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談

父親節的時候給老爸打電話,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半個多小時。我比較奇怪的是,我與他平日都是不善言辭的人,竟然能在電話里聊上半個多小時。

很多時候,特別是這幾年,在自己的年紀逐漸的大了一些之后,我很害怕與他交談,這其中包括打電話。

父親是那種很傳統的人,老實本分,從來不做一些投機取巧的事。他這樣的人,在如今這個爾虞我詐的社會,的確是少有的。所以我敬佩他,很多的人都敬佩他。

但我也有一些抗拒他,這與他并非我的生父無關。雖說他并非我的生父,但卻有著比生父更純粹而濃厚的父愛。

我抗拒他的一些原因,歸根結底,只不過是因了我的一些虛無的空想。我不能與他談及我的一些理想,他是不明白這些的,因為在他內心深處一直以來對我的認知,多半都是難成大事這樣一些片面的看法。

的確,到目前為止,我依舊是一事無成。我沒有充足的財富,沒有妻兒,沒有一些在這種年紀的年輕人身上,所應該要呈現出的一切。所有人在這個年紀對答如流的時候,我交出了空白的答卷。

他該是有些生氣的,換做任何一個人,只要是對子女有所期望的人,都該是生氣的。在這一點上,我從不會因為他的氣氛而生氣,因為懂得,因為清楚,因為我換位到他那個角度來看到過自己。對于這樣一個終日無所事事,只懷著一些虛無幻想的兒子,氣氛是在平常不過的。

我想過去嘗試著與他溝通,可我只需稍稍想象一下,就知道他不可能會原諒我這些虛無的理想。他覺得這是不現實的。

他眼中對于我的理想,是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足以養家糊口,有自己的妻子兒女。逢年過節,一家老少團聚在一起。這是最根本的理想,他們那一代人所特有的理想。

這理想是沒有錯的,這種平凡的生活同樣沒有錯。我想,有錯的,只是這個時代。我生長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代,是不能跟隨平凡的洪流的。我得有自己的,嶄新的理想,我得有一段即使是平凡卻能閃耀出異樣光彩的生活。

也許,一直不甘于平凡的我,到末了仍舊是要過上平凡的生活。假使真到了那種地步,我絕對不會因為我的付出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而抱怨。因為我努力過,即使沒有成功的獲得一些什么,至少我曾經很認真的對抗過這個世界,我朝著一種全新的生活邁出了無法重復的堅定步伐。

我所做的一些事,不單單是他無法理解,就連身邊的一些朋友,也覺得我是可笑的,癡妄的。所以這一些人,即使表面看起來親密無間,實則我們不在同一個人生格調上。

但這不是需要產生間隙的原由,對于我的那些朋友,我從來不因無法懂得,而疏遠彼此間的距離。但假使有一天被觸碰了底線,我想分道揚鑣還是最好的告別方式。

但父親則不然,我知道與他之間不可能產生間隙,因為這厚重的恩情是最完美的填縫劑,即使再大的縫隙,也能恢復如初。

我不可能去憎恨他,更不可能去厭惡他。我唯一念想也只有,思索著如何在有限的生命中盡可能的回贈這份無限的恩情。我也在思索,如何在有限的生命里,讓他認同我所表達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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