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2014在老撾出家修行回來之后,大家都問我,老撾好玩嗎?那么窮。我會說超好玩啊我很喜歡這里,但是哪里好玩了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人文氣息不同于自然景觀更不同于游樂設施,老撾就是有一種無法被相機真實記錄的能力,感受到的人文氣息是無法在照片中表現出來的。希望任何人的游記作品都不要熄滅你心中最原始的沖動,老撾之旅,你,一定要親歷親為!自己來感受!
瑯勃拉邦位于老撾北部,在瀾滄王統治期間一直都是王權中心,但之后王國開始衰敗,于19世紀末被迫接受法國保護,從此添了一層殖民氣息。1945年老撾獨立,但直至1989年才重新對外開放旅游,城市商業發展逐漸走上正軌。瑯勃拉邦于1995年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世界遺產名錄。也許正是這樣曲折多元的背景,才讓它如此迷人吧。
這座被山環繞的小城鎮,1995年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百余座佛教寺廟和法式建筑群交錯,清晨布施和傍晚夜市從未間斷,東西方、傳統與現代在此相融,讓這座并不為中國人熟知的“世外桃源”更加神秘與迷人。
慵懶可愛的瑯勃拉邦時東南亞最迷人的地方之一。沒有哪個地方擁有這座城市那種古老的浪漫氣息,33座鍍金的十秒、鋪著藏紅花色袍子的僧侶、凋敝的印度支那式別墅和精美的絕倫的高爐佳肴。這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地方,周邊都在告訴發展,而時間在這里卻仿佛自顧自地停下了腳步。
這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保護下的明珠坐落在湄公河與康奈河的神圣交匯處,理所當然地稱為旅行者身邊的香格里拉。
總是有那么一群充滿了青春與活力的年輕人們發掘朗勃拉邦獨特的美,廟宇、街道、咖啡小店、市場、田間,在朗勃拉邦的山川河野留下他們的足跡與汗水與欣喜。
到過老撾的人都知道老撾人普遍性情緩慢,對于長期生活在現代快節城市人來說,瑯勃拉邦不妨是一個讓你靜下心來歇息的好地方。特別是在日落時的湄公河邊,你可以隨意找到一個饒有情調的小餐館,獨自靜坐,或邀約上三兩好友,要上一杯咖啡,又或是點上幾支當地特色啤酒Berr Lao ,慢慢品嘗,靜靜發呆,暫時忘卻平日里工作中的繁瑣,生活中的疲憊,放任自己的思緒隨著陣陣微風,想一些不著邊際,又或是一些蒼海桑田,也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享受只屬于你自己的片刻寧靜,在這個青山掩映的小城里看云卷云舒,千年風云彈指一揮間。
盡管天還沒亮,沿街的橙色長袍早早打破黎明前的黑暗,瑯勃拉邦新的一天從這里開始。
僧侶沿街接受信徒布施是當地延續很久的傳統佛事,當地稱為“塔巴”。很可惜,本來很虔誠的布施,現在已經成為瑯勃拉邦地區最有名的文化旅游項目,當然,在一些非游客區,還是有很虔誠的布施,或者你可以像我一樣在瑯勃拉邦短期出家,接受完布施后會為信眾念經祈福。
科普一下:布施,老撾語叫“塔芭” 布施是佛教用語,普通人看就是將金錢、實物分享給他們,而在佛教中是指人的一種行為。瑯勃拉邦是小乘佛教的發源地,布施在這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在這里布施在老撾已經不僅僅是傳統和傳承,也是信奉佛教的最基本覺悟,傳統的布施多為糯米飯為主,都是布施者精心烹飪的。
喜歡攝影的朋友們要注意:
不能大聲喧嘩、不能阻擋僧人道路,不能同僧人有身體接觸,不能用閃光燈拍照,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必須尊重佛教才能參與布施。
布施每天5:30開始,Thsisavangvong西薩旺馮大街和 Thsakkarin薩加林街的布施往往會延續到6:30,因為這兩條街客棧和商店很多,所以本地人偏少,大部分坐在路邊的都是游客,不出意外,你會遇到旅行團游客在搬著小板凳排排坐(白天城市里卻沒有旅行團的身影)。每個寺廟的僧侶會依次經過,但上述兩條街并不是唯一區域,在南康河沿岸也有一些寺廟的僧侶。我當時在湄公河對岸一家寺廟出家,接受布施必須很早赤腳坐船到對岸,然后再回去。
參與布施有幾點需注意:蹲坐或跪在路邊,身體高度若高于僧侶,是一種損壞佛家尊嚴的行為;清晨起早到西邊的早市購買米飯,而不應向沿街的小攤販購買;不使用閃光燈,不將鏡頭對著僧侶的臉;不與僧侶發生肢體接觸。
大約六點鐘僧人們都出來了,不同的寺院組成不同的隊伍,他們全部赤腳,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來到布施者面前,打開食缽,布施者會抓一把米飯放入,然后再走到下一位布施者面前,一年365天風雨無阻,僧人與信眾都不會停止施與和被施與,此時的我覺得非常的莊重和神圣,這是人與神、信眾與僧侶最直接的一次接受、一次對話,一次完美的融合。
讓我想起了《金剛經》的開頭: 佛陀餓了,他著衣、持缽,帶著僧團走入舍衛城中,平等、無差別地一家一戶乞食...
