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卷·第九十八章】端午

第九十八章? 端午


端午節前各色商貨盈市,初一日開始,百姓就上街市采買,不惟艾草、百索【1】,這等辟邪致祥之物,還有各色巧畫扇、銀樣鼓等玩物。最多的還是吃食,粽子、白團都是常見的,偶有江南人清明時吃的青團也在街市上販賣,總有人去買來嘗鮮——幾個夫子曾在報上說不合時節,后來漸漸也消聲了。

高冠門第自有好茶飯去操持,百姓人家還是圖個熱鬧,這幾日總要去馬行街閑逛一次,男子多半借口沽些菖蒲酒,女子只說買點杏、梅、李做百草頭【2】。

比起徹夜不休,燈火連綿的馬行街,鼓樓街就顯得清凈些。這里原本有兩處衙門,憲廟大觀年間盡皆撤去,官房賃作商用,一處做了私質庫【3】,一處便做了書局。李阿九說書處,便是這間弘道書局。

書局是體面產業,京中富商多有入股參名的,弘道書局也不例外,因此也談不到份屬誰人,總是一份超然在那里,開封府也不便來為難。書局中除了儒道釋三家經義、言抄,主要經營各色時文,或者傳奇小說,或者詩詞歌賦,或者人世百態甚至辟火雄文不一而足。

弘道書局二樓,一間私室中。

平義盛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堀川親王,又皺眉看了看懷表。他有些不耐的起身,卻被堀川親王發話攔住:“頭中將稍安勿躁。既約在午正,新田氏貞尚不算失約。”

“嗯。”平義盛低頭應了,隨即沉默下來。


兩人今日與源氏特使新田氏貞于此約見,因為是禮部尚書管思恭家人交待的,平義盛與堀川親王不敢怠慢,提前一個時辰便到了書局。那霍邑侯管思恭的家人恭敬的交待兩句,將兩人帶到這間私室,便就告辭。而此時午正將近,仍不見新田氏貞人影,平義盛未免頗覺受辱。

堀川親王寬慰道:“安濃津已經收復,鈴鹿關左右也得以保全。平殿下當從容以對。”

“殿下說的是。”平義盛勉強答道,“上國太熱了。”

堀川親王聞言輕嘆一口氣,便重新拾起一卷書來看。


書局的熟客都知道李阿九說書是在午后,且連說三場。此時書局一樓的客人逐漸多了起來。二樓私室廊道中,也多有人在聚談。

一身漢家服飾的新田氏貞姍姍來遲,正是與這許多熟客混在一起進入書局,便連仆廝也沒帶,先在一樓轉了一圈,將方才馬行街買來的白色畫扇揣好,看過懷表才移步二樓。他是府中幕府將軍源氏政的遠親,官職低微,僅擔任右馬少允【4】。不料卻被派來負責與宋人交涉,為幕府的軍事行動取得諒解甚至支持。為此源氏政還特意“賜字”給他,讓他改名新田氏貞,與知名的僧人慶后【5】一同來汴京。

此前平義盛與堀川親王的私議,多以為他是靠了新田氏的門蔭。不過前幾日國內傳來的信件,卻推翻成論,指出新田氏貞是憑借才能打動將軍,獲得“賜字”和這次差遣。


新田氏貞在堀川親王仆人的引領下來到私室,時間剛好。

平義盛一改先前的心不在焉,壓住心中的不滿,與新田氏貞在堀川親王的中介下互相見禮。雙方為免惹人注目,都身著漢家服飾,尤其是武士出身的新田氏貞,還戴著英雄帽【6】。

堀川親王借口去準備飲食,離開了私室,三兩句交代完仆人,就自顧去了相鄰的寶通質庫。


私室內,平義盛耐著性子調著茶湯,他是家傳的明石流茶道【7】,自有一番古韻。日本東、西國相持的局面也表現在茶文化上,在源平和解之前,西國已經出現了公卿間的茶道,即明石流茶道,東國的源氏不甘示弱,也委任源氏分家吉良氏創立了東國茶道——吉良流茶道。

