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太晨宮的這則流言,當(dāng)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這倒也頗為符合那位尊神的作風(fēng)。
據(jù)可靠消息,那一日,太晨宮大門徐徐開啟,那位紫衣尊神自宮中緩步而出,先是將周遭環(huán)視了一圈,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然后,又對著虛空,露出來一個寵溺的笑來。之后,尊神徑直往前走去,先是繞過青蓮臺,再轉(zhuǎn)過娑羅雙樹后面的一汪溫泉,而后,尊神不知想到了什么,腳步一頓,特意轉(zhuǎn)往天君日常朝會之處,也不說話,就在殿外廣場上那么一站,慌得那些剛剛散會的仙者紛紛叩拜。
若說帝君往日是清冷了些,倒也不會特意為難,但今日,帝君高高在上俯視著腳下一眾仙者,卻是遲遲未見喊起,那通身的氣場,將那些品階略低的,生生逼出了一身汗來,連口大氣兒都不敢出。尊神抬起手來,不緊不慢的將廣袖理了理,及至看見得到消息的浩德天君在隨行侍從簇?fù)硐伦哌^來,恭敬的向自己行了一禮,方才幽幽開口,道:“天君莫不是太過寬厚了些,以至于,本君宮中之事,竟也有人敢在朝堂之上妄議?”浩德天君口稱不敢,又聽帝君繼續(xù)說到:“這屆朝臣不若從前啊,看來還是太年輕。本君不掌六界若許年,這些人怕是不大清楚本君昔日處事之風(fēng)格。倒是還望天君提點一二。”說完,倒也不等天君表態(tài),廣袖一揮便已走遠(yuǎn),只余威嚴(yán)的聲音在廣場久久不散,說的卻是:“蒼何何在?再有妄想帝妃之位者,一律斬了,無須匯報。”
且不說一眾仙者聽聞蒼何出鞘如何惶恐,瑤臺這邊,鳳九與成玉二人倒是將葡萄和果酒嘗了個遍。鳳九剛添了一杯酒,喝了兩口,一抬眼,便看到一抹紫色朝這邊走了過來。鳳九戳了戳成玉:“成玉,我沒看錯吧,那,是帝君?他怎么有空出來了?”成玉其實喝的委實也不算少,但這腦子卻是要比鳳九清醒的多,紫衣銀發(fā),不是東華帝君還能是誰。成玉想了想,再看了看醉酒的鳳九,心中暗道一聲對不住了,遙遙向帝君行了個禮,溜了。
帝君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了小狐貍,一杯杯的,喝的正自在,當(dāng)下也不管她,倒是直接往那堆專注八卦的小仙跟前一站,也不說話,尊神的威壓緩緩流出來一些,便讓那些人遍體生寒。待眾人回過頭來一看,這,紫衣銀發(fā)!當(dāng)即齊刷刷跪了一地。
帝君也不含糊,大手一揮招來了重霖,“去,將司命給我叫來,既如此能意淫,不寫命簿豈不浪費。順便告訴司命,先將他們歷練個七八世,繁華安樂處倒也不必了,累世凄苦方能體會入微。”說完,看著鳳九所在,眼里全是溫柔的光。當(dāng)下也不顧眾人尚在,寵溺的叫了聲夫人,就匆匆小跑了過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小仙們,竟差點忘了求饒,待反應(yīng)過來之時,仙官重霖已經(jīng)不見蹤影,帝君又沒叫起來,眾人只得生生看帝君當(dāng)眾撒了一波狗糧,不由后悔當(dāng)初為何就傳了那樣的八卦。
鳳九只見到一個紫衣人影越來越近,到最后竟然直接撲到了自己懷里,自己剛端起的酒杯就這樣嘩啦被碰灑,酸甜的果酒順著胸前就滑了下去。下意識的,鳳九抬起手就想向這個登徒浪子拍過去,可這手剛舉起來,就被帝君給握個正著,帝君握著鳳九的手,說道:“夫人,夫人~別打,別打,是我,我是東華,你的夫君。”
鳳九正自迷糊,驀然聽得這聲音的確是有那么些熟悉,“東華。”鳳九瞇了瞇眼,果然,這身裝扮還真的是。鳳九將帝君蹭在自己胸口的臉扯了出來,靈敏的鼻子動了動,湊上去嗅了嗅,這才滿意的放了放。“嗯,白檀香。果然是你。咦,你怎么來了,滾滾呢,今日不陪他玩耍么?”
帝君好笑的看著鳳九的舉動,素來知道她酒品一向不大好,今日果然還是那么嬌憨,這幅神態(tài),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神一震。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嗯,夫人,滾滾固然重要,可為夫覺得,當(dāng)下,陪夫人才最是重要。”說完,將嘴唇湊到鳳九耳邊道:“夫人不是說,要造小狐貍崽子嘛,為夫覺得,這就是首要重要的事情。”
“唔,等等。”鳳九難得清明一絲,想起了今日自己同成玉在這里的緣故,眼神一掃,指著跪了一地的人,望了望帝君:“你來的真不巧,看把人給嚇得,我同成玉都還沒聽夠呢,這些人編故事的本事,還真的是,要是讓司命調(diào)教一番,前途無量啊。呃,對了,成玉呢,怎么你一來她就不見了?”
“嗯嗯,夫人說的對,是我不好,打擾夫人聽故事了。那,咱們回家去,為夫任憑處罰。”帝君誆完小狐貍,大手一撈,裹了鳳九仙遁而去,留下一眾小仙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