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樓梯口兩側，各有一面黑板。元旦將至，學校需要出“元旦主題”的黑板報。

　　老萬找到白老師，委托他安排畫室的學生來完成。毫無疑問，白老師交給祝竹和畫室的伏小娟兩個人。

　　大面積的企劃草稿，祝竹執筆，伏小娟一切聽她指揮完成細節填充。兩個人分工明確，借用晨讀、間操，以及晚自習的時間來畫。

　　作畫期間，難免會有很多同學圍觀，看“大師”畫畫，是一種享受！

　　下課時，祝竹會不經意地往樓梯看，有幾次碰見彥少瑾和譚放從樓上下來，他們會意的打招呼。

　　“看我妹子多優秀，我保證她不出兩個月，就成五中‘搶手貨’....”譚放掀起門簾推開門，對彥少瑾說：

　　“唉…這年頭，上個廁所都要排隊...”譚放話里有話。

　　“呵”彥少瑾悶呵一聲。

　　“祝竹，高三的那兩個學長，你認識？”伏小娟問。

　　“嗯，認識的...”祝竹低著頭調顏色，一邊點頭。

　　“內個更高點的，好帥啊...”伏小娟是五班的，她并不知道小貓和彥少瑾的傳言。

　　“...”祝竹笑而不語。

　　“我感覺他好像對你有意思？眼神都不一樣...你沒發現？”伏小娟問。

　　“哪有？你別亂說...”祝竹。

　　“誒呦，嗯？不對啊，你怎么臉紅了？”伏小娟低頭看她。

　　“哪里有紅？染料涂到了吧？”祝竹側過臉避開伏小娟，去拿筆刷。

　　“那我再給你涂涂？”伏小娟說完就要拿起筆刷往她臉上蹭。

　　“我先給你來一筆...”祝竹趁她不注意，用手上沾的染料往她臉上抹。

　　“啊呀，動作挺快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兩個人嘻嘻哈哈鬧了一會。

　　祝竹感覺“畫板報”還真是個美差，增加了一些見面的機會。只是，這黑板的面積實在是太大了，真的累人。

　　某天高三二班的教室。

　　“譚哥，我跟你問點事？”譚放同班的蔣小亮悄咪咪地問他，還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說！”譚放。

　　“一樓畫黑板報的那個學妹，你認識？跟她熟不熟？”蔣小亮露出很認真的表情。

　　“你干啥？”譚放斜眼兒看他。

　　蔣小亮是班里的尖子生，個頭可以，人長得也挺帥，他父親是區里檢察院的一個領導，家里條件也很不錯，他腦子不是很聰明，但是學習很努力，是那種典型的乖乖仔。據譚放所知，蔣小亮幾乎沒有曠過課，出手也大方，去小賣店買雪糕，大家調侃他請客，他根本不拒絕，還笑呵呵。不是人傻，就是心善！

　　“我，不是很熟，要不，你去問問彥哥？”譚放看他那樣，也差不多知道他要干啥，這等助人為樂的“好事”，譚放扔給了彥少瑾。

　　蔣小亮轉身看向彥少瑾，剛才他們的對話，彥少瑾聽得很真切。

　　“彥哥....”

　　“小亮，明年，咱們就畢業了，你不知道？”彥少瑾面無表情的說。

　　“畢業，對我來說，只是又一個新的開始，而且，嘿嘿，我是真的挺喜歡她，難得碰上這么喜歡的...我想好了，能成，我就跟著她走，她去哪兒，我去哪兒，命運是死的，人是活的么...”看著蔣小亮認真的表情，后面他還說了什么，彥少瑾陷入沉思，就沒怎么認真聽了。

　　“嘿，彥哥...幫個忙唄…”蔣小亮叫了一下他，把他的神兒拉回來。

　　彥少瑾打心眼兒里看不上這種連當面表白的勇氣都沒有的男人，還要追人小姑娘，彥少瑾骨子里壞壞的勁兒上來了。

　　“什么忙？....”

