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晚又斷片兒了”一條兩秒的語音，來自趙大蕾。
我知道大事不妙，“所以你們又那什么了？”
“喂！我是斷片又不是腦殘！”
“你腦殘的次數還少么？”我都懶得罵她，快奔三的人了，就喜歡飛蛾撲火，10年了，還專撲那一團火。
“這次真沒有，頂多就是，酒多了抱著他哭而已。”嘶啞的聲音顯然證實了她的說法。
“還“而已”，趙大蕾，還嫌不夠么？大傻逼，見一次哭一次，你是孟姜女還是祥玲嫂啊！再說了，那是大玲的婚禮好么？”喊我我就后悔了，本想撤銷發送，但是，不這樣，真不知道她還要鬧幾次。
02
那個人是黃杰，和大蕾糾纏的這10年里，我見過他三次，第一次是我和大蕾高中畢業去唱K，因為還要考口語，大蕾這個坑貨居然讓黃杰在KTV教我練英語口語。
第二次是大蕾在醫院打胎，我給黃杰打了N多電話，發了N條短信，他才來，拿一句睡過頭了打發大蕾，現在想想我那會兒真是蠢得可怕，沒辦法把大蕾從手術床上抱下來就請護士幫忙呀，后面哪兒還會有她啊！
第三次是大蕾過生日，說不清是他們第幾次重歸于好，黃杰陪大蕾做頭發，伴著嗡嗡嗡的吹風機，我看著黃杰的嘴型，知道他在說他很愛大蕾，愿意為了她做任何事，我微笑著點點頭。
03
如果，你以為這是一個傻妞陪渣男的故事，我想說，你定論太早了。劇情遠比劇本狗血得多，因為誰也不是省油的燈，要不然他們早結婚生子娃都會遛狗了，真是因為他們喜歡作，才會反復糾纏那么多年、身邊來來往往那么多人，也沒把這互虐的癮給戒了。
高中那會兒，像我這樣腦子不靈光的人都是在拼命做題的，而像大蕾那種從不走尋常路的人，早就談了幾次戀愛了，我也是后來才知道，黃杰算是大蕾的初戀，他們和好的頻率像是某種數學算法，大蕾每次和別人戀愛談崩了就回去又跟黃杰在一起，從始至今，非常規律。
天真如我曾經還和男友分享過他們的故事，目的是想推崇一下黃杰這樣的稀有好男人，有種不管大蕾走多遠都在原地等她的偉大，直到后來，我也在感情里撞了幾次南墻才意識到，那個時候我們都太年輕，想愛不懂愛。所以大蕾是把和別人在一起的每一段經歷都當成是愛情的取經，等操作熟練再回頭對黃杰完美釋放技能，只不過，這個過程先不說耽誤了多少無辜少男的感情，就對于他們兩個來說，愛得也太過殘忍了。
04
我和大蕾比黃杰先一年上大學的，記得那一年，大蕾簡直脫胎換骨，除了裝扮升級，人生觀都發生了改變，原來那個動不動就破罐子破摔的人完全沒了蹤影，每天都沉浸在學生會、社團、培訓班、圖書館無法自拔，早上一起床就像上了發條似的忙到晚上，到學期末的時候，還入股了親戚家的金融公司，早早的成了半工半讀生。我和她不在一個學校，每次想約她都要提前一個月預定，這讓我們這些看慣她作的吃瓜群眾著實有點找不到北。帶著這個謎團，我們迎來了大二，準確地說是大蕾的春天，因為黃杰畢業了。雖然他和大蕾同城不同校，但也遇到了一場小型風波。黃杰算是重點高中的高材生，但高考發揮失常，家人很不滿意，揚言要送他出國，這可急壞了大蕾。還記得夜半三更大蕾打了電話給我哭訴，
“國內的大學生我努努力還是拼得過，可國外前凸后翹的大洋妞我是真沒辦法呀！”
搞了半天我才知道，原來是大蕾擔心黃杰上了大學，圈子不同被別的妞勾搭去了，所以這一年像打了雞血般拼命提升自己，就等黃杰上大學之后不會被比下去。是誰說戀愛會讓人智商為負的，你看這不是智商猛增么？不得不佩服大蕾的超長遠見，雖然還沒遠到考慮分割兩國的事。
