已經在為“帶我回家”這件事做準備了。
進屋見陳洗爸媽之前我很緊張，畢竟大三就見父母這種事也少見吧。但是見到之后我就完全放松了。他們都跟陳洗一樣，特別面善，你一眼看過去就覺得他們是一家人，有著相同的氣息和味道，都讓我心安。
陳洗的爸媽都身體不好，媽媽尤其，是需要常年臥床的那種。據說是生陳洗的時候遭了很多罪，月子也沒坐好，之后就有了病根，再也沒出去干過活，這輩子也只生養了陳洗一個，這在農村是很少見的。
陳洗的爸爸就一直在工地干活，幫別人家砌房子，很沉默寡言，但十分溫和平實。
他們二老都不會說普通話，但都極力地想跟我溝通，我看到他們奮力表達的樣子，內心里忍不住一遍遍感動。
陳洗說，他們之前都很擔心我這個條件找不到好姑娘，聽說你是城里的還不嫌棄我，都對你感恩戴德，恨不得把你當菩薩供起來。
我聽完之后趕緊對著老人家表態：你們放心吧，我一點也不嫌棄陳洗，我會好好對他的。
怕老人家聽不懂，我讓陳洗給我翻譯了一遍，陳洗說完之后，兩個老人家笑得特別開心，嘴都咧到耳朵上了。
那天晚上，我跟陳洗一起躺在他睡了二十多年的小木床上，我問他，爸媽這么開放啊，讓咱們睡一個床？
他們舍不得委屈你跟我媽睡啊，總共就兩個床也沒辦法。再一個，他們也知道我不敢對你做什么。
陳洗這么跟我解釋。
我眨了眨眼睛，狡黠地問他，你是真的不敢嗎？
陳洗看著我，眼睛睜得圓圓的，我哪敢啊，我怕我把你脫了之后發現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那多嚇人啊……啊！
他還沒說完就被我揪住了耳朵，你能不能不這么貧啊？
他摸著耳朵笑，好好好，不貧，那我跟你說點正經的，你別嚇著啊。
說完他就起身去拿放在板凳上的書包，手伸進包里搗鼓了會，然后掏出來一個正方形的絨布盒子。
如果電視劇沒騙人的話，這應該是個裝戒指的盒子。
我的媽呀，我才大三啊！我剛想把這句話喊出來，陳洗就馬上過來捂住我嘴巴，在我耳朵邊說，依依你別說話，聽我說。
這就是個素圈，沒有鉆。我是想著拿這個求婚用，等以后我們工作幾年要結婚的時候，我再給你換成有鉆的，你看怎么樣？
說完，他對著我打開了盒子。
就著月光，我大概看清楚了這對戒指。銀色的，很樸素，只有光禿禿的兩個圈，我卻覺得它很能表達陳洗此時此刻的，這一片赤誠。
陳洗又接著說，我曾經說過，我不需要任何人等我。但是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每天看著你，你知道嗎，你有多好多美，我就完全沒了那種傲氣，我就會開始害怕。我也就變得俗氣，只能想到這種辦法，想套住你。
除了你生日我都沒給你買過像樣的禮物，就是想早點存夠錢，早點買戒指，早點跟你說這番話。
我聽著，一邊哭一邊笑，還要多早啊，我才剛上完大三都還沒畢業，已經夠早了好嘛！
他也開始笑，眼睛里隱隱泛著光，其實兩個月前就買好了，還在糾結什么時候給你。一看你到我家來這么急著想要我對你做點什么，那我干脆順便求個婚好了……這樣以后動手動腳什么的也就名正言順了……
我撲過去打他，你不嘴欠是會死嗎！告白是順便，求婚也是順便，是不是以后也順便跟我結個婚，順便跟我生個娃啊！
他順勢抱著我，對著我的脖子啃了兩下，對啊對啊，我還想順便跟你過完這一生啊。
因為這句話，我陷在他的懷抱里，無法動彈。
你21歲還沒大學畢業的時候，有個人抱著你跟你說，要和你過這一生，你會信嗎？
因為這個人是陳洗，我才信的。
這個男人，跟我在一起不要我送的東西，默默攢錢給我買戒指說要套牢我，多么成熟。
這個男人，每年寒暑假打工都選擇回老家，即使是干最辛苦的活掙最少的錢，就是為了多陪陪父母，多么孝順。
這個男人，一邊情話綿綿，一邊又永遠對我耍貧嘴欠，多么感人；這個男人，對我動手動腳之前都想著要先名正言順，多么可愛。
陳洗看我一直不說話，有點急了，你不會是不想答應吧，我今天可都在爸媽面前說了，你沒得反悔的！
我一把推開他，什么鬼！你在爸媽面前說什么了？
他撓撓頭，就今天你讓我當翻譯的時候啊，我就直接翻譯成：爸媽你們放心吧，我不嫌棄陳洗，我會嫁給他的。那不就一個意思嗎……
我瞪著眼睛看陳洗，回憶起白天時候陳洗爸媽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感覺自己臉都丟沒了。
陳洗，你還要不要臉了？
陳洗嘿嘿笑，鉆到我身邊，巴著我：要臉干嘛？要媳婦就行！
那個晚上我們說了很多話，鬧騰了很久，到最后也沒有做。
我想起了那個時候志明對春嬌說的話“有些事不必在一晚內做完的，我們又不趕時間”，不是因為不確定，而是因為，太確定。
因為急著找工作，第二天我們就要坐火車離開陳洗的家鄉。不善言辭的陳爸爸把我們送到火車站，快要進站的時候，我擁抱了他，在他耳朵邊輕輕喊了句“爸爸”。
我想，這樣算是回應了陳洗的求婚吧。陳洗通過我的嘴型知道我說了什么，就一秒鐘，然后就紅了眼眶。
上了火車之后，他依然很激動，紅著眼睛問我：文依依，你到底看上了我什么啊？
我看著他，好真誠地說：人家都說找對象要找互補的，我家里已經有錢了，那就該找個窮的啊。我一看你又窮又長得好，我就看上你了唄。
陳洗聽完沒笑，反倒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他說，謝謝你啊文依依，謝謝你看上了我。
我也正準備感動一番的時候，他又接著說了句：我會繼續保持我的又窮又好看的。
又來了，這個嘴欠的男人。
但其實，我好喜歡，我想我真正看上的就是他這副“知道自己窮但又窮得不以為意的樣子”。
我才明白，愛情不是要你物質相當，而是需要互相欣賞。錢可以賺，但“不可愛”是很難治的。
他認為我多體貼多美，我就認為他有多帥氣多好。
錢不能成全我們，也不能拆散我們。這樣，多牛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