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胖
?當我敲擊這些文字的時候,距離事發時間已經過去整整一小時了,在目睹這驚魂的一幕后,極度驚顫的心緒完全沒法從中抽離出來。胸口似乎被一顆巨大的石頭碾壓,讓我喘不過氣來。
小區的樓下聚集了黑壓壓人群,馬路上的車流龜速前進,車窗里不時探出好奇的頭顱,想一探究竟前方到底發生了什么,可黑壓壓的人群完全阻擋住了視線。我只是一個下班晚點回家的人,在人群的隙縫中殘忍的一幕映入我眼簾,一個從高樓里墜下來的人,血肉模糊的樣子已經無法辨認性別,腦袋耷拉在冰冷的街道地面上,地上流出來的殘留物估計是身體內臟,我不敢湊近到人群的前沿探究,我害怕自己沒有足夠的承受力,雖然我也只是一個路人。
一個媽媽患上憂郁癥,帶著兩個襁褓里的孩子跳樓,這都是書里的故事,這都是電影里的情節,聽到或者看到這樣的事件,完全激蕩不了我的半點思緒,可今天這活生生的一幕,發生在我的眼前的時候,一種強烈的真實感擊打著我的心境,我完全沒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緒,也完全沒法做到一個路人甲似的就此路過。似乎不說點什么,今晚就真的無法入眠了。
我真的無法想象,你承受了什么樣的苦難,可以讓你如此絕望。拋棄孩子,拋棄親人,拋棄這個世界,縱深一躍,選擇這樣殘忍的方式與這個世界訣別。
我只是一個路人,無從探究你的內心,也無法猜測你曾經的生活狀態,可我無法理解,你連生命都可以舍棄,你又有什么不可以放下的,這個世界還有什么可以如此傷害你呢?你怎么可以這樣殘忍的拋棄生命,可以這樣不負責任的放棄自己。
你佇立在窗前,選擇了與整個世界對立,你縱身跳下的瞬間你有沒有后悔,巨大的重力撞擊會不會讓你的身軀遭受無法忍受的疼痛,你面目全非的面孔會給周遭的人帶來傷害和恐懼。我想你是一個自私的人,對待自己抑或別人都是。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誰還沒有遭受過痛苦的摧殘,不快樂往往是生活的一種常態。你的不快樂,絕望僅僅只是因為沒有達到自己的期望值,照亮你前行光亮消失了,你覺得無路可走了,才會如此殘忍決絕吧。
霎那間,一個生命,隕落。你已經完全無法感知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痛苦也隨著呼吸終止的剎那消散,世間的萬千喧囂從此再與你無關,疼,是活著的人承受的。我是崇尚善良的,我祈禱每一個靈魂無論高貴抑或卑賤,每一個靈魂不管美麗抑或丑陋,都可以到達天堂,愿天堂里的你沒有痛苦。
窗外警車的喇叭聲有些刺耳,但也預示著此事后續解決方案。我已經沒有興趣去探究事件背后的故事了。
黑壓壓的人群也稀稀拉拉的松開開來,我站在高樓的一個角落審視這些影子。世界沒有因為你的離開而改變運行軌跡,路過的行人唏噓感嘆后,依然會回歸社會常態,街道兩旁茂盛的樟樹花香依然沁人心脾,桂林粉店的老板清掃好路面,明天依然會早早地打開大門迎送賓客,也許市井里的人們多了一個談論的故事,偶爾不經意的時候,也有人提起門前的慘烈,可那僅僅只是一個故事而已。
事發后第一時間給大叔打電話,電話那頭的大叔很詫異,他不過在我十分鐘前也經過了此地,沒有目睹現場的大叔,只是聽我在講一個故事,我激動的情緒大叔并不能感同身受,我絮絮叨叨發泄著自己的情緒,電話那頭的大叔只是說到:“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就好。”
多么簡單的一句話,活著就好,可也就此溫潤了慌亂的情緒。是的,活著就好,活著就有改變困境的希望,就有絕地重生的可能。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也陷入絕望的深淵,面對困境我不會放棄生命。選擇活著,哪怕只是茍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會選擇活著。
太陽走了,向日葵活著,茍延殘喘的活著,何嘗不是一種獨一無二的生命形態。“沒有一番寒徹骨,哪有梅花暗自來。”生命暗透了,就會重新升起光芒,再渺小的塵埃也會在不起眼的角落縱情舞蹈,一個獨立的生命個體總會綻放芳華。
據說,黎明前的黑暗是黑夜里最灰暗的時刻,伸手不見五指,可是只要我們再堅持一會兒,就會看見晨曦的光芒。生命總有不可承受之重,苦難如影隨形,這只是人生常態。千萬不要輕易放棄生命,請您再堅持一點點,往往絕境重生需要的只是一個優雅的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