或許是東、西國氣候的緣故,源氏武士多半還是更喜歡飲酒,而非飲茶。吉良流因此倒是不溫不火,只在源氏高冠中流傳,明石流則不同,二百年里已有了五六支分流,好不興盛。


新田氏貞欣賞的看著平義盛的表演,平日里他是很少見到的。雖然意猶未盡,但等平義盛一停,新田氏貞便首先向平義盛躬身表示歉意:“在下赴約來遲,還請見諒。”

平義盛強笑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右馬少允想必也是一時歡喜忘我啊。”

“平殿下謬贊了。兵戈不止,家國不安。在下又何談得意呢?”新田氏貞不待平義盛詢問,便詳說道:“為免國人受難,鄙人曾向管少卿【8】提請由朝廷駐兵兩京【9】。可惜昨日少卿已經明文拒絕了。想來是上國無暇他顧,在下心中頗覺遺憾。”


平義盛看著對方毫無遺憾的笑容,假笑道:“上國真意豈是我等可以揣摩的。正如天時一般,春夏秋冬自有常規,但閑云驟雨,又豈能妄測?”

新田氏貞并沒有繼續說,一手從旁拾起一本海外奇談的書,另一只手卻是取了新買的赤色畫扇,悠閑的看了起來。今日赴約,他自然與慶后和尚有所準備。雍曹如今在日本駐兵日久,源氏固然不好受,平氏更是如鯁在喉。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是如此。雙方如今都不肯輕易動兵,說起來還是對源氏有利。因此他的方略便是沉穩二字。打定主意,要先看看平義盛的底牌。


“上總介聽說傷愈了?”平義盛出言問道。

“有勞平殿下掛念。”新田氏貞笑道,“家兄的傷已經痊愈了。”

此前雍曹駐軍以保護僑民的名義將侵入安濃津的幕府軍擊退,此戰中新田氏貞的胞兄新田義龍擔任殿軍阻擊雍曹聯軍,并因此負傷。

“新田氏也是二百年的名門啊。”平義盛空嘆一句,卻左右等不到新田氏貞搭話。

他抬頭望去,對面的新田氏貞正微笑著看書,仿佛沉迷其中。

“咳咳,右馬少允。”

“哦。十分抱歉。”新田氏貞連忙起身道歉,“鄙人失禮了。”

“嗯。”平義盛放下手中的蝙蝠【10】,“管參政既許我等和議,分明是上國要兩方罷兵。今日氏貞肯來,想必也不反對此事。”

“平殿下所言極是。能夠消弭兵禍,實乃我家將軍本意。”新田氏貞放下書籍,嚴肅的說道。

“既如此,那倒容易了。”平義盛有些意外,但還是很高興對方的合作態度,“只要源氏交出弒君的兇手,松洲親王可以在高野山出家。源氏在宇治橋的駐軍也可以恢復。”

新田氏貞聞言笑了笑:“中國還真是熱啊。”

平義盛見他肆無忌憚的扇著赤色畫扇,重新握起了蝙蝠。隨后又漸漸放松,壓住怒氣,冷言冷語的問道:“不知新田右馬少允,有何高見?”

新田氏貞恭敬的行禮,然后才說道:“既蒙平殿下相詢,鄙人當直言相告。只要平氏交出弒君的兇手,長谷川親王可以在高野山出家。源氏在宇治橋的駐軍倒不必恢復,但敦賀港重建以及這次兵禍的使費,還要請平氏償還。”

平義盛正要怒斥,又聽新田氏貞說道:“倒也不必搜金刮銀,只需將住吉津抵押就好。”

“抵押?源氏倒是好胃口。”

“豈敢。我家將軍言出必踐,只要敦賀港一如舊觀,住吉津自當奉還。”

癡心妄想!