后來，黃杰當然沒出國，只不過照樣讓大蕾過上了同城異地戀的生活。每到周四，大蕾就開始做頭發，做面膜，做熏蒸，涂指甲油，挑選衣服，安排周末行程，吃喝玩樂應由盡有，周五教授還未出教室，大蕾就飛奔出學校，打車直奔黃杰那兒。兩個人吧，恩愛得讓人不敢直視，隨時隨地處于互啃狀態，戀愛誓言也是堪稱秀恩愛金句配上各種膩歪照片天天刷爆空間。這期間，我還八卦是不是大蕾已經戀愛技能滿級了，已經不需要外出取經，想想覺得挺好的，是該收收心安分守己的好好談個戀愛了。
哪不知我連開頭都沒猜到。
05
黃杰沉迷上了魔獸之后，就再也不顧大蕾費心費力安排的周末行程，大冬天把大蕾晾在電影院門口，說是公會活動走不了就算了，公然指出大蕾安排的那些事都太無聊，魔獸特別有趣，邀約大蕾一起玩。事情從此發生了質的變化，爽約什么的對于心大的大蕾來說她都能忍，偏偏邀約她一起玩魔獸意在指責她還沒個電腦游戲有趣，徹底激發了大蕾內心深處僅存的尊嚴，讓她重新反省自己的人生。
進了魔獸之后，想見大蕾就更難了，打電話給她，她都是在刷副本，學習什么的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逃課、掛科、重修接踵而至，家里給的生活費還不夠買點卡，還好之前入股的公司還有分紅，能夠負擔起日常生活。沒過多久，大蕾變成了公會活動常駐成員，交了一批天南地北的網友。至于黃杰，除了戀人身份，也多了一個角色扮演，就是游戲戰友。只不過，天生好學生的黃杰并沒有因為玩游戲的先后順序而超神，反倒是豁得出去的大蕾手法技能爐火純青，一躍變成公會的紅人。
就在那個時候，我失戀找大蕾尋求安慰，賴在大蕾宿舍混吃混喝，發現每天早晚都有一個聲音醇厚的男人打電話給大蕾問安，而大蕾非但不排斥還特別享受，活脫脫一個戀愛中的少女。在得知那個男人并不是黃杰之后，我以為，取經路上的大蕾又要開始了。
果然，野馬型大蕾不負眾望，再一次讓黃杰綠了。
這次的陪練選手卻不太一般，人稱老白，黃杰高中校友，鋼琴十級、游泳健將、重點大學、公會元老、手指和腿一樣修長，最重要的是年紀雖小但內心成熟，人在外地但寵起大蕾來猶如父愛泛濫。
也是黃杰親手將大蕾奉送給了老白，原本是黃杰帶著大蕾練級的，無奈黃杰嫌煩叫來昔日好友老白擔當陪練，老白也特別用心，每天準時準點練習，殊不知這一來二去的，除了把技能蹭蹭練上去了還順帶培養出了感情。
聽到這里我忍不住罵她，“你這劈腿人家好兄弟的做法未免也太婊了吧”
“不怪我了啦，誰讓老白聲音那么有磁性呢”大蕾一臉嬌羞，差點沒把我惡心吐了。
就這樣，黃杰灰溜溜的退出了大蕾的生活和魔獸的公會。時至那年暑假，托大蕾的福，我見到了老白本人，怎么說呢，八卦如我，免不了要拿黃杰和他做對比的，顏值確實差了那么點，可是看大蕾那幸福的小樣，我又何必喚醒她內心深處的顏控呢，但我還是好奇她這次的真實用意。
“所以，這次你不是來取經的？”在衛生間的洗手臺前，我瞧瞧的問她。
“我和老白是真愛！”她從鏡子里看著我那張充滿好奇的臉，熟練的回贈了個白眼。
但愿如此，如果是真愛，那最好不過，起碼這老白的言行舉止都透露出一股暖意，對待大蕾也是呵護有加。
可是，趙大蕾是什么人，她什么時候會按牌理出牌了。假期一過，老白就飛回學校了，大蕾又開始了電話戀人之旅，不知是不是分隔兩地僅靠電話聯系已經滿足不了她了，居然又跟黃杰混在一起。這黃杰倒也奇怪，一點不介意大蕾的習慣性出軌，反倒洋溢著一種“你遲早要回來”的自信，熟練地接納了大蕾。
老白得知之后，本來打算打飛的來挽回大蕾的，沒想到大蕾約他打了一局副本之后，灑脫放手了，我們凡人果然是無法理解的。
06
“來醫院，3樓14床。”
