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是如此的想念你,沒有們

我們是初中同學,他說我們是初二成為的同桌,可是我明明記得是初三那年的最后一個學期,由于我和上一任同桌在課堂上越來越多的共同語言,老班為了中考升學率不得不強行把我們兩個分開了,所以才和他成為了新的同桌關系。那時候的我,成績并不差,照片登上光榮榜那是家常便飯。我和他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同桌的,這件事已經變成歷史無從考證也無關緊要了,但是不管怎么說,和他同桌的那段日子里,我們每天都很開心,而且和他同桌的感覺比起我以往所有前任同桌的感覺都不盡相同,事實上每個同桌給我的感覺都不同,希望以后能有足夠的時間一一回憶。

眾所周知我是一個記性差到爆的人,所以要不是高二那年他從二中給我寄來了一封所謂的“情書”,我想我可能永遠也不會想起來,那時候的我是如此的霸道。

高三的某一天,我正在眉飛色舞的和基友們花癡著我的男神打籃球如何的帥,突然就被政治老師德友叫去了辦公室,他是我們年級最嚴厲的一位老師,多少人笑著進去哭著出來的節(jié)奏,所以此時此刻我的內心是如此的忐忑無比的煎熬,心想我并沒有犯什么班規(guī)校規(guī)啊,作業(yè)也按時交了,只不過昨晚偷懶抄了后排同學的選擇題而已,難道是被發(fā)現了嗎?我一面內心想著一萬種可能,一面踟躕的往辦公室走去。又想,大不了就是被罵一頓,出來又是一條好女漢。叫了一聲“報告”就朝德友走去了,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賊兮兮的笑,這簡直比罵我還讓我不舒服好嗎?只見他拿了一個牛皮紙信封給我,說:“默子,有人給你寫了封信,是從二中寄來的,今天我去傳達室看到就順便給你帶回來了。”

我頓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雖然我很喜歡這種復古的交流方式,可是誰那么閑啊都高三了還給我寫信。謝過老師之后便匆匆的以火箭發(fā)射的速度沖回座位,看著封面那丑陋卻熟悉的字跡,我狂妄放肆又得意的笑了,注意,這里并不是感動的微笑,我笑的是初中畢業(yè)不算又過了三年之后他的字竟然還是那么丑。

我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映入眼簾的是兩個醒目的大字——“情書”,我內心是拒絕的,因為這真的太膚淺了。但是仔細看了之后發(fā)現信的內容竟然和“情書”真的毫不相干,都是在回憶我們初中同桌時代的點點滴滴。由此可見,我倆同桌的日子,不只我一個人留下了美好的回憶,還有他。

他在信里回憶說,那時候我剛和上任同桌分開,滿臉的憤怒和不爽,就像是他逼著老班非要和我同桌一樣,他真么帥氣我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于是理所當然的,他對我的第一印象差到爆,他說他更生氣的是,我和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不是你好,不是請多關照,竟然是:“你上課請不要和我講小話。謝謝。”他說我當時表現的高冷極了,同時他也對我無語極了,我就是個巫婆。可是就是那個叫囂著上課不要講小話的人,之后講的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他還說我和其他的女生不一樣,我作為一個女生竟然不會裝逼不會撒嬌,還要如此強勢,說我根本骨子里就是一個男的吧。

那時候的他是我們班個子最高的男生,在那個男生們都剛剛身高萌芽的初中階段,他就已經躥到了185。

那時候我們上課前全班要起立向老師鞠躬問好,每次站起來的時候我都會踮著腳尖和他比身高,可是我每次都只達到他的肩膀,我就佯裝生氣,他就會嘻嘻哈哈的嘲笑我,然后微微的彎下膝蓋,直到我可以平視他。整個過程才幾秒鐘,可是每次上課前我們都要上演這樣一場無聊又幼稚的“宮斗戲”,可那時候的我們竟然也樂此不疲。

還記得那時候班上流行用手指頭轉筆,一只普通的筆各個手指頭上翩躚起舞,仿佛很瀟灑。才開始練習的時候我還不熟,每次我都把筆轉了掉在地上,而每次都是他幫我撿,不管多遠。他的手很長,可以不用彎腰不用低頭就輕松撿起。光憑這點我就對他很是滿意,看得出他也十分驕傲于他的這項撿筆神技能。

他還提到以前的我老是對他諄諄教誨威逼利誘的讓他收拾自己的書桌。就因為我有潔癖,看見他書桌如此臟亂差就會把他罵的狗血噴頭。

他還說那時候的我一面教導他不要說臟話,一面自己卻天天出口成臟,小姑娘家家的,毫不溫柔和淑女,就一流氓。

他說他明明只比我小兩個月,我就要逼著他天天叫我姐姐。

他說他去到高中再也遇不到像我這樣不男不女的女生了,沒有人可以如此豪放不拘小節(jié),如此玩得開。

他說他會一輩子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姐,保護我,幫助我。

他說他會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好閨蜜,好哥們兒。

他在信的末尾說,他此刻是如此的想我,沒有們。他還大大的寫了三個字,無比俗氣的“我愛你。”

看完這封信我就哭了,眼前瞬間浮現了那個除了高、白、帥之外還有手特長腿特長的人。他長這么高卻不會打籃球,我曾一度嘲笑他浪費天資。他愛穿白襯衣裝純情少年。他最討厭老劉上的英語課。他學習不好,但是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還喜歡希特勒。

我經常笑他就是個小白臉,遂幫他起了個娘氣的綽號——水靈靈。這個只有我叫他才會答應的綽號,我一直叫到大二。因為大二之后,就沒有然后了。

初中畢業(yè)之后由于我們沒有在一個學校,所以那之后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高考聽力那天,地點是我們學校。