滿載而歸時,小僧侶們會把一些食物放入路邊的竹簍,留著當地的窮人(看上去大部分還是被路邊的攤販回收)。雖然在主街做布施的僧侶往往能夠收獲很多食物(游客的貢獻),其他區域的卻仍可能忍饑受餓。
布施施舍的不僅僅是糯米飯,也可以是零食糖果,但僧侶們每天的主食是糯米飯,傳統意義上來說,是信徒們每家每戶起早做好的米飯。
上部座佛教可吃肉,但不能殺生,不能吃狗貓獅虎這些“奇怪”的肉類。過午不食,連水都不能喝,僧侶們一般都身材瘦削,我當時出家14天就瘦了將近20斤。
如果想要了解他們的生活,可以下午去寺廟對話正在學習外語的小僧人,他們很想與外國游客交談,只是會比較害羞不主動,或者你是佛教徒的話,可以考慮短期出家。
每個人看到的角度都不一樣:環球世界旅行這么多國家,我一直在想一個地方的景色再迷人,對人的影響和吸引力也都是短暫的,真正美好的,還是對人的感受,讓我們生活中多一些信任與友善、少一些戒心,心簡單,世界就單純,幸福感就會慢慢生長起來,你說呢?
從傍晚開始,手工藝品夜市從西薩旺馮街到皇宮博物館排開,改造成步行街。這里的燈火喧囂與寺廟的靜謐形成鮮明對比,仿佛所有的游客都集中在此。
或許每個旅游城市都有夜市,但這里的夜市沒有其他東南亞城市的嘈雜臟亂擁擠,非常適合有整潔強迫癥的小伙伴。
近百攤主有序地擺放商品,包括衣物、竹藝燈、包袋、布毯、披肩等等,沒有強制推銷,開價不很高還可以爽快地還價,大家可以試著從一半開始砍,一條開價80的褲子最后30成交,推薦大家買老撾純手工編織的棉圍巾,真是很便宜,質量好款式顏色又多,最重要的是中國買不到這么便宜質量又好的純手工棉圍巾。
如果10K一杯清涼的混合果汁讓你不過癮,可以來一串烤魚,在河粉中猛加兩勺辣椒油,暢快得很,但我仍然對鄰桌的當地人甘拜下風,他們嗦一碗通紅的河粉絲毫沒有激烈的反應,而我蘸一點辣油就飛起了,老撾的辣椒絕對比四川的更麻辣。主街沿線還有很多bar和餐館,但好像有規定在晚上11點打烊,所以不會有通宵的喧鬧。
Th sisavangvong, Th sakkarin, Th khem kong三條街周圍有很多條件不錯的住宿供選擇,而且也更加方便與安全,比如碼頭就在5分鐘距離、街口很多突突車、門口就有布施的隊伍。我住在南康河沿岸,每次需要繞路前往主街,比較不方便。
一些客棧在Booking可能找不到,但到當地再walk in尋找住處也是ok的。
瑯勃拉邦機場離市區很近,不用愁距離問題。雖然小面包車和突突車統一收費50,000kip或7美元,實在手頭緊,賣個萌也可能可以打折,親測有效。
前面介紹了一下瑯勃拉邦早晚最盛大的活動——布施與夜市,現在與大家分享一下這座世界文化遺產古城city walk線路,如果體力充沛,一天差不多可以逛完。
Here we go!
清晨布施結束后,到皇宮西側的新鮮農產品早市逛逛,我會去當地的早市。大家是知道我的,市場的浮世生活總是我最愛的部分,老撾人新的一天,就是從新鮮的蔬菜瓜果,海鮮肉類和各類的早餐開始的。
結束后沿著河岸走,向東部的香通寺出發,路邊有一些法式建筑,多為客棧。
可以看到賣畫的,繪畫主題多為僧侶。
推薦去香通寺Wat Xieng Thong(門票20,000K,8:00-17:00)是瑯勃拉邦最著名的寺廟,西墻上的生命之樹馬賽克圖案久負盛名,你可以看到夜市的手工藝品很多鑲有類似圖案。
從南門出來,沿著薩加林街往西走,左手邊的At SalaThammaviharn正在進行“Meditation in Luang Prabang”主題攝影展(開放時間:9:00-12:30, 13:30-16:30,周日關閉),通過老照片和現代攝影作品展現瑯勃拉邦獨特的冥想活動,部分作品曾參與皇宮“流動的大佛”展覽,值得一看。
這條街的北側是一個接一個的寺廟,可以挑選一二自己感興趣的進去參觀。
繼續往西,左拐往河岸走,后手邊是位于山腳下的僧侶學校。
學習外語的小僧侶們很愿意與外國人交流,他們往往只有半天的課,剩下半天可以前往英語學習中心練英語。雖然大家可能覺得老撾比較落后,但從他們的學習可看出,國家和寺廟對于小孩子的教育非常重視。如果得到允許就可以拍照,他們一般在11點半結束課程。
另外強烈推薦big brother mouse , 這個小小的圖書館是由一個美國出版商發起創建的,旨在幫助更多的老撾孩子們讀到課本以外的書籍,獲得更多的知識,從而改變自己的人生。這里每天都會舉辦語言學習沙龍,外國人可以過來志愿教授英文或者中文。當地年輕人的學習熱情和努力是我在國內教學無法感受到的,一個叫Chai Wong 的大學生靦腆地對我說,他很想把英語學好,然后可以多看看這個世界。
于是我想,一個國家的年輕人們都對知識充滿渴望,勤奮努力,就算這個民族現在暫時是落后的,但你還有什么理由去懷疑它美好的未來呢。
下午1點半后可以買票進入皇宮博物館Ho Kham(周二閉館,8:00-11:30,13:30-16:00),請注意衣著得體。一進門看到東南角的霍勃拉邦寺Wat Ho PhoBang,它已經成為大家最熟悉的瑯勃拉邦地標。