睡眼惺忪接到大蕾的電話，還沒問怎么回事就掛了，急得我睡衣都沒換裹著風衣就往醫院趕。
一到醫院，爬上3樓一看，婦產科，我這心就一涼，突然好想抱抱她。大蕾吧，也是一可憐的妞，上小學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她媽離開她去了外地，她和她爸相依為命。現在遇到這事，心里肯定不好受，想到這里，我趕緊加快步伐找到病房，一看她在病床上躺著，我正想一把抱住她大哭一場，卻被她一巴掌推到墻邊。
“打住打住，我還沒死呢，哭哭啼啼的，多晦氣啊！”她從病床上一躍而起，指著我的鼻子臭罵。
“我……我知道你不會死，但是……”我抽抽搭搭的，沒敢說出“打胎”兩個字。
“但是個屁，你這穿的都是些什么啊，雖然我們那么熟，但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吧！蓬頭垢面的，戳眼睛！”她也知道我要說什么，只是自己也不敢開這個口。
我趕忙振作起來，一看黃杰也不在，心想壞了，肯定是大蕾在外面瘋出格了，現在也不敢讓黃杰知道。
“站在那里瞎些什么啊？還不趕快給老娘倒杯水來！”大蕾看我呆站在墻角，厲聲斥到。
一聽她那么大聲，我連忙扶住她的肚子，小聲小氣的跟她說“別吼那么大聲，會嚇到寶寶”。
結果，這么一弄，卻把大蕾給惹哭了。
“你是傻逼么？現在是顧忌這個的時候么？我又不是來保胎的啊！”她圈住我的腰，邊說邊哭。
雖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我知道她內心的糾結，童年的家庭陰影勢必讓她立志成為一個好媽媽，絕對不離開自己的孩子，可現如今，她也無能為力。
“打電話給黃杰，這孫子還沒起床呢”，鼻涕一擰，就開始對我發號施令。
“所以，是黃杰的沒錯吧”，我弱弱的問。
“你早上出門是沒帶腦子嗎”說著大蕾就順手扔過來一個枕頭，嚇得我趕緊跑出病房打電話給黃杰。
沒想到我打了20幾個電話都沒人接，這睡覺是睡死了么？我忍住一肚子氣，一邊陪大蕾做檢查一邊繼續打，醫生也在一個勁的催我再叫幾個親人了，說是我太瘦了沒辦法把大蕾從手術床上抱下來，無可奈何，只能給黃杰發了條義正言辭的短信，指責他不是男人，讓大蕾受那么大傷害還不來照顧她。
結果五分鐘不到，黃杰就來了，連連向我道歉，說是睡過頭了，我懶得搭理他，丟了一句“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就轉身去了樓梯間。
大蕾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就像被《大話西游》里的白骨精吸走了精氣一樣，整個臉成鐵灰色，我手抖到拿不穩水杯，黃杰居然還問她“打了麻醉，應該不疼吧”，我真想順勢把水潑在黃杰臉上。
07
有一次，大蕾過生日，她在圈子里人緣不差，不管什么聚會吱一聲就會有各行各業的人主動邀約組織起來，更何況是她過生日，不用說大家也都卯足勁準備大干一場為她好好慶祝一番，這次大蕾一改常態，拿年紀大了嗨不起來敷衍小伙伴們，我知道一定有貓膩。假借送生日禮物，我跑去找大蕾，打算一探虛實。
大蕾對我倒是挺誠實，一晃眼從包里掏出兩張去麗江的機票和一盒30只裝的杜蕾斯，原來她要跟黃杰去旅行過生日。整好我去找她，就硬拉著我陪她做頭發去。她果然是比我們這些凡人灑脫果敢的，齊腰長發，說剪就剪，沒有一點留戀。
就在我目瞪口呆感嘆她勇氣可嘉的時候，黃杰來了，說是晚上要陪我們吃飯，看他那么客氣，我倒也不反感，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兒天。