平義盛心中十分不屑,只是一聲冷哼就不再搭理。


寶通質庫。

因為是官產,格局并不好改動,仍舊是前后兩進,前頭經營,后頭倉儲。偶有緊要客人,會在后進稍歇,再由東家請人去別處相談。

堀川親王到了之后,自有伙計來招呼,他只說我來見宗先生,便由掌柜帶了去后進。

矮小偏僻的一間磚房里,燃著兩支白蠟。雖是白日,但房里窗戶極小,不點蠟的話,關上門無異于垂幕。

堀川親王皺了皺鼻子,房間里倒沒有臭味,只是這等干草和柴禾的氣味,他已有數十年不曾聞過了。

“堀川殿下風姿如故。老衲有失遠迎。”一個黑影從角落里站起,向堀川親王合什行禮。

“僧正遠來辛苦。”堀川看著對方還了半禮,卻是不想久留,這里給他的感覺太壓抑了。

那和尚正是與新田氏貞一同入京的名僧人慶后,只見他除了眉毛與胡須,一身漆黑,便連袈裟上的福田【11】,似乎也因為歲月消磨,暗淡了許多。

慶后看處堀川親王的不耐,笑道:“還請堀川殿下見諒。于此相會,全是老衲執意妄為。倒非我家將軍有意冒犯。”

堀川殿下只當源氏防備自己,隨口回道:“這里畢竟是源氏的落腳處。僧正行事謹慎也是意料中事。”

“殿下自幼聰慧,不過這次卻是誤會了。”慶后隨即解釋道,“老衲選擇此處與殿下相會,是因為曾聽得殿下一樁舊事。”

堀川親王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慶后也不待他問,徑直說道:“老衲來前去見過長慶院夫人。”

堀川親王盯著慶后。

“夫人說,當年殿下就是在柴草房里決定要來中國的。”

“吾欽慕上國久矣。陋室華宮于吾又有何區別?終是要來的。”

“殿下的決斷,從來沒有錯過。”慶后恭維一句,隨即向堀川邁前一步,“那么源氏執政還是平氏柄國,于殿下又有何區別?”

“上國不會同意源氏的請求。”堀川親王不再枯站,來回走動幾步,舒活筋骨。

慶后見堀川親王沒有選擇告辭,心里很高興,但仍沉聲反駁:“中國也不可能同意平氏的妄想。”

堀川親王搖搖頭,他沒有興趣與慶后打嘴皮官司,吵架有用的話,雍、曹何必出兵呢。

“平氏所作所為,讓殿下很痛苦吧?”慶后忽然問道。

“嗯?”堀川親王有些奇怪的看著慶后和尚。

“牡丹花落后,草芥化為塵。蝴蝶沉迷夢,安知萬物真。【12】”慶后笑著看向堀川親王。

“這是僧正遍昭的牡丹吧?”堀川親王也笑道,“離鄉日久,聽到舊歌還真是親切啊。”

“不錯。”慶后點點頭,“這也是當初殿下在柴草房里所寫最多的舊歌吧?似乎幫助殿下定下了來中國的決心啊。”

“僧正頗多臆測,于事何補?若雙方不肯退讓,和議終究難成。”

“殿下所言極是。”慶后低聲說著,“可若依平氏的作為,殿下的夙愿何時才能實現呢?”

“吾惟愿兵禍消弭,國泰民安。平氏雖驕,但領內四公六民,百姓總不至于潦倒。”

慶后聞言卻搖了搖頭,反駁道:“難道振興大和,復興皇室,不是殿下的夙愿嗎?”

“僧正說笑了。”

“殿下少年即有鴻鵠之志。同齡之人只知玩鬧時,殿下已經憂心忡忡,并不以華服美食為念,反倒要在柴草房里砥礪自己。老衲和將軍都是極為佩服的。”

“僧正謬贊了。”

“老衲是出家人,未免佛祖怪罪,只得說些實話。”慶后笑道,“若不是皇權旁落,公卿腐朽,和人受制于雍、曹,殿下何必憂心忡忡呢?大和已然落后太多,又有平氏掣肘,這才是殿下毅然西行,來做這個使節的緣故。”

“吾……”

“還請殿下見諒。老衲行前已經拜讀過殿下歷年來的回奏書章,俱都是真知灼見,更有許多中國奧妙。可惜明珠暗投,京都之中目盲耳聾之輩竊據勢要,以至數十載蒙塵。不惟老衲很是佩服,便是松洲殿下和我家將軍,也很敬服。若非國事紛擾,將軍定然會親自來中國,請殿下回國效力。”

堀川親王聽到慶后認同自己的政見,高興之余亦有三分警惕,待到對方最后一句說完。堀川親王已經平復心情,只是笑道:“能得諸公賞識,實在難得。不過,吾的幼子也已經十二歲了。反倒是中國親切些,回國之說,再也休提。”

“將軍來前有言,殿下是真英杰,去留皆隨殿下。殿下要留在中國,源氏自然支持;殿下要回日本,源氏必定恭迎。”

“吾心領了。”

“老衲的主張是順應管參政之議,不過源氏不能退讓太多。尤其是弒君一事,絕無可能受誣。”

“那就很難了。”堀川親王倒沒有隱瞞,他也希望早日達成和議,“平氏手中人證物證齊全。況且長谷川君,如今業已繼位了吧?”