皇宮博物館,是最后一代國王的行宮,1975年廢除君主制后、王宮被改成博物館供人參觀。內部的紅色墻壁布滿了馬賽克圖案,描述生活日常。可以留意走道里擺放的銅鼓,刻畫了花鳥蟲魚,最外圈描述的季風氣候,做工精湛。在秘書接待處,可以看到各國送給老撾的外交禮物。博物館內不允許攜帶包和手機,可在西側免費存包。
參觀完皇宮博物館,可以沿著山西邊的Th kitsarat往南走,這里比主街的生活氣息更濃,有很多當地人在買路邊攤食,也有幾家租自行車的店,有騎行需求者可以來這里。
維蘇納拉寺Wat Wisunarat位于浦西山南側,是最古老的寺廟之一,東段有個球狀的西瓜塔。
阿曼寺在它的北部,有好幾個舍利塔,樹蔭下石椅坐著好幾個學習外語的novice小僧徒,年齡稍大的都很想與外國游客交談,練習口語,剛進寺廟的十歲小朋友往往比較羞澀。
但是需要注意:女生需與novice和monk保持距離;不能在晚上與女士聊天;只能在寺廟里接受禮物;不能在餐廳與女士吃飯;征求同意后可以合影,但游客的高度需低于他們。
如果想讓旅程更加深入當地生活與風俗,結識幾位novice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可以學習每天17:30進行的pray以及meditation。
位于城中央的浦西山Phu Si是觀賞日落的熱門地點,它矗立于湄公河和南康河交匯的堆積半島上,有多個登頂入口,不需門票,但為搶占最佳的拍攝地點,需要在四點之前趕到觀景臺。這一刻感覺瑯勃拉邦所有的游客都集聚一堂,說不定能遇上老鄉。
觀看完日落,從北部下山,直達主街夜市,開始挑選當地手工藝品,品嘗口味各異的小吃。
夜幕降臨,回客棧的路上,你可以看到位于浦西山頂部的Chomsi塔冷冷的黃綠燈光,仿佛懸浮在高空,景色尤其壯觀。
一天下來,基本可以對瑯勃拉邦有初步的了解,如果想對某一些寺廟或習俗進行深入了解,可以利用接下來的時間,向當地的僧侶或當地人了解探討,他們的英語水平都不錯。或者像我一樣選擇在瑯勃拉邦出家修行,一定會收獲更多。
瑯勃拉邦位于湄公河與南康河的交匯之處,宛如徜徉在兩條大河的臂彎里,獨享大千世界的風華,因此即便就是在這小小的古城里,你也可以有看不完的風景,沿著湄公河閑逛,山清水秀,獨具韻味,從碼頭坐船,還可以前往帕烏探探溶洞的美景。瑯勃拉邦也是一座名副其實的老城,它老到除了居民,幾乎沒有新建筑,即便是那些漂亮的別墅酒店也是由老房子改建的,而且全城都沒有高層建筑,視野很好,古老的植物郁郁蔥蔥,如果沒有那些寺廟穿插其中,很容易讓人誤以為置身于某一歐洲小鎮。
瑯勃拉邦如此完好的保存下來是因為它是世界文化遺產城市,受到了極其嚴格的保護,所以我們能看到它靜止在日久年深的歲月里。我于是想到了國內的一些古鎮,如今無一例外地變成了相同的模樣:滿街的正宗特產店和特色餐館,景區里擁擠著付了高價門票后急著造型拍照的游客,入夜后酒吧一條街充斥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四面八方涌來的男女。但愿眼前的瑯勃拉邦,能一直這樣,讓未來像從前,風平浪靜,凝固時光。
這個六一兒童節是在老撾渡過的,小時候以為抓住一只蟬就是抓住整個夏天,長大后,夏天還在,只是即使抓住一只蟬,也只會絕對索然無味罷了。這就是成長,小時候我們盼望著長大,而長大后又想回到小時候,這就是人性,得失之間,全部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在瑯勃拉邦碰到兩個在這里生活的中國人,他們買菜回家,我們嘮嗑了幾句。像他們這樣在老撾工作的中國人很多,因為中國人的技術在老撾是缺乏的,所以他們能在這里賺到比國內多一點點的錢。
我也告訴了他們我想背包環游世界的想法。
“我還是不能理解你們這些人,想不通你們為什么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一個男的最后是這么說的。
可你我不是一樣,都背井離鄉,過著大部分人想不通的生活嗎?你又為什么來了老撾?這里是這么的窮。
我又來到一個中國人承包的魚塘,跟魚塘的老板聊了幾句。
我問他:“為什么會想到來老撾工作?這里能比國內賺更多的錢嗎?”
他說在國內的競爭更大,但是在老撾幾乎都沒有競爭,因為老撾人的性格,他們不會想要賺很多錢,所以都很懶散,不愿意把心思和體力都花在沒完沒了的賺錢上。可中國人到這里來就不一樣,中國人喜歡賺錢,到這個勞動力不足的國度,只要努力,一般情況下都能比在國內賺得更多。并且在老撾的養殖成本更低,而老撾卻是一個以吃魚為主的國家,瑯勃拉邦、萬榮以及萬象這些大城市的魚往往是供不應求的。
他說起他剛來老撾的時候,那是五年前,那時的老撾遠比現在落后得多,當時人人手里都拿著槍的,用來打獵,因為沒有東西吃。后來中國人越來越多,把這里的經濟帶動了起來。
可隨之的,也把一些不好的東西帶到了老撾,在那之前的老撾人比現在的更加淳樸。
他還告訴我,因為中國人有錢,所有老撾女人也喜歡嫁給中國人,給女人家里送2萬人民幣的禮金,這事情差不多就成了。許多中國男人到老撾來做生意,就會娶一個老撾女人,即便他在國內有女人,甚至他的女兒比這個老撾女人還要大。(一頭黑線)
我問他:“法律允許嗎?”