我們頭一晚上用短信約好第二天考完見上一面,畢竟好久不見。那種期待并不像戀愛,而是作為彼此的好朋友,內心的那種牽掛。

我聽力做的很快也很順利,提前交卷出來,一身輕松,步伐輕盈,想著去院子里那顆大榕樹下等他下來,一眼就可以看見我了,也不知他變了沒有,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能認出我。

我下到三樓的時候,在樓梯轉角處看見一個陌生巨人斜倚在墻上和我招手,我瞪大瞳孔愣了足足三秒之后才反應過來這個一點不熟悉的人是曾經最熟悉的他。

見面之前我想象過無數次他現在的樣子,可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人會是我那個干凈純粹的水靈靈。眼前的這個人190+,留著快要蓋住眼睛的長劉海,穿著一身黑色朋克裝,锃亮的馬丁靴。

那時候我心里想的是:WTF,你丫為什么不先畫個煙熏妝再來見老娘。

可我還是禮貌的打招呼,問著近況,閑聊著未來,憧憬著大學。曾經看到過一句話,說:“好朋友即使很久沒有見面,再次見面的時候也不會尷尬,依舊有聊不完的話。”我們就是這樣,沒兩句禮貌話就開始原形畢露了。

高三我們都挺忙的,并沒有再聯(lián)系過。

去到了大學,他在南京,我在昆明。我們又恢復了聯(lián)系,通常我們會開1到2個小時的語音,我們會講講自己身邊發(fā)生的事,周圍的新同學和老師,以及各自喜歡的人,那時候我喜歡蓋房馬,他喜歡一個新疆姑娘。

那個身高180還兼職模特的新疆女生,已經順利被他拿下了。我高興的不得了,因為他們在一起真的很配,即使那個女生是個學姐,可是他們的身高和氣場完全搭調。

再后來那個新疆女生畢業(yè)北漂了,他們分了手。他歷來就是個重感情的人,那時候他難過了很久很久,他說還是我好,起碼我這個朋友一直不會離開他,也不存在分手。我罵他傻X,說這是當然的啊,除非你死了,不然我永遠都會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出現。

大一那年的暑假,我們每天一起吃早點、一起爬山、一起在叢林里迷路。

有一天的我睡過頭,他剛好忘記帶電話,他就在約好的地點站著等了我三個小時,每次他想著要走了又怕我去了找不到他。我罵他是白癡,他還狡辯說這叫做人以群分。

接下來在大學的日子里我們還開過幾次語音,開過一次視頻。那時候的他又玩起了復古搖滾路線,頭發(fā)長了,燙了卷卷的在頭頂扎一撮,還留起了精致的小胡子,可能是因為皮膚白五官又精致的關系,這樣的他看上去不僅不臟還很酷帥。我和他視頻那次無意間被舍友們撞見,這些色女竟然還爭先恐后的要勾搭他。我很開心,也很驕傲,說你們要勾搭他可以啊,先賄賂我吧,他可是我沒有血緣關系的親弟啊。

之后的有一次開語音時,他告訴我他新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我當然為他高興了,我還讓他有女朋友就不要一天聯(lián)系我了,好好的過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沒想到卻一語成讖,那次竟然真的就是他最后一次聯(lián)系我了。

期間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我發(fā)現他把我所有聯(lián)系方式拉黑了的時候,我在宿舍哭的撕心裂肺,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痛徹心扉,那時候我每天渾渾噩噩,思想消極,我總以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因為我們說好的只有對方死掉了才可以不聯(lián)系。

我每天給他發(fā)短信鼓勵他,告訴他我還在,不管發(fā)生什么我一直都在,但這些信息最終都杳無音信,石沉大海。

我在大學的好朋友們擔心我這樣下去會把身體搞垮,于是各種給我太陽給我正能量。

堅持不懈的我終于還是聯(lián)系上了他,我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他說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就是不想再和我聯(lián)系了。聽見我哭,他語氣卻沒有絲毫溫柔,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決心說出那句讓我至今無法釋懷的話,他的語氣特別冷,他說:“你覺得你和一個有女朋友的人繼續(xù)聯(lián)系這合適嗎?”這聽起來真諷刺,我說好的,我知道了。沒有再說一句話,我平靜的掛了電話,默默的刪了他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

那之后,我真的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雖然偶爾還是會想起他,想起我們相處過的所有美好時光,但我早已不會恨他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真正在意的東西,也許他很愛他的女朋友,所以他能做到為了女朋友放棄多年的好基友。所以我也沒有理由怪他。

我的回憶里只用留下美好的東西,不美好的事就讓它隨風而去,反正他們最終都會沖散在時間的長河里。

15年三月份的一天晚上,我接到一個來自南昌的電話,我猜到肯定和他有關,有些事說清楚了也好,于是我接了。

既然心里已經放下了那件事,就沒有必要斤斤計較。

我才按下接聽鍵,就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我就知道那應該就是他的真愛。

可是我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她用很誠懇的聲音和我說:“對不起,那時候我和他因為你的存在有了很多的誤會,他為了讓我放心就把你的所以聯(lián)系方式刪了,可是我還是看出他很難過。他和我解釋你們是最好的朋友,他不想失去你,但是因為我的不信任,讓你們走到這般田地,真的對不起。”

那晚我們打了一個多小時的跨省長途,她一直在解釋她是怎么發(fā)現我的,講述他們之間是如何誤會的,講述他們之間是如何的相愛卻又彼此傷害。我都記不得了,這些對于我來說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真的沒有怪過他,還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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