　　“你等一下…”蔣小亮轉身跑去自己的座位，在書桌里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包裝很精美，有點份量。

　　“幫我給她，里面信里有我的名字，你，什么都不用說，如果有門，后面就有戲....”蔣小亮神秘兮兮的放在彥少瑾的桌子上。

　　“嗯，行....”彥少瑾拿起來放進了書桌里。

　　（后來，禮盒彥少瑾確實送出去了，只是轉手送給了伏小娟，都是高一畫黑板報的學妹嘛，蔣小亮又沒具體說是誰，這也沒錯。彥少瑾送的時候，還特意交代是他班一個叫蔣小亮的學長送的，他，是真的“壞”！）

　　彥少瑾知道，高一年級有挺多男生在追祝竹，他在三樓窗口就看到過一個男生給她塞情書。她優秀、漂亮，又乖巧，誰不喜歡呢？

　　但是，換做是自己同年級的同學，要動這個心思？怎么他就有一種異樣的滋味？這種感覺，他也說不清楚，就像自己心愛的東西，自己都不舍得用的東西，別人跟他要......這個比方好像又不是很恰當！但是，就是讓人有點不舒服！

　　祝竹畫黑板報那幾天，彥少瑾下樓頻繁。這幾天黑板報畫完了，下樓都沒看見人，彥少瑾還有點不習慣，鬼使神差想去找她。上次她幫他打掃廚房，禮尚往來嘛，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

　　下午，第三節課結束，彥少瑾雙手插兜，往一樓的高一二班走，俊挺的身形頂著痞帥的臉，惹來走廊小學妹們的騷動。

　　彥少瑾停在高一二班門口，向里面看，小貓看到彥少瑾，一下子站起來，還沒等她來得及跑出來，彥少瑾就離開了。

　　“小貓，內個不是高三二的....他不是找你的呀？”原以為這學長是來找小貓的，她們兩個不是在處對象么，看到學長就這樣離開了，大家也是一頭霧水。

　　彥少瑾去高一二班之前，就想好了：如果她在教室，轉身就走，不找她了，因為對她可能影響不好；如果她不在教室，那就是在畫室，就去找她！

　　看到她不在教室，彥少瑾還有點開心！

　　祝竹正在畫室里畫素描，靜物臺上的那個蘋果已經放好幾天了，都快蔫吧了，每天都抽吧一點，旁邊放的那串葡萄，這幾天，越畫葡萄粒兒越少，不知道又被誰偷吃了。

　　靜物臺正上方，亮著一盞有燈罩的吊燈，其他的燈都關著，靜物明暗分明，適合練靜物的透視和上鉛筆調。

　　今天是周五，很多畫室的小伙伴，去校外補課了，還有幾個逃課去看錄像，最近《流星*園二》出來了。

　　祝竹本來打算畫完這幅素描，就提前放學。她想回老房子看看，就是她自己的家。這個春節，如果父母不回來，也要簡單的整理一下，周末要留在三姨家打掃院子，只有今天傍晚有時間！

　　祝竹進行畫稿最后的收尾，這時候，畫室外傳來腳步聲，祝竹聞聲轉頭看，竟然是彥少瑾。

　　彥少瑾之前來過這間畫室，高二那年，因為好奇，他們幾個男生偷偷來畫室“參觀”，畫室里面的道具稀奇古怪的，除了陰森恐怖的光線，還有長相怪異的石膏人像。記得后來，當他們打開最里面的柜子時，一對白色的骷髏頭放在里面，堂堂幾個小老爺們兒，差一點沒嚇暈過去…

　　后來，白老師進來了，對他們進行了思想教育，并解釋了那個骷髏是假的，只是道具而已。那之后，他們就沒再來過！那是一段有趣的經歷。

　　“怎么，就你一個人？”彥少瑾緩緩地走進來，坐在臨近她的一個椅子上，兩手依然插著兜，大長腿懶洋洋地一伸。

　　“你，又逃課？...”祝竹想說你怎么來了，但是這個問題，好像要趕人，又讓人不好回答！

　　“其他人去補課和看錄像了.....？”祝竹說。

　　“我們后面沒有課了，都是自習....出來走走，活動活動筋骨....”彥少瑾站起身，彎著腰，好像個專家盯著祝竹的畫看，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看看左邊畫架上的畫，又看看右邊畫架上的畫。