“呵呵。世事無絕對。”慶后笑瞇瞇的說道,“天皇出家亦是常例。不過源氏不是亂臣賊子,當然不能擅作主張。再說那個擒賊勇士,是叫做津田新右衛門吧?”

“似乎是。”

“殿下也有疑惑嗎?老衲也是覺得那人不合是津田新右衛門,倒像是另一個人嘞。”

“兩家和議,也繞不過雍、曹。”堀川親王避而不答,另起話頭。

“這正是老衲所說的。平氏雖然推行四公六民,但對外國予取予求,幾如家奴。源氏雖然不會沽名釣譽,但絕不會有失大和風度。殿下的夙愿,也只有松洲殿下和我家將軍能實現。”

“可惜知易行難。”

“殿下有所不知。岐國正在征伐真臘。”慶后笑道。

“這卻是新聞。”

慶后有些不滿的說道:“雖然令人沮喪,但雍、曹素輕我國,而岐國方是其宿敵。”

“總之,雍、曹不會在國內久留了?”堀川親王尋了處干凈的草席坐下。

“不錯。和議若成,雍、曹只怕立時撤兵。”慶后也走到堀川親王身邊,坐了下來。


李阿九說書說到第二場,聽眾達到了高峰,不惟書局一樓滿滿當當,還有好事的來蹭書聽——只在書局外閑逛,或者就站在廊下門前,各憑耳力。

唐杰英與盧言軌來得稍晚,不過他們使了錢,自然不會與閑人同列,只是桌子稍稍靠外,且有另兩個客人同桌。身旁還有不少買了站票來單聽一場的,明日便是端午,今日富家翁來得不多,站票賣了不少。

唐杰英見盧言軌聽得入迷,便沒有打擾,只是四下顧望。雖然過去幾天,胸中郁悶之氣早已散掉,但還是難掩遺憾。盧言軌與他相交日久,見他興致不高,這幾日倒是時常來尋他出游,他也不好再提舊事。一樁匆匆暗慕,便只好雨打風吹去。


今日倒是他主動去找的盧言軌,兩人約好了去逛馬行街,各自圖個熱鬧,因為盧廣安有事,倒沒有同行。唐杰英回身一眼,恰看到一個熟人,算是尋到了話頭,便碰了一下盧言軌。

盧言軌回頭看他,唐杰英一努嘴。

盧言軌順著看去,只見兩個漢人一先一后從二樓下來,頭前的一個戴著有些滑稽的英雄帽,盧言軌便猜測這是外國人,只是一身漢裝罷了。

他正待與唐杰英說笑,卻是看見了后面那人,竟是曾經堅持要拜訪盧廣安的那個和人使者。不料對方也看到了他。


平義盛與新田氏貞談的極為艱難,彼此寸步不讓,雖然顧念這里是外國,沒有拔刃相向,但說話用詞已經不留情面,交情自然也沒有留下一分。下樓時平義盛便四處尋找堀川親王,不料前者沒尋到,倒是看見了曹國武安侯世子的叔叔,盧言軌。

他自幼接受公卿教育,自然不會錯過良機。他語氣平淡的讓仆人去送新田氏貞,自己反而走向盧言軌。

“在下平義盛,見過盧大夫。”平義盛并沒有說太多,但行禮極為恭謹。旁邊幾個聽書的也只是斜瞥一眼,便不再搭理。倒是盧言軌和唐杰英的兩位同桌有些不滿,同時哼了一聲。

盧言軌不耐煩的擺擺手,低聲道:“莫要攪事。”

平義盛只是躬身點頭,又執意待了一會兒,等書局伙計過來查票,才飄然而去。

唐杰英見他出了書局,趁著李阿九歇場時說道:“這人善用時機。不過還真是彬彬有禮。我若游天下,定要去和國看看。”

“游天下方是真豪杰。”盧言軌贊許了一句,“不過這人并非敬我,只是不知有何事用到家兄。”

“不是子寧兄嗎?”