他說:“村長蓋章就行,在老撾村長的權利很大的。”
告別魚塘后我走到了周邊一個村子,好幾個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玩著石子泥土,我跟她們打招呼,她們也跟我打招呼,我拿出相機對著她們,她們有的比起了剪刀手,有的卻害羞地躲了起來。
我耐心地蹲下來看著她們,也把照片給她們看,劇情的發展最終又演變成她們圍著我笑,我盡情享受著被女孩子們圍住所帶來的幸福感,當我再給她們拍照的時候,她們也就配合起來了。
她們自己站地方,看著鏡頭,自己做手勢,我只是輕輕按下快門。可就是這些最簡單的合照一直會打動著我,并讓我留戀,因為這里有著最簡單的笑容。
我自然也會想,姑娘們長大以后的愛情是什么樣子的?在一個貧窮,經濟不發達的國家,姑娘們是否有自己選擇愛情的權利?如果她們被一個可以當自己爸爸的中國商人看中要娶其為小老婆,她們的內心是快樂的,還是悲傷呢?
可總要變老的不是嗎?所有人都會變老,愛情也不能當糯米飯吃的。我內心突然飄過一絲難過,涼涼的很難受,這個世界太現實了。
路上與一個小男孩的對視始于我看他的第一眼,他站在路邊,我像往常一樣笑著對路上的每一個人打招呼saibaidi,他看著我卻無動于衷,他就那么愣愣呆呆地看著我。
我站住腳,湊近他重新笑了一下。
他依舊面無表情。
我對他說:“tailu?(拍照)”
說著我拿出相機對著他,而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看著我的鏡頭。他大概對我是充滿好奇的,這個人是誰?從哪兒來的?他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干嘛對著我?
可真奇怪啊!
拍完照,我見路邊的屋子外面有個長椅,便卸了包去坐一會兒,小男孩見我坐下,跟著走近了我,還是牢牢盯著我看。我甚至被他看得有點尷尬,我不知道要跟他說什么,為了緩解這份尷尬,我說起了普通話……
? “你是誰啊?你家在哪?”
是啊,仔細看看他,赤著腳走來走去的,還會在地上爬,他已經滿身塵土,皮膚也變成了灰色。
也許我可以給他一點吃的?可該死的是,我自己也沒有吃的,連顆糖都沒有,總不能把身上的錢給了他?
就這樣,我與他你一眼我一眼的看,直到我站起身,對他說:“好了,我得走了,拜拜。”
他還是在原地看著我,我回頭,他還在看著我
看著一個未知的世界。
我起身出發,太陽照著村莊,曬著麥穗,也許是稻谷,還有我。
而我和他,不是一樣的嗎?
看著這個未知的世界。
我大步進了村子,這里是清一色的竹子茅草和木頭搭建的簡陋屋子,幾乎看不到磚頭,許多人家都關著房門,只有一戶打開著的,我便過去。屋子里面有個女人在用著縫紉機,三個小男孩在屋里屋外玩耍,屋外還有兩個老婆婆聊天。看到我來,聊天的老婆婆就和我打招呼說話,我完全聽不懂。我試圖告訴他們我的來歷,可她們好像也不明白我在說什么。
縫紉機前的三個孩子有些拘謹,甚至我以為他們很嚴肅,當我把照片給他們看的時候,也并沒有笑的意思。倒是老婆婆們看了照片后樂了起來,她們做著手勢,似乎是問我能不能把照片給她們,我搖搖手,她們也表現出了一點失望。
沒有辦法繼續溝通,我就拿起相機說要拍孩子了。
我深入了村子里面,這就好像走在一個原始部落,看著這些茅草屋,時間仿佛倒退了五百年,甚至更久。部落里特別安靜,只有幾聲雞叫,還有幾個翻跟頭玩耍的孩子。
我走近幾個玩耍著的孩子,用相機對著他們,與之前那三個不一樣的是,他們愿意看著鏡頭,有兩個甚至露出了能融化一顆心的笑容。他們睜大眼睛看著我,那是一雙雙純真,干凈又明亮的眼睛。
再看看他們的一切吧!破舊骯臟的衣服,有的甚至沒有衣服,他們不需要穿鞋子的,腳底早已起了厚厚的繭。如果玩耍時候摔倒了,身上就很容易會磨破皮,傷口流出血來,沒事的,沙土很快就會覆蓋那個傷口,感染或者發炎?沒人會在意這些細節的。
我路過一片空地,許多孩子在空地上踢足球,我走過去看了會兒,此時的太陽溫暖斜照著那些運動著的孩子們,畫面美好動人。
足球忽然滾到我腳下,我想好好表現一番,大力一腳,結果……踢空了。我還差點摔了一跤,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從這個腳法上看出我是個中國人。可我還是需要為自己辯解一下,因為踢球要伸出一只腳,那么我就會有金雞獨立的一瞬間,我并沒有卸下身上的包,所以高估了一只腳能承受的重量,失去了平衡……
瑯勃拉邦五月的天氣熱得讓人抓狂,可時時卻有草香,偶爾還有雞蛋花飄來的淡香,那味道很好,是夏天的清爽。
因為時間充裕了,我便會和路上的孩子們多玩會兒,但所謂的多玩會兒,不過就是把給他們拍的照片反復給他們多看兩眼。
有的孩子我遠遠拍他們的時候特別活潑,一當我走近卻害羞起來,木納地看著鏡頭,或者漏出羞澀的笑容。
在草亭子里休息的時候,對面有許多孩子在一輛拖拉機上玩耍,我耐心地坐在草亭子里,伺機而動。沒多久就有孩子跟我打招呼了,我回應了他們一聲,拿著相機慢悠悠走過去。
孩子們看到我過去起先是有點緊張的,他們大概沒想到這個人怎么一招呼就屁顛屁顛的。可很快的我們就熟了起來,于是我發現以及感慨,原來攝影還可以是一門語言。
當大家問我,“你都是怎么跟當地人交流?”的時候,我總是回答“比手畫腳啊”,這好像沒什么不對的。直到現在想來,比手畫腳很多時候真的只能表達最最基本的,可我卻總能和當地人扯上很長的時間,原因在于,我還會另一門語言,一門無國籍無年齡層的語言——攝影。
在這里,相片真的是一種很快樂的存在。
我知道自己的未來,而我真的知道嗎?其實旅行到一個階段,似乎又會開始迷茫的。
傍晚瑯勃拉邦的一個村子熱鬧起來,孩子們從學校回到家里,大人們也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閑散在村子里。
如清晨路過村莊時一路的問候,路過傍晚的村莊我也是一路笑著說:“saibaidi!(你好)”
“tailu(拍照)?”