　　“你們，這畫的，是，同一組靜物？...”彥少瑾問。

　　“嗯，是呀，看不出來么？”

　　“嗯？....確實，沒看出來？....葡萄粒沒那么多啊....”彥少瑾摸著下巴，故作思索，然后又很肯定地說。

　　“唉，以前，葡萄粒是多的，后來，被人吃了...吃的那部分，只能靠想象畫了....”祝竹有點無奈。

　　“呵呵...”彥少瑾笑。

　　過一會，彥少瑾繞了一圈畫室，他有點好奇，那個骷髏模型還在不在。然后，去開柜子。居然還在，他拿起來，轉身走到祝竹前面，對她說：

　　“你看，這個....”彥少瑾舉起骷髏，聲音低沉的說

　　“啊....”祝竹被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之后，彥少瑾覺得自己是有點過分了，哄著她，道著歉。解釋了這只是個道具，祝竹的心情才算平復下來，但是，臉和眼睛都還是紅的。

　　彥少瑾后悔了，好像真的嚇到她了，也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有點幼稚。

　　后面又一直就哄了很久，之后，祝竹才算稍稍忘記了這個事！

　　“你胳膊好了么？”祝竹問

　　“沒事了，就是骨頭錯位了，老中醫給我正回來了！”

　　“你，要畫到放學么？”彥少瑾問

　　“不，畫完這幅，我就走了，在收尾了...你呢？一會去干嘛？”

　　“我？沒啥事兒，去小賣店看看他們...”

　　“那，一起走？”

　　“行啊，不一起走？你，敢一個人走？”彥少瑾真不是有意又提及這個話題！

　　“你....”

　　“啊，我錯了，我錯了...”

　　祝竹收拾畫具，整理書包，穿上外套，帶好圍脖和帽子。

　　五樓走廊的燈沒有樓下的亮，還有一個燈泡壞掉了，一直沒換，一閃一閃的，若一個人走，還真的是恐怖。

　　還好是兩個人，祝竹感到幸運，但是轉念又想，她此時如此害怕，又是拜誰所賜？

　　“彥少瑾，你，能不能？走在我身后？...”祝竹說。

　　“行，你在前面...”彥少瑾說。

　　“彥少瑾，你還是在前面走吧...”祝竹又說。

　　“行...”彥少瑾又走到前面。

　　現在他什么都聽她的，就算讓他扛著她走，那都不是問題。

　　“彥少瑾？”祝竹又停下了。

　　“彥少瑾，我們還是并肩走吧...”

　　現在彥少瑾滿腦子，都是祝竹叫他的名字。今天，是祝竹叫他名字最多的一天。

　　北方的冬天，下午5點多，天就要黑了，夕陽灑下了最后的余輝。

　　“彥少瑾，你，要不要陪我回趟家，我，自己的家....”天黑了，她不敢一個人回去，糾結了很久，終于開口問他。

　　彥少瑾知道她說的“家”，日記里有寫，但是具體的位置他不清楚，應該也不遠。

　　剛才怪自己惡作劇，是真的把她嚇到了。

　　“嗯，行，走吧....”

　　“我，是真的害怕...”祝竹解釋。

　　“是，怪我...我賠罪，我陪你...”彥少瑾。

　　這是他們第三次并肩而行，這幾天沒下雪，之前的積雪被環衛工人撒了鹽巴，徹底融化了，柏油路面露出來，黑黑的、有點濕，很干凈，也不滑。

　　走出學校范圍，彥少瑾摸出煙點上一支。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祝竹問。

　　“....”