“大蕾太下得去手了，那么長的頭發呀”我自認為選了個無關痛癢的話題。
黃杰無奈的笑了，“所以我很怕她”。
“為什么”，我脫口而出。
旁邊的美發師打開了電吹風，我沒有聽到黃杰說什么，但從他的嘴型來看，他說因為他很愛她。
這本來也該是正確答案，但是我卻覺得另有原因，只不過，我寧愿相信事實如他所說。
做完頭發的大蕾瞬間美得快要融化在了黃杰眼睛里，發現黃杰在癡癡得看著自己，大蕾竟然有些羞澀的轉過身挽住了我的手，
“你能不能先去找吃的，我們想去逛逛，等會兒再來接我們？”
“能，只要你開口，讓我做什么都能”，黃杰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大蕾。
看他們眼神交流快要蹦出火花了，我趕緊干咳兩聲示意還有活人在旁邊。
經歷過那件事之后，我想，大蕾也該認命了，她和黃杰吧，估計是注定要結婚的了。
但相愛相殺的故事，從來沒有上天注定這種事，都是人作出來的。
這不，從麗江回來，大蕾就發現黃杰在她出軌老白的時候，跟學校一個叫揚揚的妞開過房。但黃杰表示，他們就是單純的聊聊天，睡了一覺，什么都沒做。這話誰信吶，反正我是不信，偏偏大蕾信，還說黃杰心里只有她，永遠都不會騙她。事實上，這件事從此成為了大蕾心中的一道坎，表面上對黃杰充滿信任，背地里像福爾摩斯上身，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女人啊，都不傻，只是有的喜歡陪你演，有的愿意自欺欺人。
有時我也忍不住諷刺她，“你不也劈過腿嘛，頂多互不相欠了”
“我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怎么了”，她任性的時候還總覺得自己最有理。
08
一晃眼，我們都畢業了，黃杰也大三了，大蕾圖謀動用各種關系把黃杰塞進一家國企實習，卻沒想到他背著大蕾去參加留學考試培訓，大蕾火急火燎的追到培訓學校質問他，
“黃杰，你他媽耍猴呀，你要出國你早干嘛去了”，大蕾瞪著快要冒出血的眼睛看著黃杰。
“你可以等我五年啊”，黃杰不慌不忙的說。
“五年，你大爺”，除了大罵他一頓，大蕾也不知道要怎么把“留下來”說出口。
不知道黃杰哪來的自信，居然敢讓大蕾等他，難道之前的種種還沒給夠他教訓，又或者他正是因為知道大蕾絕對不會等他，才毅然決然的放話，實際上也是委婉的說分手。
知道這事兒之后，我準備好酒和枕頭，等大蕾來大醉一場，然后好言勸她放棄吧，沒想到，兩個月過去了，大蕾都沒給我打過電話，我著急她是不是一時想不開，趕緊打通她電話，
“你，還在喘氣么？”
“有屁快放，老娘忙著報策劃案！”
“啥？不是，那你和黃杰……”，我沒有底氣地提起黃杰的名字，立馬擺正姿態，等待一場狂風暴雨。
“沒事，分了”，聽到黃杰這個名字，大蕾明顯停頓了兩秒。
原來，她早就猜到了黃杰的目的，所以將計就計，隨了黃杰的意，硬是沒把那句話說出口。分手后，立馬如火如荼的栽進工作中，沒日沒夜的做策劃，跑項目。大概，她早就不是兩年前的趙大蕾了，已經學會用工作緩解內傷，不再用些奇怪的方式留住對方。
09
有一天，大蕾說要去機場接人，我以為是客戶，沒想到是大蕾之前玩魔獸那個公會里的會長，特意飛來見大蕾的，
“這兩天千萬別打電話給我”大蕾命令我。
“人家見網友是一有狀況就讓打電話救急的，你搞反了吧”，我一臉不相信的問。
結果，大蕾完全不領情，“少看點書，人都傻了”。