女孩子總是害羞的,她們不看鏡頭,有的甚至鉆到了桌子底下去。反之男孩子就顯得大度得多,他們大部分會笑著看鏡頭,可有小部分則需要花一點點的時間。
我見到五個正玩耍著的男孩時,拿玩具槍的小子連褲子都沒穿好,一條長褲只拉到大腿,漏出了整個屁股。他們看到我走近,有兩個一溜煙就跑開了,留下三個,其中一個正提著褲子。
我說:“tailu?”
拍下一張照片后給他們看,他們看到自己,不出所料都樂壞了,之前跑掉的兩個家伙看這邊笑得這么開心,都好奇地湊過來一起看,看完也樂。
這會兒我雙手朝里揮示意他們一起拍,他們就很樂意了。等我拍完了,他們搶著要看,我就俯身下來給他們看,他們指著照片又笑又鬧,我聽不懂他們在鬧什么,可無非不就是說:“你看你你看你!哈哈哈!……”
我生活成長在中國最繁華南海邊深圳大都市,每個人的手機都有著相當好的拍攝功能,每個家庭都擁有很好的數碼相機,也有著越來越多更好的單反相機,生活在這里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寫真照,上百上千甚至上萬張的生活照。
孩子們干干凈凈,打扮得漂亮。
而我現在正在亞洲最窮國家的貧窮村子里,這里幾乎不會有游客,眼下的這些孩子,滿身塵土泥巴,這似乎意味著在他們整個童年里都不會有一張像樣的照片。
他們這么臟,像什么樣呢?
可他們的笑容為什么這么容易感染到我,當我繼續向前走的時候,我感到愉快,而有希望。
無法把照片給他們這個問題,這一路都困擾著我,我特別地遺憾,我只能想,我會把這些照片印出來帶回老撾,帶回13號公路上,帶回瑯勃拉邦。
拍照有時候也會給我帶來一點尷尬,在一個破舊簡陋的屋子前,年輕的媽媽正在給她的女兒梳頭發,而她的另一個女兒也在邊上認真地看著。這個畫面美極了,我悄悄走了過去,可任憑我再怎么“悄悄”,這么搶眼的一個異鄉人總會被很快發現的,她的女兒看到了我,開始變得神情緊張起來。
好了,我已經沒辦法抓到剛才美好的畫面了,那就拍個普通的合影吧?我笑著跟她們打招呼,詢問是否可以拍照。
年輕的媽媽點點頭,我高興地舉起相機,可相機才舉到一半的時候,小一點的女兒就一頭埋進了媽媽的懷里,我按了兩下快門,她居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尷尬極了,尷尬地笑著跟她們道謝,快步地離開。
又想起了那個小男孩,我居然奢望他對我笑一下?他沒有被我的樣子嚇哭,不是已經給足我面子了!
去瑯勃拉邦周邊的小村莊是有代價的,走在這樣的公路,你會恐懼嗎?在五月份三十多度的太陽下,你要一直地走,走完這條路。
但我已經免疫了,我會對自己說:“看得到的路,很快就會走完,后面還有更多,看不到的。”
而我已經能看到越來越多的路,看到轉角,就能想象出轉角后面有一條更長的路,比我走過的所有路加起來還要長,我甚至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目的地。
是的,沒有什么路是走不完的。
就如,總要走完人生的。
我又走過了許多個村子,拍了許多我喜歡的孩子們。
他們有的見到我依舊會哭,有的呢眼神迷離,有的則對我充滿好奇,可最多的還是笑容,即使照片里的他們沒有全部地笑,可是在我給他們看照片的時候,他們都笑得特別得高興。
當學會了與孩子們交流,以及用笑容去與任何人溝通的時候,將會被這里的幸福感所包圍。孩子們圍著我看照片,接著哈哈大笑,瞧瞧他們臟兮兮的樣子,和他們幸福的笑容。
是的,他們吃不上什么有營養的東西,甚至少有肉吃。沒幾個人的衣服是干凈,誰知道穿了多久了呢?別提那些電子產品了,幾個人能看上電視?我確實能看到這里的貧窮的。
卻因為笑容,看不到貧苦。
在拍完幾個小男孩以后,我告別離開,走著走著總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兩個小男孩鬼鬼祟祟跟著我,見我發現了他們,要緊停下來往后跑,一邊跑一邊笑。我繼續走,走了幾步又回頭,他們又重復了一次,第三次回頭的時候,我馬上按下了快門,我拍到了小家伙一臉使壞的表情。
他們真的很快樂,能感染到我的快樂。
第四次回頭的時候,他們沒有再跟上來了,他們遠遠地看著我,越來越遠。
我笑著朝他們揮揮手,他們便跳著跟我揮手。
駐足在這村子前的時候,太陽已經到了房子的后面,日落時的村子格外溫馨,村民們大概已經吃過了飯,坐在屋子前面的長凳子上吹風,孩子們追逐玩耍,一片融洽。
雖然太陽已經落山,可此時的天還沒有黑下來,看孩子們好奇地站在我面前看著我,我就舉起了相機說:“我們來tailu(拍照)吧?”