　　彥少瑾OS：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父母離婚那年吧？

　　“高一才抽的多...嗯？第一次抽煙，是跟我哥他們在過年時候放煙花，為了點煙花，叼在嘴里吸著玩。后來，就會了....”

　　彥少瑾說話的音調一直都不高，講什么都是透露著深沉，慢慢的語速，像在講故事。

　　這故事，讓祝竹又有了畫面感。

　　祝竹OS：他小時候？應該很調皮吧？

　　“還是少抽，比較好，你還年輕，對身體不好...”祝竹說完就后悔了，感覺自己管得有點多。

　　“嗯，知道了。”彥少瑾應和著說。

　　過了一會，他手里的煙還剩一大段就扔了，煙蒂被他修長的手指彈出，在黑夜里劃出一道橙色的軌跡。

　　天色越來越暗，一路上，路過別人家的宅院，還有居民小區，到處張燈結彩，充滿著節日的氛圍，家家戶戶都早早掛起了彩燈和紅燈籠，隨著天色暗下來，萬家燈火一片祥和。

　　祝竹家是一個比較老的小區，一共有三棟樓，5層，沒有電梯。彥少瑾跟著祝竹進了第一棟，接著，上了三樓。

　　祝竹從書包里掏出一串鑰匙，上面還掛了一個雪花樣式的掛件。

　　她把門打開，房子里的家具不多，蓋著一些防塵的毯子。廚房、餐廳、客廳也都不算大，但是陳列得很合理也很溫馨。另外還有三個房間，應該是主臥、次臥，和書房之類的。

　　祝竹給他拿了一雙拖鞋，然后自己也脫掉靴子，換上了拖鞋。

　　彥少瑾跟著她走進來，祝竹讓他在沙發上坐一下，她去簡單收拾一下。

　　彥少瑾“嗯”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翻弄茶幾上的一本《L市黃頁》，他全程沒有講什么話。

　　祝竹開始忙活，她打開暖氣片的水龍頭，用水桶接水，這樣可以讓暖氣里的水流動起來。接著，又去廚房打開了水槽的水龍頭。家里長時間沒有人住，水龍頭先是發出刺耳的氣體聲，接著，噴出黃黃的銹水“嘩嘩嘩...”。安靜的房子，立刻“熱鬧”起來。

　　之后，祝竹去了自己的房間，她想拿一些之前買的繪畫指導書。挑出一些后，雙膝跪在地板上，逐個再篩選。

　　彥少瑾翻了一會《黃頁》，覺得無趣，就站起來，看餐廳墻上的照片，墻上的照片應該是有她的父母和家人。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張：祝竹和父母在塔山山頂的涼亭拍的照片，祝竹當時應該有6歲左右，穿著綠色背帶裙，裙子上還有白色的小波點，頭上扎了一個紅色的頭花，肩膀上的裙帶滑了下來，露出小肩膀。祝竹長得很像她媽媽，皮膚很白，臉也小巧。

　　還有一張是祝竹長大一些的時候拍的，大概10歲左右，她穿著一件粉色旗袍，拿著一把木質香扇，站在丁香樹下笑，甜美得就像一朵粉嫩的丁香花，看著她微笑的臉，彥少瑾嘴角不由的向上揚起。

　　接著，他又好奇的走到祝竹的房間門口，看見她正趴在地上選書。輕輕地也走了進去。

　　“你想考藝術院校？”彥少瑾蹲下來，看著她認真翻書的側臉，問道。

　　“嗯，想....我想考服裝設計，這是我小時候就想做的，也是我的夢想，我想以后，能干自己喜歡的事兒，而且，還能賺錢養活自己....”祝竹邊翻書邊說：

　　“我覺得，做自己喜歡的事兒還能賺錢，這應該是一個人一生最幸福的事，哪怕辛苦，哪怕可能，賺得不多......”