雖然不知道她又要作什么幺蛾子了，但是我還是希望她多多接觸點其他男人，畢竟，她長的那么美，只有我一個人欣賞，怪可惜的。
三天后，我才知道，會長大人來自北京，是研究生物技術的大神，傾慕大蕾已久，幾次申請來見真人，都被大蕾無情拒絕，這次終于得到準允，二話沒說打著飛的就來了。
來的雖說倉促，但完全是有備而來，見到大蕾當晚，就拿出鉆戒求婚了，沒想到大蕾正定自如，把他安排進酒店之后就自己回老家陪她爸去了。我得知這個勁爆的消息之后，趕忙問大蕾，
“大不大？”
“你指哪里？”
“流氓！我跟你說的是鉆戒！”
“你想要啊？”
“我就是好奇！”
“如果，我答應他了，你會想我么？”
這會長大人果然不一般，除了鉆戒，還想誘拐我們大蕾。原來在之前的聊天中，大蕾曾經提過想出國，而會長大人半年后就要去英國深造了，他明知大蕾對他沒感情，就打算用綠卡做交換，讓大蕾嫁給他，然后帶她出國。
聽到這里，我不忍打了個寒顫，這哪是結婚呀，這是賣身吶！
“不就是鉆戒嘛有多了不起！”
“剛才是說問我大不大的？”
“你答應了？”
“聽說，二狗要結婚了”，大蕾突然轉移話題。
“他結婚管你什么事，現在是你……”我還沒說完，就被她的話噎住了。
“黃杰會去。”
唉……盡管我萬分不想她走回頭路，但現在能留住她不出國的，也就只有黃杰一人了。
09
二狗結婚當天，我有事沒待太久，大蕾穿出了戰衣，裝扮得就像是她結婚一樣，恰巧和黃杰坐一桌，舉止投足落落大方，桌上有人不識趣拿他們開玩笑，大蕾完全不把玩笑話放在眼里，緩緩端起酒杯示意黃杰，兩人隔空干了一杯。
第二天早上接到大蕾的電話，我才知道，干了那杯酒之后，大家都喝開了，黃杰走到大蕾身邊，若無其事的問了句近來可好，就把大蕾端起的架子給拿下了，借著鬧婚的名義，兩人在KTV暢聊了大半夜之后，不約而同去開了房，大早上還是黃杰的現女友打來電話才把大蕾吵醒，她睡眼模糊的看著黃杰拿著手機走到衛生間去接電話，心里就明白自己做了件錯事，還沒等黃杰打完電話，大蕾就慌忙離開了。
所以，黃杰并沒有去留學，現女友也就是那個單純陪睡的揚揚。那天下午，黃杰還打來電話想為昨晚的沖動道歉，或許前一晚的酒還沒醒，大蕾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毫無意義的重復質問黃杰當初為什么要騙她，黃杰倒也坦然，毫無保留的告訴她，因為揚揚比大蕾更需要他，而大蕾完全有資本找到更好的。
不知道這個說法有沒有讓大蕾死了心，反正，結婚去英國的事暫擺一步了，單論此事，我還是挺感謝黃杰的，起碼他讓大蕾回歸到了職場大忙人的狀態。
沒想到，這事還沒讓大蕾完全醒悟，每當有同學聚會或者老友結婚，她對黃杰的心就死灰復燃一次，也真是委屈了多年的老友們，紛紛拿出婚禮來為大蕾的英勇獻身做擋箭牌。
“怎么又是他？”
“因為狗改不了吃屎。”
我盡無言以對。
黃杰倒是來著不拒，每次都照著慣例來，從不遺漏任何環節，就連道歉都是雷打不動的。
有時候我也納悶，大蕾為什么總做些蠢事作踐自己，但看到每次聚會前，她歡呼雀躍的樣子，我就不忍心罵她。
愛一個人并沒有錯，盡管愛的方式讓人不敢恭維。
很顯然，在這段感情中，因愛的程度不對等，而陷于卑微境界的大蕾，總是莫名激化骨子里的傲，妄圖占據主動地位，嘔心瀝血就想讓世人以為她愛黃杰愛的很隨心所欲。
只不過是因為她害怕被拋棄，所以毅然決然的選擇做那個拋棄者。
可是，在愛里，卑微的一方，永遠都是受傷的一方。
眼睛里的深情，不管你多用力的掩藏，都是徒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