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冬季南方城市的景色
在南方的冬天,看不到北方的大雪紛飛,有的是艷陽高照的寒意;也看不到西部的雄偉壯觀的荒漠,有的是樹枝上悄然無聲似落非落得半片黃葉。不同于夏季萬物的蓬勃發展,驕陽似火。而生在夏天,和生在冬天的人也是如此。但他們的相似之處,是在各自的領域里綻放生命并收獲果實。
這讓我想起一個人,仿若午后的暖陽,生活應該像它們一樣美好。
她是我的表妹,年紀上,比我小了5個月。心智上,可能相差五年吧。我總是羨慕她的青春——她可以隨性染成一頭亞麻色的長卷發,在陽光下肆無忌憚地飄逸起來;她可以不顧忌周邊人對她的看法,穿著一身喜歡的朋克裝,碩大的耳環,鎖骨間紋著顯眼的”love“;她有著早熟的身材,迷人的臉龐,走哪都能撩倒一大片視覺動物,她似乎很輕易便能掌握他們的心理,在愛情間游刃有余;對于她而言,生活是不需要經過大腦皮層的思考,及時行樂便是人生最高的信條,永遠有著嘴角上揚的隨性和不羈的眼神;然而她也并非一塌糊涂一無是處,她的繪畫總是在年級前十偶爾年級第一;憑借姣好的面容和高挑的身材,接著車水龍馬的模特、廣告單,在獲取工資之時總會買禮物給家里人。而對于從小有二十二根反骨卻套著一副乖乖女皮囊的我來說,她的青春就如夏季的驕陽隨性自由。
小時候我們也在外婆家一起玩過,但我對她的印象停留在高中一年級。那是我第一次去她深圳的家里。
我的視點放在她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環顧四周,室內的布置是簡約的黑白格調。我能想象她早上張開眼睛就能看見,那窗外被光線照射而來的陽光。即使到了晚上,也能看到幽暗夜幕繡著的星星寥寥,山那頭掛著的月亮。我留意到那幅還沒畫完的半成品,我將房間的裝飾風格與畫作進行對比,對色彩和美加以對照。無論怎么看,這都是兩種風格,黑白色的極簡,七彩斑斕的畫品。
于是,我帶著疑問好奇地問:”你的畫,都是五彩繽紛的嗎?“
她眉宇間笑開了,說:”嗯。現在我的心是這樣的,以后可能不是。“
她守著一方天地,從早到晚任性地把顏色往畫布上涂抹,五光十色,絢目斑瀾。她的畫大多來自內心的情感以及她想表達的美,她享受心靈上的自由來作畫,把色彩鋪到心路所及的地方。而長大后會變成什么樣是不需要去琢磨的,此刻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一下午我們都待在房間里聊天,她笑的很開心,用索尼手機記錄了很多關于那個下午的瞬間,笑容、光圈、線條、窗戶、擁抱。
夜更深了。窗外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城市開始熱鬧起來。她打開白色抽屜拿出一包ESSE,用打火機點上。
“額,你還會抽煙啊。”我佩服般地說。
“偶爾抽一根。”
“老實說,你這個年紀不適合抽煙呢!”
“誰告訴你的?”
“老師說的。”
“老師說什么都是對的嗎?”
“也不是那個意思,我說不清。”
我有些尷尬起來,在她面前我略顯稚氣。接著她問“你知道男生喜歡怎么樣的女生嗎?”
天哪!那個時候的我從沒想過這樣的問題。不知道如何問答的情況下問:“你看過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嗎?”
她激動地問“書里有告訴你答案嗎?”
“嗯!張愛玲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頭頂帶著十萬個為什么的她一臉疑惑地說:“這是文藝青年的通病,是不能放到生活里矯情的。”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我笑而不語。
也許,在青春時代,每個女生心中,都喜歡和自己一樣的人,也有一個不同的自己,她們彼此傾聽,彼此對話,彼此凝視。
我想我是喜歡和她聊天的,我可以從她身上看到另一個世界,觸摸到另一個維度的溫度。她說話直爽,毫無忌諱哪些是別人不愛聽的或愛聽的,她是在表達內心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對情感的態度,從不遮掩,超越了主流社會的禮制束縛的理性,潛意識里真實的想法就流露出來的。相比需要去討好世界,附和他人笑臉,我更熱衷去記錄那些屬于她的真實,真實而有趣。
冬季看不見夏日的繁花,今夜的陽臺看不見月亮。曾經的朋克女生已初為人母,她在朋友圈寫道:”如果媽媽有十分的愛,我會用十一分去愛他。“照片上褪去了以往的張揚,盡顯成熟的氣質。
在過去的時光里,這是我未曾想過有關她的模樣。而命運的可愛之處就在于它的不可預測,不是么?
說不定哪一天,你也會換另一種風格的衣服,會跑去你未去過的城市嘗遍地方特色小吃,會騎最帥的馬,喝最烈的酒,會去做很多不敢做甚至沒想過的事。
文/夢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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