　　此時，祝竹歪著頭笑著對他說，看向他的眼睛里，有著不一樣的光彩。

　　彥少瑾OS：夢想？....幸福的事？

　　“你呢？”祝竹問他。

　　“我？打牌？打桌球，玩游戲機？也都挺厲害的...”彥少瑾笑著說。

　　“請，你，認，真，點...”祝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我以前，初中時候，數學還不錯，也拿過一些獎，還參加過數學奧利匹克賽...高一時候成績也都不錯，當時想過，以后學編程，感覺很酷...”彥少瑾站起身，環顧房間。

　　“那現在呢？”祝竹接著問。

　　“現在？打牌？打桌球，玩游戲機？也都把數學用上了....”彥少瑾自嘲。

　　“人生只有一次，青春也只有一次，高中也只有一次，都是一次，我們可以選擇渾渾噩噩的過，也可以使出全身解數地過，既然都是過，為什么不努力一下？你，難道，不想知道，努力后，會是怎樣的結果么？....”說到一半，祝竹突然想起暖氣那邊的水桶。

　　“哎呀，水！...”祝竹像只慌張的小兔子，跑了出去。

　　忙活到快7點，祝竹關好燈，兩個人換好鞋子走出入戶門。

　　正當祝竹準備關上門時，手握著門把停住了。她目視餐廳墻上的照片頓了很久。彥少瑾知道她這應該是想她的父母了，日記上有寫：她的父母今年過年不回來！這樣的一個小姑娘，這么多年，孤單的走過來，不禁讓人心疼。

　　當她鎖好門，轉過身時，彥少瑾看見她微紅的眼睛，突然想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手剛要抬了起來，卻又馬上落下，他克制地輕咳了一聲。

　　彥少瑾把她送到了石橋的柳樹下，兩人沉默了許久。彥少瑾先開口：

　　“快回去吧，有什么事，你再找我，以后不要一個人回去....”

　　“嗯，知道....”祝竹乖巧的回他。

　　“那我走了....今天，謝謝你！”

　　祝竹走向院子的時候，幾乎是三步一回頭，四步一轉圈，有點想說什么，但是沒有說，最后向他揮揮手，踏進了院門，徹底消失在彥少瑾的視線里。

　　院門徹底關上時響起“叮當”的門鈴聲。彥少瑾呆站了幾分鐘，才轉身離開。

　　彥少瑾OS：怎么？有點舍不得呢？

　　寒假前得最后一個周六，大半個學校的學生都逃課了，老萬氣的發抖。但是沒辦法，若單獨幾個學生逃課，他還能管得來，可這是一群一群的逃，他真是力不從心。

　　韋杰、祝竹、美麗、小艾，還有3、4個玩得比較好的同學，約好晚自習前“大逃亡”：去唱K。

　　在這個區，總共就只有兩所KTV，其中一家的音響效果最好，要早定才有包間。韋杰訂房有一手，大家摩拳擦掌跳進包間，掛書包的，脫外套的，爭分奪秒要一展歌喉，像似要嚎叫一宿的架勢。

　　茶幾上已經擺好了花生、瓜子、小零食，還有一些鹵料熟食。啤酒和飲料，整齊的排了兩排，大家都興奮的要命。

　　“咳咳，親愛的寶貝兒們，大家寒假快樂！...首先，感謝各位歌迷，蒞臨我的演唱會啊，臨走的時候，請各位補一下票.....”韋杰拿起麥克風，幽默的開場方式，引得大家大笑。

　　“帥哥們，美女們，接下來，就開始咱們驚艷地表演吧！讓我們在這個不眠的夜晚，不醉不歸！...兄弟姐妹們，嗨起來呀！...”刺耳的動感音樂隨即響起，大家嘰嘰喳喳地叫喊，紛紛舉起酒瓶和飲料，互相碰杯！

　　在另外一個包廂里。

　　“刺猬，剛才，我看到五中內個叫祝竹的女生了，就是彥少瑾的內個，老妹兒....”王凱貼著刺猬的耳朵說。

　　“想辦法，把她帶過來....”刺猬點上一支煙。

　　某天，刺猬聽胖子說彥少瑾和徐慧文，在錄像廳門口親嘴了，他差點一口氣兒沒上來。

　　刺猬OS：敢親我的文文，真是不想活了，要么答應跟文文處對象，你倆親就親。你TM又不處，還想親嘴？！CAO上次在三中沒干倒你，算你運氣好......敢親我的女人，那我也嘗嘗“你妹”！