孩子們有點想躲的意思,可我身邊有個男人卻熱情了起來,他對孩子們說了些老撾話,我就聽見里面有“tailu”,想來意思是:“快點,給你們拍照,快來拍照了!”
收到了大人的“指令”后,孩子們乖巧了些,害羞地看著鏡頭。我開始給他們拍照,拍完就給他們看照片,孩子們開始擠過來,搶著要看照片,慢慢的,我們就不陌生了,雖然鏡頭再對著他們的時候,難免還是有一點害羞的。
我要給他們展示更多的高科技,就掏出了手機,開始攝像,我叫他們對著鏡頭說“saibadi。”然后播給他們看,他們笑得更開心了,一遍又一遍地看。
記得第一次面對數碼攝像機是在我很小的時候,還在部隊的爸爸用它對著我,我站起來,又蹲下去,想躲開,又想被拍下來,爸爸給我看回放,我看到視頻里的自己,這是多神奇啊!你看,馬上就放了出來!
是的,我們都是一樣的。
而這樣的場景在我拍下第一張他們的照片時就已經想象到了,這里的孩子都是這樣的,他們這么單純,又這么容易快樂。
拍照結束后聽到有人叫我:“jin!jin!(中國人)。”
半個類似“瓜”的水果遞到了我面前,我抬頭看,是個大爺遞著瓜,正笑著看我。在他旁邊還有幾個村民,有大有小,都笑著看我。
我雙手接過瓜,捧在手里,有點難為情地看著大家笑,大爺看我只傻笑,又把瓜拿了回去,他抽出了一把長刀,把半個瓜又一分為二,重新遞給了我,接著做吃飯的手勢,示意我可以吃了。
我對著瓜一頓猛啃。
當時我還什么都沒吃,又餓又渴,而這瓜又甜又脆又解渴,這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瓜,而我也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瓜。
而這或許也正是他們能拿出來招待我的,最好的東西。
大家圍著我看我吃,邊看邊笑,笑出了聲來,我也跟著笑,豎著拇指說:“好吃,好吃!”
天已慢慢黑下來了,這時候已經徒步離開瑯勃拉邦很遠,沒有車想走回去是不可能,只能等天亮再想辦法,現在我急需找個地方借宿,這邊的小村莊不是旅游區,沒有旅店,于是我只能問了三四戶人家說明來意,但都被拒絕了,他們指著道路的前面,意思是讓我再去前面看看?
想來這個村子的人可真是冷漠,我只是想在借一塊地方睡一覺罷了,卻每一個人都叫我去前面,天要黑了,再往前就要出村子了。本來充裕的時間在這樣的消磨中讓我開始慌張起來,我在村子里,可是沒有地方可以讓我住。
我垂頭喪氣地往前走,想著今晚要在馬路邊上蹲著的情景。
在太陽已經下山,只剩一道漂亮晚霞的時候我走進了一個簡陋的寺廟里,寺廟的面積很大,但幾乎都是空地,只有一個佛殿,和一個住人的屋子分開在兩邊。佛殿沒有亮著,可另一邊的屋子卻開著燈,外面還烤著一堆火,坐著幾個人。
我向火堆走去,兩個和尚和幾個村民正圍著火聊天,我與他們打招呼,問一個和尚我是否可以在這里住一晚。
“Of course!”和尚說。
和尚叫Saolin二十來歲,能講一點英文,他有一本英文書,還有一個裝有google翻譯的華為手機,每日閑來無事時自己學的。
我找了一處平坦的靠著屋子的地方,問Saolin是否可以在這里睡覺。
Saolin搖搖頭,他覺的不好,隨后就把我帶到了佛殿里,他把佛殿的日光燈打開,讓我睡在這里。
這是一個及其簡單的開放式佛殿,鋪著地磚,看起來特別干凈清爽。佛殿里只有一尊釋迦摩尼佛像,和佛像兩邊的兩尊小佛像,幾根柱子,還有角落的一個鼓。
我起初是有點忌諱和覺得不尊敬的,畢竟在國內這樣的事情大概不太可能,睡在佛堂大殿里?能想象的場景就是和尚用棍子把你打出去。可是看看身邊的Saolin,他一臉的誠懇。
慈悲的佛祖怎么忍心看我睡在屋外的地板里呢?
持有關懷與愛的,不才是佛祖嗎?
而我也突然明白,之前那些拒絕我指著前面的人,都是建議我睡到這里來呀!
