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總可以過得那么瀟灑就好了,你是可以無知地這么說。可是生活原本就厚重,我們何苦拈輕?
這段話,他給你點了贊,在附近的人里。
你只知道他實有其人,卻未曾謀面。隱約中,只覺得他,并不是普通人。
你也曾和哥哥們一起赤手空拳地練過,也耍過大刀長矛,然而終究因為是女兒身,在他們這個群體中顯得尤為弱小。
他們不知道,你其實已經拼盡了全力,才和他們一樣走路都帶著風。
你家里面還有那么一個哥哥不管的爛攤子等著收拾,等著你回去理清頭緒,每次想到這里,就高興不起來。
可是有那么一天,你在自己家住的附近,遇到了一個人。
他從來不說他的真名,也從來不說他是誰,只告訴你,他叫什么什么的驕傲,你竟沒有聽清。他對你只保持著,朋友般的禮貌,和你說話時也從不怎么看你。
因為你知道,他是一個有著你夢中白馬王子模樣又深藏不露并身懷絕技的人,所以也從不計較什么。
你們常常一起玩,和哥哥們一起彈吉他,唱歌,一起嗨。
那天,你和兄弟們一起玩兒,吃完西瓜溜西瓜皮。當你打水漂打出了四個的時候,他夸你很厲害,然后竟會心地一笑。你為此開心了老大一會。
他說,“很近沒見你這么開心了,你看這樣多好。干嘛要整天看著草坪悶悶不樂?”
你卻立刻不笑了,往西走去,滿地綠油油的草長得老長老密了,像綠色的沙發。你蹦蹦跳跳地跑來跑去,然后想去小河邊洗洗腳。
可是——
當你拎著拿著一雙滿是泥巴的涼鞋下到河邊凹處的時候,河對岸過來一個全副武裝的日本武士。
于是你習慣性地提高警惕,迅速地洗鞋子想逃跑。
然而,還是沒能來得及,武士已經到了你后面,你轉而想跳進河里,可他立刻拿起刺刀揮過來了。
你想都沒來得及想就和他打起來,赤腳逃到岸上樹林間,盡可能敏捷地對付著他的每一次攻擊,并且試著努力喊他們救你。
但是——
那眼睛能看到的一百米距離,墻頭剛好擋住的視線,以及你因害怕而收縮的嗓子怎么也喊不出話。
近乎絕望了。
可是,根本沒有時間考慮,你吊在樹枝上,一招一式都是平日里訓練有素的模樣。武士步步緊逼,那刺刀盡管斷了也如竹蔑一樣鋒利,不知怎么地,就把你的左手食指劃得近乎毀滅性的鮮血淋漓……
就在一個當兒,你突然覺得嗓子好像能喊出來了。
“哥,救我!救命啊,救命啊!……”
他先聽見,飛也似的沖出去,武士見狀砍下樹枝把你摔下樹來,你重重倒地!
他只和家里人吩咐了一句:“快打120!”心疼地看了你一眼,就飛奔而去。武士早有預謀,和他過了幾招后,坐上一輛黑色的車逃走。
他想了想,沒有追。
轉身回家看你的時候,只顧著給還沒包扎的你擦拭傷口,一言不發地包扎好,坐到后面椅子上了。
當家人來了之后,只見他面向你們在靠墻的位置坐著,正把什么塞進上衣口袋。
你好奇而認真轉過頭他,發現他面無表情地擦拭自己的傷,傷口在衣服里面隱約著。
“你是不是受傷了?讓我看一下。”
“沒事,也就在你眼里算是傷。”
你回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可心里覺得那一瞬間,他好高大。
正要離開的時候,有人找東西,無意間打開了他身后的掛在墻上的空鐵皮箱子,里面裝滿了擦血的紙……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你為此偷偷哭了好久,因為怕他笑你愛哭鼻子。
他偶爾還問你手怎么樣了,會不會有事?
你只說,不算啥,跟你的比不值一提。
他沉默。
直到后來,有小兄弟透露出他的消息。他就是網上叱咤風云的人物——公元前的驕傲。自小在練武,勤奮刻苦。后來蒙黑道老大收留,且深得器重。老大死后,他自然成為了第一把手。他帶領弟兄們把黑幫轉為劫富濟貧,助人行善的組織。專門收十四歲以下徒弟,好培養,也好逃脫犯罪(盡管如今已不再犯法)。以前在大城市樹敵太多,到小城市暫時躲避休養。不然,他那張冷峻的臉龐,怎么躲得過萬千人的搜索或敬仰?
他還是個歌手,rap唱得和幼稚園殺手有一拼,高音也不在話下,無人不知卻唯你不知。
你這個榆木腦袋的傻瓜!
從此,他成為了和你一起唱歌的搭檔,你自視甚高的強項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
如今,你們合唱著一首首歌,在網絡視頻上大火……
每次又坐在河邊思考人生的時候,心里多了一個他。可你心里,永遠覺得愧對他,愧對他對你那么好。
既然這樣,那就以身相許吧!
沒意識到自己竟說出來。
正準備起身,看著小河邊已沒有了當日的蹤跡。一回頭,一張無可挑剔的臉面向你:“嗯,好。”
異口同聲地:“我們回家吧!”
兩個并肩攜手的影子在河面上倒映著,水面的波紋蕩漾著,都在為你唱情歌……
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愛能不能夠永遠單純沒有悲哀,你靠著我的肩膀,我在你胸口睡著……