　　上次打仗，刺猬沒討到便宜，還被教導處通告批評，自己的腰傷，到現在還貼著膏藥。

　　祝竹喝了一些汽水，廁所上得頻繁，包房人多，空氣也很干燥，正好出來透透氣。她從廁所走出來，突然被王凱攔住。

　　“老妹兒，跟哥進去喝兩杯唄....”王凱

　　“抱歉，我，我不喝酒的。”祝竹想要走。

　　“不喝，也行，跟咱們說幾句話....進來！”王凱把祝竹拽進了包廂。

　　關肖今天跟家里的兄弟姐妹也來出唱K，他出來拿酒，正巧看見祝竹被王凱拽進包廂。關肖跑出去，拿起門口小賣店的座機，撥通了老陳小賣店的電話：

　　“喂，少瑾在不？譚放也行啊？快快..快..”接電話是老陳，老陳向里屋喊了一嗓子，彥少瑾走出來，接起電話。

　　刺猬的包廂里，坐滿了人，有男生有女生，有站著的，也有坐著的。都說三中的女生很“野”，果不其然，大冬天，一個個都光著腿穿著短裙皮靴，還有外搭著小貂兒的，她們畫著大濃妝，看不出學生模樣，有的還叼著煙。

　　刺猬正在唱歌，是任賢齊的《我讓你依靠》，聲嘶力竭，根本不在調上，麥克風時不時傳出爆音的刺耳聲。刺猬唱完一曲，大家鼓掌叫號，示意刺猬再來一首。刺猬看來還沒有唱到盡興，又點了一首BEYONE的《冷雨夜》。刺猬兩首歌的時間，祝竹卻感覺時間好漫長。

　　祝竹被王凱半拉著站在門口處，滿屋子的“牛鬼蛇神”，她心里是害怕的。她就這樣被晾在一邊，她熬過了兩首歌。

　　王凱示意了幾次，讓祝竹坐過去刺猬身邊。

　　她聲音顫抖地說：“不用坐了，我同學在那邊等我，回去...我要回去了...”祝竹要轉身，一個痞樣的男生堵在她身后。這時，刺猬站起來，拿了兩杯酒，慢悠悠地搖晃著走過來，他喝得有點迷糊了。

　　刺猬走到祝竹前面，她聞到一股啤酒和煙混合的臭味。

　　“你是，彥少瑾的老妹兒？”

　　“我不是。”祝竹小聲回答，聲音有些抖。

　　“那是他對象....？”刺猬又問。

　　“不是...”祝竹聲音有點抖。

　　“什么都不是？那他對你那么好？....哈？有人看到你倆夜里一起回家....你知道吧，我和彥少瑾關系‘很好’....”刺猬把其中的一杯酒遞給她。

　　“來，跟哥碰了這杯酒....哥叫你一聲弟妹....”

　　“我，我不會喝酒....”祝竹說。

　　“不用會喝，哥可以教你，就這樣，‘滋滋’兩下，就會了...來，喝了就行，喝了吧....”刺猬給她做了個示范。

　　“....”祝竹沒有接過酒杯，后退了兩步，輕輕搖了兩下頭，卻被身后的男生又推了回去。

　　“小姑娘，長得是真好看！你哥彥少瑾，親了我的姑娘，這便宜不能讓他占了，我，得讓他還回來...”刺猬彎著腰，把臉貼近祝竹的嘴，上去就要親一口，差一點碰上，祝竹用力的把他推開，用力的蹭著自己的嘴唇，大家一陣哄笑。

　　 CAO，還不好意思了？酒也不喝，親也不給親，是想再來點別的？”刺猬恐怕是醉了，執拗起來，他就不信這個邪，親一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