我脫鞋進了佛殿,在佛殿里安下了帳篷,我非常想找一個洗澡的地方,可這里并沒有浴室,只有一個接著地下水的水龍頭,太陽下山后氣溫就低了,水冰涼涼的,我就只擦了身子,換洗了衣服。
整理好自己后,我去找Saolin聊天,他告訴我他在這已經呆了五年了,寺廟里只有兩個和尚,他是這里最大的,另一個是剛來的初學者。而另外的那些“村民”并不是這個村子的人,他們是到這個村子來工作的工人,也是借宿在寺廟里,不過他們住在這邊的屋子里,而不是佛殿里。
我突然覺得我又受到老撾人民莫大的恩惠,他們的善良來自心底,如同我2014年到瑯勃拉邦出家修行一樣,本來是不符合規定的,外國人一般不可以在當地出家,但慈悲的當家和尚還是破例讓我在寺廟出家。
在佛殿打開之前的照片,看著一張張孩子們的臉,我感到特別得歡喜,歡喜之時我會轉頭看看佛祖,看著佛祖笑。佛祖神通,知曉宇宙,他是想給我一些好東西的,但要得到這些東西,我必須吃一些苦頭。
就像《西游記》那樣吧?
不經歷磨難,即使很快得到真經,那也是不完整、沒有意義的,因為磨難本身就是真經的一部分。
最美好的定是要留給最有決心的人。
Saolin睡醒了,回來佛殿到我身邊坐下,看我拍的照片。我跟他說在老撾拍的照片都很棒,笑容都很好看。
我得給他看些有趣的,就比如……中國的照片。我開始翻出之前在國內旅行時的照片,黃山的山,霞浦的海,若爾蓋的草原,敦化的沙漠,還有西江的千戶苗寨,夏河拉卜楞寺外成群的藏族僧人還有西藏,我說中國很大。
他說是的。
當給他看到西安大雁塔外玄奘像的時候,我問他是否認識這個和尚。
他搖搖頭。
我告訴他:“Xuan Zhuang! San Zang! Tang Sanzang!Tang sen!”
Saolin還是不解。
他的反應實在太慢了,我接著說:“Monkey and and monk!you know!XIYOUJI!”
他終于明白我要告訴他什么了。
Saolin之前跟我說了他看過《西游記》。
是在Saolin告訴我他的名字的時候我們提到中國影視的,我說,你一定知道《少林寺》,你們的名字一樣。Saolin說是的,他喜歡李連杰。“那么成龍呢?”我問他,他說也喜歡,他還喜歡洪金寶,還有展昭。
在他說展昭的時候,我沒聽明白,他的發音是“chachao”,我及其痛苦地回憶那年代哪個武打名星叫“chachao”,卻絞盡了腦汁也沒有想出來,Saolin接著說,“WangChaoMaHan,ZhangLongZhaoHu。”
我恍然大悟他說的是《包青天》,為了確認這個答案,我唱起了《包青天》的主題曲“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奸……”
Saolin高興地說“Yes!yes!”
他提到《西游記》的時候我也是完全沒有明白的,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一點諧音都沒有,直到他說:“Monkey and pig and monk!you know?”原來西游記在老撾這么受歡迎。
夜里的老撾村莊還是有點涼的。
我就一個人坐在村頭涼涼的長凳上,抬著頭,看著滿天的星星。
沒有銀河,只是星星。
你是否還會唱: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還是魯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
夜空中最亮的星。
又想到了這首歌,我用手機放著這首歌,調到我剛好能聽清楚的音量,我聽著歌,也聽著四周村民們陸陸續續睡覺和對話的聲音。
思緒開始胡亂地飛。
或許我是想到許多年幼時的事情的,一些我記得的成長的片段,以及陪伴過我但已經離去的親人、愛人及戰友。
也想起了我的第一次長途旅行,第一次坐上火車,第一次遇見的遠方的朋友第一次騎行串藏線,第一次豎起大拇指途搭,第一次梯度出家修行,第一次走進北極圈遇見極光,第一次背包到非洲,第一次徒步EBC珠峰大本營,還有,第一次搭帳篷睡在荒郊野外,那時的我也不敢搭車的。
又想起幾個月前我還在家里的時候,每晚媽媽都會把切好的水果端到我面前,我吃著水果,聽爸爸媽媽斗嘴,幸福得像只小狗。
受傷從部隊轉業后,我考上公務員過著一個看起來蒸蒸日上的生活,周圍也有著很多的朋友,我們打牌吹牛,喝酒泡吧,討論姑娘。
我完全可以拋開旅行的,畢竟我的身體也不被建議長途跋涉。有時候我甚至會想,生活不只有詩和遠方,還有姑娘。而在考上公務員上班一個月后,我終于還是辭職告別了那個階段的自己,決定不做啃老族,不安逸生活,不談姑娘,背包旅行。
總不能潦潦草草過完這一生的。
畫面又切換到2013年開始背包旅行的第一天,媽媽打電話告訴我,爸爸膽結石進了醫院。
我給爸爸打電話,他說:“也許要開刀,沒事的。”
沒有人要求我回家,我也做了很大的掙扎,但還是毅然決然地,自私地上了火車。
爸爸平安無事在意料之中,我也很快找回了旅行的狀態,開始跋山涉水,徒步搭車,轉眼至今2017年已經是第五個年頭。
此時記憶變得無比鮮明而有輪廓。
我看過的海,翻的過山,遇見的彩虹,一條條走過的路,一個個陪伴過的人都浮現在眼前。
那么,大家現在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得星,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夜空中最亮的,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里的身影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
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請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曾與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
是等太陽升起,還是意外先來臨
現在,蓬頭垢面的我正在一個村子里,仰望星空,往事一幕幕如電影在腦海浮現,堅強了太久,我很想哭。
我疲憊又孤獨,自由并感動。
早上離開的時候我找了掃帚打掃佛殿。掃地時我發現地上有螞蟻,這讓我產生了煩惱,如果我想把地掃干凈,那也許就會傷及這些螞蟻,我不想傷及這些螞蟻,所以就只用掃帚輕輕拂了一下地面。
其實,塵埃哪里掃得盡?