“恐怕不是。”盧言軌說完,李阿九也重新開場,兩人也不再談說。


盧言軌將唐杰英送回府上,才乘車返回。一進門就碰上了內掌院,正急匆匆往外走。

“公子來的正好,小仆還說要去馬行街尋呢。”內掌院發自內心的笑著。

“何事?”

“世子回來不久,就差人尋公子。盧辰等幾個無用,方才剛教訓過。”

“我自有腿腳,他們尋不到也正常。何必為難他們。”

“公子說的是。”內掌院聽出盧言軌不滿,只好順著說。

“對了,上次說的官債一事,你可打問清楚了?”

“回公子,小人已經問了明白。那官債確實由陳寺丞主持,兩京各得一半。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聽說周運使要升遷了,西京那里的官債,似乎并不由他。”

“這也難免。”盧言軌覺得方才對內掌院太嚴厲,“你也辛苦了。去忙吧。”

“是。多謝公子。”


盧言軌見到盧廣安時,后者的熱情出人意料。

“叔叔,那唐家可是要買官債?”

“嗯,聽說是。”

“小侄這里倒是有一批。不光是孟州那里的官債,之前發行的戰爭官債也有一些。不知唐家能吃下多少。”

“可是家里急用錢?我的月例可以少些,你先拿去周轉。”

“不是,不是。”盧廣安尷尬的笑道,“我與那李少東合本做生意,如今煙物飛漲,我也想多籌些錢,在各地置些產業。”

“煙物……罷了。那不過是錦上添花,你何必圖冀這些?”盧言軌因著唐家的原因,對李開來印象不佳。

“小侄也有幾分雄心,還望叔叔成全。”

“行。”盧言軌想了想說道,“我也買你一些官債,算是支持你一番事業。”

“不可。”

“有何不可?”


對柳巷,謝江泊后宅。

謝江泊將紙條放在蠟燭上引燃,眼看著飄落地上,成為灰燼。

燭火明暗之下,他身后的謝九安靜的侍立。

“你去回話。這個財我不能發。”

“是。”

謝九恭敬的退出后,謝江泊用鞋底將地上的灰燼磨得粉碎,自語道:“明天界身巷里,又是腥風血雨吧。”



【1】即長命縷,今日所謂五彩繩。

【2】把菖蒲、生姜、杏、梅、李、紫蘇等切成細絲,加鹽曬干,叫做“百草頭”。端午零食的一種。

【3】質庫本為典當行前身,含有為孤兒財產保值增值的社會責任。但王安石改革后,官私質庫都以盈利為先,公益性消失殆盡,盈利性成為主要特征。

【4】 隸屬兵部省兵馬司右馬寮的下級官吏,從七位上。

【5】安義寺慶后(西元1296-1372),早年學習密宗,后來改信日蓮宗。且精通儒家經義,是當時著名的學問僧和外交僧。曾兩次出任京知事,是府中幕府后期在京都的外交首腦。著有《聞史記》七卷,現存一卷。

【6】并非英雄巾,而是一種類似戲劇中武將羅帽的生活化硬帽。宋朝戲劇受到了歐洲傳來的歌劇影響,演員的肢體語言和服裝走向夸張化。這種文化演進,又隨著商人和旅行者傳播影響到了東亞各國上層。

【7】這里指的是最傳統的播州明石流,創立人是鳥羽天皇時代的右京大夫,明石義方。日本茶文化因為平氏重視與漢人諸國的貿易而得到快速發展,在穆宗年間發展出自己的本土茶工和茶園。和書、和紙與和茶的出現,被視為日本民族文化完善的重要標志。

【8】 此處指兵部侍郎管宗吾,字文廣。

【9】指平安京與平城京,即京都與奈良。

【10】日式折扇。面短骨長,制作精良,常作為貴族禮物。

【11】僧侶袈裟上以金線勾勒的矩形圖案,稱為福田。

【12】出自《古今和歌集·牡丹》,作者是僧正遍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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