其實,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早晨8點的陽光像以往一樣想要把云撥開,可今天的云多又倔強,一波一波鋪滿了天空,偶爾也只是讓陽光透出那么一點。而那一點耶穌光卻是能讓場景變得壯闊的,我走在一條看不到頭的路上,看遠方隱現的山,還有光。
我們的生活里充滿了光,可最讓人歡喜的莫過于看到光。
回去瑯勃拉邦路過一所學校的時候,里面的小男生招呼了我一聲,我便徑直走了過去,孩子們看我走近,你推我桑又吵又鬧,看起來期待又害羞。我走到他們所在的一個小石桌邊,卸下包坐在石凳上,先告訴了他們我是中國人。
我用英語和普通話問了他們很多問題,當然,這相當于自說自話,只是發出點聲音讓場面看起來不尷尬。我知道他們雖然聽不懂,但一定是喜歡聽我說話的,因為聽不懂,所以他們哈哈大笑,他們笑著互相討論,我猜他們一定是在說:“你聽他在講啥鳥語啊?好有趣!你聽得懂嗎?
“我們來tailu(拍照)吧?”我說。
慢慢的,我開始用相機跟他們說話,給他們拍照。這里的小男孩們特別愛拍照,他們對著鏡頭耍酷,耍完了搶著來看照片,看了照片就笑,笑著笑著就打鬧起來,接著再拍照。
可小女孩們要害羞得多,她們看到鏡頭就躲,但她們不跑,就是躲,躲到人堆里,如果人堆里都是女孩子的話,那么那一堆就會一片大亂。我用鏡頭追著她們,追著追著忽然發現,周圍的孩子越來越多了,孩子們把我團團圍住,大概有圍了三圈。
離開學校以后我走了一個半小時停了下來,又喝了一瓶百事。
是這樣的,我走過一家破舊的小賣部,看到小賣部里面有個瘸腿的女人,女人正在搬東西,看起來很吃力。
“多不容易啊。”我心里想著,靠自己的勞動,也只能靠自己的勞動支撐著這家小賣部,也許是支撐著一個家,我喜歡這樣的自力更生。之前聽說過的,老撾的女人特別不容易,不比男人輕松,甚至大部分比男人更辛苦,因為男人有了錢總是喜歡出去喝酒玩女人,而孩子和家,都要女人養。
我已經走過小賣部有一百米了,可越想越心酸,不走回頭路的我折了回去。我想買一些面包什么的,可小賣部里卻什么都沒有,憋了半天,只好又拿了一瓶百事可樂。
因為有可樂,我提前吃了剛剛買好的糯米飯,待會兒吃太干了。
就這樣,我坐在一個破舊的像個棚一樣的小賣部里,喝著汽水,用手抓著糯米飯吃,看著外面被曬著的公路。
莫名的覺得自己像個大俠,就差一把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臨走前我用這里的水灌滿了自己的空瓶子,我多付給了女人一點錢,算是問她買的。
女人要把錢還給我,她搖搖手,表示水不要錢的。
我還是硬把錢塞給了她。
旅行該是什么樣子?省錢其實并不值得炫耀。
路上的人物旅拍我喜歡寫實的寫真,不喜歡后期處理,如果寫真不像你,那么這一定不是寫真,它大概只能叫……藝術照?如果旅拍拍成了藝術照,那么這一定是我的價值觀出現了問題,那么,我一定不是我了。
我喜歡真實的一切,露齒的笑容,隨之而來的笑紋,臉頰上的痣,現階段的痘痘,你的照片會在一個完全真實的環境里,里面有完全真實的你, 照片能讓你記得當時的一切,從你身邊經過的摩托,一只狗,和你的樣子。
而考驗我的,便是在這樣的一種價值觀里,如何把人拍得更加美好。美好的人,美好的笑容,美好的時光,這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能感受美好的時光,可如何去記錄它?記錄最好的它,而不改變它。
我感受到了每個地方拍出來照片的差異,這些國家和城市都是很不一樣的,所以風格與色調也都會隨之變化,我希望能去到更多的地方,拍不同的照片,這些微妙的真實的變化是最吸引人的。
但愿我能記載你的一段場景,并且記載得很好。
也希望你們是愛著真實的自己。
不下雨的時候,瑯勃拉邦的天空像藍絲絨一樣美麗,抬頭看著它,仿佛一切靜止在那里,有如平和世界里古老的時鐘。
老撾這個國家,在外人看來,他們在這世外桃源的美景中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然而我也看到了真真切切的貧窮,這個國家還有一部分人過著物質接近原始的生活,但老撾民族性格里的韌性和隨性,讓你又感受不到那種苦難的辛酸,反而被他們淳樸的笑臉深深地打動。我在老撾遇見了許多的感動,許多暖人的笑容,慵懶的生活在瑯勃拉邦是極其適合的,一切都可以慢下來,像從前一樣。我默默地對自己說,愿你一直這樣,眼里總有光芒,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落后和貧窮,映襯在這一張張暖人的笑容里。
這或許是整個老撾的寫照,比我去過的尼泊爾還窮,你該如何理解它是亞洲幸福指數最高的國家之一呢?
他們根本什么都沒有,而相對的,我幾乎擁有了一切。
你也如此。
我希望把我的旅行經歷講出來,變成有一個個有溫度的故事。
而不是一本本冷冰冰的攻略。
輕輕地說一聲:早安,瑯勃拉邦!
不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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